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之后特意嘱咐了小七和小八,临溪哥哥和汁湘姐姐的事情切记不可声张,之后也不能再提,就当这两人已经死了,以后有机会了也会把她们送出去的。小七小八似乎有了希望有了盼头终于静下心来耐心等待。
朱顺因为宋大娘私自将他看上的汁湘送进了极乐阁,迁怒于她,趁机在宇文怀面前告了个黑状,将宋大娘发配到了极北苦寒的寨子中去了,这下让楚乔她们做奴婢的暂且轻松了一阵子。
楚乔正带着两个妹妹在柴房的时候,偏偏有那不长眼的人来找茬,领头的人叫做朱四六,知道楚乔她们惹了怀公子,这不屁颠屁颠的来找楚乔她们的麻烦,妄想能在怀公子面前露个脸。
“把这个什么…什么…叫做荆小六的给我带走……”朱四六闯进柴房就指着楚乔说道。
小七小八挡在楚乔前面说道:“你凭什么胡乱抓人啊!”
楚乔走出来说道:“四六爷,你这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朱四六说道:“你要理由啊,爷给你个理由,怀公子昨日养的金鱼死了一条,有下人看见是你给弄死的,我得带你回去松松筋骨!”
小七在后面怒道:“你胡说,怀公子的红山院我们进都进不去,我六姐怎么可能弄死怀公子的金鱼呢。”
小八说道:“就是,你抓人总得有个证据吧。”
朱四六说道:“爷抓你还要证据吗?爷说的话就是证据!带走!”
朱四六身后的两个护卫立刻就要上前拿人,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好大的口气啊!”
朱四六转身看去,没想到门外走进来一少年身长玉立,一身月白色锦袍,银色腰封双袖紧束,迈步进来有一种不同于所有门阀公子们的豪爽英气。
朱四六一见来人立即跪倒在地谄媚的说道:“小的教训奴婢惊扰了燕洵世子。”
楚乔见此人正是当日花园中算是救过她一命的人。
燕洵看了楚乔一眼,说道:“不惊扰,但是你这么大的气魄让本世子刮目相看啊。”
朱四六笑道:“小的惶恐,惶恐。”
燕洵看着他说道:“不如,你也来教教我……前些日子有人送了本世子一匹千里良驹,足不践土,行越飞禽乃马中之极品,不过今日却发现早上起来萎靡不振,无精打采,问了大夫说是天气太热,本世子断一定是有什么人嫉妒本世子拥有如此良驹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你断呢?”
朱四六一愣连忙拍马屁说道:“那……那世子爷说的肯定是对的啊。”
燕洵闻言满意的笑道:“那一定是背后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朱四六看燕洵满意的笑以为自己回答的好,谄媚的说道:“世子爷明鉴,明鉴……”
燕洵站起身说道:“那就好办了……你们两个把他拖出去先杖一百大棍,若还有口气拖回来见我。”
朱四六闻言慌张的说道:“不是……世子爷……世子爷您为什么要责罚小的?”
燕洵说道:“我的马被人害了,本世子断是你所为,理当处置。”
朱四六哭道:“世子爷,小的连您的府上都没有去过,怎么可能是小的所为呢?世子爷您不能无凭无据冤枉人啊……”
燕洵笑道:“抓你还需要证据啊?爷的话,就是证据!”
朱四六这才明白过来,转头看了眼楚乔三人后趴在地上说道:“世子爷,世子爷我求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世子爷……”之后见燕洵没有说话眼神看向了楚乔,立刻爬了过去,冲楚乔三人说道:“荆家姑娘,荆家姑娘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您帮我在燕洵世子面前说说好话,我求求您了……”
楚乔看了燕洵一眼,想不通燕洵这么做的目的,想了下后低下头说道:“世子爷说了,让你快滚!”
朱四六看了燕洵一眼,燕洵说道:“怎么?不想滚?风眠……”
朱四六急忙就地一个打滚往门外滚去嘴里还说道:“这就滚,马上滚……”
最后柴房内就剩下燕洵和楚乔姐妹四人,楚乔站起身说道:“多谢世子相救!”
燕洵傻眼诧异道:“这就完啦?”
楚乔眼眸微垂也不看他只是说道:“完了!”
燕洵想了下说道:“你不打算谢谢本世子吗?”
楚乔面无表情的说道:“谢过了!”
燕洵被楚乔噎了一下缓过来说道:“那就叫谢啊,连杯茶水都没有!”
楚乔也楞了一下,说道:“世子您看看我们这个屋里像是有茶的样子吗?”
燕洵回身看了一下说道:“我不管,反正我渴了……你们两个去,去替本世子斟茶。”
小七小八道:“诺!”
楚乔拉住她们两个说道:“唉,别去,待会儿被管事的发现又得挨一顿骂。”之后对燕洵说道:“世子爷如果您想喝茶就请去上房,那里自然有好茶好水伺候着,我们几个只是卑微的小奴婢没资格给世子爷端茶递水。”
燕洵都快让楚乔给气笑了,在屋里转了两圈后发现一个凳子也没有,最后只得大马金刀的坐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说道:“我不管,我……我就在这等着。”
小七小八对视一眼,小八机灵的说道:“世子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沏茶。”说完拉着小七就出去了,楚乔想拦都没拦住。
燕洵见状说道:“还是你这个妹妹有点眼力见儿……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啊?”
