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卫庆立马将身上的被子一掀,瞬间坐了起来,臂膀一伸, 冲元福咧嘴道“将本公子的弹弓拿来”
元宝一听小主子这话立马知道他的用意,当即苦着脸, 缩着脖子,嘴里喊了声小祖宗, 一阵苦兮兮道“公子, 这这不好吧, 毕竟是七娘子跟前的人,还特意给您送药来了, 倘若给欺负了, 回头让七娘子知晓了告到了老夫人跟前去,老爷该该”
该如何
主子自然不会有事儿, 却会将他给活剐了去啊。
要知道,上午那桩祸事儿,可还没完的啊。
卫庆顿时双眼一瞪“你是主子, 还是我是主子, 狗奴才, 再叨叨,当心本公子将你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元宝只得缩着脖子颤颤巍巍的去了。
于是,冬儿进去时,一枚圆滚滚的大青枣便准确无误的射在了她的脑门上,冬儿还未曾反应过来, 只见脑门一疼,下一刻,身子被那颗大青枣射击来的力量给带得一晃,小身板直接一个崴,瞬间摔了屁股蹲,跌坐在地。
冬儿还未曾缓过神来,只见那卫庆拍着大炕哈哈大笑,笑着笑着,指着冬儿道“哈哈,真蠢,真是蠢不拉几的。”
说完,远远指着地上的冬儿道“蠢丫头,你撞到了本公子的果子,该如何赔”
这时,跌坐在地上的冬儿反应过来,伸出小手捂着脑门,脑门上瞬间泛起了个大大的包,她的眼中瞬间蓄满了亮晶晶的眼泪,疼得直想哭,可是想到方才映虹姐姐与她说的那番话,只用力的忍住了,忍着痛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瘪着小嘴将怀里的药瓶摸了出来,往那桌子上一放,小嘴里带着哭音,飞快的说了小声“七娘子给你的”
也不管卫庆嘴里说了些什么,说完,忍着委屈,咬着小嘴就要往外跑。
卫庆见了,立马瘸着腿要从炕上跳起了,指着元福大声道“拦住她。”
元福一把将冬儿捉住。
卫庆瘸着腿下炕,举着弹弓一脸阴测测道“哼,糟蹋了本公子的果子,就想跑,哪里这样容易”
冬儿小嘴一瘪,压抑着哭声冲元福道“放开我”
“放开你,想得美”卫庆挑眉,片刻后,只盯着手里的弹弓,砸吧砸吧嘴道“元福,将这小丫头片子给绑起来,本公子好久未曾练手了,今儿个便让本公子好好试试身手”
却说许是这日太过劳累的缘故,卫臻睡得尤为昏沉,待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灰白了,起来时,屋子里微微有些暗沉,卫臻撑了个舒服的懒腰,见双灵呆愣愣的候在一旁,便是她醒来了也未曾察觉,卫臻不由有些诧异,往日里双灵可谓是个心灵手巧的,极为有眼力见的,这日不知怎么了,仿佛有些心事重重的。
卫臻往日里便直接起了,这日,只轻轻唤了声“双灵姐姐。”
双灵一愣,立马反应过来跑过来伺候道“娘子,您醒了,睡得可还好”立马去将卫臻的衣裳双手捧来,伺候卫臻穿戴起床,又扶着卫臻来到梳妆台前,轻声说了句“屋子里有些暗,娘子稍等,奴婢去将灯点了,伺候娘子绾发”
卫臻细细观察着双灵的神色,嘴上只低声道“随意梳梳便是了,天色暗了,横竖一会儿又该睡了。”
若是往日里听到卫臻说起这话,双灵与冬儿二人定是会捂嘴笑的,可是这会儿双灵不过强自扯了扯嘴,去将灯点上了,嘴上强自笑着“好的,娘子。”
卫臻只觉得有些不大寻常,可细细琢磨,却又琢磨不住其中缘故,过了好半晌,这才发觉,难怪屋子里这样寂静,原来是不见了冬儿,要知道往日里她午歇时,一醒来冬儿总是会守在她的榻前,她平日在总爱趴在榻上跟她一道睡些午觉的,有时比她还懒,比她还醒得晚。
她往屋子里四下搜寻了一阵,随即不漏痕迹的问道“映虹姐姐与冬儿呢,冬儿又去哪里贪玩了。”
双灵听了先是一愣,不多时,只支支吾吾的回道“回回娘子,映虹姐姐方才还在屋子里的,见娘子未醒,便便去了厨房,说说给娘子去寻些吃的,顺道瞧瞧晚膳。”
“那冬儿呢”
卫臻盯着铜镜里的双灵问道。
双灵用力的攥紧了手指头,低着头,一脸慌张心虚道“冬儿冬儿贪嘴,跟着映虹姐姐一道去了”
卫臻“哦”了一声,片刻后,只缓缓起身了,冲双灵道“睡得腰酸背疼,咱们也去厨房瞧瞧吧。”
双灵听了卫臻这话先是一惊,似乎没料到娘子今日竟然有这样的兴致,要知道,七娘子素来是个懒散的,这大冬日里是能不出这个屋子便不出这个屋子,便是三催四请也难以请出去,惊过后又是一慌,只呆笨心慌的劝说道“娘子,外头外头冷得紧,还是甭去了,这会儿天都黑了,况且,映虹姐姐她们怕是快要回了,娘子还是待在屋子里罢,您饿了,奴婢奴婢且先给娘子泡壶茶,桌上还有今儿个老夫人送来的果子,大太太上午差人问候时送来的点心,奴婢这便端过来,娘子好垫垫肚子。”
