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卢婷琳觉醒

    这次入选白雾副本第一期集训的勇者后援会成员, 大部分都和商银河很熟；就算有些不熟的，在魔都觉醒、九曲视频以及社员间相互安利之中, 也对商银河单方面熟悉起来。

    也因此, 刚刚和社团成员们碰头的商银河, 立刻受到了热烈欢迎。

    “哇，是传说中的银河哥！”

    “银河哥, 你现在是不是在那个传说中的超凡事务局里？就是外面谣言说权力非常大的那个地方？”

    “银河哥，你和慕队长究竟谁更强啊？网上吵得很厉害的，但一直没有结论……”

    商银河直接被各种声音所淹没，连回话都无法做到。

    “咳，”在社员们面前, 卢婷琳显得特别端庄大气威严，她严肃地咳了一下, “银河一会还要出任务，大家别这样，都冷静一点。”

    大伙变得有秩序了一些，但依旧非常热情。商银河和大伙一直聊到午饭吃完、午休结束, 才从大伙的热情里摆脱出来。

    ——只是一段时间没有见，他就从原来的“银河”，升级为“银河哥”，再进化到“传说中的银河哥”了，想想还有点小微妙呢。

    身在超凡事务局里, 虽然知道自己在网上很火, 但他一直对自己现实中的热度没有真实的感知, 此刻猝不及防被社员们的热情扑了一脸，心情有点……奇特。

    集训第一天的安排很轻松。

    按照华国各类军训、集训的常理，第一天的行程，大半是官话套话与思想品德教育。上午大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听完了响彻全操场的演讲，举办完毕了这场非常富有华国特色的的集训开营仪式。也幸亏是大冬天，阳光不算太烈，不然指不定会不会出现晕倒的夸张事件，毕竟，参与这一期集训的人里，可是上有五十多岁的中老年人，下有刚刚成年的祖国青涩花朵。下午，则是分小班，站个军姿，介绍一下白雾副本的规则，熟悉一下教官，时间就算过去了。

    按照这一天的集训安排，今天晚上是难得的集训成员休息时间，大家可以相互熟悉、在超市里购买必备物品，或者翻阅内部的白雾副本资料。

    作为勇者后援会内部唯一有内参阅览权限的人，卢婷琳对那些她早已看过的内部副本资料并不敢兴趣，她在中午短暂的午休时间里，就已经和商银河约好，晚上一起聊一聊勇者后援会的相关事宜。

    也因此，商银河在今天集训结束前，就等在了他们小班的旁边，成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卢婷琳。

    “一起吃晚饭吗？听说你们基地里，是不是有一个特供小食堂？里面是不是有特别好吃的神仙饭菜？”，说着，卢婷琳眼睛亮了起来，“这可是我闻名已久的地方啊，早就被种了草，就等着这次来拔呢！”

    “是有这样一个特供小食堂，”商银河回答，说着，他犹豫地瞄了一眼卢婷琳，“不过，食堂是在我们基地里，已经属于军事禁地的范畴了，有身份限制，不是内部员工无法进入……”

    “小瞧我了不是？”卢婷琳得意地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外形很眼熟的小本本，“身份限制，你是说这个吗？”

    商银河定睛一看，这小本本正是超凡事务局的证件本。他有点惊奇：“咦，你也有这个？”

    “我现在可是超凡事务局的挂名外围成员，”卢婷琳笑着回答，“别忘了，我们勇者后援会可是扎根在华国的半官方组织——半官方组织，那就意味着顶层都得有官方身份，大事得和官方通气。当初我们俩还是一起加入国安的呢，你忘了？”

    “是应该这样，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关注到这个……”商银河笑得若有所思，“原来他们已经把你吸纳进来了，超凡事务局扩张的可真快。”

    “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特供小食堂了？”卢婷琳期待地说，“我等着吃那个传说中的特供变异鸡肉，可等了好久啊！”

    她忍不住抱怨起来：“我本来还以为这次集训，官方能提供这种特供鸡肉呢，结果我们吃的东西还是正常的集训饭菜；本来以为能尝到神仙般的滋味，结果却给了你一个中国第九大菜系——食堂菜系！又丑、又少、又难吃！”

    “没办法，”商银河耸耸肩，“目前变异鸡养殖场的规模还不大。这次集训可是有一万人呢，供应不起啊。”

