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惩罚世界：不想从良的小倌不是好夫郎（十二）

    你喜欢沈轻离，不是吗。

    不过一句话。

    就让她无法再平静下来。

    尽管她面上仍旧表现的很是淡淡。

    她定定地看着太女，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问她：“殿下怎么会知道。”

    她没有否认。

    太女目光中的兴味就越发浓厚了。

    “自然是因为，我对之予的事比较关心了。”

    分明不是真心话，但秦之予也无从拆穿。

    太女自然是说什么便是什么。

    “之予还没回答我呢？”

    秦之予忽地就笑了笑，道：“我想不想知道又有什么区别，殿下不是都已经说了那人是谁吗。”

    太女一顿，继而笑了起来。

    “是我没说清楚，我是想问你……你难道就不在意吗？”

    半响，秦之予回她：“我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是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见她不答，太女倒也不逼问，只慢悠悠道：“就算真不明白也无妨。”

    “不过，你不好奇么，皇姐和沈老板，是何关系？”

    是何关系……

    秦之予脑海中自然就浮现那日他对她说过的话。

    ——“我与何人有何关系，与你何干。”

    只觉得那种从心里开始蔓延至周身的寒意又涌了上来。

    “我不好奇。”

    她努力压着开始带了些颤意的嗓音。

    而后带了些苦涩。

    因为他说了啊。

    “他们是什么关系……与我无关。”

    “嗯，这样啊。”

    太女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还以为你会很关心呢。”

    说着就笑了笑。

    “本还想着，若你还对沈老板念念不忘，我便劝你早些断了念头。”

    “现在看来，倒是不用劝你了。”

    这话，说得很是突然。

    原本，秦之予好似当真是‘不会在意’。

    可是，听了她这话，却是下意识反问她。

    “为什么……”

    为什么她若还对他念念不忘，就要劝她早些断了念头……

    她不明白，这是何缘由。

    更是抑制不住地，很是在意！

    像是很不喜欢，又有些莫名的逆反心理。

    好像所有人，都在跟她说，她跟他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在让她放弃，从一开始就告诉她是没有结果的事。

    为什么呢？

    她从最初那样坚信，就算是到现在……仍旧是不明白。

    为什么就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就一定是没有结果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

    太女有些奇怪地看她。

    见她一脸疑惑，太女便极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我以为有些事就算我不说你也应当都知晓才对。”

    “没想到，你还真是……只知读书啊。”

    她这话说的却是真心实意。

    毕竟，这天下间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秦之予这样‘直’的人了。

    说是来与她陪读，便当真是眼中只有读书了。

    若是旁的权贵送上来的人，哪个不是心思通透的。

    陪读是次要，最要紧的当然是与她这个未来之主打好关系，所以对与她相关的人和事定是要格外留心的。

    因而有些消息就算她不说，也要了若指掌才对。

    哪里像她……

    “知道……什么？”秦之予一顿。

    太女只看向她：

    “沈老板当时与你说了他的名字，对‘沈轻离’难道你就当真没有一丝一毫印象？”

    说完见她仍旧迷惘的表情，太女又叹了声。

    “按说男子居于后宅，姓名本就不多外传，外人若不知晓也就罢了。”

    “但你怎会不知道他。”

    说着，太女目光与秦之予相对。

    “六年前，原本极受母皇宠爱的沈贵君因受其母族牵连，被打入冷宫，因其母族不但勾结朝臣结党营私，甚至扰乱朝纲，更想扶持叶景欢上位……”

    叶景欢就是大皇女。

    “最终沈氏一族被母皇下旨抄家，沈贵君也被打入冷宫，而对叶景欢，因她不曾涉及其中，又是自幼受母皇喜爱，所以便未曾受到连累，此事就算揭过了。”

    “沈老板原本的身份，便是罪臣之子，他是沈贵君的亲侄子，也是叶景欢的表弟，而且，在沈氏一族未获罪之前，他还是沈贵君为叶景欢定下的正夫，只是还未曾来得及过了明路，沈氏一族便被抄了家。”

    说到这里，太女顿了顿，而后定定地看向秦之予。

    “沈轻离，原本是要随沈家男眷一同被送往军营的，只是被叶景欢央求母皇才留了下来，最终却也只能流入春宵阁，这些年倒是因着叶景欢的庇护，他才能一直安稳无恙，以至到如今接手了春宵阁。”

    “关于他的身份，被掩藏的很好，至今无人知晓，而‘沈轻离’这个名字早已被他舍弃，外人只知道他早前有个花名，后来接手春宵阁后，那花名也就弃之不用，便对外声称姓沈，于是大家便只唤他一声沈老板了，所以，便连叶琳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会将这名字告诉你。”

    说到最后，秦之予已然没了反应。

    木木的，呆呆地。

    像是没了意识。

    而太女的话，还在继续。

    “之予，你可知道，沈轻离他，虽名义上是春宵阁的人，但他实际上是不接客的。”

    闻言，秦之予猛地看向她。

    又听她道：“叶景欢将他护的很好，从不让他做任何他不愿的事，所以……”

    “所以……我果真不是个东西。”

    “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敢妄想说要娶他……”

