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走后,四周便安静了下来,婠婠独自一人面对着一片黑暗寂静,思绪翻飞之间,忍不住有些有些恼怒。她想过自己离开墓穴之后会迅速虚弱下来,却没有想过自己会看不见。若只是虚弱,她倒是有解决的法子。可是对于眼睛,她却根本无法可想,只能如那人所说的,乖乖等着。可更糟糕的是,原本打算吸食那人的精血来补足身上不断流逝的阴气,以免自己真的成了一个不能动弹的活死人,却没想到……那人的血竟会如此难以入口!
明明三人之中,他是闻着味道最好的一个。
总之,真是失策。
她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人进来打扰,听外头的动静,好像是吴邪和胖子救了个什么人上来,现在正在救治。婠婠无聊地平躺在板床上,身体比起在古墓的时候,明显已经有些僵硬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并没有什么沮丧的感觉,更糟糕的情况不是没有,能这样静静躺在这里,聆听海上的风声水声与偶尔的一两声鸟鸣,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以后会更好的,她也不会容许自己过得不好。
不过,那血的味道实在太糟糕,她感觉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这样想着,意识便渐渐也沉入了黑暗之中。
那头,吴邪和胖子救上来的那个人是阿宁,这次雇佣他们公司的美女负责人,更是在进古墓的时候果断坑了他们一把,在出古墓的时候又坑了他们一把的人。大概是报应不爽,吴邪他们下水的时候,阿宁正卡在洞口,被禁婆缠住了无法逃出,已经快要窒息了,他们也是下了好大一会功夫才将她从禁婆手中给救了回来。也算是她命大,救上来之后一番处理,她的情况基本已经稳定了下来,只是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胖子和吴邪已经累得不行了,看阿宁已经没事了,就干脆起身站到一边,把阿宁交给小哥处理。
吴邪是三人中体力最差的一个,此时只觉得累得头昏眼花,他一脸疲惫地揉着酸痛的肩头,一边爬起来。小哥就在他的身边,他起来的时候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小哥修长脖颈上的伤口,伤口并不深,但他肤色较白,所以衬得那伤口也格外明显。吴邪也没有想太多,随口就问了一句,“小哥,你脖子怎么伤的?”
小哥正在给阿宁揉手促进她的血液循环,闻言动作微微一滞。胖子是最爱凑热闹的,这时已经挤了过来,他往小哥脖子上一看,当时就给震惊了,脱口而出:“娘哎,这不是牙印嘛!”
“牙印?”吴邪比起胖子可纯洁了太多,此时一脸疑惑。
“可不就是牙印嘛!”胖子伸出肥肥的手指这样那样地比划着,非常老道地分析着:“你看,虽然这里有两个洞特别明显,但是周围的那些破皮明显就是两排牙齿咬的。看这大小,应该是个女人,还是个长虎牙的女人!男人可没那么小的嘴巴……”
不过,这船上哪来的女人?不对,也不是没有……除了眼前的阿宁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来着。
显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
胖子死鱼眼:“我说小哥,你这是对婠婠妹子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她要这么咬你?!这一口咬得可不轻啊!”
“不是。”
小哥的个性一向都是沉默寡言的,尤其对最爱瞎胡闹的胖子,对于他的大多数废话,他都是采取比较高冷的三不政策,即不理睬不附和不回答。在几次接触过后,胖子已经习惯了他这态度,压根没指望自己这么一句随意的调侃会得到对方的反应。
可他竟然开口了!
这说明了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居然还真是婠婠给咬的,铁定没差了!他倒是想再问出点细节来,可惜的是,这之后小哥就低下头专心处理阿宁的事,不管胖子怎么问,他都不再开口了。他不肯开口,胖子纵然能够说出朵花来也没辙。
“说起来……”胖子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上船以后还没看到婠婠妹子……”不会是被小哥给灭口了吧!
