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能源变革

    “是能源吧。”

    在他们背后传来的这个声音, 吓了屋子里的所有人一跳。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纷纷回过头去，只见站在他们背后的, 是脸上还带着笑的陆宴迟。

    倪轻舟迟疑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带着平光眼镜的人, 问道：“你是……？”

    陆宴迟主动走上几步，向倪轻舟伸出了手：“你好, 久仰大名, 我是华国超凡事务局科研部门的陆宴迟。”

    “你就是陆宴迟！”倪轻舟眼睛一亮，赶紧上前回握住陆宴迟的手：“久仰久仰, 我是倪轻舟。”

    “陆部长好。”一旁的商银河和卢婷琳也打了个招呼, 同为超凡事务局成员, 他们还是蛮熟悉的。

    “你们好, ”陆宴迟和这两位也打了个招呼, “冒昧前来, 没打扰到你们吧？”

    “陆部长有什么事情吗？”商银河问道。

    “我主要是来找倪轻舟博士的, ”说着, 陆宴迟转向了倪轻舟，“早就想见你了, 本来今天下午, 你的接待计划里是有和我见面的安排的, 结果你好像没有按照接待计划走, 所以我们就没见上面。”

    “刚巧, ”陆宴迟解释说, “我看完九曲的新视频之后, 发现有重大事项，应该和你一起讨论讨论，所以我就干脆自己找过来了。”

    “‘重大事项’？”倪轻舟被说得有点懵逼，“有什么重大事项？”

    陆宴迟思索了一会该怎么开口，然后指了指桌上的PAD——PAD屏幕还停留在[火焰之山]那生机勃勃、火焰冲天的画面上：“你对这个副本怎么看？”

    “我觉得，这个副本里隐藏着对火系异能应用的一种暗示，”说到这里，想到陆宴迟在一开始说的“能源”两个字，倪轻舟又跟着补充了一句，“能源方面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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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雍凉市基地内，超凡者教材编撰组。

    从科研部门抽调过来、专门负责理论编写的科研组成员，正在和坐在他对面的教材编撰组成员进行着讲解：

    “进化因子所遵循的逻辑，与我们以前的一些科学逻辑截然不同，”这位科研组成员如是说，“进化因子有着多种功能。它就像是一种万能的催化剂，能够促进动植物的进化；又像是一种极其有效的润滑剂，拥有着超越常理的能源输送效率。”

    最后，科研组的成员说：“更重要的是，进化因子本身，就代表着能源。”

    “不是，你这讲的也太高深了，”坐在他对面的教材编撰组的成员，无奈地摘下了脸上的眼镜，搁到了桌面上，“你要考虑到我们这一期超凡学院面对的主要人员，是文化程度层次非常不一致的军人们、各种各样的社会人员，还有已经进入岗位工作多年，把知识都丢光了。普通工作人员……”

    教材编撰组的成员叹了一口气：“你不能讲得这么抽象，他们很可能听不懂。”

    “那，应该怎么说？”科研组成员也有点无奈。他觉得他自己讲得挺深入浅出、简单易懂了吧。

    “多用点例子，” 教材编撰组的成员回答道，“从实例出发，更容易让人理解。”

    “行，”科研组的成员想了一想，点头道，“我试试看。”

    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说道：

    “即使是超凡力量的体系，也遵循着物质与能量的守恒定律——质能守恒定律，这个总不用解释吧？”

    “举例子、讲故事，” 教材编撰组的成员有些不满地提示道，“别说理论。”

    “比如说，”这位科研组的成员只能绞尽脑汁地开始讲故事，“你看到了一个水系异能者，从空气中召唤了水源——就好像勇者在《超凡时代：火焰之山》里做的那样。”

    开了一个头后，他的说法就顺畅起来：“这出现的水，是凭空创造的物质吗？”

    “并不是，”科研组的成员自问自答地说，“他所召唤出来的水，都是从周边抽来的水——或者是从空气里抽出来的水，或者是从地底土壤里抽出来的水。”

    教材编撰组的成员赞许地点点头。

    “现在在我们浅薄的异能战斗理论之中，”受到了鼓励，科研组的成员继续说道，“身处在水汽成分多的环境中，水系异能者的战斗力就会相应的提高。”

