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精神交互

小说:教父 作者:清汤乌冬面
    在疯眼杰罗德的地下储藏室之中,在那煤油灯影影绰绰的光影之下,苏锐微微眯起了眼睛。

    “什么意思?”少年故意装作茫然的问道。

    疯眼杰罗德笑了笑,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如果在这个世界上,巫师没有办法把契约好了的异兽收纳到自己的精神空间之中,那似乎也太过累赘和麻烦了。”

    苏锐听后挑了挑眉头。

    他当然知道。

    在他母亲死的当晚,光头大汉把一纸债约甩在他的面前,并且从意识世界放出了高加索犬威胁苏锐,让他成为自己的禁.脔的时候,苏锐就已经对这一点有过了解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在疯眼杰罗德面前展现太多,只是沉默着倾听着疯眼杰罗德接下来的话语。

    对面的老人伸出了一只手,在红木的桌面之上比划着。

    “事实上,这是属于巫师的独有的天赋——所有其他职业的人,是没有办法把一个活着的生物放到自己的意识空间之中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异兽和巫师签订的契约,是建立在更深的精神层面之上的!”

    “在进行特殊的交流之后,异兽才会和巫师彻底融为一体,因此,当异兽被吸入精神空间的时候,也不会有过多的排异反应。”

    疯眼杰洛德说完之后,便摆出了衣服高深莫测的姿态,手摆在椅子的两边,微笑的看着苏锐。

    苏锐听后,沉吟了一下,问道,“那相应的咒语是什么?”

    “咒语?没有咒语。”

    疯眼杰罗德继续微笑着说道。

    苏锐:“…………”

    “您……确定?”

    “对,没错,没有咒语。”对面的老人仍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不可能!

    ——我记得当初,在那个大火之夜之中,光头亚当要放出高加索犬的时候,嘴唇快速的蠕动了一会儿……

    ——那个时候,他分明是在放咒语。

    苏锐脸上流露出的一瞬的诧异的情绪,似乎在此刻取悦了老人,疯眼杰罗德便哈哈笑了笑,伸手又在桌上划了划。

    “看样子,你对这个并不是完全不了解呀,小家伙?”

    疯眼杰罗德微笑着说道,“事实上,有部分精神力薄弱的巫师,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通过感知力,将异兽放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因此,他们就会走一条捷径,也就是你所看到的念咒——”

    “——那便是……把异兽放进所谓的【寄存咒语】之中,只要施展这种特殊的咒语,便可把异兽放到自己的精神空间之中。”

    苏锐也注意到,在疯眼杰罗德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不屑的意味。

    “这是有代价的,对么?”

    苏锐微微眯起眼睛问道。

    “没错,代价……”疯眼杰罗德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孩子,在这个世界之中,名字其实有着非常大的束缚……”

    “要知道普通的【寄存咒语】,寄存的都只是死物,强硬的通过咒语来把活生生的异兽塞到精神世界之中……对于异兽的反噬非常大!”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在寿命之上。”

    “时间久了,这一只契约兽的寿命会缩短将近四分之一左右。”

    “并且,每当这些异兽被强行塞进意识空间,在精神层面上,异兽也会体会到非常强烈的折磨与排斥……”

    疯眼杰罗德解释完之后,看到苏锐的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便也知道面前的少年了解到了这些事情的严重性。

    他哼笑了一声,“而你怀里的异兽拉莫,现在最重要的,其实就是与时间赛跑。”

    “作为变异兽,它的时间可不多,并不足以让你那么奢侈的用这种垃圾的咒语来浪费消耗……”

    “所以,在得知这样的情况之下,你还会选择强行用咒术么?”

    苏锐几乎是瞬间摇了摇头,“不会。”

    “那第二种方法呢?”

    “第二种方法……就看你的天赋高不高了。”

    疯眼杰罗德脸上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的严肃,“要知道,如果这种方法非常的简单的话,就不会有巫师选择第一种这样损害自己利益的方式来寄存异兽。”

    “第二种方法,有着比较高的难度——基本上,在巴德尔大陆上,在所有的巫师群体之中,只有不到1/3的巫师才能拥有这样的天赋。”

    “那就是……

    作为‘主人’的巫师主动去尝试,

    让自己的灵魂,

    进入异兽的精神世界,

    让异兽……在灵魂世界里,献出它的【真名】!”

