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随远行就这样赤着上身,躬身压下来,神情淡淡,“有没有不舒服?”
陶影咽了下口水,狠狠掐了把手臂上的软肉,疼的直咬舌尖,不是在做梦!
她伸手就要推搡他:“你干嘛?”
却因为手撑在床上久了,一动就麻,她一抬手,就往后一仰,几乎软倒。
随远行手臂一伸,便把她揽进怀里。他眯着眼,嘴角有微微笑意,眼神幽暗,往她肩上一扫。
陶影这才发觉,自己就这样光着身子和他对峙!
而此时此刻,两人光裸的胸膛几乎紧密相贴,她软软的一团,顶端殷红微翘,差之毫厘便要贴上去。
他离得太近,体温偏高,两人肌肤摩挲,令陶影忍不住一个激灵,只觉得一团火冲过来,烧到自己脸上,她慌忙拿毯子把身体遮起来:“离我远点。”
随远行充耳不闻,反而贴得更近,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层茸茸的毯子,摩擦着甚至更显暧昧。
他热热的鼻息萦绕在陶影耳后,她那里十分敏感,下意识便抖了抖身子,喉咙里不由发出一声甜腻的微喘。
随远行低低地笑,喉结滑动,他故意压低声音,低沉醇厚的气声性感又撩人,陶影心尖一颤,感觉整个人都要软下去。
这样不行,她狠狠咬了下舌尖,脑中霎时一片清醒,正强自抬手要把他推开,随远行却长臂一伸,而后迅速撤退,站直身体。
陶影恍了下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随远行晃了晃手中白色的遥控器,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温度太低,我调一下。”
陶影:“……”他故意的!
她脸上的赤红还没落下,闻言几乎想扑上去咬死他。
昨天还放狠话,让他别再出现,一晚时间,两人就裸裎相对,陶影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把自己缩进毯子里,背对着他:“你是不是趁我喝醉故意的!”
昨晚在酒吧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果然是他。
就知道她要这样说,随远行按了几下遥控器,淡淡道:“也许吧。”
陶影气的手抖,反手甩了个抱枕砸到他身上:“滚出去。”
随远行躬身,一腿微屈,凑近她,拿手轻柔地摩挲她额角:“饿不饿,想吃什么?”
“不吃。”陶影闭着眼。
“熬个粥吧。”随远行自顾自道,而后把房间留给她,径直去了厨房。
卧室门被轻轻磕上,室内陡然寂静下来,陶影屏住呼吸,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般的声音。她睫毛一阵乱颤,半晌才慢慢张开了眼。
心里乱糟糟的,从又遇见他那天,事端就像裹成一团的乱毛团,冒着扎眼的碎线头,刺挠挠地往她心上扎。
怎么这就不明不白地睡了?那句“别再出现”不就成了个笑话?今后和随远行又该用什么面貌心态相处?
一时半刻,实在理不清楚。
陶影叹气,在床上气闷地滚了几圈,头发都快抓成鸡窝,才赤着身体爬起来去找睡衣穿。
走到穿衣镜前,她不经意扫了一眼,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昨晚战况到底有多激烈?!如果不是从睡梦中醒来,她会觉得她是和随远行豁着命打了一架……还好今天周末,不用上班。
她木着脸去卫生间洗漱,经过厨房,偏头往里瞧了一眼。
随远行背身立在流理台前,裤子仍是要掉不掉的,上衣也没穿,宽肩窄腰,劲瘦健美,就这样洒然立在厨房切菜,既突兀又和谐。
陶影看得脸一热,又立刻自我唾弃,咬牙切齿地再丢个抱枕过去:“衣服穿上,流氓啊你。”
随远行放下刀子,慢条斯理地转身,陶影一眼过去,吓了一跳:“你身上……”
他顺着她目光往下看,胸膛上的伤经过一晚,散了些淤,反而显得更为严重。他轻轻挑了下眉,示意道:“你的杰作。”
陶影不由有些心虚,现在看来,不是互相打架,是她单方面的殴打罢了,她身上的痕迹,充其量算作他正当防卫。
她去洗了把脸,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胡乱地按遥控器,把电视台翻了一遍,又“啪”地关掉电视。隔会儿,冷不丁问:“昨晚怎么回事?”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他刀工十分了得,说话时也并不分神,将切好的菜整齐码放在盘中。
“送人回家送到床上去?”陶影冷笑,“看来这是随总的常规操作。”
随远行低声哼笑:“也不知是谁缠着我哭着说要。”
陶影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随远行表情闲适,用剪刀开虾背,去虾线,“你可以把我当做你包养的18岁小狼狗,我不介意。”
“要点脸。”陶影翻白眼,“距离你的18岁已经过去十年。”
随远行把炖锅添上水,扭过身来,晏然自若:“你昨晚的反应告诉我,我的腰力比你的小狼狗厉害的多。”
陶影:“……”
他上身仍裸着,皮肤白皙却不显得羸弱,肌肉线条流畅,劲腰窄臀,腹肌排列整齐,这样逆着光,身形愈显高大,让陶影眼神不自觉往他身上勾。
她强自镇定,撇过眼睛,嗤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比他们厉害?”