    “这是因为，”他越说越顺畅，“从周边抽取水分的难易程度降低了，所消耗的异能——本质上也就是进化因子——也就降低了。”

    “在这个水系异能施展的过程中，物质有了来源，”科研组的成员说，“那么能量呢？是什么能量在把水从周边抽取出来？”

    “按照质能守恒定律，”他说，“能量是不会凭空出现的。”

    “而所有异能施展的最重要的能量来源——”

    “就是进化因子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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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雍凉市基地内，商银河的房间。

    在另外一侧，倪轻舟和陆宴迟，也在激烈地讨论着进化因子与能量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陆宴迟把目光放在了PAD屏幕上那生机勃勃的[火焰之山]世界里，“这一场[火焰之山]的副本，就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一旁的商银河：我究竟暗示了个啥啊？[懵逼脸.jpg]）

    “九曲在通过这个[火焰之山]副本暗示着我们，”陆宴迟神色感慨地说，“一个世界没有能量的时候，他会是死寂的、昏暗的；而有了能量的输入，他就有了生机，他就会变成这种热闹的模样。”

    （一旁的商银河：是这样吗？[懵逼脸.jpg]）

    “不过，之前科研界对于进化因子在能量提供这方面的研究，一直处在一种比较停滞的状态，”说着，陆宴迟指了指被倪轻舟拿在手里的灵石，“这个能给我一下吗？”

    “当然。”倪轻舟把左手握着的灵石递过去。

    陆宴迟把玩了一会这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才继续说道：“在科研界，大家知道进化因子有着变相的新能源的潜力；大家也知道灵石储存着新能源，但是对这种新型能源的利用，却一直找不到方向。”

    看着旁边已经彻底懵逼了的商银河和卢婷琳，倪轻舟良心发现地给两个小伙伴打了个比方：

    “这里是说，就好像，你知道大江大河之中拥有着极大的能量，你知道刮过的狂风代表着巨大的能量，你知道核裂变和聚变中拥有着极大的能量，但是不建水电站、不建风力发电站、不建核电站，你是没法利用这种能量的。”

    倪轻舟耸耸肩，说：“而我们现在找不到这种建灵石电站或者进化因子电站的方法。”

    “哦……”卢婷琳有点恍然、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似的哦了一声。

    “灵石就像是充电宝，”陆宴迟解释道，“有了充电宝，还要有能够从充电宝里引出能量的数据线——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找到，能够适应这个充电宝的数据线。“

    “而且，科研界在这条数据线的研究上，至今没有什么突破，”倪轻舟接着陆宴迟的比喻说道，“我们向灵石中导入的是进化因子，从灵石中导出来的也是进化因子，而并不是什么可以直接利用的能量。”

    “我一直有关注你们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的研究，”说到这里，陆宴迟转向了倪轻舟，“我记得似乎是半个月之前，贵研究所有出过一篇名为《各属性灵石的特性研究与应用浅析》的阶段性成果汇报论文，里面介绍了你们对对各种异能属性进行应用。”

    “文章里有一种很巧妙的利用灵石中能量的方式，”陆宴迟说，“就是不把能量从灵石这个充电宝里导出来，而是直接把功能做到充电宝里去——是这样吗？”

    “没错，”说道这份论文，倪轻舟的兴致显而易见地变高了起来，“灵石自带着能源，而且，我们可以通过导入进化因子的方式进行充能。”

    “我们找不到把能量导出来的方式，”倪轻舟摊摊手，“干脆换了一种思路，就直接利用这份能量了。”

    说到这儿，倪轻舟开始反客为主：“但是，这些和你说的火系异能、以及这个新的《火焰之山》的副本有什么关系呢？”

    陆宴迟笑了笑，上前几步，拿起了桌上的PAD，把时间进度条一直拖到了最后。

    在这个《超凡时代：火焰之山》的视频最后，是一场超级巨大的爆炸，是一朵冉冉上升的蘑菇云。

    在人类的历史上，蘑菇云一般是与原/子/弹联系在一起，也与核能联系在一起。

    而核能的利用，很大程度上把人类带入到了一个全新的时代。

    “火系异能之中，”陆宴迟盯着这个画面，眼睛似乎在发亮，“就隐藏着，利用进化因子能源的奥秘！”

