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你怎么在这？”
叶叙身边的男生一脸惊讶地看向来人，完全没想到舒颜居然会出现在男厕所门口，而且还堵住了他的路。
或许准确点说，是堵了叶叙的路。
舒颜看了男生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又重新转到叶叙的身上。
叶叙也看了那男生一眼。
男生立即秒懂。
“啊，那啥，我先回去了。”
说完立即扭身就跑。
叶叙低眸，透过眼镜片，仿佛可以看出她的愤怒。
不过说是愤怒又好像太严重了些。
“他走了。”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舒颜眉头微皱。
“你是什么意思。”
叶叙微愣，然后开口道：“你这样直接冲过来，被看到了不好。”
想了想又道：“他这人嘴比较快。”
言下之意，她现在的举动有些过于反常，传出去对她形象肯定会有影响。
听上去好像是在替她着想。
舒颜先是一顿，继而很快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现在很没有形象了？
还是说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表面功夫装的很好？所以他才会这样提醒她？
虽然，确实是这样啦……
但是。
“什么啊。”
她轻皱着眉。
“我问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又没问你别的。”
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难道站在男厕所门口说说话都不可以吗。
闻言，叶叙哦了一声。
舒颜听着更火大了。
“你哦什么。”
“你到底什么意思？”
叶叙看着她。
“你指什么。”
“当然是……”
为什么不喜欢她？
这种话让她怎么问出口。
舒颜突然就有些泄气。
她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莫名其妙地被人家阴了一道，现在又在这边对他发牢骚。
“算了。”
她努力把所有情绪都平复下去。
“要上课了。”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
叶叙站在原处，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微微勾唇，也跟着走了过去。
……
叶叙说他同桌嘴巴快，舒颜一开始还没在意。
可等到三日后，她追到男厕所门口堵着叶叙告白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年级，她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大嘴巴。
她倒追叶叙？
她追他？
还追到男厕所门口？
她是疯了吗？
这种造谣的毫无技术含量的话居然也有人会信。
而且是大多数人都信了。
舒颜觉得，那些人一定是在嫉妒她。
毕竟像她这样有颜有才的人，本来就在各方面碾压他们了，所以他们就见不得她好，一听说她居然会倒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生，肯定都会下意识地选择相信。
嗯，一定是这样。
但是……还是好气啊！
尤其是，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跑过来问她一遍……
“舒颜，听说你跟叶叙……”
这样的开头，她已经听的够够的了。
抬头，对上来人，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没有，你听错了。”
“可是都有人看到你跟他在男厕所门口……”
话能一次性说清楚吗，在男厕所门口干吗？
说话就说话，说半句留半句很让人遐想啊，谣言就是这样误传开的啊。
“假的。”
“是吗，可这是叶叙同桌说的诶，他还说……”
还有完没完！
“我没有追叶叙，我跟他之间只有同学关系，除此之外，一点点其他关系都没有！”
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好在周围没有其他人。
“真的吗？”
“那……太好了。”
听完她的话，面前的女生好像松了口气的样子，很小声开口道：“其实，我对叶叙一直 都……就是没敢开口，我还以为你也喜欢他。”
舒颜一怔，下意识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我喜欢他，你也一样可以喜欢他。”
“当然不一样的。”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喜欢他的话，我就更不敢开口了。”
好半响，舒颜才扯出一个笑来。
“那你可以去跟他告白了，我不喜欢他。”
——
叶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生。
在此之前，舒颜从没想过要去了解。
但好像从她说完不喜欢他之后，她就莫名地不自觉地想要去了解他。
上课的时候，下课的时候，早上刚到班级的时候，下午放学的时候……
她好像无时无刻都会去注意他。
她发现，他每天来的很早，走的也很晚。
上课的时候并不会像其他成绩好的人一样过于表现，相反，他很安静，安静到，几乎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以他的成绩，按照惯例，应该要当个班委之类的。
但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做。
正常的课间，他好像多数时间都在看书。
别的同学在说说笑笑，他在看书，别的同学在埋头做题，他在看书，甚至于自习课，他还是在看书。
好像不管什么时候他的手里总会有一本厚厚的书，她没有走近去看过，所以不清楚他到底在看什么。
感觉并没有看他如何刻苦学习，但他的成绩就是好得让人嫉恨。
而且，经过她好长一段时间的观察。
虽然他的成绩很好，但是班里好像没什么人会去向他请教问题。
一般来说，好的学生周围都会围着很多人的。
偏偏，他是个例外。
不过，现在倒是有人肯天天围着他转了。
