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你说的“规则”是什么?”叶齐想了一下,问道。
叶安林笑着说道:“这要看师兄擅长什么了。以往比琴棋书画的人最多了,但几万人里这优势不是很明显,所以即使规则定得很君子,但也不那么保险,但师兄要是为了名声,定为比琴棋书画是最文雅不过了。”
叶齐一边喂着脖子止不住往这边探想吸引他注意力的灵鹤,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不那么君子的人定的是比什么?”
叶安林拖长调子,吊足了胃口:“不那么君子的人——,”
“自然可以比背诵,神思,灵气吸收。当然,更奇怪的也不是没有,四百年前我们叶府也出了一个天纵,他定的可是比试打斗。虽然说比师兄肯定也是差远了,可当年他也算得上是名动上京,哪知道后来默默无闻,如今就没听过他消息了。不知道是折损在哪了还是被派去哪了。”
说到这时,叶安林脸上不免出现一丝叹息,显然也是心有戚戚。
叶齐听着,对此事大概了解了部分,但还是觉得有些许疑虑。
于是他接着问道:“可几万人一同比试,不是很耗费时间吗?若是比试途中出现死伤,各宗门大府岂不是得不偿失?”
叶安林安抚地回答道:“这师兄倒是不需要担心,虽然是几万人一起比,可人人都会斟酌利弊,有实力也有决心参与这夺龙之争的也不过百十人,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而有幸目睹这场盛事往往也会成为百姓的谈资,而在场又有不少同门长辈相护,出现不了死伤的。”
最后,叶安林颇带着些许疑虑的小心翼翼向叶齐试探道:“师兄该不会也要比打斗吧?纵使师兄如今修为甚高,可毕竟一人难敌四手,还是有些不妥吧。”
看穿了叶安林心里打的小算盘,叶齐笑着问道:“那师弟若是我,打算比些什么呢?”
叶安林面上不免有些被看穿的哂哂,但他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说来也不怕师兄笑话,我若是有师兄这般实力,何需跟旁人比那劳什子玩意。只要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自然是直接以修为定胜负,直接让师门长辈一个个将修为测出来,如此自然是万全之计了。”
“当然,我也确实存着些许私心,毕竟若是师兄打算争一争那位置,我也能提前知道师兄的想法,到那时自然能有所准备。“
叶安林小心观察着叶齐的表情,接着说道:“当然,我肯定不敢与师兄相争,但还是打算争一争较前的名次。而那龙首之人,也肯定非师兄莫属,到时师兄所在的灵舟,人人都会得一份额外的赏赐,而较前的名次位置好,也较容易被百官商贾看到,这便是我存的些许私心了,还望师兄体谅。”
他还顺带“好心”地小心翼翼提醒叶齐:“当然,我并不是我们这群人唯一知道这事的,最后却是我第一个来向师兄告知这件事的,可见还是有人有自己的私心,说不定也存了争一争龙首的私心,还望师兄一定要小心提防啊。“
叶齐没有顺着这个话题接着问下去,毕竟他也不想凭借叶安林一家之言对其他同门先入为主,而叶安林此言也未必不存着一两分打压旁人的心思。
叶齐状若不经意地问道:“那倒是有趣,可不知道那获胜之人能得到朝廷什么奖赏?”
叶安林神情激动地说道:“那好处可说不尽了。陛下乃四海明君,治下又国泰民安,虽不能算是修道之人,可国运昌隆,有了国运加持,陛下不仅不用修炼,寿命就比我等绵长,而且传说,陛下能调控国运,而国运与灵气同源,有了国运相助,对修道之人就相当于如虎添翼。”
叶安林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向往:“可惜陛下纵使是圣明之君,也不能调动太多国运,然而即使只能调动部分,陛下也是大公无私,从不只予亲近之人,往往多用于分泽百官。而龙首之人,不仅能分得一丝龙气,还能自由觐见陛下,虽然这丝龙气对修为高者如同鸡肋,然而对于我们却是恰到好处。”
“而作为龙首,不仅陛下会重用,百官也更加看重,甚至每人都会亲自勉励,乃至派人赠礼,而每年这个时候,天下商贾也定会提前备下重礼,如过江之鲤一般络绎不绝,亲自登门探问。这都是只有龙首才有的尊荣啊。”
叶齐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地问道:“那往年那些不被看好却夺得龙首之人如今修为可是一日千里了?”
叶安林听着,皱着眉摇摇头:“这我倒是不清楚,这些人我也想不起几个,师兄又何需此问?”
但模糊之间,叶安林又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叶齐摆摆手,轻松地笑着问道:“师弟莫急,且再答我一问,若天资最高之人不定那规则,那规则又有何人而定?”
来不及细想,叶安林连忙急着问:“师兄当真不争这龙首之位?”
叶齐道:“师弟先答我便是了。”
叶安林凝眉细想,才犹豫着回答:“这倒是本朝少有,不过五六百年前倒是有过一例,那时好像是陛下和学院一起决定的。”
叶安林全身一震,在叶齐的特意提点之下他好似明白了什么,他忌惮地望了叶齐一眼,明白叶齐便是笃定自己拿稳这龙首了,但他仍是强装镇定地问道:“师兄这是何意?”
而叶齐只是温和地看着他,淡淡地说着:“哦,师弟如此博闻强记之人,自己都说不记得那些不被看好却能夺得龙首之人了,恐怕是无人能做到师弟才一人都记不得吧。而这千年间,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在规则中胜得过那制定之人吗?纵使是比神思,记忆,又真的是修为高就能胜出吗?”
叶齐面上温和,一字一句却极其冷淡清楚:“只能说这龙首之地若是落入天资低的人手中,恐怕这天下之人都不服。”
“师弟如此良苦用心,只怕不是叶府教予的吧?”
叶安林倒也干脆,他一拱手:“这等小心思,倒是让师兄见笑了,就此告辞。”然后他头也不回直接拉着他身后一脸懵懂的叶安轩直接离开了。
叶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远处闭眼假寐的白发修士,自己引气入体尚且能听得到这方圆几十米的动静,而叶安林如此近的一举一动,他不相信,修为比他高深的头发半白的修士竟然毫无察觉。
而叶安林话中对皇帝种种推崇之言,以及暗暗挑拨的明显朝廷更善待修士学子的意图,若不是叶安林有隐蔽声音的灵器,有恃无恐,便是叶府或朝廷中有人暗中刺探,试探叶齐的心意,而白发修士被收买这种可能自然存在,只是概率极低。
叶齐无奈地揉揉眉头,无论哪种可能,他都不欲与叶安林这种城府,利益观极深的人深交,而为了让他远离自己而不要妄存一些小人报复利用的心思,他只能明着把事情挑明把他吓走,如此才是最简洁快速的方法。
不过有人的地方难免会有勾心斗角,就连自己包括前世一直痴想的修真界,也摆脱不了这般处境。
这上京的水,只怕也很深啊。
叶齐想到这番处境,倒是不避不怨,毕竟这世上哪有现成的桃花源可以进,前路唯有自己尽力去争便是了,当然,他若争不过也是他实力不济,也不会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棋差一着罢了。
如此一想,叶齐神思清明,心神澄静,神思似乎又增长了几分,隐隐约约之间全身灵脉竟有所通,也不用他逼迫,似乎隐约之间也有所呼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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