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淡如水色的唇瓣染着抹绝艳的妖红,像唇上绽开的几朵小小的血莲,在清冷疏离中竟生出一脉旖旎妖异的绝美,他两片薄唇微启,张唇却道了声——
“喵喵。”
入耳的嗓音温润,声线撩人。
江左被刺激得差点心肌梗塞大脑充血四肢邦邦硬。
江左向362投诉:一国圣僧顶着这么张云淡风轻清心寡欲的脸张嘴就叫喵喵这么勾人犯罪真的好吗?希望有关部门能好好管管。
清池曲起一指,莹玉般的指尖戳了戳江左凸出的雪白白小肚皮,又压着嗓音低低唤了句,“喵喵。”
四目相对,江左:确认过眼神,是让人不懂的话。
【恭喜宿主获目标赐名!铲屎值+5】
江左:???
他不但没死,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听圣僧叫了两声喵喵然后就获得了铲屎值?
……没想到金手指竟然这么好用,江左觉得好感动,可是圣僧给自己起的到底是什么狗屎名字?
362:我觉得挺好听啊。
江左:行了行了,知道你是基佬了,可以闭嘴了。
362:“……”
有了金手指加持,突然来了底气的江左撅着尾巴,把清池掌心中的松果仁碎捡了个干净,接着一屁股墩子坐在了清池的手心中,层层堆起的小肚腩肉在他雪白毛绒的腹部上一条条鼓出,紧紧地相互挤压着。
江左目不斜视,自顾自悠悠闲闲地啃起了松果仁,最后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请宿主注意一下出场形象!】
江左咂咂嘴:……不应当,因为我只是一只小松鼠。
清池一手捧着手里的松鼠团子,起身缓步走到了溪水边。
云蒸霞蔚与竹林晚溪交融成一片,天边卷着几片半灰半粉的云霞,晚风轻轻扬起,余霞成绮,在圣僧滚着银边的月色袈裟上勾出几道绚丽的金辉。
感受着迎面拂来的微风,江左抱住自己蓬松又绵软的大尾巴,贴在脸颊上蹭了蹭,柔软顺滑的触感像怀里抱的是一团绵绵的云朵,江左舒服抖了抖耳朵。
抱紧了尾巴,江左仰面朝天躺倒在了圣僧的手掌中,脚爪子朝天,又短又肉的后肢在半空中前后踢晃着。
362提醒道:……请宿主不要放松警惕。
江左:你为什么天天找我说话,是想睡我吗?
362:“……”呵,管你去死。
清池蹲下身子,他将沾了血渍的一手浸入沁凉的溪水中,又掬了一捧水将溅落在侧颜和唇角上的血珠洗去,另一手仍稳稳地托着江左,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在自己手心里神态嚣张躺姿大爷的松鼠。
在晚霞柔光的映照下,掌心中松鼠毛团雪白白的腹部也染上了丝丝绒粉。
闭着眼睛躺在圣僧微凉的手掌中,江左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又接连打了好几个饱嗝。
清池将浸入溪水中的手收回,他半眯起眼睛,银眸中迅速浮起一丝血雾,只是一瞬,便已紧紧揪住了江左的尾巴,把手里的松鼠毛团浸入了溪水中。
猝不及防被按进水里的江左:……我咕噜……擦……咕噜咕噜……有……病啊……咕噜……
秋意渐起,溪水带着刺骨的凉,尾巴上捏着的指尖也透着寒意,江左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被溪水刺得涩涩发痛,眼皮发胀酸痛,水流争先恐后涌进了口鼻,窒息感在侵入了液体的肺部中紧紧挤压着,胸腔逐渐升起一片烧灼感。
江左扑腾着爪子,四肢朝空中抓去试图抓住清池的衣袖,却抓了个空。眼前开始发黑,江左心慌意乱,鼓足了劲,挣扎着让嘴巴露在水面以上,垂死挣扎试图启动金手指:“……咕噜……么……么嗷……喵……咕噜……么嗷……QAQ”
