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让带着小灵香来到了城门口, 很快登上城头,往下一看。
只见城外整齐排列着一队兵马,人数少之又少, 十分可怜儿,但那兵马打头的将领,却十分之扎眼。
那将领年纪轻轻, 大约二十几岁的模样,身材高大,的确应了那句英姿雄伟,按着一身银白介胄, 头戴白盔, 手执银枪, 整个人说不出来的器宇轩昂。
虽距离遥远,看不清面貌, 但这么一看, 只觉十分引人注目。
小灵香扒着城门垛子,一蹦一蹦的说“哇公子眼光真好, 这嬴子云果然生得好生俊美呐”
魏满站在旁边, 冷冷一笑, 说“距离这么远, 你也能看出俊不俊美去”
小灵香一听,仰着圆圆的小脸盘子, 说“魏公此言差矣, 人常说, 英气逼人,或就是这个道理啦”
魏满“”这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啊
魏满便不与小灵香说话,生怕自己弄哭了小灵香,再被人说以大欺小。
魏满这般安慰了一下自己,转头对林让说“你想让他进城叙话,有什么好法子不成”
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司马伯圭很快回来了,身后带着一个武德麾下的将领。
武德当时逃跑,是只身一人,毕竟逃跑这种事情,人越少越好,若是带上了自己的部将与三千士兵,那就不是逃跑,而是找魏满叫阵了。
武德一个人跑路,他手下的部将们人心惶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生怕武德惹怒了魏满,牵连他们,再被斩了。
这几日魏满太忙,根本没时间处置那些人,因此他们便战战兢兢的过了几日。
林让令司马伯圭带来一个部将,对那部将说“楼下此人,你可识得”
部将仔细一看,一打叠的说“识得识得此乃嬴子云,昔日卑将曾与嬴子云公事,当然识得。”
林让便微微一笑,笑的并没什么太多的诚意,说“好,如今你便下城门去,与他说话,就告诉他”
林让顿了顿,眼神中隐露出一丝狡黠,说“你便告诉盈资源,说一切都是误会,武德是看穿了郯州牧的阴险嘴脸,所以主动归降了魏公,魏公并未扣留武德,武德此时就在城内,还请嬴子云进来一同叙话。”
魏满一听,吃惊的看向林让,林让这是找了武德的麾下,前去骗人呢
那部将不敢有违,当即便点头说“是是,卑将这就去。”
他说着,赶紧步下城楼,去找嬴子云说话去了。
魏满十分不屑,说“嬴子云这便会进城来要知道他的人马这般少,进入城池很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嬴子云若真如同你说的,是不世出的英雄豪杰,必不会如此痴傻罢”
林让淡淡的说“嬴子云可不是痴傻,而是无惧,魏公您想想看,他只有这般人马,不足几千,竟然敢兵临城下与魏公要人,难道不是无惧么如此无惧之人,还会惧怕什么呢”
小灵香一听,还给林让捧场,拍着手说“哇这个子云锅锅好厉害哇”
魏满“”啧
他们正说话间,打脸时刻已经来临,没成想嬴子云真的答应了入城,那部将赶紧回身领着嬴子云进入城中。
魏满眼皮狂跳,心想还真是无所畏惧,恐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罢
林让一看嬴子云进了城,当即便笑了起来,却不立刻去见人,对魏满说“魏公不妨以礼相待,摆下接风宴,迎接嬴子云。”
魏满想了想,若这嬴子云真的是英雄名士,自己当真不能嫌多,尤其是刚刚打下郯州,还没能安稳郯州之时,于是便点头令人去办。
接风宴很快便备好,魏满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林让,不知这林让做什么去了,一会子嬴子云便会赴宴,嬴子云可是林让点名要收纳的名士,如今却不见他人。
难道是撂挑子了
魏满这般想着,便拦下司马伯圭,说“可见奉孝先生了”
司马伯圭想了想,说“未曾看见。”
魏满更是奇怪,又不是新娘子上花轿,这么长时间做什么
于是便亲自往林让的房舍而去,“哐”一声,十分霸道的直接推开门去。
舍门一推开,魏满险些被林让晃坏了眼目
只见房舍之中只有林让与小灵香两个人。
此时此刻的林让,与半个时辰之前的林让,浑然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
林让还是林让的样貌,一点子也没有变化,但平日里的林让穿着很素雅,不是白色就是月白色,都是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色,看起来冷冷清清不近人情。
而眼前的林让,竟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衫子,外面罩着一层薄薄的纱衫外袍,衬托着林让的皮肤犹如裹了面粉的鸡蛋一般白皙剔透,便仿佛是坠落凡间的谪仙一般。
林让长发披肩,还没完全束好,小灵香坐在他身后,摆弄着林让的头发,顽的爱不释手,甜甜的说“哇公子你的头发真的好顺,香儿给你挽个最最好看的发饰如何绝对衬得先生俊美不可方物呐”
原来林让这么长时间没出现,竟然是在和小灵香一起顽“换装游戏”
林让对打扮这方面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很是淡漠,小灵香是个小姑娘,除了舞刀弄枪,其实也喜欢打扮,尤其喜欢捉摸旁人,在家中之时,他就喜欢琢磨庐瑾瑜,因着庐瑾瑜生的俊美,怎么捉摸都好看,但每次都被大哥吴敇呵斥。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自然要多琢磨琢磨。