舒颜看了眼后座的方向。
戴着眼镜的男生正在替扎着马尾的女生解题。
莫名地，她看着这个很是和谐的画面就觉得心里头很不舒服，直到快上课了，女生才捧着书小跑回自己的座位。
叶叙一抬头，就对上一个熟悉的视线。
舒颜小声地轻哼，才转过头去。
周五的时候，舒颜看到叶叙被女生叫住了。
她故意收拾很慢，等到班里人都差不多走了，她才慢悠悠地提了书包走出了教室。
空荡的教室里，没有其他人。
“大家都走了，有什么事你说吧。”
“我……”
叶叙看着在他面前低眉顺耳的女生，脸颊和耳朵都已经红透了，大概已经能猜出接下来是什 么情形。
女生像是鼓足了勇气，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
“我想问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如果没有的话，那我可不可以……”
“ 有。”
女生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你，有喜欢的人……了？”
“嗯。”
女生有些恍惚，又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会呢，她明明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他身边，从来都没有其他女生出现过，除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人，表情霎时变得苍白起来。
“你喜欢的人……很优秀是吗，我比不了的优秀。”
叶叙在听她说出‘优秀’一词时表情似乎起了些变化。
半响，才憋出了三个字：“还行吧。”
女生一怔。
难道不是舒颜？
又听叶叙开口道：“她倒没有很优秀，不过。”
说着顿了顿：“倒是很自恋。”
轻笑一声：“已经没救了。”
女生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样都喜欢，那他也是没救了。
只是，这是第一次看他笑呢，虽然很快。
但是，只是提到那个人就可以笑出来，不是真的喜欢又是什么。
看来，她是彻底没戏了。
——
舒颜躲在另一边的楼梯拐角远远地看到女生一个人打开教室门小跑了出去，隔得有点远，她没看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没成。
不过按照正常情况来看，成功了的话，应该是两个人手牵手一起走出来才对吧？
难道是避讳这里是学校？
或者是……没成功？
这样想想，为什么还觉得有点小窃喜。
舒颜猛地摇摇头，觉得自己真是着魔了。
神经病放学了还不走，留在这里看八卦，结果什么八卦也没看到。
她直觉她最近有些不对劲。
不，应该是很不对劲。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应该盯着江知，而不是叶叙。
轻轻呼出一口气，舒颜才准备离开。
正要转身，却忽然听到教室门响动的声音，下意识地又转过头去看。
奇怪的是，之前女生走的时候是把门打开了的，这会儿怎么又关上了。
而且还没看到叶叙的身影。
难道，他又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舒颜疑惑着走了过去。
站在教室门前，果然看到门被虚掩着，她就直接贴近门缝往里看。
谁知道她刚一贴近门缝，什么都还没听到，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
等舒颜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拉进教室里了，身后，是被反关上的门。
舒颜抬头，就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心跳一瞬微漏。
“你……”
“偷听？”
叶叙紧紧地盯着她。
舒颜下意识反驳：“什么偷听，我，我只是……”
“只是东西忘记拿了，对，我回来拿东西的。”
闻言，叶叙挑了挑眉。
然后让开了。
“那拿吧。”
舒颜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赶紧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在书桌里随手翻了翻，然后，翻到了……一块巧克力。
舒颜快速地把巧克力拿在手里，然后看了他一眼。
叶叙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巧克力，好像是笑了一下。
舒颜有些尴尬。
“拿好了？”
舒颜点点头。
“那走吧。”
说着他走到门前，等着她出去。
舒颜纠结着走到门前。
叶叙正要关门，她却突然拉住他的袖子。
他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眼神却是在询问她原因。
“刚才，你们……都说什么了。”
“我们？”
舒颜盯着他。
“你，答应了？”
问完，见他没回答，有小心翼翼地开口：“没答应？还是……”
叶叙轻笑：“你不是说你没偷听。”
“我本来就没偷听。”
她要是偷听了，就不用问他了。
舒颜觉得心情很不好。
尤其是看他笑。
这样……会让她误会的。
“还没。”
他忽然开口，她先是一怔，继而有些紧张。
还没的意思是……还要考虑？
一紧张，抓住他衣袖的手指就不由自主地收紧。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叶叙看着她，表情有一瞬地不解。
舒颜有些着急。
“就是……”
好气。
话说一半，她干脆直接扯他的手臂，踮起脚尖。
温软馨香的唇瓣轻触微凉的双唇。
这一瞬间，舒颜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炸开来了。
迷迷糊糊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的初吻，是巧克力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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