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一大一下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数着大堆的铜钱。
烤串是五百串，素菜是三百串，荤的三文，素的一文，加起来一千八百文，差不多就是二两银子。
獐子肉是山上猎到的，没有成本，猪肉和羊肉的成本加起来五百文左右，素菜都是自己家种的，调料什么的最多也就两百文。签子是顾辞砍了竹子做的，也是没有成本的，这样算下来，他们净赚一千多文，也就是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啊！一个半小时就一两银子，这还是因为顾言担心最开始买的人不多，才做得比较少的原因，要是以后卖的多了，肯定不止一两。
顾辞也掰着指头算了算，他虽小，但是算数什么的挺溜的，很快就算出了自家赚了多少钱，简直被惊呆了。
竟然是一两多银子，还是一天就赚了这么多，顾辞捧着桌上的钱惊叹道：“哇，我们可以买好多吃的。”
顾言闻言脸色扭曲了一下，这熊孩子三句话离不开吃的。
对于能赚到这么多钱，顾言也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村里人大多务农，银钱的来源全靠着卖点粮食蔬菜或者鸡鸭，要是遇到收成不好，一整年都没有收入。
但也有些人会走出村子，在外做工赚钱，只的都赚的少，几百文到一两银子不等。村里最让人羡慕的就是顾二一家，因为他的工资是全村最高的，在镇上做事，每个月都有二两银子，可把他们家的人给美死了。
而现在他努力两天就可以赚到别人一个月的钱，顾言摸着银钱心里美滋滋的。
“哥哥，我们明天继续卖。”这大概是顾辞最高兴的一次，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顾言摸摸他的头：“好，赚钱了给你买好吃的。”
“嗯嗯。”
对于顾辞来说，钱是一种生活保证，父母不在的两年让他吃尽了苦头，也让他知道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吃不饱穿不暖是常事，来自贫穷的困扰才是最让人抬不起头的，村里谁见了都能踩上一脚，所以他才会管着自己兄长一文钱都不能乱花。
可是现在不同了，兄长会赚钱了，赚很多很多的钱，卖花的，卖肉的，赚的钱是他见都没见多的多。
算完账就要准备第二天的事情，顾言把案板拿到堂屋开始忙碌，把肉切成小块，顾辞不会搞这些，只一心一意的做着签子。
顾言抬头，看到的就是顾辞专注的弄竹签的样子，小小的手臂上好几个伤口，有的已经结痂，看不到的手掌上也有，这都是昨天弄签子的时候划到的。
顾言心里像被狠狠撞了一下，有些疼，昨晚顾辞跟他一起忙到了十二点才睡了，这么点大的孩子瞌睡来了止都止不住，却硬是陪着他一起弄完了所有的事。
不能再这么下去，至少不能再让顾辞跟着他一起忙，孩子嘛，就该多睡多玩，这样才能长得好。
*******
第二天，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位置，在街上徘徊已久的好些人终于看到了昨天卖烧烤的小伙子，这些人立马一窝蜂的全涌了过去。
“小伙子，怎么今天这么晚啊？”
“是撒，我都等了好半天了。”
“家里有点事，来晚了。”早上睡过头的顾言扯起慌来毫不变色，身边的顾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
“小老板，我今天要十串猪肉的。”
“老板，我要五串羊肉的。”
“我要十串獐子肉的，两串猪肉的。”
顾言抬头一看，是昨天第一个过来买烧烤的老秦：“不好意思，獐子肉的没有，只有猪肉和羊肉的。”
老秦：“昨天不是还有的吗？”
顾言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是从山上打到的野味，昨天没时间去下套子。”
老秦点点头：“也是，那给我猪肉和羊肉各来十串。”
“好的。”
.......
这次顾言带来的六百个肉串，四百个素菜串不到两个小时全都卖光，生意火爆的程度看得周围的摊贩眼红不已。
照例早早的收摊，并且通知了一下明天休息一天不摆摊了，顾客们纷纷哀嚎一声，都在可惜明天吃不到好吃的烤串了。
顾言淡定的带着顾辞回家。
顾辞揪着他的袖子问道：“哥，为什么明天不出摊，好多的钱呢！”
顾言：“太累了，明天好好休息一天，下午回去之后在山上弄两个陷阱，后天指不定有獐子肉卖了。”
“是哦，那我明天在家做签子。”
顾言推着的手一顿，差点就停了，他摇摇头：“不用，我们找人做。”
“为什么要找人，要给东西的。”顾言撑着木头柱子，满脸的不情愿，他虽然小，但是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请人帮忙可是需要给报酬的。
“乖，知道你很能干，但是我们以后需要的签子会更多，做起来很费时间的，哥哥需要你帮忙我做别的事，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做签子的事情上呢。”
顾辞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想想也说得挺有道理，他点头：“那哥，你要做啥一定要跟我说，我力气大，很能干的。”
哄好了弟弟的顾言说了声好，心里既高兴又担忧，这弟弟挺乖的，就是智商有些着急。
两人赶在太阳下山前去山上弄了几个陷阱，路过山脚的时候发现山上的庄子已经有人出入。
顾言嘀咕：“什么时候住人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辞回道：“好些天了。”
“怪了，也不知道这神神秘秘的是干什么的。”
不管是住的什么人，做的什么事都跟兄弟俩没啥关系，讨论了两句后两人略过这个问题，继续往回走。
待看到自家大门到时候，两人也看到了坐在门槛上的罗腾。
顾辞嫌弃的别过头去：“哼！来得可真早！”
顾言拍拍他的脑袋，心里可乐了，只要罗腾在，顾辞整个人都活泼了不少。
罗腾远远的看到两人，双手向上摇了摇，招呼两人赶紧开门：“我都快热死了，快点。”
顾言问：“今儿个怎么这么早过来。”
罗腾：“兄长他们有事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干脆过来了。”
顾言点头，进屋放工具，罗腾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说道：“听说你在镇上卖东西，卖的什么？”
顾言：“烧烤。”
“烧烤？”罗腾眼珠子一转，又问道：“忙不忙，需要我帮忙吗？我很闲的。”
顾言转头，对面的罗腾一副我真的很闲，你一定要给我找点事做的样子看着他。
顾言弯起嘴角，残忍的拒绝：“不用，雇不起。”
罗腾急急说道：“不用出钱，真的，免费帮忙。”
顾辞听闻，很是奇怪，这人会这么好，白做工？
顾言冷笑一声，这人心里的小算盘他门儿清：“你的肚子也雇不起。”
被戳破了心思的罗腾像个漏气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说话都是丧丧的：“看破不说破，你怎么也这么不可爱了呢。”
顾言咧着嘴一笑：“小本生意，受不得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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