楚乔无奈再次行礼道:“奴婢多谢世子爷。”
燕洵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哭丧个脸,搞得好像本世子欠你钱一样……”
楚乔眼神微动,语气沉重的说道:“奴婢哥哥新丧,姐姐也死了就连奴婢自己刚刚也差点儿丢了性命,如果燕洵世子是想听奴婢说玩笑话,请恕奴婢今天没这个心情。”
燕洵收敛了笑容,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祛疤生肌的良药,你留着用吧。”说完走了出去。
楚乔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奇怪道:“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等到晚上白子阳来找楚乔时正好看见桌子上的这个白玉瓶,上面还雕着兰草的图案,小巧而精致,白子阳打开盖子闻了闻后看着楚乔说道:“宇文家秘制的伤药?……但是没有我的好,你把我给你的伤药好好留着就行了,这个……归我了。”说完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之后飞身离开。
独留下呆愣的楚乔,看着面前空无一人心道:你又是干什么来了?
离开了的白子阳突然想到:正事忘了说了,算了也没啥正事儿,下回再说吧。
青山院宇文灼老太爷丧期一过,突然传出了宇文玥要挑选侍寝婢女的消息,宇文府铜铃铛以上的婢女都可以参选。
楚乔听到消息后心念一动,她在宇文府这么长时间,这是唯一一个能进入青山院接近宇文玥的机会。可惜她是铁铃铛,刚好不在参选范围之内,看着窗外纤纤弱草竟能抵抗顽石,心想就算我是铁铃铛我也要闯一闯。
一个铁铃铛婢女在铜铃铛银铃铛面前就是个笑话,楚乔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别无他法楚乔跪在宇文玥的院内,说若是不让她参选便不走。
也不知宇文玥是作何想法,楚乔想跪竟也随她跪着。
楚乔从烈日当空一直跪到月亮当头,其毅力和倔强倒也引得宇文玥都为之侧目。宇文玥的贴身侍从月七见状说道:“你还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可就抬你走了……”说着正要将楚乔拉走之际就听屋内人说道:“住手!”
只见宇文玥从屋内走出来站到楚乔面前说道:“你来干什么?”
楚乔立刻说道:“奴婢荆小六恳请公子开恩,让奴婢参加择选侍奉公子。”
宇文玥冷声说道:“把头抬起来!”
楚乔慢慢抬起头,直视宇文玥。
宇文玥看着楚乔的眼睛说道:“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对你格外开恩?”
楚乔双手紧握略显紧张但却坚定的说道:“只有留在公子身边,奴婢才能保全性命。”
宇文玥说道:“那是你的理由,想留在青山院的话只有一条路,做我的侍寝婢女。”
楚乔道:“诺!”
宇文玥说道:“你知不知道侍寝是什么意思?”
楚乔低下头轻声说道:“回公子,奴婢不知道。”
宇文玥说道:“在主人的床笫上承欢,你也能够做到?”
楚乔垂下眼帘继续答道:“诺。”
宇文玥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杀了你的兄长临溪?”
楚乔说道:“……知道。”
宇文玥道:“你既然知道我亲手杀了你的兄长,还应允为我侍寝,你的尊严在哪?告诉我?”
楚乔吸了一口气说道:“奴婢没资格谈尊严,只求公子给条活路。”
宇文玥审视打量了楚乔良久,最后一甩衣袖说道:“月七,传我命令,允许铁铃铛荆小六参加这次择选。”
“诺。”
楚乔看着宇文玥离去的背影,她成功了。
楚乔跪了一天,起身后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一瘸一拐的走回到柴房,独自走到她的‘床’位置转身坐下,突然说道:“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第一次说诺的时候!”白子阳坐在房梁上说道。
白子阳跳下房梁,来到楚乔身前蹲下,小心翼翼的掀开楚乔的裤腿,见楚乔欲躲抬头瞪了她一眼,楚乔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下了动作。白子阳拿出伤药敷在了楚乔的双膝之上,一边敷药的时候头也不抬的说道:“……其实没必要这样。”
楚乔看着白子阳动作娴熟且优雅……优雅?……的给自己上药说道:“这是唯一能接近宇文玥的办法。”
白子阳上完药整理好楚乔的衣服看着她说道:“还有其他的办法……我可以派其他人混进去,我又……不着急……”
楚乔垂下眼帘说道:“那就当是我着急吧,现在这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况且是我或者是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吗?”
白子阳皱眉道:“你和其他人怎么能一样?”
楚乔闻言抬头看着白子阳突然噗嗤一笑说道:“你衣兜里的东西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
白子阳低下头一看,也摇头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会看见飞流笑呢?”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楚乔。
楚乔接过打开一看是一盒脂粉,不解的看着白子阳。
白子阳翻了个白眼不高兴的说道:“既然明天要参选侍寝婢女了总得借点东西打扮一下吧,就算眉毛不描,嘴唇不涂总得擦个面脂遮掩一下你那憔悴的脸吧……”
楚乔仔细闻了闻若有所思的说道:“这里面是……”
白子阳说道:“是能让他对你没兴……趣的东西……”说完一脸得意的表情,晃来晃去的。
楚乔合上盖子看向旁边说道:“你可以走了!”
白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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