随远行勾唇一笑,淡淡道:“方今告诉我,你三年没有性生活。”
陶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随远行转身,脊背挺直,眼帘半垂,他低声说:“我也是。”
陶影微怔,半晌没再开口。
等随远行做好饭出来,陶影已经又窝在了沙发里,神色恹恹。
随远行敛了眉,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走过来伸手抱她:“怎么了?”
陶影手肘把他隔开,偏过头不吭声,随远行便只垂首,用额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发觉有些微烫:“是不是发烧了?”
“随远行,”陶影声音有些沙,“我们谈谈。”
“先吃饭,然后吃药。”随远行沉声说,“之后你想谈什么就谈什么。”
陶影便没再挣扎,他把她拽起来,两人坐在餐桌边沉默地吃饭。
做的青菜鲜虾粥,鲜香扑鼻,陶影闻一下便觉得胃里抽痛,她尝了一口,眼圈有些发红,捏着勺子的手有些不稳。
好久没吃到这个味道。
他们以前的房子,是那种十分破旧的老小区,陶影爸爸留给她唯一的遮身地。
随远行是个穷学生,陶影也兜里空空,但她做饭上没什么天赋,多次尝试学习,却还是常年黑暗料理,倒是长着一张挑食的嘴,精细的胃,随远行便去学做菜,把陶影的胃伺候的妥妥当当。
陶影每天放学回家,一走进那阴暗逼仄的楼梯间,心里便满满当当地期待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楼道里各家饭味飘香,最好闻的,一定是自己的那一间。
她回家,他便从厨房探头出来,淡声说:“换了鞋来吃饭。”
陶影把一碗粥吃的干干净净,随远行找出药箱,拿出退烧药递给她。
陶影有些抗拒:“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低烧而已。”
“不行。”随远行很强硬,“不吃药就换衣服。”
“干嘛?”
“出门打针。”
不必权衡,陶影立刻屈服,皱着眉把药吃了。
吃了药,总觉得嘴巴里一股子苦味,陶影探身去桌上翻找,随远行已经伸手过来,指尖夹着一颗糖果,草莓味水果硬糖。
陶影还别扭着,撇过头径直去够桌上的糖果盒子,随远行淡淡说:“我换种方法喂你?”
陶影指尖微顿,而后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糖,塞进了嘴里,随远行眼里便慢慢噙上笑,看着陶影脸上渐渐染上一层粉。
她重新把自己窝进长沙发里,指指对面的单人座:“你去坐那。”
随远行照着做了,陶影深吸一口气,抬眸直视他,兴师问罪:“我们昨晚真的做了?”
随远行摊了下手,不置可否。
陶影沉默,想了片刻,又说:“等着。”
她起身去了卧室,翻了钱包出来,把里面的一沓红钞全取出来,扔到随远行面前:“喏。”
“什么意思?”随远行不动声色。
陶影耸了下肩,正经道:“用金钱为昨晚的意外买单。”
意外?随远行眼眸微动,道:“也许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一月一结。”
“……”陶影不可置信,“你要我包养你?”
随远行再次摊手,像个斯文的绅士,嘴里的话却实属流氓败类:“既然我腰力还不错,有什么不可以?”
陶影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本来要羞辱他,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军。
她冷冷道:“可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我可以蒙上你的眼睛,”随远行嘴角隐含笑意,“当做情趣。”
陶影:“……”
她说不过这个老流氓。
陶影气冲冲地跑进卧室,把还丢在地上的衣服一股脑卷起来,全甩在信步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随远行身上:“滚出我家。”
一张银色薄纸从那团衣服中落出来,掉在地上,随远行眼中笑意更盛,陶影忽然狐疑道:“我们昨晚到底做没做?”
随远行没吭声。
陶影捏起地上的安全套包装,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变。她对这个牌子的安全套过敏,她不信随远行会忘记。
因为那次过敏,陶影腿根长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她吓的直掉眼泪,随远行整个人也慌了,那是头一次她见他那么不镇定。
“你又骗我!”
随远行撇清:“我没有正面表示我们做了。”
陶影胸脯起伏不定,简直要被他气死!但两人没做到那一步,她又稍微松一口气。
“我只是用手帮你解决问题。”随远行眯着眼,眸光在她腰臀处轻轻逡巡,“从你的反应来看,你给的报酬还不够。”
陶影:“……”
她指着门,气喘吁吁:“快滚。”
随远行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将扣子扣好,走至门口。
他弯腰穿鞋,在离开之前,背对着陶影,声音有着奇异的温柔:“在你答应之前,我不会动你。”
“答应什么?”她望着他的背影,下意识问。
没有听到回答,门被关上,随远行走的干脆。
房间里忽然变得空荡荡,一片寂寥,陶影独自在客厅伫立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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