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就那本贴满冬稚相关报道的本子, 某一天被冬稚发现。
她待在书房里, 抱着本子看了很久。陈就进来, 她挥手赶他出去,不许他打扰。
后来,过了三四天, 冬稚把本子拿给陈就看——
每一则报道旁边,都贴着一张他的照片。她用不同颜色的笔,在空隙之处,写着那个时间段他正做的事。
正在学校参加某项研究、正在专攻某个领域、收到邀请决定回国、研发的项目有了新的进展……贴得照片虽然和这些对不上, 但她写下的内容,就像是亲自作为旁观者, 参与了这一切。
那些她缺席的日子,只能用这种方式弥补。
两个人独自前行的时间线,在这本本子上, 有了另一种交合。
“我问了彭柳和秦承宇, 弄了好久才弄好。”她说。
陈就什么都没说,只是抱住她。
他知道他们再也不会错过彼此的人生。
……
冬稚在阿沁那儿见过的学员——单茜——那个崇拜她喜爱她、听她的CD一听就是半天的小姑娘, 高考后进入了曼哈顿音乐学院, 成了冬稚的校友。
只不过走得不是小提琴这条路。
鼎鼎有名的指挥家单茜, 英气、沉稳, 深受艺术界喜爱, 而她亮相国际的第一场演出, 就是冬稚的巡演。
后来, 单茜因工作常驻奥地利, 但只要冬稚巡演,她必定会亲自担任首场和末场的指挥。
……
霍小勤去世之前,刚病那阵,和冬稚说起先走一年的许父:“你许叔在的那会儿,问我以后走了决定和谁葬在一起。你说我能怎么决定呢?你爸孤零零一个人,我舍不得。我同样也觉得对不起你许叔,他反倒体谅我,说我陪了他小半辈子够了,说我要是和他葬在一块,你爸和博衍她妈就太孤单了……”
“我欠他太多。”她叹气,感慨,“转眼他都走了一年多了……”
彼时冬稚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一个字都说不出。
后来,霍小勤真的辞世,那天冬稚哭了很久。冬稚是见她最后一面的人,在她咽气之前,冬稚握着那只苍老的手,贴着脸,告诉她——
“做你的女儿很好,你,还有爸爸,这辈子做你们的女儿,真的特别好。”
没有机会对冬豫说的话,所幸没有遗憾到底。
……
后来,报纸为她写了特别报道。
事业有成,夫妻幸福,儿孙满堂。
他和她过完了非常圆满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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