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潘子,吴邪把婠婠要一起去长沙的事情告诉了他,要他帮忙解决婠婠的车票问题。本来以为潘子就算不拒绝也会不高兴,毕竟这次是去办正事的,带着婠婠倒像是去旅游了似的。没想到潘子在得知婠婠现住在他家中之后,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了,这样的爽快倒是让吴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当天晚上他们就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吴邪对此十分不理解,既然很着急,为什么不坐飞机?不过看潘子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也就把这些疑问给吞了回去。
他们买的是硬座,婠婠坐在他的身边,靠近车窗那头,她大概是休息够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饶有兴致的模样。潘子的车座没有跟他们连在一起,在婠婠对面,婠婠看风景之余,时不时还看潘子两眼,眼神有点说不出的异样,潘子不知在想什么事,明显没有注意到。不过坐在潘子旁边的四眼小青年却注意到了,看着婠婠的眼神是满满的惊艳,看着潘子的眼神是大大的艳羡,看着吴邪的眼神……就活像他头上戴了一叠绿帽子似的,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吴邪有点不爽利,不但是那小青年的眼神让他不舒服,婠婠看潘子的眼神同样让他在意,忍了半天没忍住,小声问了婠婠在看潘子什么。婠婠闻言转头看他,脸上还是兴致盎然的模样,她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附在他耳边,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小声地问他,“他看起来十分美味,我可以吃掉他么?”
吴邪一愣,白皙的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晕,好半会才反应过来,额头上的汗水就刷地冒了出来,忙说道:“这个不行!”
婠婠投以疑惑的目光。
吴邪急得几乎抓耳挠腮,“潘子是三叔的伙计,也是我的朋友,他还救过我很多次……我不希望他出事。”
婠婠沉默半晌,抿了抿嘴,长长地嗯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望,神情也瞬间变得有些厥厥,不过却并没有反驳。
吴邪心软,当下看得不忍,婠婠从来没有打算欺骗他,在西沙的时候她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为了在外面生存下去,她势必要沾上鲜血。不过,在这几个月中,她并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平时无精打采时便会靠着他吸食一些精气,他除了容易犯困容易饿之外,影响真的不大。这还是她头一次如此直白地夸赞一个人美味,也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说要吃掉这个人……想必在婠婠眼里,这个人应该不亚于一道珍馐佳肴。
只是,这道美食恰好是他信任的潘子。
不得不说,吴邪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当然不希望婠婠伤害无辜,但同样,他也并不希望婠婠有事。然而,这两个愿望注定是相矛盾的。
吴邪挨近她,脸上不免有些窘迫,低声说道,“你饿了的话,就吃我的吧。这段时间我吃得很多,补得都快上火了,不怕血气不足。”
婠婠看了他一眼,沉默地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吴邪害怕她会不开心,顿时就急了,她却乖顺地将身子依偎进了他的怀里,闭上了眼,温软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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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杭州的另一个火车站。三个小时后到达金华站前,突然临时停车了。绿皮车临时停车是常有的事情,吴邪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没想到车才一停,一直沉默不语的潘子突然就起身拍了吴邪一下,示意他和婠婠跟上,吴邪想问他去哪里,结果他突然一个打滚,从车窗跳了出去。
吴邪当时就给愣住了,车里的人以那个四眼小青年为代表,一看也都吓了一跳,全部站起来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爷,你们还等什么,快下来!”
“咦?”婠婠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潘子,转头问吴邪,“我们也要这般出去么?”
吴邪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他们,再不走恐怕更麻烦,他将那顶米黄色的兔绒帽给婠婠戴上,想要先把婠婠抱出去再说,没想到婠婠察觉了他的意图,拒绝了他的帮助,身体无比灵活地便从窗口跃了出去,轻盈地落在了潘子旁边,看得潘子惊讶不已。吴邪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一咬牙也滚了出去,姿态比起潘子的矫健利落与婠婠的轻盈优美,不可谓不狼狈。绿皮车很高,他下来的时候没站稳,直接给翻了个跟头,幸好婠婠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得太难看,潘子一把拉住他,拽起来就跑。
吴邪吓了一跳,连忙拉过婠婠的手,三人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上了个田埂,然后翻上大道,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辆皮卡在等他们,潘子把吴邪和婠婠推进了皮卡,自己快速地上来,同时关上车门,车子马上发动。
吴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车开上省道,才缓过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潘子也累得够戗,看吴邪那狼狈的样子,笑道:“别生气,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狼狈。”看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婠婠,他还有些惊讶,意味不明地感慨道:“小三爷,你女人体力真不错。”
吴邪的脸刷地就红了,“别乱说!”
偏婠婠懵懂,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潘子,“你是在夸我么?”歪着脑袋想了想,她矜持地说道,“谢谢。”
前面开车的司机憋不住,顿时笑倒,“小姑娘可真有意思。”
潘子那么个皮糙肉厚的真汉子反倒被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地骂了他一声,“笑什么笑,开你的车去!”
吴邪干咳一声转移话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潘子移开目光,点上一支烟,用长沙话道:“车上那哈有警调子,三爷他不在,长沙那哈乌焦巴功,地里的帮老倌里出了鬼老二咧。”这话的意思是火车上有警察,三叔不在长沙,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糟了,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瞟开车的人,吴邪立即意识到这司机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问了,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这么一来,他不就成了逃犯?而婠婠跟他在一起,反倒是要被他连累啊。
这样一想,他就开始忧心忡忡,生怕那些警察着手调查婠婠,结果查出了她的身份……到时候,简直无法想象。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吴邪他们下了车付了钱。潘子带着吴邪去随便买了几件比较旧款式的小一号的西装换上,看起来顿时寒酸了不少。婠婠实在是太过显眼,长得本来就漂亮,又给吴邪费尽心思那么一打扮,虽然不施脂粉,但也夺目得很,不引人注意也是怪了。而且女孩子总不能太过随便,潘子只能买了一件比较肥大的棕色女款大衣给她罩上,又让她把那顶毛茸茸的兔绒帽也收了起来,换上了一顶土到掉渣的毛线帽,帽子还挺大,一下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潘子却觉得还不够,又买了一条黑色围巾给婠婠那么一围上,最后婠婠就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露在外头了。从头到尾婠婠都没有半句抱怨之辞,倒是让潘子高看了她两眼。之后他们又赶到火车站,买了刚才跳下来那辆车的票,那车临时停车到现在才到这个站。
他们重新上车,这次买了卧铺,潘子看了车厢,明显放松下来,也不用吴邪逼问,就把事情的缘由告诉了他。原来是三叔在长沙那边的生意出了状况,被警察给盯上了。吴邪作为三叔的亲戚,自然也是被盯梢的一员,不过关系不算大。
这之后,吴邪跟着潘子,带着婠婠几经波折,来到长沙附近福寿山一带,终于在那里成功接头,知道了三叔留下来的吩咐。
三叔竟然是要他们带着装备去吉林长白山的横山山脉,在吴邪印象中就是在西沙海底古墓里看到的汪藏海建造的云顶天宫的所在!三叔此次的目标简直不言而喻。
鲁王宫、西沙海底古墓、秦岭神树、云顶天宫……这几个明明看起来毫无关系的地方,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串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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