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成护卫的风影骑马上前:“公子?”
“远远的盯着她。”齐斐暄道, “她要是有什么动静, 你就过来告诉我。”
“尤其是……”齐斐暄又看向远处的楚钦, “她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还有颖欣伯府, 你也让人去看看他们府上那位二小姐怎么样了。”
荣国公府的暗卫是有本事的, 风影目前还对付不了国公府的暗卫,但他偷偷去盯着齐佩芜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还有那个装成她的小丫鬟,为了那所谓的命数能够完全给齐佩芜, 张芸秋是绝对会带着她走的。
认亲的时候, 齐斐暄还要换回身份呢。
风影退下去, 韩云观凑过来问:“阿眠,怎么了?”
“没事。”齐斐暄道,“家里一些无谓的小事而已。”
韩云观没有再问。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前行, 沿途官员早已经安排好一切,虽说随行人数众多, 但因为训练有素,一天下来也走了不少路。
黄昏时,迁都的队伍就到了一小县中。
县衙已经收拾妥当, 锦衣卫搜查后皇帝住进去, 众人才放下心来各自寻住下。
齐斐暄被安排到了一小客栈住下。夜色渐渐深了, 齐斐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她在想认亲的事情。
窗户被人敲响, 齐斐暄听出是风影, 起身穿好衣服, 道:“进来。”
风影从外面跳进来:“公子。”
“怎么样了?”齐斐暄问他, “国公府那位有动静了?”
“是。”风影回答,她去和楚钦见面了。
“说了什么?”齐斐暄问。
风影摇头:“那位小姐身边有暗卫跟着,我不敢靠近,不过隐约听到了她……好像要和楚钦私奔。”
“私奔”齐斐暄懵了半天,“可真是……勇气可嘉。”
古代讲究聘为妻奔为妾,若是私奔了,将来齐佩芜可就只能是楚钦的妾室了。
胆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大。齐斐暄又问:“那位颖欣伯府的二小姐呢?”
“她和她的丫鬟被关在马车里。”风影道,“张氏不让她下马车。旁边还有颖欣伯府的护卫守着。”
还真是严防死守。齐斐暄冷笑:“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风影从窗户出去,齐斐暄去关上了窗,又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多。齐斐暄无奈:“来了。别敲了。”
这门本就摇摇欲坠,在这么敲下去,齐斐暄怕让外面的人把门弄坏。
她可不想开着门睡觉。
将闩着的门打开,秦幼诩那张白玉般的脸出现在齐斐暄面前。
“你怎么来了?”齐斐暄惊讶,“大晚上的你不好好睡觉。”
“当然是有事,所以才来。”也不等齐斐暄让,秦幼诩就自来熟的进了房内,又帮齐斐暄关上门,“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这就是问齐斐暄什么时候回国公府。
齐斐暄摊手:“这就要看你了,你什么时候收拾齐覃智?”
“总也得等到了荒郊野外再动手吧?”秦幼诩道,“在人多的地方放猛兽,我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毕竟这是迁都的队伍,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锦衣卫是一定会严查到底的。
旁的不说,就说人来人往的城镇上忽然出现老虎咬死了人,那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
可若是在荒郊野外,猛兽出没不是正常的事?
咬死个落魄伯府的人,谁又会去关心呢?
齐斐暄道:“动手之前和我说一声,我好先做打算。”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说一声。咱们这次要路过一山林,那里人迹罕至,是放野兽咬人的好地方。估计应该很快就到了,你先准备好,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行。”齐斐暄想了想,“等我回去后,肯定是没有时间出来的,还要你帮忙照顾我的人。”
这次跟着齐斐暄一起走的人不少,光是以前铺子的掌柜们,拖家带口的就得有几十口人。这么多人若是一直不见齐斐暄,定然是要出事儿的。
秦幼诩一口答应下来,他道:“只不过你这里人这么多,怎么帮你照顾?”
“就要麻烦你带上这个了。”齐斐暄笑笑,把怀里常备着的面具拿出来,“只要我在这里就好,我的人也能安心。”
“到时候张氏换孩子的事情揭开,再加上齐覃智死,颖欣伯府定然会乱成一团,没人会注意你去了哪里,你先帮我顶一两天,我得空就回来。”
齐斐暄把面具塞给秦幼诩,秦幼诩叹气:“好吧。不过你不担心会韩云观看出来什么?他可是锦衣卫,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你不用担心。”齐斐暄道,“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韩云观是真的把齐斐暄当成朋友,齐斐暄也不忍心骗他。
虽说真实身份不能告诉韩云观,但别的事还是要和韩云观说一声的。
齐斐暄道:“你放心就是了。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秦幼诩拿着面具离开了。
齐斐暄松了一口气,总算解决了心头大事,她看了眼在外面睡得沉的红丫和贞珠,把她们喊醒,让她们进屋休息。
回到房内,齐斐暄想了想,把风影叫出来:“刚才我和秦公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风影低头:“是。”
“过两日,你就和我一起去颖欣伯府吧。”齐斐暄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我要和那位二小姐把身份换过来。”
风影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公子,公子的意思是……”
齐斐暄笑了笑,没有解释。
一夜无梦。
直到第二日,大家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才又上路。
队伍行进的快,齐斐暄骑在马上,双腿一阵阵的发麻,她就对韩云观说:“我有点累了,去马车上坐一会儿。”
“你昨天没歇好?”韩云观问,“路上不如在家里,你要是累了,就快去睡一会儿吧。”
“倒也没有。”齐斐暄道,“你和我来。”
她领着韩云观一起到了马车上,然后又对韩云观说:“过两天我有事不在,会有人扮成我的模样过来,你可不要认错了。”
“啊?”韩云观问,“为什么?”