吴邪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对婠婠的安危并不担心,小哥是怎样的人他心里有数,在古墓底下他这么帮婠婠,怎么都没可能一出古墓就害了婠婠,婠婠在后仓休息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刚才小哥就是从后仓出来的。他比较忧心的是,“小哥,胖子,你们发现没有?船上的人都不见了。”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又凝重了起来。
小哥在原地照顾阿宁,胖子和吴邪商定好分头行动,两人在船上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人。两人又走到驾驶室里,胖子扯起无线电鼓捣起来,吴邪打开放在一边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播放台湾渔业电台的台风警报。胖子显然也听到了,两人顿时脸色有点不好看。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离最近的永兴岛至少也要一天时间,如果在这个时候遇上台风,简直是不让人活了。
胖子当机立断决定先把船出这片暗礁区再说,吴邪虽然很怀疑胖子的开船技术,不过事到临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随他去了。好在胖子竟然还有模有样,竟然真的把船开了起来,吴邪在一边看了一会,被胖子嫌碍眼,赶出了驾驶室。
到了甲板,小哥和阿宁已经不在了,想也知道应该是小哥把阿宁带回后仓了。吴邪也立即快步走进了后仓,拉开门,一眼就可以看到阿宁躺在正对门的一张板床上,脸色苍白,并没有醒过来。小哥坐在靠在角落里一张板床边,因为角度问题,他只看到他挺直的背影,石雕一样。吴邪绕过那横七竖八的板床走近一看,这才惊讶地发现婠婠正半躺在小哥怀里,双手虚虚搭在他细瘦的腰上,一张雪白的脸微微朝下,枕在小哥的大腿上,已经半干的发丝垂落下来,铺了一床,衬着一身红裙,分外旖旎。而小哥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黑色的紧身长裤半干不干,上半身更是全裸着,露出胸膛上青色的麒麟纹身。
两人打了个照面,吴邪瞠目结舌,小哥面无表情,脸部线条微微紧绷,向来平淡的眼中微澜渐生,又转瞬即逝。他稍微动了一动,婠婠搭在他腰上的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软软地垂在半空。吴邪吓了一跳,大惊失色:“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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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早上。
她掀开身上不知谁给她盖上的毛毯,摸索着下了床。初出古墓的不适感已经散去,只是身体确实不如在古墓里灵活,多了几分沉重之感,不过比起不能动弹已经很不错了。她细细回想了一下,隐约记得自己意识模糊时似乎靠近了一个人,身上生气勃勃,她应该是抓住了他,不然如今也不至于恢复得那般迅速。说起来,那人似乎是……张起灵?
真有意思,她没有吸食他的精血,却受了他一些精气得以补给自身,也算是阴差阳错。
船舱浪声很大,空气中都带着湿润的味道。她喜欢阴天,虽然她并不惧怕阳光,但晒多了阳光,无疑对她这具身体毫无益处。婠婠循着昨日的记忆,摸索着向外面走去。还没到舱门口,吴邪正好进来,一眼就发现了她,快步走到他面前,扶住了她的肩膀,“你怎么起来了?”
“吴邪。”她弯起嘴角,道,“我想出去看看。”
他当然不可能同意,但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好搪塞,“小哥说,你暂时还不适宜在外面活动,等过几天,你身体恢复了,我再带你去看吧。”
婠婠微微垂下头,脸色微沉,很快又恢复正常,“可是我想去外面看看。好不容易出来,我不想一直待在这里。而且,昨天小哥帮了我,我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纤细的手指拉住他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她仰起脸,声音娇软,带着渴求,“让我去吧,吴邪。”
好为难,这样子让他怎么拒绝啊。
吴邪白皙的两颊红晕渐生,忍不住有些飘飘然,眼看着就要把持不住同意下来,忙揉了揉发烫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暗自庆幸她此时看不见自己这副丢脸的模样,“你说小哥帮你?他怎么帮你的?就那样抱着你?”话落才发觉自己说得太顺溜,又立即补充道,“你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你半点知觉都没有,把我们都给吓住了,这是不是跟你离开古墓有关?”
婠婠静静地等他将一堆疑惑全部问出来,微微笑道:“好多问题,不知该先回答哪一个好呢。”
吴邪微微有些窘迫,怎么听都觉得有嘲笑之意。
少女扬起雪白的下巴,“不如你带我出去,我便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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