就在江左以为自己快要魂归西去的时候,清池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腕,把江左从溪水中提了出来。
凉风吹来,劫后余生的江左止不住浑身发抖,原本耳朵上高高竖起的两撮毛毛这下也终于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他蓬松的毛发湿漉漉黏在身上,勾出了肉乎乎的身材曲线。
362一锤定音:看来你不是虚胖……是真的胖。
江左打哆嗦:……说……说好的……金手指……呢……
362:不想杀掉不包括边缘性死亡以及肉|体折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猪叫声。
江左:不……不应当……QAQ
除了上次懵懂无知从树上跳下来被摔死,这次是他在认知到在这些世界里死了任务也就失败回不去现实生活后第一次这么接近死亡。
清池解下袈裟,把冷到发僵的江左轻轻裹了进去,他勾起食指,在江左的湿答答的肚皮上蹭了蹭。
肚皮上像黏了一条阴冷的毒蛇,江左又打了个冷颤。
似乎对于自己的成果挺满意,清池收回手指,他轻轻勾起唇角,“不吵了。”
江左:!!!
我擦!我特么只是打几个饱嗝你嫌吵就不能有点出家人的素质坐念阿弥陀佛卧看云卷云舒实在受不了就去自杀啊为什么要把我按进水里啊擦!!!凸QAQ
江左哽咽出了声,透明的鼻涕流了出来,糊在脸颊的毛发上。
清池把江左裹进袈裟,搂进怀里,终于返身折回了寺庙。
依偎在圣僧的怀中,僵直的躯体逐渐酝酿起一丝温度,江左缩着四肢,僵着脑袋又往清池的胸膛上拱了拱,争取摩擦生热最好能起个火把这个惨无鼠道的变态老狗逼给烧死。
竹林的入口,两个年纪轻轻的小和尚正扭头找着什么,瞥见一人影从苍翠的竹林中缓步而来,两人喜上眉梢,扭头大呼道,“找着圣僧了!圣僧在竹林入口这呢!”
彼时霞光万道,来人白色衣角随风鼓动,宽大的袖口翻滚出层层衣浪,他身姿清贵,步步生莲,宛若谪仙落凡。
两小僧呼吸窒了一瞬,紧接着急匆匆提起灰色袍角跑着凑上前,等走近了,一小僧惊道:“呀!圣僧怎的身上都湿了?”
“——什、什么湿了?”还未见人影,就听到一苍老洪亮的声音带着一丝慌忙吆呼着传来。
清池此刻已是恢复了清冷的模样,他敛目垂眸,静立于融融的万道霞光之中,容颜如珠如玉,光华夺目。
顺慈住持终于在旁人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迎了上来,“呼……呼……阿弥、阿弥陀佛……圣僧……可还安好……?”
“圣僧跑哪去了?”住持身旁的大弟子顺济有些不满道,明明该是用晚膳的时间,却被叫出来满寺庙找圣僧的踪影。
顺慈住持赶紧解释道,“近日寺里不太平,顺济也只是担心圣僧的安危……”
今夜传膳的小僧第一个发现了圣僧房内空无一人,便不由想起了几日前同样是在晚膳前失踪了的儒远师叔,小僧急忙忙向住持通报了圣僧不在房内的事,不一会儿,圣僧失踪的事情就惊动了整个寺庙的人。
清池垂着眸,他打开抱在怀里的月白色袈裟,露出了裹在袈裟里奄奄一息的江左,“方才贫僧在竹林里散心……”
清池没有说完,众人却了然大悟了。
原来是救了只落水的松鼠啊……
江左虚弱,爪子微弱地动弹了一下:翘……翘……里麻……听……到……没……翘……QAQ
围在前排的几个僧人突然惊呼道,“可这是圣上亲赐的袈裟啊……”
本是价值连城的一件袈裟,此刻却被圣僧拿来裹一只又丑又肥的湿哒哒小松鼠,这里晕了一大片水渍,那里还粘着几片沁着水珠的青翠竹叶。
“不愧是圣僧……这是在用身体力行告诉我们,外物即便再尊贵也不过都是些外物罢了,远没有一条小生命来的重要。”顺慈住持喃喃道,接着合掌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众生平等我佛慈悲啊……”
江左:???
