很快, 云惜见秦南星蹙眉, 连忙继续道,“嫂子莫要误会,惜儿之意是让大家都和谐相处。”
“二妹妹对嫂子似乎有些误会,爹爹与哥哥也有点误会,既然都在,便说开这些误会才好。”
说着,云惜看向云怜舞, 声音悦耳低柔, “二妹妹,你先来说。”
云怜舞恨盯着面带柔色的云惜, 这个女人, 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心啊, 自己当好人,把她踢出去跟秦南星斗。
难怪娘亲不让她跟云惜一起,不过云惜真以为她是这么容易欺负的吗。
咬着下唇,云怜舞对秦南星行礼道,“之前对嫂子有所不敬, 还望嫂子莫要放在心上, 因为舞儿心里是为大姐姐打抱不平。”
秦南星云淡风轻的抬眸,漂亮的桃花眸中蕴含轻轻浅浅的笑意,“哦?你为惜儿打抱不平什么?”
“舞儿想着, 大姐姐与大哥哥的母亲留下来的嫁妆, 总有一部分是给大姐姐的吧, 兄长却趁大姐姐不在,将那些嫁妆全都送给了嫂子,舞儿以为是嫂子哄着兄长将嫁妆占为己有。”
云怜舞话刚落音,旁人没有开口,云相便率先按捺不知,狠声道,“一派胡言!谁给你说的?!”
眼神落在旁边的云夫人身上。
云夫人一看祸水引到自己身上,心中暗骂女儿愚蠢,“相爷,舞儿也是直脾气,不明白前因后果就为她大姐姐打抱不平,您要怪就怪妾身管教不严。”
说着,便拉着云怜舞,“快,给你爹跪下。”
云相气得捂住胸口,好半响才缓过来,目光瞥向儿子,见儿子一脸漠然,心中更是痛的不行,“亭儿,你先带着郡主回去吧。”
若再说下去,他怕自己与云亭那半点父子之情也要没了。
云亭却嗤笑一声,凤眸带着骇人的冷意射向云怜舞,“继续说,你还为谁打抱不平?”
“想要破坏我们的兄妹之情,你得先长长脑子!”云亭满脸唾弃,随即握住自家娘子的手,往外走去,离开之前没有忘记同云惜道,“你若是相信她的鬼话就留下,若是还认我这个兄长,就随我走。”
秦南星头一次感受到云亭生活中的强势凌厉,也明白了云亭平时面对自己的任性是多么的容忍大度。
临走之前,秦南星余光不经意看到云惜,向来面带笑容的女子,难得的脸色变了。
“哥哥!”
云惜唇瓣微动,想要拦住云亭,可是他走的极快,袖摆与她擦手而过,云惜只能快速的云相道,“爹爹,女儿先去看看哥哥。”
云相满是疲倦,“去吧。”
每次与儿子相处皆是不欢而散,云相也没有抱什么希望了,本以为这次有大女儿从中周旋,会是与儿子的转机,谁知……猛然抬眸,硬声道,“那份嫁妆,给谁都是我的意思,你若有意见,莫要对你嫂子,来对我说。”
对上自家爹爹的眼神,云怜舞从来没有见爹爹对自己如此凶狠过,吓得哇哇大哭,“爹爹,我没有,我不知道,我……”
曲襄歌看着里面事态发展,也跟岳父拜别,追着自家夫人而去。
至于云惜,在秦南星与云亭身后跟着,“嫂子,哥哥,你们慢点。”
秦南星感受到云亭握住自己的手越来越收紧,知晓他气得不轻,反握住他的手,难得温声道,“惜儿喊我们呢,先停一停,莫要让她追的摔倒了。”
本来满是恼火的云亭,听到自家娘子的声音后,方渐渐沉静下来,脚步亦是停下,在等云惜的这段时间,云亭认真的看向秦南星,“娘子,云怜舞的话你莫要当一回事,我们以后都不来了。”
“这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为夫的家,将军府才是我们的家。”
日后他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好了,谁要来这里受气。
至于旁人,想要说,随他们去好了。
听到云亭之言,秦南星想要安抚他,刚将手塞进云亭的大手中,挠了挠他的手心,红唇微动,谁知,云惜便走过来。
眼底还染着几分慌乱,额角汗珠晶莹。
秦南星从云亭手中抽出手,顺势将手帕拿出来,亲自给云惜擦汗,“慌什么,我们又不会跑。”
看到秦南星对自己眼神依旧温和,云惜松口气,握住她纤细莹润的手腕,眼眶顿时泛红,“嫂子……”
“嫂子莫怪,惜儿只是觉得嫂子可能是让云家和好的关键,所以方才才提及嫂子。”
听到云惜之言,秦南星轻声回道,“我都明白。”
“嫂子你真好,哥哥娶了你,当真是哥哥的福气。”云惜本来泛红的眼眶,立刻盈满泪水,捧着秦南星的手,感动不已。
被她这么真诚的捧着手,秦南星求救似的看向云亭。