    “只有灵魂感知力较强的人,与一头并不蠢笨的异兽,两方协作,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疯眼杰罗德说完这句话后,便拿出了一根烟在自己的嘴里叼着。

    他也不抽,只是就这么咀嚼地过着烟瘾。

    “你觉得,你能做到么,小子?”

    疯眼杰洛德含笑的看着他。

    苏锐听后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弗朗西斯……弗朗西斯他做到了么?”

    他侧头指了指在角落处昏迷着的灰发男孩,神情仍然淡淡的。

    “当然还没有。”疯眼杰罗德摇了摇头。

    “那我觉得,我一定能做到。“苏锐挑了挑眉头,说道。

    “为什么?”

    迎着疯眼杰罗德好奇的目光,苏锐轻轻地笑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自信而又笃定。

    “因为你也说过,我和小拉莫在未来会互相成就彼此。”

    “——这么一个小小的门槛,当然能够跨过去。”

    …………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虽然苏锐的确非常的聪明,那强大的灵魂感知力,在疯眼杰罗德的眼里看来,已经可以被称作是“天才”的范围了!

    但是,这次可不像契约异兽一样那么的简单。

    在这闭塞的地窖之中,长相秀美的黑袍少年就这样把小团子拉莫放在了桌上,那晶亮的黑色瞳孔与小拉莫黑点一般的小眼睛对视着……

    一秒,两秒,三秒……

    过了足足有半盏煤油灯的时间之后,苏锐慢慢抬起了脖子。

    “嘿,小家伙,怎么样?”疯眼杰罗德关切的问道。

    苏锐微微侧了侧头,看着他。

    “脖子……脖子好酸。”黑发少年的神情极为的认真。

    疯眼杰罗德:“…………”

    “哼……”在看到面色一贯冷淡的少年,伸手揉着自己的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恼的神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疯眼杰罗德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没有其他的原因,都是因为苏锐当初契约异兽的时间……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吓人的程度!

    这种速度,用百年难得一见也不夸张!

    虽说疯眼杰罗德并不是巫师,但他也清楚这样的速度意味着什么。

    作为一个天赋还算不错,经验较为丰富的机械术士,在看到苏锐那可怕的天赋的时候,他心里都有点酸溜溜的……

    他甚至在内心得意的想到——

    ——臭小子,这一次……起码要花上一个月的时间吧!

    ——哼哼,如果少于一个月的话……算老头我看走眼了!

    …………

    事实上,我们要相信这么一句话——

    ——在这个世界,的确是有天才存在的。

    ——而这个世界上,也的确有怪胎一般的,和垃圾这种称呼截然不符的变异兽存在的。

    回到疯眼杰罗德给自己开辟的小房间之中,苏锐轻轻的摸了摸小团子拉莫头上那尖尖的角。

    他之前就感觉到,自己怀里的白团子非常的聪明。

    但是没有想到……它竟然聪明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在疯眼杰罗德的地窖之中,当时苏锐刚刚尝试着与小团子对视,并且将其精神感知力不断的往那里延伸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那看上去傻傻呆呆的白团子,竟然是在引导自己!

    就仿佛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力,拉着自己潜入更深的海域之中。

    而一察觉到这一种变化之后,苏锐便当即撤了出去……拍了拍小团子拉莫的触角,主动割断了这一次的交互!

    敏锐如苏锐,就立即察觉到了,这只变异兽的特殊之处。

    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锐并不愿意让它直接暴露在疯眼杰罗德的面前。

    当时,小团子感觉到苏锐主动切断交互之后,倒也很乖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异议,仍然表现出一副撒娇爱闹的样子。

    回到了房间之中,异兽拉莫便迫不及待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发出了咕噜咕噜声后,那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苏锐,像是在迫不及待的……期待与苏锐进行第二次的交互……

    就仿佛交互……是一件让它感到非常快乐的事情。

    “咕噜~咕噜~”

    在与那水汪汪的眼睛对视之后,苏锐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自己有一种……

    ——误上贼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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