    事实上，当初试点的特供小食堂反响热烈、效果卓越，甚至还直接引发了慕时鸣队长的觉醒。自那之后，国家已经有计划扩展变异鸡养殖场了。

    据商银河所知，最近，基地的研究所里，已经改良了变异养鸡场的养殖模式，采用为进化植物和变异小鸡共生的模式，从初期的高消耗低转化转变为目前的低消耗高转化，大大提升了变异鸡肉的产量。甚至，传言研究所的陆宴迟研究员，还领衔了一个灵石版变异鸡养殖场的科研项目，目前已经有了一些小的突破。

    只是目前的推广规模尚且有限，几个新建的养殖场也没有成型，变异鸡肉还无法进行大量供应。

    其实认真说起来，如果国家真的在变异鸡养殖场的推广上进行了大力投入的话，养殖场的规模肯定不会只有现在那么小。只要想一想这个集训基地半周建成的华国速度，就可以知道集中力量办大事的效果有多么夸张了。

    给商银河的感觉是，上层对是否需要大力推广变异鸡养殖场这一点，还在犹豫之中，于是就先下了两三闲笔，仅此而已。

    毕竟，变异鸡肉是否会对人体产生一些隐藏的不良影响、是否会存在一些隐患，这些都是不确定的事。就连转基因食品的推广都艰难无比，更别说匆匆出现的变异鸡肉了。国家因此而举棋不定，也是正常的事情。

    想着想着，商银河的思绪就开始跑歪了。他忍不住垂下眼睛，瞄了瞄自己的左手。

    说起变异鸡养殖场，他就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伊伊达，紧接着又想到了小斗篷。在超凡时代的初期，在被驯养的进化动植物非常稀少的情况下，商银河不敢冒险把伊伊达放出来，更别说去看看小斗篷了。算一算，自从[魔王入场]之后，他们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不过，如果商银河没有料错的话，等到九曲《英雄计划》系列的下一个视频发布，情况应该就能变得好一些……

    “快快快快，”一旁的卢婷琳兴奋地催促着商银河，脸上克制不住地露出期待的笑容，“快带我去开小灶！”

    她的话语打断了商银河的思绪。商银河双手交叉，用右手状似无意地抚摸了一下左手手背，也跟着笑起来：“行，那我们走吧！”

    靠着卢婷琳的外围挂名人员证件，他们成功进入了基地。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国家军事基地呢，”卢婷琳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感觉人好少？”

    “最近超凡事务局的人都忙疯了，没有人出来瞎逛，”商银河介绍道，“其实基地里人还是很多的……对了，别乱走，万一走到什么禁地，被指控为窥探军事机密就惨了。”

    “明白，明白，”卢婷琳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传说中的特供小食堂在哪儿呢？”

    “在地下一层，这边走，”商银河带着路，“其实现在食堂也不小了，它改建过一次，能容纳好多人。”

    他们沿着楼梯盘旋而下，一边走，商银河一边介绍着：“特供鸡肉的小食堂基本上是所有权限人士必去的好地方，你基本能在那里找到所有想找的人。”

    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间点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见到慕队长。”

    “慕队长？是慕时鸣队长吗？”卢婷琳眼睛一亮。

    “没错，”商银河回答，“今天难得我们没有任务，他之前先去休息去了，而我来找你。我们一般都是这个点，一起来食堂吃饭的。”

    “哇哦，天天一起吃饭啊……”卢婷琳的声音低了下来，渐渐变成了不可闻的状态，偶尔还能听到一些诡异的单词，什么“禁欲”“军官”“阳光”“年少”一类的，伴随着嘿嘿嘿的奇葩笑声。

    然而，风将那些极其小声的声音，带入了商银河的耳朵。他听得一头黑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卢婷琳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巴。

    自她担任勇者后援会社长以来，对外一直保持着稳重庄严的姿态，也就只能在这种并无外人的时候、在几个创始人还有闺蜜之间，才能随意开开玩笑。

    也因此，现在身处“安全地带”的她，简直有点放飞自我的感觉，完全不是那个在社员面前威严庄重的社长大人了。

    “这里的装修挺新的呀，”走入了特供小食堂中，卢婷琳好奇地张望了一下，“还有甲醛味没有散掉。”

    “没办法，”商银河耸耸肩，“这里刚刚被彻底摧毁了一次，全新改建过。而且这里又是在地下，装修味没那么容易散掉。”

    “啊，‘刚刚被彻底摧毁了一次’？”卢婷琳震惊地重复道，“为什么啊？难道有什么敌特势力，居然能突破重重阻碍，直接打入到我们这么守卫森严的基地内部吗？”

