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她是一只僵尸, 生命力顽强高过普通人几百倍，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死了。
莫恒却是一哂，“你们觉得, 都到这种时候了, 我还会把她放在心上？”
全真教的人也都看了直播，自然知道红衣女、郗舜、莫恒三个人之间发生的狗血爱情故事, 以己度人, 心里也认同到莫恒到这种份上真的不太可能再有多么喜欢红衣女。
不说红衣女和郗舜之间的“奸情”, 就说红衣女这相貌, 呃……普通人的审美真的吃不消。
旧情散去，不留余温。
黄永明和白发老人拿着红衣女却没了多少作用, 心里也难免急躁。
红衣女被利器刺穿胸口、扒开皮肉，却一声都没吭, 直到莫恒开口，她才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惊讶看向莫恒。
不远处, 众人眼中对红衣女只有利用的郗舜同样攥紧了双手。
时间快速流逝, 红衣女也逐渐低下了她的头, 再次变得一言不发、沉默非常。
郗舜也垂下了眼睑，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
“莫先生对发妻的情深义重，原来也只是过眼云烟啊。”
莫恒神色冷淡, “若能得证大道, 金玉房产, 也不过过眼云烟, 夫妻感情、人间情爱，更是不值一哂。”
这番话更加契合全真教和伏魔组中修士的心中所想，有不少人暗自点头。
本来就是这样，只要接触过大道的人，对此等小情小爱自然看不上眼，如果一朝筑基，世间多少美女还不手到擒来？
即便无法筑基，能够踏入仙门，身份地位就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莫恒虽然不是修士，但他手下有僵尸大军，又把握着新人类的变异技术，甚至还掌握了龙族基因，也算是一方大佬，又何必对容貌尽失、魂魄不全的前妻念念不忘？
“但据我所知，莫先生当年会起意研究僵尸，也只是为了复活发妻，这些年来辗转各地，投入花旗国，更是因为发妻魂魄不全之故。”黄永明可没有那么容易相信莫恒说的话，他淡淡说道，言语中多是试探，“你千方百计想要找到殷云扶，难道不也是因为她吗？僵尸与僵尸之祖差距甚大，你到底还是放不下，企图从殷云扶身上找到治愈妻子的突破口，我说得……对吗？”
黄永明说着指了指红衣女。
不少人听到这里有些震惊了，但想想莫恒之前的所作所为，再看黄永明的推测，这些人就对莫恒之前所说的产生了怀疑。
全真教和伏魔组中今天到场的人许多都是知道莫恒的底细的，自然知道莫恒惊人的出道史。
他不像是一般的修士，得到了传承苦修出道，也没有什么灵根，他是从科学技术入道，到现在身体体魄虽然比一般人强健许多，但并没有什么灵力，不过就是用了一些外物强化过而已。
虽然这种修炼方式被他们这些正统弟子瞧不起，但也不得不承认莫恒的想法天马行空、独辟蹊径，很有创意和想法，也能为他们增强不少实力。
莫恒做这一切的出发点就是在这个红衣女身上，这位也就是他那个死去多年的妻子，谁能想到莫恒竟然为了想要让人活过来，将妻子炼制成了僵尸。
从这一层面看，莫恒为了妻子的复活，甘冒诸多大不韪，也从不把任何道德礼教放在眼里，又有着极大的毅力，克服种种困难，将诸多想法一一实现，这样的他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观看直播的观众们都不知道莫恒的详细经历，更不知道其中内情，黄永明说的话，他们也是听得一知半解。
但他们隐隐都察觉到莫恒对红衣女的感情非同一般，甚至超出世间许多丈夫对妻子的感情。
不少人可都记得不久前池烨霖的推测，莫恒这张烂了一半的脸可能是被红衣女吃掉的，想一想，正常人谁会用自己的血肉去喂养已经成了僵尸的妻子？
到此时，众人虽不喜莫恒，却也都不否认莫恒的痴情，不少女孩甚至为莫恒红了眼睛。
莫恒轻轻一笑，“黄先生听没听过一个成语？”
“倒是要请教莫先生，是什么成语？”
“因爱生恨。”莫恒一字一顿，语气都不见多少激烈，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水面上的巨石，在众人心中掀起巨大波澜。
不少人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郗舜。
郗舜神色淡淡，就跟没听见似的。
郗粉们简直要为自家哥哥操碎了心，不管郗舜用计的动机如何纯善，手段确实是非常不光彩，这样一来，多少会影响大众对他的感官。
现在莫恒又得了个痴情的名声，郗舜的境地可不就更糟了。
粉丝们忧心不已，但更多人关心的还是莫恒跟红衣女之间的关系，莫恒对红衣女的感官直接影响到他会不会被黄永明威胁，进而交出控制器，最后生灵涂炭，影响到他们每个人。
黄永明听到莫恒的话的时候，眼瞳微微一缩。
因爱生恨，有多爱，在遭遇背叛的时候自然就有多痛，对曾经爱过的人也会有多恨。
这是人之常情。