云亭上前拯救自家娘子,对云惜道,“方才云怜舞的话,你别当真,娘亲给你留下的东西,哥哥一点都没动,你若想带到浙淮,便带回去,若相信哥哥,哥哥便给你收着。”
这些本是云亭想要为自家妹妹在京城留点傍身的东西,毕竟未来的事情,旁人不知,但云亭很清楚,前世没几年,妹妹便与妹夫和离了。
当时他正在前线打仗,对他们和离的原因一知半解,只知道妹妹是自己从浙淮回来的。
而这一世,他见妹妹与妹夫关系亲密,想着多观察一段时日。
听到哥哥的话,云惜连连摇头,“我怎么会不相信哥哥呢。”
而曲襄歌此时也已经走过来,云亭点点头,“那行你跟妹夫回去吧,我带你嫂子回府了。”
“你是要留下的吗?”云惜漂亮的杏眸微微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哥哥。
云亭远远看了眼灯火辉煌的正厅,薄唇泛起冷淡的弧度,“留下作甚,平添烦躁。”
随后看向曲襄歌,“带惜儿回屋。”
说罢,便与秦南星相携离开。
期间,秦南星并未插话,毕竟是人家兄妹之间的事情,不过秦南星对那个嫁妆很好奇,云怜舞之所以敢那么多,大概云亭真的将他娘亲的嫁妆当做聘礼给她送去了。
等回府沐浴过后,两人躺到榻上,已经接近子时。
即便疲倦,秦南星还是提起精神问道,“二妹妹说的那个嫁妆,怎么回事?”
云亭正在亲自为娘子擦头发,此时听娘子之言,手中动作顿了顿,方回道,“嫁妆是娘亲留下的,我出府自立门户后,便交给我爹的继夫人打理。”
这个继夫人,大抵就是如今的云夫人了,秦南星如是想到,抬眸看向云亭,发丝已经被云亭擦得半干,此时发上依旧包着棉巾,扬起下巴的时候,亦是好看至极。
云亭垂眸对上自家娘子的星眸,神色从容继续道,“既然我要成亲了,便顺势要将娘亲的东西拿回来,免得便宜她们母女,这么多年来,云夫人用我娘的嫁妆铺子敛了不少钱财,有这个机会,为夫自然去找了爹。”
剩下的事情,秦南星便猜到了,云相将自己婆婆的嫁妆还给了夫君,这才引起了她们母女的不满,秦南星桃花眸微眯,“我觉得,他们母女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这可不是一小笔银子,这次云怜舞能利用嫁妆破坏他们兄妹之情,与自己和云惜的姑嫂之情,那么日后便会为了嫁妆做出更坏的事情。
云亭已经将秦南星的发丝擦干,揽着她躺下,大手轻抚她圆润的肩头,再也没有之前在云府的强势霸道,反而温情宠溺,“娘子莫要担心,一切有为夫在。”
他想要将秦南星护在自己的羽翼下,不要让她考虑太多的事情,只需要无忧无虑的生活便好,他娶了她,就是为了保护她,宠爱她的,不是为了让她因为他的家事而烦恼,而惹上麻烦。
见云亭大包大揽,秦南星抿了抿红唇,想要说什么,例如告诉云亭,她不想在他的羽翼下,不谙世事,想要与他携手面对。
可是,看到云亭那张昳丽如画的容颜后,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将脸埋在云亭怀中,闷闷道,“睡吧,有事明日再说。”
至于明日,发生的事情,让秦南星直接忘了今夜这个插曲。
夜黑风高,街道上本来寂静清寥,忽然传来马蹄声,打破了京城子时的寂静。
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从城门口入内,而驾马车的正是燕辞的贴身侍卫轻痕,马车后还有一辆更为低调的马车。
很快,马车便在南隐王府门口停下,燕辞探出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指,出现在前一辆马车外,漆黑的环境下,却掩不住那张如月华卓然的容颜,又宛如明珠在侧,朗然照人。
“世子爷,宋公子该如何?”轻痕见燕辞下了马车,随在他身侧问道。
燕辞看了眼身后马车,神色不变,声音亦是温润如玉,“先带去暗室,本世子亲自审问。”
他倒是想知道,宋仲和与星儿到底有何仇恨,在他心里,星儿一直都是个内心平静淡然的女子,不会随意与人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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