    秦之予说着，忽然就笑了起来，只是眼眸却早已红的不成样子了。

    ——

    沈轻离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这个从一开始就一直说要娶他的女人。

    哦，不对，不是娶，是纳。

    娶为夫，纳为侍。

    她是不可能娶他为正夫的。

    别说他已经娶了正夫，就算是没有娶，也不会娶他。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她。

    不过，她倒是表现的极为情深呢。

    “轻离，与我在一起好不好，虽然我不能允你正夫的位置，但请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以后不管再有多少侧侍，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心意。”

    这话听着，还真是让人‘感动’啊。

    沈轻离听她说完，而后便看着她道。

    “不用了，沈轻离自知身份低贱，怎能配得起殿下侧夫之位，殿下无需在此再浪费时间。”

    “轻离！”

    叶景欢声音微沉：“你怎能如此轻贱自己。”

    沈轻离忽而笑了笑。

    “非是我轻贱自己，而是我们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不然，殿下若当真心中只有我一人，那为何还要娶别人呢？”

    “呵，如此廉价的喜欢吗，我却宁愿不要。”

    说完，只笑吟吟的看着他，但是那笑瞧着却是冷漠的很。

    “你……你可是在怨我？因为我娶了旁人？”

    叶景欢面色露出几分痛苦。

    “你应当清楚，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得我自己做主，但是正夫之位我虽不能给你，侧夫却只会有你，日后再有其他人也不会越过你……”

    “其他人？”

    沈轻离轻呵一声。

    叶景欢一顿，听出他的讥讽之意，到底软了声音又道：“你知道，以我的身份，必不可能只有两名夫侍的……”

    她以为，这一点，他应当早就清楚的。

    莫说是现在，他沦落至此。

    便是当初，他还是那个清贵的沈家公子时，嫁给她，也仍旧是要接受她日后会有众多夫侍的事实的。

    “是吗。”

    沈轻离微弯眉眼。

    “但那可如何是好呢。”

    “我呀，心很贪呢，不愿与人为侍，便是大殿下也是一样呢。”

    闻言，叶景欢似是极为不悦。

    “你说不愿与人为侍？难不成你只想做我的正夫？”

    他怎么敢说这样的话……他明明应该有自知之明才对！

    对她的反应，他却只是笑了笑道：

    “是，也不是。”

    叶景欢眉头皱紧。

    又听他道：“我是只想做正夫，但却不是想做殿下的正夫。”

    换而言之。

    她的正夫之位，就是给他，他也不屑要。

    “若有一人，愿娶我为正夫，更允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抬眼，看她。

    “殿下以为，我为何要弃她，选你？”

    “你……”

    叶景欢脸色越发难看了。

    “你说什么？”

    若有一人……

    “是什么人？到底是谁？”

    他绝对不是信口一说。

    既然他如此说了，那便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什么时候，是谁……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殿下此前忙着大婚，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

    “倒是忘了同殿下说了。”

    他笑着看她，说出的话却是残忍的很。

    “如今我已非清白之身，如此，殿下还要纳我为侧夫吗？”

    “沈轻离，你说什么！”

    叶景欢惊怒非常。

    “怎么，是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那好，我便再说一遍，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

    “闭嘴！你，你不知羞耻！”叶景欢脸色已然变的铁青。

    她如此爱护他，庇护他。

    他竟然，竟然……

    “呵。”

    他轻嗤了一声。

    “是啊，我是不知羞耻。”

    “所以，自是配不上高高在上的大殿下。”

    “你！”

    叶景欢努力压着自己想要掐断他脖子的手，咬着牙问他：

    “沈轻离，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报复我，你早就想报复我了是不是！”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多余的表情。

    “大殿下想多了，我为何要报复你。”

    说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是因为你为了你的野心和贪欲，而害得整个沈氏一族都获罪？”

    叶景欢脸上难看，当即就开口反驳：“你胡说什么，我如何害得沈氏一族……”

    “是吗。”

    沈轻离冷笑。

    “旁人皆以为，沈家是有了不臣之心，因而结党营私，祸乱朝纲，才被当今圣上治了罪，沈家被抄，女人被斩首，男人被送入军营……便是一向受尽宠爱的沈贵君不也被打入了冷宫，而从头至尾未受牵连的就只有大殿下一人，只因你从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未曾参与其中？”

    “呵，当真是这样吗？”

    “叶景欢。”

    他一字一字叫出她的名字。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的狠毒？”

    “沈家纵有罪，却绝非是因有了不臣之心，恰恰相反，沈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你铺路，为你谋划，真正有不臣之心的人是你才对，因为你不甘心居于此位，你想要谋得是更高的位置，所以你要他们能为你所用，只是你没想到，圣上那么快就会有了察觉……所以你便只以自己为主，抛弃了沈家。”

    “是你主动向圣上告发沈家的罪行，并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若非如此……你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呵……你以为你救下我，护着我，我便会感激你？”

    他说着，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叶景欢，你知不知道，每一次对上你的这张脸，我都恨不得把它撕碎。”

    声音也越压越低。

    “因为你每次做出来的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的真令人恶心。”

    早已震惊的无法掩盖表情的叶景欢猛地往后退去。

    “哗啦！”

    她的身后，是被碰倒的花瓶，已经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