“这算是私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齐斐暄说,“不过你别担心,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的。”
“好。”韩云观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道,“那我就不多问了。”
韩云观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对了,你拜了尘道长为师的事儿,我告诉我娘了。”
“告诉就告诉吧。”齐斐暄想起来当初韩云观说过大长公主也要叫了尘姑丈的事儿,齐斐暄就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去和道长说一声?”
韩云观摸摸鼻子:“倒也没有不合适,就是和你说一声。”
齐斐暄点头:“那不就好。”
马车上舒适,韩云观便不想再下去,齐斐暄就又和韩云观说了些话消磨时间。
迁都的队伍渐渐走的远了,这日停在安明州的府衙内歇息的时候,齐斐暄觉得无聊,便下了马车想要各处走走。
正好遇上了秦幼栩。
看见齐斐暄在散步,秦幼栩走过来道:“快到地方了。”
“哦?”齐斐暄挑眉。
“按照这个速度,后天就能够到那荒无人烟的地界。”秦幼栩小声道,“你可备好了,别功亏一篑。明天你就赶紧回伯府那里,我去你那边。”
“我知道。”齐斐暄道,“等明天夜里你就到我这边来,我趁着天黑回去,应该也没人发现。”
两人商量好这件事儿,齐斐暄便回了大长公主府那边。
长公主府的人也在府衙里。齐斐暄沾了光,能够一起在府衙内休息。
齐斐暄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尘从他的马车上下来。
这些日子以来,了尘一直在马车上很少下来,即便是夜里休息,他都是在马车上打坐。
有时候下人给他送饭,了尘都不吃,对外说是辟谷,齐斐暄都怕他真的饿出个三长两短的。
毕竟他那么大年纪的人了,真要是饿上几天,很容易出事儿的。
见他下马车,齐斐暄跑过去:“师父!”
“嗯。”了尘看了齐斐暄一眼,“去歇着吧,过两天你就要开始忙了。”
果然是料事如神。
齐斐暄点头:“好。师父您要去找明徽大师吗?明徽大师和神医都在这里。”
“不必了。”了尘垂眸道,“我也要去休息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齐斐暄点点头,看着了尘走远,心里疑惑。
她怎么总觉得了尘有些不对劲儿呢?
这个疑惑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
齐斐暄早早的就起了床,和陈悉红丫二人交代好自己会离开,有人来代替她之后,出门去吃早饭。
出门就看见了衣着华丽,容貌娇美的宁国大长公主在院子里坐着。
宁国大长公主身边是韩云观。
这会儿,韩云观正苦着脸,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我想走不想在这里留着”的气息。
齐斐暄愣了下,看见了宁国大长公主对面,刚从房里出来的了尘。
宁国大长公主是来找了尘的?齐斐暄想了想,上前行礼:“公主殿下。师父。”
“免礼吧。”宁国大长公主微微点头,她看向齐斐暄,“既然是姑丈的徒弟,就算是我弟弟。”
说着,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上前,递给齐斐暄一把小弯刀。
小弯刀刀鞘精致,上面镶嵌着珍珠宝石,大长公主说:“这小弯刀是姑姑……给我的。姑姑说这刀宝贝,让我将这刀给她的孩子,可惜我没能赶上。”
大长公主顿了顿,看了眼了尘的表情,惆怅的叹口气道:“师父如同父亲,你也该叫我姑姑一声师母,倒也算姑姑的孩儿,这刀就给你了吧。”
小弯刀刀锋凌厉,齐斐暄道了谢,大长公主道:“不必客气。”
不过听大长公主所说,似乎了尘年轻时经历过什么。
她转头看向了尘,就见大长公主对了尘说:“姑丈,您真的不回家看看?”
了尘轻轻挥动拂尘:“贫道方外之人,天大地大,哪里都是贫道的家。”
齐斐暄歪歪头,走到韩云观身边问:“师父的家在哪里?”
“临江侯府。”韩云观道,“现在的临江侯,是道长的侄孙。”
临江侯?齐斐暄想了想,倒也想起来了这个人。
这位临江侯也算是青年才俊,没想到居然和了尘道长有关系。齐斐暄问:“那刚才大长公主所说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韩云观缩缩脖子:“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神色甚至有几分慌张。齐斐暄更加好奇。
韩云观怕齐斐暄再问下去,一拍脑袋道:“对了,我娘说你是她弟弟……那我岂不是要叫你舅舅?”
齐斐暄:“……是哦。”
“我才不要叫你舅舅!”韩云观打个激灵,“不行!”
“我又不会强迫你叫。”齐斐暄无奈的看着他,“你怕什么?”
让韩云观这么一打岔,齐斐暄也不好再问下去。大长公主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韩云观也跟着大长公主离开。
齐斐暄道:“师父要出去走走吗?我和你一起吧师父!”
“走吧。”了尘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他抬腿往前走,齐斐暄连忙跟上。
两人走出府衙。
府衙外面有不少护卫,他们见过齐斐暄,再看了尘仙风道骨浑身气势不凡,也就没有拦着齐斐暄和了尘。
府衙外尽是王公大臣们的家眷下人们。此时此刻,这里除了迁都队伍里的人之外,可是谁都不能靠近的。
齐斐暄跟着了尘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前面有一锦衣少年从走来。
锦衣少年一抬头看到了尘,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半晌,少年跑了回去。
齐斐暄好奇:“师父,你认识他?”
了尘沉默不语。
不多时,少年拉着一中年男人过来,中年男人满头大汗,在过来后见到了尘的那一刻,中年男人也满脸惊讶。
他跑了过来,儒雅的脸上甚至都流下汗水。
中年男人开口喊道:“爹!”
齐斐暄:“嗯???”
齐斐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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