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柳萍儿引着各家闺秀,从另一个方向往小楼走去,刚好和花娇娇错开。
花娇娇在杨府中的地位等同于嫡小姐,而柳萍儿经常来杨府找花娇娇,因此杨府中的下人对柳萍儿十分礼遇,见她带着各府小姐在园子里四处走动,也并不阻拦。
众人就这么边走边聊,很快就接近了花娇娇和沈若轻待着的那栋小楼。
柳萍儿站在抄手游廊上,望着那栋立在水池边的小楼,面露担忧道:“也不知道她俩现在如何了?”她说着便叹了口气,“唉,我当时应该阻止娇娇的,万一她冲动之下,真的对沈姑娘……”她顿住了,似乎为了保全花娇娇,没有继续往下说。
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道:“萍儿你心地真善良,不过沈姑娘毕竟是安王殿下带回来的人,花小姐就算再跋扈,也不至于对沈姑娘动粗吧!”
“不错,花小姐虽然任性了些,但还是知道分寸的,而沈姑娘温柔和善,只要她俩在小楼里说开了,定能冰释前嫌。”
一群如花年纪的姑娘们正说着话,忽然听见小楼内远远传来一声惊叫,似乎……是沈姑娘的声音?
柳萍儿立刻大叫道:“不好,难道是沈姑娘在小楼里出了什么事?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本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听见柳萍儿这么说立刻跟了上去。
小楼的大门紧紧关着,闺秀们提着裙摆奔到小楼前,还听见小楼内不断传出东西落地的砰砰声。
柳萍儿大声喊道:“沈姑娘,我们来救你!”
说着她一把推开了小楼的大门。
各家小姐紧随其后涌了进去,入目所见却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栋小楼是杨家专门修来给花娇娇学习琴画的,坐北朝南,大门临着小池,窗户正对着花园,无论是无论是朝前还是朝后,都可赏景,当初得知杨家特意为花娇娇修了这栋小楼后,可把各府小姐羡慕坏了。
可如今,这栋小楼里,却多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陌生男人,而且,形容极为粗鄙。
只见他穿着跟杨府下人相似的淡青色衣裳,仰面躺在地上,一张脸黑得像块木炭,歪嘴斜眼、尖嘴猴腮的,双手的指甲没有剪干净,指缝里还有肮脏的污垢,瞧着根本不像是这府里的下人,倒像是不知从哪里来的街头小混混。
小楼中不见花娇娇的人影,只有沈若轻站在窗下,见到她们突然闯进来,还露出了惊讶之色。
柳萍儿盯着沈若轻,见她衣裳整洁、连头发丝都没乱一下,满心都是不敢置信,“你怎么会……”
沈若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怎么会什么?”
柳萍儿连忙垂下眼,试图掩饰自己的震惊和失望,勉强接道:“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娇娇呢?”
其他人也回过了神,纷纷问道:“是啊,花小姐去哪儿了?”
“这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此?”
“瞧着不像是杨家的下人……”
沈若轻解释道:“我与花小姐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中途她有事离开,我便在此地等候,可等她走后,小楼里忽然冒出这个男人来。”她困惑不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我与他素不相识,谁知他硬说我是他娘子,关上门就要扑过来……”
沈若轻话还没说完,各家小姐便不由露出了惊惧之色。时下女子虽比前朝自在得多,跟男子交往也无甚要紧,可若是被男人玷污了身子,那也几乎等同被毁了一辈子。
沈若轻继续道:“幸好这小楼墙上挂着一柄剑,我早年又学了些手脚功夫,将他绊倒后就用剑柄把他砸晕了。”事实是,沈若轻一走进小楼,小A就提醒她小楼里藏了个男人,沈若轻是什么人?会害怕一个落后文明的土著?她将花娇娇引开,等到这男人跳出来要冒犯她时,甚至连科技产品都不需要用到,直接飞起一脚就往他身下狠狠一踹,脆弱部位被攻击,男人顿时疼得弓成了个虾米,被沈若轻抓起重剑猛砸了几下就给砸晕了。
众人瞧瞧那躺在地上的男人,再看看沈姑娘,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纷纷表示庆幸,幸好沈姑娘有些自保之力,否则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若是叫这癞□□给玷污了,她们往后想起来,可不得心疼死?