    “没有，你想多了，”商银河笑起来，“是因为慕队长的觉醒。”

    “你是说，”卢婷琳眨眨眼，“慕时鸣队长是在这个小食堂觉醒的？

    “没错，”商银河点点头，“据说当时他觉醒的时候，直接把这里摧毁了一个彻底，桌椅全部被爆裂的空间能力切割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天花板都被掏出了一个空挡，连承重墙都被粉碎了个干净。”

    “哇哦……”卢婷琳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正好当时变异养鸡场也开始扩建，能够提供的鸡肉数量更多了，”商银河继续说道，“所以，后勤工程队干脆直接推翻，重新修建了一个更大的食堂，专供超凡事务局的人员来吃。不过，‘特供小食堂’这个名字依旧还是留了下来，我们都习惯这么叫了——咦，慕队长！”

    拐过一个弯，在他们两人惯常坐的座位上，商银河惊喜地看到慕时鸣已经坐在那儿了。他高兴地招呼了一声，走上前去：“慕队长，你今天来得好早！”

    他们两个的吃饭时间，向来比基地里超凡事务局的其他人来得早一些，此刻食堂里就零零散散两三个人，单独坐着的慕时鸣就表现得特别明显。

    “我也才刚到不久，”慕时鸣温和地笑起来，他看向了商银河身侧的女孩，略带迟疑地问，“嗯，这位是？”

    “这是卢婷琳，勇者后援会的社长，我们以前一起在社团里奋斗的，”商银河介绍道，“这次她参加了超凡集训，刚好又有超凡事务局的身份证明，我就带她一起来享受我们小食堂的福利了。”

    “你好，”慕时鸣站了起来，向卢婷琳伸出右手，“我是慕时鸣。”

    “慕队长你好，”卢婷琳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矜持、矜持，你是勇者大人的忠粉，你不能爬墙头——非常克制地和他握了握手，“一直能在新闻里听到你的消息呢，真的很荣幸能见到真人。”

    “你们两个好客气，”不知道为什么，商银河觉得面前的气氛有点囧然，他摇摇头，拉了一下卢婷琳，“走，我们先去领饭，领完再说其它的。”

    饭菜到手，卢婷琳也没空再客气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巴里。

    “啊……”她陶醉地眯上了眼，“百闻不如一吃，果然是神仙味道啊……”

    随着她的这句话，空气中的进化因子不同寻常地波动了一下。

    “有这么夸张吗？” 商银河敏锐地瞄了卢婷琳一眼，嘴巴上却一点痕迹不漏，“我觉得确实很美味，但也没有到这种地步啊？”

    “那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卢婷琳横了他一眼，“天天吃这种神仙饭菜，你当然会习惯了。”

    “对了，你刚刚说，你和银河，”慕时鸣开口问道，“嗯，你们是一起在勇者后援会社团里的好友吗？”

    “不止如此，”卢婷琳回答，“我们当年还是一起建立勇者后援会的呢。那个时候，闻师谦学长在学校论坛里发了一个英雄帖，然后，我、银河、闻师谦、还有荆磊光学长，一共4个人，就凑在了一起，组织起了这个社团的雏形。”

    “那你们很厉害呀，”慕时鸣感叹道，“勇者后援会的规模已经非常大了吧！”

    “其实，说真的，还是运气成分居多吧？”卢婷琳真情实意地感慨道，“我就感觉莫名其妙的，我们这个社团就壮大成现在这种模样了，就感觉像是上天庇佑似的。”

    商.幕后大佬.上天庇佑者.银河矜持地吃了一口鸡肉，对此不置一词。

    “啊，可惜的是，”卢婷琳横了坐在旁边的商银河一眼，“我们社团发展得那么好，社团的创始人却一个接一个跑了。”

    她一一数落起来：“先是闻师谦学长在勇者魔都的那件事情中觉醒，然后一句话没有留就走了；接着银河也跟着觉醒，就留了一句话也走了；徒留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弱女子，撑起那么大一个社团，上要和国家打交道，下要和社员们混成一片……哎呦，我苦啊！”