    “这，”他的话语带着极高的热情，“必将掀起一场能源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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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雍凉市基地内，超凡者教材编撰组。

    “……你是说，进化因子，其实代表着一种干净无污染的新能源？” 教材编撰组的成员还是第一次关注到这个进化因子背后的理论，“这个消息，好像现在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啊？”

    “那是因为，对进化因子能源的利用，还没有研究出什么来，” 科研组的成员耸耸肩，回答道，“这种东西，是在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个新发现，人们对他现在还一头雾水。”

    “别说对外科普了，” 科研组的成员如是说，“就连科研界内部，对这个还存在一定的争论。”

    “当然，”这位科研所的成员，刚好属于对进化因子和灵石的能源应用研究的研究组， “随着[谜语连环]副本的通关者越来越多，随着拥有精神系异能的大批量科研工作者的出现，想来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而这种进化因子的能源利用，” 他对自己的研究组的未来充满着无上信心，“也会很快得到推广。”

    “是吗？”教材编撰组的成员听得将信将疑。

    “没错，”科研所的成员挑着不涉密的内容，说得那叫一个滔滔不绝，“进化因子这种新能源，比我们以前所想象过的所有的新能源都要来得好。”

    “石油的价居高不下，又不可再生，”他开始掰着手指数落起来，“而且使用石油作为能源，会造成巨大的污染。”

    “煤炭更不要说，” 科研所的成员掰下了第二根手指，“且不说开采煤炭的背后，每年有多少人生死在暗无天日的矿坑之中；就光说它造成的污染吧，那就是一个不能细想的数字。”

    “还有，”科研所的成员掰下了第三、第四、第五根手指，这下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风力、水力、地热能源，都对地形有着极其高的要求，基本上只属于一些特殊地带的专属。水电有较长工期的限制、还有影响生态环境的限制；生物质和地热等量级相对较小，都充满缺陷。”

    “至于太阳能，”科研所的成员竖起了掰下的拇指，“对太阳能转化的能源产出极其低效，而且还对地理环境有要求，不适合现在这种建筑密布的时代——至少无法成为大规模利用的新能源。”

    “核电更不要说，” 科研所的成员放下了手，“那是潘多拉的盒子。人类在对核能的利用上，充斥着无数的恶性事件。”

    “而现在，”科研所的成员笑了起来，“我们也许有了一个更好的可能。”

    “一种，”他的声音充满着憧憬，“制造非常简便、随时能够充能、可以被任何非金属矿石所容纳的，新能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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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雍凉市基地内，商银河的房间。

    “……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在灵石属性的应用上，有着非常前瞻的进展，”陆宴迟用期待的眼光看着倪轻舟，“而我们刚好也有对灵石能源研究的一个特殊小组——尤其是我本人，最近就在一直在对火系异能进行研究，发现了一些很特殊的现象。”

    “不知道，”说着，陆宴迟推了推脸上的平光镜，试探着问道：“我们两方，有没有可能进行合作呢？”

    “不会涉及到什么泄密事件吧？”倪轻舟有点迟疑地问道。

    “放心，不会。”陆宴迟立刻回答，“这方面我们会把关。”

    “那我就放心了，能与你这样的学者一起合作，”说着，倪轻舟伸出了右手，“也是我们研究所的荣幸。我回去就努力推进这一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陆宴迟笑起来，握上了倪轻舟的手，“相信我，我的研究与贵研究所的研究非常互补，我们一定会率先开启一个新能源变革的时代。”

    两个目前在超凡领域研究的先锋人物，在握完手之后，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投入到了对于科研课题的讨论中。

    “我看过你们对于进化因子导出的利用逻辑的相关论文，我有一个问题……”

    “啊，这里的思路是这样的……”

    “时间不等人，”聊了一会之后，陆宴迟干脆直接发出了邀请，“我们必须要尽快完成对这进化因子能源的推算，来我的实验室吗？”

    “当然，”倪轻舟欣然应允，“我很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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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商银河一个人躺在宿舍里，情不自禁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宴迟一口咬定，他的[火焰之山]副本有着极大的奥秘；