沈若轻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掠过,最后又定格在柳萍儿脸上。
恰在此时,花娇娇走进了小楼里,她一边走进来一边道:“难怪找不到你们,原来都跑到小楼这里来了,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她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男人。“这个人是谁?”她问。
然而这些平素和她表面亲近的各家闺秀们,都默默站远了,把她孤立在中间。
一个身着天青色长裙的少女悄悄对身边的人道:“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花小姐……”话未说尽,却都心照不宣。
花娇娇却还没意识到不对劲,问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
柳萍儿目光闪烁,片刻后走到花娇娇身边,对她道:“娇娇,这个人怎么办?”
花娇娇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又问道:“这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有个性子比较直率的姑娘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你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没数吗?”
花娇娇听出她语气里的鄙夷,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心里没数?”
柳萍儿连忙打圆场:“都别说了,当务之急是把这人弄出去,为了沈姑娘的清誉,今天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
花娇娇本来还一头雾水,听了“沈姑娘的清誉”这几个字才明白过来,她连忙去看沈若轻,见她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时松了口气,然后才明白自己被误会了,对上各府小姐鄙夷的目光,她下意识开始解释,“你们误会了,这个人我不认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然而她越是解释,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就越是鄙夷。她们先前还觉得花小姐至多是骄纵任性了些,心地其实坏不到哪里去,又因她身份较高,所以即使她脾气不好,大家也愿意和她交好,可是现在,就因为嫉妒沈姑娘得了安王青眼,她先是当着大家的面讽刺沈姑娘,又将沈姑娘引入这小楼中,妄图毁她清白,如此恶毒,实在叫人胆寒。
柳萍儿面露不忍之色,站在花娇娇身边道:“娇娇只是一时想歪了,她以后会改的,大家就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别跟她计较了。”她又看向沈若轻,恳求道:“沈姑娘你心肠好,一定不会将今天这事说出去对不对?万一传出去,娇娇可就毁了。”
一个姑娘若是脾气暴躁口不择言,大家至多在面上说一句心直口快,但若是因为嫉妒就买通外男污人清白,那就是心肠歹毒了,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就算花娇娇身份再高,也是被人厌恶鄙夷的,将来议亲,也断然不会有好人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
方才那个直率的姑娘就道:“年纪小?她不过比我们小了几个月,要是搁在前朝,这会儿都能嫁人生子了。”
“就是,沈姑娘当真可怜,好好来赴约赏菊,谁能料到竟然是花娇娇安排好的陷阱。”
“以后我是再也不敢来杨府了,谁知道花娇娇会不会害我?”
“是啊,心肠如此恶毒,谁敢跟她待在一处?”
“以后再也不来了,免得人家以为我们跟花娇娇是一丘之貉……”
之前花娇娇再任性,大家看在她父亲以及杨家的份上,也就都愿意让着她,可这次不同,谁也不会愿意跟这样的人交往,再加上柳萍儿那看似为花娇娇开脱的话让众人极为不满,索性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将花娇娇打入地狱。
花娇娇被众人的误解包围着,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大声道:“反正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们爱信不信,不来就不来,我也不稀罕跟你们做朋友!”
这话一出,众人看向她的目光愈发厌恶,纷纷说着要离开,有好几个人围到沈若轻身边,说要同她一起走,在经过那陌生男人身边时还都狠狠地踩了一脚。
但没有人想到,沈若轻居然会走到花娇娇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我相信你没有害我。”
花娇娇愣住了,对着沈若轻真诚的目光,她眼圈一红,泪水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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