莫恒为红衣女奔波操劳，抛弃事业，抛弃名声，甚至放弃稳定的生活，将自己的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直接走上了犯罪道路，甚至搞出了一波僵尸。
作为一个曾经名满华国的教授，这是多大的决心和恒心。
这份心却不被红衣女珍视，遇上一个小白脸立刻就跟小白脸眉来眼去，抛弃了莫恒。
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怕都不会再对曾经深爱的人有任何好感，只会有浓重恨意。
几番交锋，黄永明终于确信挟持红衣女对莫恒真的产生不了威胁，别提多晦气，他看不远处郗舜的神色中也带上了几分不善。
郗舜察觉到了黄永明的不善，却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事情发展。
坐在轮椅上的黄永明抬起手，示意座下伏魔组成员。
观看直播的几亿，不，现在观众人数已经到达了几十亿，这几十亿人因黄永明的这一次抬手而揪心，又莫名舒心，好歹……莫恒没有受到辖制，他们暂时安全了。
众人都以为黄永明这是打算放了红衣女，可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不少人都惊呼出声。
押着红衣女的那位伏魔组成员一只手探进红衣女的胸膛，竟一把抓住了红衣女的心脏。
这画面实在太过恐怖，吓得多少人差点跌坐到地上。
伏魔组成员并没有住手，他抓着红衣女心脏的那只手微微用力，手臂上的肌肉隆起，看样子是准备直接捏爆红衣女的心脏。
这么残暴的画面，众人实在不忍促读。
但也有不少机敏的人第一时间去留意莫恒的神色变化。
黄永明这么做的背后或许有很多原因，例如不想留下太过强大的对手，不想增加其他变数，甚至可能是出于作为全真教中弟子的身份斩妖除魔。
但最最重要的是，这是黄永明对莫恒最后一道考验。
他之前看似相信，实则多疑，并没有将莫恒的说辞放在心上。
心狠手辣、手段高超，这种人简直就像是一条随时都要伺机咬人一口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一次的试探，莫恒不像之前那几次侃侃而谈，神色冷淡，在那位伏魔组成员动手的那一刻，莫恒的脸上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
黄永明明明看到了莫恒的紧张，却偏偏没有叫手下的人住手。
眼看着红衣女就要遭受折磨而“死”，莫恒终于没有忍住，“住手！”
黄永明淡淡一笑，这才笑意盈盈地叫手下人停手。
虽然停手，但黄永明显然也不打算就这么轻松放过红衣女，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柔和笑意，眸子中却没有丝毫温度，淡淡睨着莫恒，“莫先生，你考虑清楚了？”
莫恒脸皮不断抽动着，眼底迸发出阴狠的光芒，但到底不敢对黄永明怎么样。
到如今，他手上所有底牌都打光了，之前所有的野望到现在也都没有机会实现了，但不管如何，小雨不能出事。
“我愿意交出控制器，希望黄先生能够安排直升机送我们俩安全离开。”
黄永明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又带动肺部，咳了好几声，咳嗽过以后，他的声音自然就变得沙哑，“这当然没问题。”莫恒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到黄永明又道，“不过我们还需要莫先生帮一个忙呢，”
莫恒冷声冷气，“什么忙？”
“请莫先生将殷云扶小姐留给我们。”
莫恒双目圆睁，“殷云扶不是在你们手里吗？你要是不想放我们离开，尽管说就是了，实在没必要说这些个话来膈应人。”
到现在黄永明还提起殷云扶，简直诛心，分明就是故意！
黄永明蹙了一记眉心，他当然不相信莫恒的鬼话，但他本身也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莫恒不肯交出殷云扶，大不了他再反复折磨红衣女就是了，不怕莫恒不松口。
一瞬间的功夫，黄永明就生出了好几个折磨僵尸的法子。
可不等他将这些“好点子”一一实施，就有一个全真教弟子嚷起来，“那里是我们道观所在的方向吗？怎么在冒烟？”
众人朝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何止是在冒烟，不一会儿的功夫，滚滚浓烟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白发老人和黄永明对视了一眼，糟了！一定是有人抄了他们的老巢！
除了莫恒，还会有谁跟他们对着干？
两个人心里闪过好几个名字，殷云扶自然是首当其冲，但也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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