    倪轻舟坚持认为，[火焰之山]副本是一种极大的暗示；

    而且，他们还真的从中读出了有意义的解释。

    这几乎开始让他怀疑人生。

    难道说，他其实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在潜意识里透露在了[火焰之山]副本中……？

    这当然是不现实的，他是一个几百年没碰过物理化学的文科生，怎么可能有什么科研逻辑暗示？

    想到这里，商银河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个身，皱起眉头，重新开始反思[游乐之园]这个副本。

    在[游乐之园]副本中，每个属性只有一张五星级的卡牌；

    而且,卡牌之间只有经过非常巧妙、非常恰到的组合，才能组合出六星级的副本。有的时候，多加了一张，或者少加了一张，都会影响到副本本身的星级。

    如果说，倪轻舟和陆宴迟的怀疑和说法是真的……

    如果说，[火焰之山]副本真的隐藏着什么暗示的话……

    那，也只可能是因为，游戏系统里面本身就有一些暗示性的内容。

    六星级的副本，真的只是卡牌要素不相互冲突，就能直接达到的吗？

    在无数卡牌组合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而且，如果游戏系统真的隐藏着什么暗示，那是不是代表着游戏系统本身，其实……

    在满腔的疑惑与猜测中，商银河最终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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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倪轻舟到达雍凉市基地的第2天，他一大早就进入了[谜语连环]副本，并成功地在6个小时之后，从副本中走了出来。

    6个小时，在科研界算是上等的速通层级了，虽然比不上陆宴迟的四个小时，也比不上最夸张的艾伯特.高德佛里先生的2个小时49分钟，但倪轻舟本人对这个成绩还是挺满意的。

    在走出副本的当天下午，倪轻舟在和陆宴迟重新见了一面之后，就匆忙从雍凉市基地离开，快速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国际科研所。

    科研，一直以来都是抢时间的行业。

    尤其是在现代，诸多大科学研究所共同研究一个课题，抢时间看谁能先出结果的事情，一直屡见不鲜。

    而放到了这个《超凡时代》诸多副本出现的时刻，这种抢时间的情况就变得越发严重了起来。

    在[谜语连环]副本的奖励技能的消息不断对外扩散之后，在越来越多的科研从事者主动进入[谜语连环]副本之后，这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重大性突破的科研新闻，开始不断出现，颇有一种令人目不暇接之感。

    时间紧迫，研究不等人。

    只有第一个发现某个现象的人，才能享受到鲜花与荣誉；其余的人，都只会是默默无闻的失败者，是成功者脚下的尸骸。

    也因此，就在倪轻舟回到国际科研所的三个小时后，在一通漫长的国际卫星长途电话中，陆宴迟成功地和倪轻舟所在的科研所达成了协作，并拿到了一些内部的实验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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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凉市基地，地下科研所，陆宴迟办公室。

    陆宴迟面前的资料，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包括从倪轻舟所在的国际科研所中拿到的灵石特性研究、以及简单进化因子的能量应用的相关内部数据和论文；

    包括他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对自己那弱到掉渣的火属性异能的性能的研究；

    也包括arxiv网站和相关杂志期刊上，所有与“灵石、能源”“进化因子、能源”等关键词相关的论文文章……

    陆宴迟看着面前这些已经足够充分、也被他彻底看完的资料，深深吸了一口气。

    距离他上次使用[灵光一现]功能，已经过去了一周多时间，这个技能早已冷却完毕。

    作为尝试过[灵光一现]技能味道的科学家，陆宴迟非常慎重地挑选着下一个使用该技能的课题。

    毕竟，按照[灵光一现]能力描述的提示，“每次使用后，将根据涉及的问题或事件的难度，更新冷却时间；问题越难，冷却时间越长”，他的每次使用，都伴随着很长的冷却期，他必须对此慎重。

    最终，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研究，在九曲《超凡时代：火焰之山》视频的暗示中，陆宴迟最终下定了决心，优先研究进化因子的能量应用这个方向。

    为此他和倪轻舟所在的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他们在这个研究方向上已经有很高成就，其提供的资料，可以大幅度降低该问题的难度，从而减少使用[灵光一现]能力的消耗，同时降低其那可能的漫长的冷却时间。

    即使身为无神论者，这个时候，陆宴迟的心态也有点紧张。

    他干脆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然后才坐回到实验室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

