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又提起了这个来……少女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脸色柔白里透着潮红一片。

    这时陛下面容俊雅,身姿清贵,一袭白衣衬得如仙姿出尘。即使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半分降低他的身份。

    顾澜若却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他就算什么也不做,就足以让自己感觉处在完全危险之中。

    少女面色的羞红已蔓延到耳垂边上,认真低语道:“我已经生病了,陛下不该出现在这儿。我也不想牵连到陛下。”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能和你隔着一段距离,说不定……我就会好得更快些。”

    许嬷嬷已为姑娘的这些话捏出一把汗来,有些不安的瞧着陛下。陛下却并无什么生气的意思,唇角微抿,安静听她继续往下说。

    少女缓慢而清晰的道:“更何况,丞相大人也是劝说过陛下的。如果你执意常来,那些朝臣们又该怎么看陛下,怎么看我?”

    毕竟,不知出于什么缘故,他们大婚的消息都没有一点散播出去,而只有你男主时常在她跟前提起。

    对于这句话,容淮是半点也不会信的。

    他的容色逐渐冷下来:“那些人的妄议,朕自然不放在眼里,谁又会叫你费心?若若,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罢。”

    顾澜若的一颗心都逐渐沉了下去,娇小粉嫩的指节紧扣住了被褥,显得有些泛白。

    她嘴唇微动,慢慢的道:“……我只是觉得,陛下不用看我看得这么严实。医书上也说过,若是心情舒畅,也有益于身心健康。”

    容淮淡淡的嗤笑,他已足足十五日没有踏足常华殿,顾澜若却仍旧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这个姑娘,是永远都不会知足的。

    他的眸色很深:“若若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朕或许什么都可以给你。”

    容淮手指抬起她的脸庞,颇有深意、一字字的道:“若若不是想要心情舒畅么,嗯?”

    ……这个问题,却像是个陷阱。

    顾澜若抿了抿唇,心里早已有些答案,,乌黑的眸子望着陛下的时候,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反正……即使她说出口来,也是没有机会实现的。还不若从长计议。

    容淮直起身来,直视着少女的面容,眸色晦暗如海。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弯着,道:“既然若若还没有想好,便好生留在朕身边。等着你能亲口对朕说出来,朕或许便能答应你了。”

    顾澜若听着这句虚无缥缈的话,耳边嗡嗡的直响。

    她不信他。

    细微的薄汗从瓷白的额上浸出来,亵衣贴着柔嫩的肌肤,勾勒出细软的腰,雪白的肌肤上有些湿润。

    容淮问道:“怎么了?”

    身边的医女便答:“姑娘常年服药,骨子里虚弱,内殿里头又总是烧着炭盆,故而姑娘才极易盗汗。素日里只需记得好生调养便可,并无大碍。”

    容淮嘴唇轻抿着,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那名医女名唤江雅君,清冷的眸子看了看陛下,又道:“小的还有话要同陛下说,是关于姑娘的身子的。还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容淮眸色微动,目光扫过了她的面容,道了声“朕知道了”。

    ……

    常华殿外月色清冷,散落在廊檐下的地板上时,有一种如水的凉意。

    容淮淡淡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宫人都被隔离在远处,这个地方唯独江雅君与陛下两个人。

    江雅君不敢直视陛下的容颜,只是跪下,低眸道:“……这件事,小的原本不敢禀报。只是今日陛下亲临,见姑娘身体愈发虚弱,小的才委实不敢再隐瞒了……”

    容淮看着她,平静的道:“若是实话,但说无妨。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朕便第一个处置你。”

    江雅君掩在袖袍下的手指微微收拢,有些泛白,才道:“小的断断不敢欺君。只是小的之前整理姑娘的药方,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才不敢隐瞒。”

    容淮眼眸微眯,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江雅君谨慎的呈上了手里捏着的东西,正是那张浅色的药方子,并道:“禀陛下,这只是太医院所开的,调理姑娘咳疾最普通的方子。看似平凡无度,也委实都是太医院上品,只是……”

    江雅君的呼吸微微屏住了,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道:“小的在为姑娘熬药时,却发现了一味血灵子,也出现在姑娘的汤药中。”

    “这血灵子原本是保养的上乘之品,唯独与茯苓混用,若用于咳疾病人体内,只会加重病情。如此想来,就是有人在姑娘的药饮中故弄玄虚了。”

    江雅君不敢抬头直视君颜,她却觉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冷冽的气息缓缓在四周蔓延开来。

    接着,便是半晌的沉寂。

    容淮直视着她,目光之中又带着一丝压迫性:“所以,是有人故意不让姑娘痊愈,对么?”

    江雅君只道:“……小的不敢妄下结论。”

    容淮喉结微微滚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十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静默不语。

    他的黑眸中再度染上一层深色,俊雅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孤冷,近乎叫人不寒而栗。

    “傅青。”容淮忽然道。

    当傅青跪在他跟前的时候,容淮面容色冷肃:“彻查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傅青心中一紧,当即领了命,退了下去。

    江雅君暗中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有一种清冷的柔美。

    等着陛下的銮驾走远了,薛婉之才从庭院后的竹林中走了出来。她目光落到陛下清冷的背影身上,微微变亮了些。

    “辛苦你了。”她转眼瞧着江雅君,眼底含笑,道:“此番若不是你,陛下又怎么会发现顾澜若药饮里的端倪?”