我限你两秒内撤回。
众人看向清池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更加热切的崇拜,尽管他只穿着一身素色单薄的单衣,在众人眼中却好似神祇下凡金光束身。
就在江左还在为受了蒙蔽的众人感到绝望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跃然而来,紧接着一身着华服的青葱少女提着裙摆在几个奴婢的跟随下挤了进来,她一张鹅蛋小脸上带着未褪去的娇憨与天真,黑溜溜的眼珠灵动,琼鼻挺秀,十分俏丽。
“参见郡主。”众僧人顿时低下了光溜溜的脑袋,合掌行礼。
“……清池哥哥!”她眼睛一亮,见到圣僧便不由分说地凑上前来,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欣喜,“咦……清池哥哥……你怎的身上都湿了?”
清池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
“嗯?”注意到被圣僧捧在袈裟上的松鼠,长虞气闷道,“这、这是什么丑东西?竟胆敢弄脏皇爷爷赐给清池哥哥的袈裟?!来人!还不快把这脏东西……”
江左:……看我不顺眼,你可以选择自杀,为难我就没意思了。
清池出声打断了郡主的话,他语气淡淡,“郡主恕罪,贫僧先回房更衣。”
长虞凝眸一看,清池不仅衣衫湿了大半,美玉莹光般的面上也沾着几滴水珠。
那几滴水珠晶莹剔透,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滑去,滑过喉间的凸起,滴进了被江左蹭的有些凌乱而微微敞开的衣襟口。
长虞两颊一红,别开视线不敢再看了。
顺慈住持忙不迭嘱咐小僧引着圣僧回禅房更衣,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对待好好清洗圣上亲赐的那件袈裟。
寺庙给圣僧准备的禅房内干净敞亮,一床一塌一茶几,没有其余的修饰,可是仔细看去,那床上整齐素净的锦衾织工精美,榻上的茶几上摆着的茶杯闪着羊脂玉的暖色,一看便知不是俗物。就连散落在窗边小榻上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书册脊上都是用金线装订的,整间屋里子飘着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
低调而奢华的禅房内,此时只剩一人,一松鼠。
终于缓过来了的江左委屈地抱着尾巴,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江左:去死吧,你这个让我流泪的狗男人。
清池丝毫没有在意江左蜷缩在榻上的可怜模样,他转身换了一身款式简洁的僧袍,通体素淡,似初雪新霁,风姿如画。
清池揪住江左的大尾巴,把他往自己的肩上一抛,摔死过一次的江左吓得死死扒拉在清池的肩膀上,拱着屁屁丝毫不敢动弹,生怕一个不慎又掉了下去。
推开房门,门外一小僧正恭恭敬敬地候着,他合掌行了礼,接着走在前头,为清池引路前往斋堂。
两人一前一后在长长的走廊内穿行,不多时,便见一青衫少年迎面大步向两人走来。
还没走到两人跟前,江左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宿主!主角铲屎值+1】
江左:???
这么远距离还没看清人就能收集到铲屎值了???
江左:……说好的主角危险度三颗星呢?特么这是在逗我???
来人面容俊秀,浑如刷漆的双眉下是一对漆黑晶亮的眼睛,他鼻梁高挺,一头青丝于脑后随意扎束起,略带青涩的面孔有着初出江湖飒爽不羁的少年意气,见到清池肩上的毛团团时,他眼眸一亮,一跃上前来,“这就是圣僧救下的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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