    陆宴迟正式开启了已经冷却完毕的[灵光一现]能力。

    像是有无数的星辰在宇宙中闪耀和爆炸，又像是时光的长河席卷过了思维的一切，星光、思绪、未来、想象、幻梦、道路；

    所有的思想在快速地碰撞，所有的元素在快速地组合，所有的道路在不断地铺展开——

    他想到了！

    他真的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可行的道路！

    原来，这就是新能源！

    陆宴迟来不及想更多，灵感宝贵，他抬手就在面前的准备好的白纸上，刷刷刷地写下自己的思路。

    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使用[灵光一现]能力，陆宴迟的所作所为，明显比第一次使用的时候熟练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这回灵感涌现的时间会非常宝贵，到时候他会忙着写论文，无暇顾及吃喝拉撒等正常的生理需求，因此早早地就吃过了饭、上过了厕所，就等着现在可以一口气地、不被打断地、酣畅淋漓地，快速完成这灵感的推断！

    这种对无数因素的快速推演、这种近乎于道的神奇能力，这种让人沉醉、让人不愿逃离的夸张力量啊，无论第几次使用，都如此显得令人迷醉！

    这一次的灵感爆发与论文推断过程，明显比上一次的进化植物育种问题难了许多。

    而陆宴迟在灵感推断上花的时间，也比上一次长了很多。

    等到他终于从面前的草稿堆中抬起头的时候，窗外已经是明月梢头、寒星点点了。

    在进化动植物大爆发以及第三次世界大战之后，别的且不论，空气环境和和大气污染，那真的是好了不少。

    几乎动不动就出现的雾霾天气消失了，天空变得明亮了，就连天上的星星，也从原本几乎不可见的状态，变成了那传说中才有的“漫天星辰”的状态了。

    这背后的原因比较复杂，既因为进化植物对于大气的净化能力大幅上升，也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限制了许多高污染产业开工，还有路上的小汽车大幅减少等等原因。

    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时代的星空，比起大半年前，绚烂了不知道多少倍。

    陆宴迟放下了笔，偏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忍不住从坐了大半天没有动的椅子上站起来——

    “哎呦……”才刚刚站起来，陆宴迟就尴尬了。

    因为坐了太久、而且姿势不对，他的腿已经彻底麻了。之前他沉溺在灵感奔涌的环境之中，对此几乎一无所觉，现在一站起来，就彻底吃上了亏。

    “痛痛痛痛……”陆宴迟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实验室里轻声抱怨着。他维持着刚刚站起的姿势不敢乱动，静静地等待着这种酸麻的感觉过去。

    以他站立的姿势，刚刚好能看到窗外的星空。

    那大大小小的繁星，仿佛镶嵌在深邃的夜色里，如璀璨的钻石，又如闪烁的明灯。

    看着这一幕，陆宴迟忍不住笑起来。有一句在这个时代耳熟能详的话语，在他的耳边悠悠地回响。

    而他也就跟着这回响，念出了这句话：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可不是吗？

    在通往星辰大海的道路上，最大的限制，永远是能源。

    目前，人类用于航天发射的火箭能源，主要都采用液体或者固体推进剂，也就是所谓的化学推进。

    但是，化学推进剂的能量密度低，使得推进系统需要携带大量推进剂才能满足发射需求。从整个火箭的质量来看，一般情况下火箭所携带的推进剂要占到总质量的90%以上，而有效载荷的质量只占1%～1.5%。这就导致现代化学推进火箭的发射成本高昂，任务准备周期长

    同样，因为化学推进剂的能量密度低，所以化学推进火箭的喷气速度已接近极限，比冲一般在200s-500s，必须有2级或者3级火箭持续加速才能将有效载荷送入轨道。而人类在未来设想的深空星际探测任务需要火箭的比冲达到10000s-3000000s，这将大大超过现有化学推进的性能极限。[注]

    也就是说，采用古老的化学推进，航天的成本很高、效率很低，也无法离开太阳系。

    而这一个限制，在今天，似乎有了解决的趋向。

    陆宴迟忍不住拿起了桌上的草稿。

    ——能源变革，就在眼前！

    ——星辰大海，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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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能源与旧能源的交锋，一直是时代的一个冲突点。