    在这看似正常无比的对话之中，在卢婷琳的身边，空气中的进化因子正越来越聚集、越来越浓密。

    商银河体会这种感觉。

    在上一次魔都那大爆发式的觉醒中，他的[释放进化因子]技能，也在觉醒中有所受益。

    在隐蔽地尝试了几次之后，商银河已经把握到这种能力使用的一些规律。

    [小地图]的能力自然而然地展开，不同于辅助空间能力运行时、那对空间褶皱的解析，这一次，[小地图]的感知专门针对着空气中的进化因子。

    在商银河的感知里，进化因子微妙地波动着，不急不缓地围绕着他们桌上的三个人进行运动。

    这种围绕式的进化因子运动模式，会出现在每一个觉醒的动植物与人类的身上。而这种围绕式运动所形成的屏障，也是进化动植物能够进行抵御枪械或冷兵器伤害的重要原因之一。

    觉醒后的超凡者，其围绕的进化因子运动是平稳而顺服的；越是能力强大的超凡者，其身周的进化因子就越是浓郁。

    就比如眼前的慕时鸣队长。在双银河的感知中，慕时鸣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个进化因子聚集的巨大灯泡，正在闪闪发亮。

    至于他自己嘛……

    当商银河第一次用这个能力感知自己的时候，险些被自己给弄瞎掉。

    当时，在他的感知里，他自己的情况特别夸张，就好像用肉眼去近距离地观测太阳——

    那种沸腾的、刺眼的、闪耀到威压一切的辉色；

    那种剧烈的、灼目的、霸道到征服万物的光芒！

    这场景，刺激得商银河直接断掉了感知能力。

    足足缓了好久，他才从“感知险些瞎掉”这种状态中恢复过来。

    他又是惊讶，又是后怕。如果早些时候有人拥有此类感知性超凡能力，那商银河他妥妥地暴露无遗了，所幸当时并没有什么人拥有这种能力，就连科学发展都没有到这个地步。

    在那一次自我感知之后，商银河开始有意识地收敛起自己身周的进化因子。

    以慕时鸣队长的标准为榜样，努力呀、努力呀、努力呀，商银河终于成功地把自己从超级太阳，伪装成了一个巨型灯泡。

    此刻，他身周的进化因子和慕时鸣队长身周的一样，虽然浓厚，但依然非常平稳而顺滑地流动着。

    与他相反，在坐在对面的卢婷琳的身周，那围绕着的进化因子却是略有些躁动不安的。

    那些进化因子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却还没有形成波动的规律，只能翻卷着、相互冲击着，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出口。

    在[释放进化因子]技能觉醒之后，商银河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觉醒的现场。

    他听着饭桌上的闲聊，口头上随意地应和一两句，把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这种进化因子的波动上。

    “所以我就对烟烟说，”饭桌上的卢婷琳正说得兴起，“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一个个都靠不住，当初一起创建社团的时候，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结果最后一个个的都跑掉了，烟烟，你可千万别学他们啊，千万别做个大骗子啊……”

    进化因子的聚集缺乏顺滑的规律，它们左挤挤、右挤挤，却一直没有爆发。

    商银河眨了眨眼，忍不住小小地推了一把。

    “轰隆！”

    就像多米诺的骨牌一样，第一支骨牌的倒下，瞬间引爆了剧烈的风暴。

    在巨大的噪音与尘土之中，商银河脚底一空，肉眼所见的整片地基，都开始陷落下去。

    他在巨响声中进行了一个轻巧的空间跳跃，避开了事故的中心地带，顺带着救走了一两个躲闪不及的超凡事务局成员。慕时鸣队长也紧跟着他救了一波人，跳跃到了旁边。

    尘土开始飞扬，桌椅开始塌陷，食堂里的人们发出杂乱的尖叫。地面一圈圈地陷落，裂痕从大地中央绽开，烟土像是滔天的洪水一般倾泻开来，带着巨累轰鸣，覆盖了上方所有的空间。

    这几乎是一场小型的高烈度地震，眨眼间爆发出山崩地裂的态势。

    等到尘埃终于落定的时候，整个食堂已然彻底化为了废墟。连带着上下方的基地两层都毁塌了大半，夜色从基地上方的大洞照下来，照出了一片凄凉。

    唯独卢婷琳瘫坐在地坑凹陷的中央，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

    飞扬的尘土弄得她整个人都灰扑扑的，看上去可怜极了。

    商银河撕开空间，跳跃到了卢婷琳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再三确定没有什么伤口：“婷琳，你还好吧？”

    卢婷琳环顾了一下周边的废墟，吞吞吐吐地问：“我、我这是怎么了？这、这不是我弄出来的吧？”

    “这是觉醒，这些都是你弄的，”商银河露出老父亲看乖女儿似的微笑，“恭喜你，婷琳，你也觉醒了。”

    卢婷琳吞咽了一口唾沫，最终茫然地吐露出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我、我不是大猪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