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的食材是颜城去饭店让人准备好的，酱料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烤的时候刷上去就行。
几个人围着烧烤工具在捯饬。
这里是北溟河岸边一片长着枯草的空地，不远处也有一群人在烧烤，黑色的烟雾袅袅飘远。
虽然四个人都围在一起，但是主要是郭果在捯饬，她经常搞，对这个很在行，赵研在打下手。
刘国华在袖手旁观，等着过会他一个人烤四个人的串。
颜城在看热闹，还时不时插嘴问一句：“这个铁网黑乎乎的，不用洗一下吗？”
“不用。”
颜城：“这真的能把肉烤熟吗？吃半生的可不好。”
“能。”
……
问多了这样类似的问题，其他三个人包括刘国华在内，都学会了用一两个字回答他。
搞好了烧烤工具，燃起煤块，剩下的事就交给刘国华了。
刘国华坐在烧烤炉后的小凳子上看着需要他烤的好几个袋子的肉串，那个表情就像要上刑场。
“阿城，你要不要跟我学习下怎样烤串，很好烤的，就烤一烤翻过来，再刷下酱料……”
颜城没等他说完：“你意思是你寒假不想出去旅游了？”
暑假跟着颜城去了趟美国，对旅游，刘国华有点上瘾，他寒假还想跟着去。
如果不是以出门在外有个伴的名义和颜城一起去，他爸妈肯定不会允许他大过年不着家，出去乱跑。
刘国华：“不是说好了你带我去。”
颜城：“那你还要教我烤串吗？”
“不教了，就这么点串，老子闭着眼睛都能搞定。”被威胁了，刘国华言不由衷。
郭果不知从哪里弄了副羽毛球拍，过来问颜城和赵研：“玩羽毛球吗？”
“哪来的？”赵研问。
“刚才打篮球碰上个认识的兄弟，借来的。”
颜城正坐在石头上看着结了冰的北溟河河面，辽远开阔，吹着冷风也一副挺惬意的样子。
“颜城，我打羽毛球很厉害的，敢不敢跟我打？”赵研接过羽毛球拍，对颜城说道。
颜大少爷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不敢”二字。
他站起来，活动了两下腿脚，“虽然我最拿手的是台球，但是羽毛球也不在话下，没办法，我从小运动神经就发达，不信你问刘国华。”
刘国华此刻在烟熏火燎中无暇他顾。
赵研觉得颜城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他笑了，“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颜城很自信，用我不可能输的语气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研脱了棉衣外套，他里面穿着件宝蓝色的毛衣，是他妈亲手织的，以前穿着是宽松版，现在穿着就有些紧身，显得他腰很细。
冲着颜城最后那句话，也一定要赢。
“我来当裁判，三局两胜。”郭果坐到颜城刚才坐过的那块石头上，支着下巴说。
第一局，赵研赢了。郭果站起来拍手称好，声音很响亮，就像是在给刚才颜城没有接住的那个球助威。
第二局，颜城赢了。郭果没动，一直在专心烤肉的刘国华突然喊了一嗓子“好！”，声音比郭果刚才的声音更响亮。
“这大个子真逗。”郭果笑喷了。
赵研觉得颜城的手劲真大，看着也不比自己胖多少，他每次接球都要很用力，幸亏自己比较灵活。
两局下来，赵研额头出了层薄汗，之前有点苍白的脸色染上红晕，腾挪转跳间，也有了点属于18岁的朝气。
之前颜城就总觉得赵研给人的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又说不上来具体少了什么，他现在终于知道是什么了，是朝气。
对，他的眼睛，有的时候不像一个18岁的年轻人该有的眼睛。
赵研越打越有感觉，就好像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他想起高中的操场围墙上用白灰刷出来的那几个大字：生命在于运动！
他前跑几步，一个用力将颜城大力扣过来的球拍回去。
一看这个球的走势，颜城就知道赵研用了多少力，所以他也更用力了。只是角度和方向没太选好，球斜向天上飞出去很远，落下来时架在了一棵树光秃秃的树杈上，没有着陆。
赵研的眼睛一直盯着球，他的目光随着羽毛球走过一个抛物线，落到树杈上，然后他转头看向颜城。颜城的表情有点呆，好像难以置信那个球是自己拍出去的，赵研就是觉得这个表情和宝儿的某个神态说不出的神似。
赵研笑了，笑出了声，笑得乐不可支，好久没有这样肆意地笑过了。
颜城放下球拍，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双手插兜微仰头：“有没有看到我刚才的那个动作很帅。”
赵研好不容易止住笑，“帅！”
“帅呆了，可是，帅哥，这个球要咋办？”郭果走过去一脚踢在那棵树的树干上，树纹丝没动，树杈上的羽毛球也没有掉下来。
她退后一段距离，助跑了下再踢，树还是微丝未动，球还是没有掉下来。
颜城：“不要了，给你兄弟买副新的。”
赵研：“我想我有办法。”
两人异口同声。
然后颜城很好奇：“赵研，你有办法？”
“我会爬树。”赵研说。
“爬树？！”颜城再次确认了下赵研的细胳膊细腿，他只知道猴子会爬树。
赵研：“对，爬树，山里长大的小孩，没几个不会爬树的，就像海边长大的孩子都会游泳一样。”
“虽然我不是海边长大的，但是我游泳真的很不错，高中时还代表学校参加过锦标赛。”颜城来了句离题万里的话。
赵研：“我是旱鸭子，不会游泳。”
“有机会我教你。”
郭果看了眼树杈上的羽毛球，说：“哥们，你俩干啥呢？球还在树上。”
刚刚打了球，身上还是热乎的，感觉哪哪都是力量。树不是很高，赵研用双腿紧紧盘住树干，借着手臂的力量，三两下爬了上去。
郭果上身后仰伸长手臂接住赵研扔下来的球，“行啊，哥们，这树爬得太霸气了！”
颜城：“我觉得有点危险，以后还是不要爬了。”
不得不说，刘国华的手艺真不咋地，只能说是烤熟了而已。不过好在食材是在高档饭店订制的，酱料味道很好，烤得再烂，也可以入口。
开了几罐啤酒，四个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边吃边喝。烫嘴的烤串配冷啤酒，刚运动过后，吃起来也挺带劲。
赵研想起上次跟宿舍三个人去王家胡同吃的烤串配热米酒，相比而言，还是这次的吃起来更痛快。
看着眼前北溟河的冰面，赵研问身边的颜城：“颜城，你寒假要去哪里旅游？”
颜城：“还没确定，你怎么知道我寒假要去旅游？”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市里有个旅游景点，凤桥山，我以前去过，挺好的，不过我当时是春天去的，那里更适合冬天去。”
颜城：“你去过凤桥山？！”
赵研：“你知道凤桥山？！”
“我旅游时认识的一个朋友，给我寄了张明信片，上面的图片就是凤桥山，我很喜欢里面的玻璃索桥，还有一个古建筑。”颜城说。
赵研语带惊喜：“难道你寒假要去凤桥山？”
颜城：“还没有确定。”
“我家离凤桥山就三四个小时车程，你真决定去的话，我可以给你当导游。我们那里都说方言，有个导游真的很有必要的，你去了就知道。”
颜城：“大过年的，那不是太麻烦你。”
“当然不是免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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