魏满气势汹汹的杀进来,登时就被林让晃坏了眼目,定定的看着林让。
穿着淡粉衣裳的林让,看起来柔和了许多,凭添了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柔气息,直酥到了魏满的心坎子里。
“梆”
魏满登时心头一震,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个耳刮子一般,登时缓过神来,孤为何要对着林让发呆
魏满醒过神来,赶紧冲过去,一步跨前,首先不客气的使劲呼噜乱了林让那“风尘气”满满的发型。
“啊呀”
小灵香大喊了一声,似乎十分可惜自己给礼让设计的发型,嘟着嘴巴看着捣乱的魏满。
魏满又指着林让身上的衣衫,摆出一脸嫌弃,说“你这穿的成什么样子你自己看看,丑成了什么模样儿不自己照照镜子的么”
魏满一连说罢了,便狠狠地说“脱了,换别的”
小灵香撅了噘嘴巴,说“明明很好看呀”
就是因为太好看了
林让本就俊美,又有气质,如今这么一打扮,一会子还要去接风宴,这是给谁看
难不成专门给那嬴子云看么
魏满绝不允许
魏满从柜子中掏出两件衣裳,丢给林让,说“就穿这两件”
小灵香低头一看,这配色,魏公怕不是个瞎的罢
林让是没什么意见的,魏满给他选的,他穿上便是了,这配色当真是能瞎了旁人的眼睛,但林让天生是个衣服架子,而且皮肤白,什么配色几乎都难不倒他,穿起来到不难看,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魏满想要再让林让换衣衫,但时辰来不及了。
于是众人这才往府署的宴堂而去。
宴堂之中,嬴子云已经在了,见到魏满与林让的人进来,站起身来。
如今距离很近,林让便细细的打量起嬴子云来。
这嬴子云,看起来二十来岁,十分年轻,生得身材高挑,却不显单薄,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正义凛然之气。
嬴子云面相端正,一双虎目,剑眉微挑,鼻梁高挺,嘴唇薄而有型,嘴角微微板着,可以说嬴子云的面相,与他这个人一般,都完美无缺
嬴子云看到他们,便站起身来,抱拳说“魏公”
魏满虽人后喜欢吃醋等等,但人前的派头那是十足的,相对比起来,四五年前的魏满若还有一丝青涩之气,那么如今的魏满,便已经是游刃有余的老油条了。
魏满走进去,哈哈笑起来,十分亲和的拉住嬴子云,说“子云老弟,哥哥常听武德说起你的威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武德明明已经逃跑,但魏满一进来,便将武德抬出来,这开场白的艺术,也是十分讲究的。
果然,嬴子云一听他说起武德,便说“既主公就在此处,还请魏公行个方便,将主公请出来,令卑将一见。”
武德跑了,魏满如何能将他请出来
肯定是请不出来的。
魏满脸上却不变颜色,仍旧笑的十分和煦,一脸礼贤下士的模样,说“子云老弟有所不知,这武德才望都甚是高明,日前还帮助孤打下了郯州,因此孤便委以重任,武德此间正在忙碌着,听说子云老弟来了,也甚是欢心,等他忙完了手头之事,便立刻过来,与子云贤弟一叙,如何”
嬴子云听他推脱,不由皱了皱眉,似乎想要再说什么,但姜还是老的辣,魏满已经拉着嬴子云坐下来。
又说“子云贤弟,孤敬你一杯”
魏满端起酒杯,他身为一方之长,又刚刚打下郯州,若是嬴子云不接这杯酒,很可能给魏满发难的就会。
嬴子云是个聪明人,便也端起羽觞耳杯,说“魏公严重,子云敬魏公。”
两个人很快对饮了一杯,魏满给司马伯圭丢了一记眼色过去,司马伯圭会意,便也站起来,去敬酒嬴子云。
毕竟两个人是老相识,司马伯圭还是嬴子云昔日里的主公,这杯酒嬴子云逃不掉,也饮了一盏。
司马伯圭敬酒之后,武德的部将也开始敬酒。
林让坐在一边,淡淡的看着,算是看出来了,魏满这是要用车轮战术,“耗死”嬴子云。
魏满的酒量很是惊人,司马伯圭也不饶多让,其他人再一助阵,他们满打满算,也能醉倒嬴子云。
大家一个个都是干劲儿十足,信心满满。
哪知道
哪知道嬴子云一共饮了也就五盏,小麦色的皮肤就有些微微驼红,紧跟着眼皮子都打架。
竟是醉了
林让也没想到嬴子云酒量这么差,只比自己好一点点,林让还以为,这挣扎沙场的男儿,都是千杯不倒的酒量。
看来男神的酒量,真实的很
嬴子云饮的醉了,有些坐不住,侧支着头强撑,“咕咚”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这时候林让“眼疾手快”,他就在旁边,连忙一把接住。
嬴子云身材高大,与魏满、姜都亭都差不多高壮,没有姜都亭那么显壮,和魏满一样都是高挑的类型,但因着是练家子,肌肉不老少,自然不轻。
林让下意识的去接,结果“嘭”一声,一个没接稳,两个人竟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林让给嬴子云做了一个垫背,一下子被嬴子云生扑在了地上,那模样十足暧昧。
魏满一看,气的他浑身发抖,捏着羽觞耳杯的手都不稳了,“嘭”一声把耳杯一丢,赶紧冲上去,将二人分开。
对林让不屑的说“做什么如此笨手笨脚,扶个人都扶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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