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有神木,名曰:不死树。传闻其叶其果吃了能得长生不说,更有起死回生之效,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四处寻找不死树的下落,想要把不死树据为己有。
然而不死树突生灵智,深知自己枝叶果实之用全是来自自身的生机与灵气,少一分于它本身来说都是损害,可天地之大,似乎已无它的容身之处,为保生存,它用半身生机灵气反哺天地,求得一线生机遁走于天地之外。
不想,遁走虽然成功了,但却跑错了地方,退回幼苗状态的不死树稀里糊涂的把一个元神碎片收到了自己的元神里,既没办法拿出来也没办把抢营养的碎片给杀了,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努力扎根生长,一边养自己一边养不知道来历的元神碎片。
千百年晃眼而过,还是幼苗的不死树遇到了自己机缘化形了,化形成功后就发现寄居在她元神里的碎片就跟稀里糊涂被收进来一样,又稀里糊涂的走了。
实在闹不明白的不死树很快的就把这个和她相伴了千百年的碎片给忘到了脑后,开开心心的去过自己的新生活了。
背山面水的临水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赛花会,这赛花会既赛花草也赛花魁,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城里都会迎来四面八方的来客,白天赏花,晚上就登上画舫小艇看着花魁们在红船上争奇斗艳,到了再晚一些的时候,官府还会放烟火,当真是热闹无比。
闲来无事的斩荒也被城里的热闹引了出来,只是他见过的奇花异草何其多,这城里摆出来的花草在他眼里也不过是普通,让他感觉无趣之极,加上人群拥挤,他都后悔出来凑这个热闹了,正要打道回府之际,他隐约的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顿住脚步望过去,那股气息却又消失了。
“主上?”随侍在斩荒身边的逆云见他停下,疑惑的上前来询问。
“方才似乎感觉到了恩人的气息,只是这感觉一闪而逝,也不知是我挂念太过才起了错觉。”斩荒收回视线,神情有些低落的说着。
逆云听了忙转头去看之前斩荒看的方向,可他和主上的恩人并未见过,也是看不出什么,只好转回头拱手说道“主上放心,属下一定会小妖们尽力找到恩人。”
斩荒听了微微摇头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人海茫茫,连我都不知恩人究竟是何模样,你又如何找啊?”
逆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斩荒也没管他回答不出来,慢慢的走在街上脑中却回忆起被恩人蕴养在元神里的日子。许是因为是被蕴养于元神里,他当时能感觉到恩人的一些想法,一开始恩人对他的存在感到很莫名,还有些排斥,他以为恩人会不管他,会让他自生自灭,可恩人没有。明明是排斥他的存在的,可还是不吝啬的把灵气和生机输送给他。
时间长了,恩人还会时不时的用感知轻轻的碰碰他,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还好,有没有有所恢复,虽然恩人从没说过话,但他总觉得恩人该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他想着等他恢复了,就好好的报答恩人。
不曾想,他很突然的不由自主的就从恩人的元神脱离了,而当时恩人似乎是遇上了危及之事,他能感觉到恩人元神传来的痛苦,他是想帮他的,只可惜……
如今已是二十年过去了,他已经重塑人身,一直没有停止寻找恩人的踪迹,可就是怎么都找不到。
蹲在糖画摊子前的韩秀雅终于拿到了自己的糖画,给了钱之后,就举着精致的糖画起身,边吃边走的继续逛了起来。想她堂堂神木,没有神智之前就不说了,老是固定在一个地方,有了神智之后,就一直想尽办法把自己藏好,从没机会好好看一看外面的景致,哪怕再想去看看热闹也只能忍着。
以半身生机和灵力为报酬终于离开了那个所有人、妖、仙都想薅她的地方,又因为退化成幼苗,要重新修炼,元神里还多了一个借住的元神,她赶不走又不想杀生,只好花了更多的时间养自己顺带养房客,早就憋坏了。如今化形成功,借住的元神也走了,她可算是自由了,加上这里不会有人想抓她薅她,虽然跑错了地方,但她还是挺满意的。
随着人潮到处乱走,啃完了糖画的韩秀雅钻进了一家酒楼里,要了间雅座打算大吃一顿,虽然她不吃东西也是可以的,可谁让人间的吃食这么好吃呢,吃了一次就有点戒不掉了。
正巧经过酒楼的斩荒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转头看了看酒楼,确定不是错觉之后,心生喜意的带着逆云走了进去,一路顺着气息来到了雅间。雅间的门是关着的,他有写激动的站在门外一会,然后抬起手推开了门。
结果门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一锭银子静静的躺在桌面上。
斩荒神色不辨的走到桌前,伸手碰了碰还热着的茶壶,转头去看敞开的窗户,逆云机灵的叫来了上菜的小二,问清楚了这里的客人是男是女又是何模样后,走到站在窗棂旁的斩荒身边说“主上,我这就去追恩人。”
“恩,要到之后务必要把恩人带回来,不,找到之后先不要惊扰她,我要亲自去见她。”想到小二说的对方是个年轻的姑娘,斩荒就改变了主意,担心逆云一心只想把人带回来不知变通,会吓着对方弄巧成拙。
“是,主上。”
韩秀雅可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她之所以离开酒楼是因为隐约听到了孩童的呼救声,虽然入世不久,可她见过的事并不少,更是遇见过孩童被拐子带走,一个好好的家庭从此离散的悲剧,她担心是有孩童被拐子带走了,就顺着声音过去了。
不过这一次韩秀雅遇到的并不是拐子,孩童呼救只是因为调皮被家人责打,她躲在房顶上看了一会,就走了。想到之前点的菜弄不好已经被撤下了,她也没回酒楼,就钻进了另一间不起眼的小店里,完美的和路过的逆云错过了。
入夜的时候热闹从城里转到了河面上,爱凑热闹的韩秀雅经验不足没有想到要提前租画舫小艇,等她要租的时候已经租不到了,只好来到河边的岸上,上了树远远的看过去,也幸亏她不是人,这点距离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还能看得很清楚,要是换了个普通人,恐怕也就只能看个轮廓了。
只是韩秀雅今天的运气大概并不怎么样,她看得正高兴呢,一只乌鸦精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发现她之后,竟然跑来找茬,她也不是好脾气的,自然而然的就动手了。
猜测着恩人大概会来看花魁表演的斩荒坐在画舫上,眼睛看着红船上的表演,心思却一直放在感应恩人的气息上,感应了许久都没有感应到时,他以为自己猜错了,却不料恩人的气息却忽然从对岸那边爆发出来。
斩荒立即带着逆云往河对岸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恩人的气息已经消失了,地上只留下有一只半死不活的乌鸦。
逆云拎起乌鸦问他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乌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就快把韩秀雅形容成一个面目狰狞的母夜叉了,斩荒听着心生不耐,略施手段就让乌鸦精老实了下来,半点不敢胡来的把事情都说了。
得知乌鸦竟然见恩人美貌便心生觊觎上前调戏,斩荒怒从心生,抬手就杀了这只不知死活的乌鸦。
逆云有些不解恩人被乌鸦冒险为何却只是打伤而不是杀了。
斩荒负手看向远处影影绰绰的热闹,笑笑的说“恩人良善不愿杀生而已。只是终究是过于良善了,便是不杀也有无数法子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无妨,她不杀,我替她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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