    所有人都知道旧能源——尤其是指煤炭、石油、天然气等能源——不可再生，环境污染严重。

    然而，旧能源的开发与利用技术非常成熟，公众的认可程度高，相关问题的处理也在时光积累下有了充分的经验。

    更重要的是，盘踞在旧能源之上的，是一个庞大的、夸张的、近乎坚不可摧的，利益集团。

    仅以石油为例。

    在2013年的时候，全球油气勘探开发投资规模就已经达到了亿美元，2016年全球平均石油消费量达到9655万桶/天，全世界依靠石油、以及石油相关产业生活的人，数量已然超过了10亿。[注]

    如果算上周边的产业，比如说汽车行业、航空行业、航天行业、塑料行业等等，那么涉及到的人数与金额，就会显得更加夸张。

    不夸张地说，整一个工业革命后的世界，可以说是，一半建立在石油上的世界。

    而盘踞在石油产业上的寡头大佬们，则通过掌控石油，来掌控世界上这许许多多的一切。

    油价从最初的个位数的价，经历了第一次石油危机、第二次石油危机等等之后，成功上升到了三位数的价。那黑幽幽的液体啊，几乎象征着黄金一般——不，是比黄金更加贵重的财富。

    人们都说，新旧能源的替代，将是一个很长期的过程。

    而在这注定“很长期的过程”中，旧能源的掌控者们，也有着充足的时间，利用现有的资源进行布局。

    一点一点的蚕食、一点一点推进，确保在未来的新能源的时代，他们依旧能够是人上之人，依旧能掌控着庞大的权力。

    也因此，他们对于新能源的每一个信息，都投以密切的关注。

    甚至，可以称得上，比所有的环保主义者、比所有新能源产业本身的拥有者的关注，还要密切。

    所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大概也可以用在这种场景上吧。

    所以，当这篇由陆宴迟和倪轻舟所在的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共同署名的论文，也就是关于灵石与进化因子这种新能源应用的《关于进化因子能源应用的初步浅析》，在刚刚发表到

    arxiv网站上的时候，就引起了他们的关注。

    “这是什么？” 一只保养得非常好的手，轻轻拿起了面前桌上的论文稿。

    这双手纤长而细致，指甲修剪得无比精致，手指间没有一点老茧的痕迹，低调而奢华的机械表扣在手腕之上，很明显可以从中窥见这双手主人的尊贵与优雅。

    “我们最新从arxiv网站上监控到的一篇论文，”坐在这双手主人对面的人，立刻汇报道，“我们的专家认为，这代表着一种很危险的方向。”

    这篇文章其实写得颇为浅薄，很多关键性的实验数据都没有进行展示，重点只是讲解了一些阶段性的成果。

    与陆宴迟在[灵光一现]的能力中获得的实际思路相比，这篇文章只是一个大手术之后的阉割版，但却依然引起了旧能源寡头们、以及所有关注新能源动向的人们的的注意。

    “很危险……”手的主人咀嚼着这个词，忍不住笑了起来，“行吧，那就让我看看，究竟有多危险？”

    对于既得利益者来说，他们并非不允许时代进步。

    但他们希望的是，时代在他们的掌控下进步，而他们可以永远高高在上、永享荣华富贵。

    像这种颠覆性的、没有一点前兆的快速变革，是既得利益者最憎恨的东西。

    看着这篇论文，坐在沙发上的手的主人，所罗门.亚特伍德的神色禁不住变得有些阴沉。

    作为精英教育培养出来的人物，作为一个大型财阀的掌控者，他当然能看懂这篇论文背后的含义——

    那种危险的、变革的、颠覆一切的含义。

    虽然心情不佳，但所罗门.亚特伍德依然保持着那种儒雅随和的风度：“确实很危险。”

    “但也不用太多慌张，” 所罗门说，语调中带着一丝思索，“让我们先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这个论文的发表者……”

    他低头看了看论文上的联合署名：“唔，就这个‘欧尼斯特国际联合研究所’，就说，我们要投资他们。”

    “对，”所罗门.亚特伍德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重复道，“‘投资他们’。”

    “明白，”坐在所罗门对面的人也跟着会意地笑起来，“明白，我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