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饱肚子之后天色也很快黑了下来,这回轮到吴邪和胖子在外头守夜,其他人则待在石室里养精蓄锐。
阿宁无聊地把玩着矿灯,表示不开心。
如果不是小哥也在的话,阿宁是绝不愿意待在这里的,石室撑死了也就这么大,在这种密闭空间里,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呼吸同样的空气,想想都让人觉得心情不爽。更不爽的是,这空气里尽是让人感觉不愉快的泥腥味……在不恰当的时间做不恰当的事,这种感觉也是没谁了。
小哥独自靠在一处角落里闭目养神,兼之有婠婠在,阿宁也只能暂且打消上去搭讪的心思,虽然嘴上总是告诫自己这个女人不足为惧,但是她的身体很诚实,对这个女人,她是打心眼里忌惮的。
正出神,却见小哥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抬脚便大步向外头走去,阿宁心里一紧,下意识爬起来就要跟出去,没想到小哥没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定在那里,转过了身,冷凝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方向,好像是在看她,却又好像谁也没看。
“外面有动静,”他的声音是一贯地低沉动听,或许是黑夜给人以错觉,向来冷清的声线似乎也沾染上了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待在这里别出去。”
话音未落,他便立即闪身出了石室,转瞬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阿宁一愣,有些疑惑小哥所说的动静究竟是什么。仔细回想了一遍,才从记忆深处挖出了一段不起眼的剧情,按理说,在今天夜里,饥饿的陈文锦会冒险前来营地找吃的……小哥忽然离开,或许正和这陈文锦有关系。她曾经是很嫉妒陈文锦的,毕竟在原著中,这可是唯一一个能得小哥特殊对待的女人,只是现在,她却也没什么心思去关注她了。
阿宁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刚才小哥的目光……分明是看着她的吧?‘待在这里别处去’这话,是不是就是对她说的?她可以不可以理解为,小哥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冷漠,他其实也是关心她,在意她的?
所以她的努力也不是白费功夫的!她所做的一切还是有回报的!
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阿宁心里喜悦得不行,却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然清醒过来,转头一看,只见那个女人扶着石壁,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阿宁心里顿时一咯噔,犹如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她不敢多想,也不敢多呆,向后退了两步,转身急匆匆地便也跑出了这寂静的石室,直追小哥的脚步而去。
在她走后,婠婠不紧不慢地走出了石室,外头月色正好,银白月光洒满大地,从破旧的砖瓦缝隙中钻进来,给这无边黑夜又添了两分神秘的光华。夜里风凉,染着凉意的清风丝丝缕缕顺着长长的回廊将远方的味道送进这古老而又残破的神庙,温柔地抚过少女微翘的睫毛,又卷起了她垂在胸前柔软的长发。
她迎着微风,闭上眼,这股来自丛林深处的晚风有着属于它独特的味道:白日积蓄下来的地炎的余温,专属于草木,充满勃勃生机的清香,泥土的味道中混杂着淡淡的蛇虫腥气……还有,一缕若有若无,时隐时现,令人难以捉摸却也难以忽略的异香。
她睁开眼睛,漆黑的眼中死水无澜,嘴角勾出一个奇异的笑容,似哭似笑,又似欢喜,又似厌恶。
仿若又回到了那段不见天日的年月,周遭充斥了那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海水咸腥味……
啧,又遇见了啊,这熟悉的气味,还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念呢。
如阿宁所想,在夜色初初降临之际,吴邪和胖子两人确实是发现了传说中的陈文锦。
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向神出鬼没的陈文锦竟然会主动撞到他们手上来,又恰巧被眼尖的胖子看到,还真是让人惊喜的发现。
陈文锦可是找到三叔去向的关键,既然她送上门来了,怎么都没有让她再次跑掉的道理。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决定绕到后面两边包抄,先把她的退路截断,将她逼到神庙里去。
计划是不错的,只是两人都有点低估了陈文锦的灵活程度,两个人本来就很难形成包抄形势,陈文锦又是见缝插针,逮到空隙就能够钻出去的主,眼见又要让她跑了,小哥和阿宁先后从神庙里跑了出来,加入了逮捕陈文锦的队伍。
四人包抄,哪怕配合得不算很默契,到底是截住了陈文锦的去路,将她围在了中间。阿宁手上拿着矿灯,此时顺势一照,在阿宁一边的吴邪一下子就看清了陈文锦的脸……尽管那张脸上满是淤泥,表情也满是惊慌,但还是可以看出,她极其年轻,也极其清秀,简直就像是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比婠婠看着大不了多少!
这……
吴邪下意识瞥了一眼小哥,难道他们都是一样的情况,从那次探险之后,容颜再也不会改变了?
只是这么一走神,却被敏锐的陈文锦抓住了破绽,她猛地就冲吴邪跑去,吴邪心里一慌,连忙收回心神,张开双臂,想要一把抱住她,没想到她跑到近前忽然就一矮身子,一下子扭住了吴邪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扭了过来,吴邪吃痛,手上力气一松,陈文锦便趁势将他推到地上,拔腿就狂跑出去。
其余几人立即去追,吴邪暗骂自己没用,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也猛追上去。方才跑了几十米,便远远瞧见小哥几人站在不远处的夜色中,竟然没有再追。他心里一紧,连忙加快速度跑过去,“怎么……”目光顺势看去,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们眼前,十几米开外的距离,一个奇怪的,有些说不出的诡异的影子缓缓地从夜幕之中走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吴邪渐渐看清那似乎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两个一高一低,重叠着的身影!
或者说,是一个人,提着另一个人在向他们走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吴邪看清,那个被提着的人,赫然是刚刚逃走了的陈文锦。她背对着他们,被什么人提起,双脚脱离了地面,正不断地踢蹬挣扎,然而却半点没有撼动这禁锢,可能是被掐住了脖子,喉咙里不断发出让人听着心里发寒的唔唔之声。
吴邪的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
陈文锦的身体被移开,一张秀气无害的雪白面容探了出来,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晶莹剔透,澄澈无害,“吴邪~”
少女的笑容美好而又可爱,“我抓住她了~”
阿宁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吴邪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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