说完正要去,卫臻却依然坚持道“不打紧,我想出去走走,咱们去寻映虹姐姐与冬儿罢。”
说完,缓缓起了身,便直径往屋子外头走去。
“娘子。”双灵在身后急急大喊了一声。
卫臻步子一停,扭过头来诧异的看着双灵。
只见双灵用力的抓紧了垂在两侧的小手,将双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在犹豫,挣扎着什么,过了良久,忽而双眼一红,嗖地一下便跪在了地上,咬了咬牙,狠了狠心道“娘子,其实其实映虹姐姐并没有去厨房,冬儿冬儿也未曾去厨房,是是奴婢扯谎了。”
说到这里,声音忽而哽咽了起来,只嘤嘤哭泣了起来。
卫臻见了脸上倒是没有过多诧异,走了过来,一脸关心问道“双灵姐姐怎么哭了,姐姐为何要扯谎,映虹姐姐与冬儿不在厨房,那是去哪儿呢。”
双灵情绪有些失控崩溃道“娘子,冬儿冬儿不见了,映虹姐姐去寻了,可是寻了老长时间,都快要将整个荣安堂寻遍了,依然寻不到人,娘子,冬儿她冬儿她会不会会不会”
双灵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要知道,她们初次入府那阵子,为了唬住她们,可是听了前头的姐姐们说了不少瘆人的话,全是有关府中过往神秘恐怖的传闻,甭的不说,便是在厨房后头那口枯井里,她是亲眼瞅见过打从里头捞上来过一具尸首的,这件事双灵谁也没说,却成了她心中的阴影,一想到此处,双灵便忍不住白了脸,一脸后怕道“冬儿会不会落进枯井里了。”
卫臻拧了拧小眉头道“怎么会,咱们院子里没有枯井啊。”顿了顿,又不漏痕迹问道“我记得晌午时映虹姐姐吩咐冬儿给五哥哥屋子里送药去了,啥时辰回的,是不是偷偷溜到何处躲懒去了。”
卫臻声音奶声奶气的,语气带着一丝幼稚天真,可提问起来却一针见血。
双灵只带着哭腔回道“冬儿自去给五哥哥送药起,便一直没有回过。”
卫臻一愣,只将双灵扶了起来,让她慢慢说。
双灵见卫臻小小年纪,遇事反倒是一派淡定,愣了片刻后,只极力稳了稳神,擦了擦眼泪,将今儿个下午的事儿一五一十、事无巨细的与卫臻说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冬儿自打给五公子去送药起便一直未曾回过,映虹原本守在五公子屋子外头一直等着冬儿,久不见人出来,便到里头询问,却被告知七娘子跟前的那小丫头送完了药一早便去了,如今五公子用完药早歇了。
这玉漱楼四通八达,不只这一条道,映虹虽有疑,却并未深想,只嘴里责骂了句“小妮子,回头看怎么收拾你”,便转身去了老夫人院子里,在老夫人院子里待了挺长时间,回来时才发觉冬儿那小妮子不知往哪儿躲懒去了,派人去寻,竟左右寻不到,映虹想起早先冬儿对五公子的惧怕,又想到五公子是个玩劣不堪的,心道一声不好,怕是被五公子扣住了,便再次前去登门要人,可五公子屋子里的人一口咬定人一早走了,竟然将映虹派去的人给一把给赶了出来。
毕竟时间还不长,不过失踪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五公子是主子,映虹可不敢污蔑,兴许冬儿那小妮子溜去哪儿贪玩去了也说不定,是以,映虹便将屋子里的小丫头全都派去寻了,自个也亲自去了。
只是,寻了这样久,依然未曾寻不到半个人影。
双灵说完,只见卫臻微微抿起了嘴,过了好半晌,只微微咬了咬唇,冲双灵道“双灵姐姐,听闻五哥哥脚疼得厉害,咱们去探望五哥哥吧。”
五哥儿卫庆上辈子弄死了多少奴才,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官司,卫臻虽深居简出,却也有些耳闻,压根不用怀疑,卫臻百分百确信冬儿此刻就在他手上。
她原以为,那是长大后的卫庆才有的行径,竟未曾料想到,这卫家五公子原是打从芯子便开始发烂了,原是打小便如此混账的。
想到冬儿,想到是自己亲自命人去送东西的,卫臻不由握了握拳,冬儿可是她的小尾巴。
卫臻想也未想,大步往外走了去。
就连双灵在后头慌张喊道“娘子,咱们咱们不若等映虹姐姐回来再去吧”卫臻也依旧装作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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