    江雅君淡淡道:“姑娘不必谢我,都是为太后办事罢了。”

    “只是薛姑娘,小的有一事要提醒你。”江雅君瞧着薛婉之,话锋一转,冷淡道:“备药的是太后的人,告发的也是太后的人,如果陛下执意要护着顾姑娘,也未必会怪罪到她身上。”

    “——反倒是姑娘与太后的处境,会有些危险。”

    薛婉之的唇角弯起一道弧度来,显然有些不信,轻哼道:“按照你话里的意思,难道有人欺骗了陛下,却还能逃过一劫么。我不信。”

    “如果陛下对她志在必得的话,自然是会的。”江雅君的神情有些冷漠:“若陛下是真心疼惜她,常华殿姑娘愈是想逃走,陛下就会越想掌控住她。”

    “薛姑娘,这个道理,你信么?”江雅君眉心微挑,唇边带着些冷意。

    薛婉之笑意收敛了,听到姜雅君的话,顿时陷入短暂的不安中。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只能看陛下最终如何抉择了罢。薛婉之面色有些紧张。

    ……

    与此同时,在常华殿中,顾澜若看完了好几本书,身子有些乏,却也没打算碰医女送上来的汤药。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常华殿侍奉的小宫女,素日里都是在外殿伺候。

    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件极其静雅的锦盒。“姑娘,方才陛下命人送过来一件东西,是为大婚准备的礼物,是专程交给姑娘的。”

    顾澜若淡淡道:“这是什么?”

    小宫女领了命,将盒子打开。

    只见里头是一件娇巧的衣裳。材质是软银轻罗,虽是淡雅缥缈的颜色,却也极容易看出是姑娘家所穿的抹胸。

    ……因为,衣料实在是太短小了些。

    下面又用一根同色的带子盈盈系着,只有女子纤瘦的腰身才能穿上。穿上以后,必能恰到好处显出少女身姿窈窕动人,有一种暧昧的朦胧美。

    便是许嬷嬷,眼底也震了一下。即使姑娘……还没穿上,便已能想象少女穿着时候的旖旎春光。

    隐约的雪白肌肤宛如凝脂。肤白如玉,胸前两团丰软的雪白,娇巧的骨节,又无一不是最精致的。

    即使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人,见了都心动的尤物。

    只是,陛下从前从未送过这种东西,今日想来却不知为何,有什么深意,不怪姑娘忽然会被吓着……

    顾澜若见那捧着东西的小宫女都有些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她心里更是轻轻一动,顿时像是心底被什么拿捏住了。

    他这是想做什么?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他……还说什么了吗?”顾澜若脸颊顿时红了,雪白的手指轻轻攥住了被褥。

    小宫女摇头,“奴婢过去的时候,陛下正在查什么事情。见奴婢去了,就立即让奴婢将东西给姑娘带过来了。”

    “陛下……好像还有一些生气……”

    许嬷嬷经验足些,脸色倒没怎么变,只是道:“姑娘,想必是陛下听闻姑娘体弱,极易盗汗,故而特意吩咐尚服局送来的。这东西料子单薄,只等着……姑娘穿上,也许身子也会舒服许多。”

    “……我才不用。”顾澜若勉力忍着涨红了的脸,挪开眼去,声音温软:“还不快将东西收起来。”

    她原本就在大婚前一心想着离开他身边,他为她大婚准备这个……究竟是想做什么?

    少女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来……

    小宫女有些迟疑,又瞧了瞧许嬷嬷,仍旧拿不定主意:“……可是姑娘,这到底是陛下送过来的啊。”

    在宫里头,历朝历代,若是平常的娘娘见了君王送的这等物品,必定欢喜坏了,恨不得立即换上,好前去争宠。

    少女的脖子却都已一片潮红,飞快扫过那东西,只觉得身上都热了几分,再度重复了一句:“快收起来。”

    许嬷嬷无奈,叹了一口气,吩咐道:“那先拿下去罢。”

    小宫女得了令,这才轻言细语退下去了。

    见着人走远了,许嬷嬷才走上前来,轻手轻脚将烛火添得更明亮了些。她轻声宽慰,道:“姑娘,今日老奴听闻,陛下又赐了忠平侯夫人恩宠,赐正一品诰命。”

    “——想来,陛下也无意执着于当年的那件事了。您又何必如此,一直对陛下有所隔阂呢。”

    在她的眼里,陛下对这个顾家的姑娘,委实是疼惜的。

    顾澜若将被褥严严实实盖在自己肩上,眼睫颤了一下,娇美的面颊如同滴血一般。

    这哪里是隔阂的问题啊……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家穿进来,平白多了一个夫君,任谁都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当今君临天下的陛下呢。

    那东西,简直与后世的肚兜类似。

    他难道真的只是担心她盗汗体虚吗……

    “嬷嬷。这些事情,你不明白。”顾澜若红着脸瓮声瓮气的说:“……我才不喜欢这些。”

    许嬷嬷笑眯眯的说:“姑娘年轻,故而害羞些,也是有的。等着时日长了,姑娘的恩宠还有得更进一步呢。等着大婚以后便好了。”

    顾澜若心情复杂的听嬷嬷说着,却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心里也愈发的不是滋味。

    她偷服了药,才能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这么虚弱,得以逃过太医的眼睛,为什么……现在好像还促成了反作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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