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皇帝陛下年底传位于太子殿下衍生出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朝臣们提前准备过年的想法算是破灭得彻底。就算他们马不停蹄地办差,也未见得能在年底之前把一切事情都办妥。
不过这些麻烦的事儿和贾赦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贾赦在户部需要做的依然只有批银子、批银子和批银子。
然而朝廷这边儿的事儿缠不上贾赦, 司徒琛那边儿倒是正大光明地将贾赦交到了东宫议事,直到宫门快要落锁的时候才放贾赦回去。
贾赦还以为司徒琛叫他去东宫, 是商量让两个孩子凑在一块玩耍、一块读书的事情。自己的孙子也算司徒琛的外孙,让孩子们幼时多玩玩, 感情也更牢固一些。
没成想一进东宫司徒琛的书房里, 就看到书架上挂了一大幅字, 上面一排排、一列列写了不少像是名字的双字。贾赦眯着眼请瞧了两个, 琢磨了一番就猜到了这些都是什么“名字”。
“这些都是殿下自己拟定的年号吧。”
司徒琛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些确实都是他挑选的寓意不错的字眼,而非礼部呈上来的候选年号。
“别看这上面写的多, 其实我已经筛掉了大部分。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个还算不错, 恩侯过来也帮我瞧瞧吧”
贾赦一直都知道司徒琛有选择困难症这个毛病,以往遇到司徒琛一手拿着一个东西犹豫不决的时候,贾赦都是采取直接掏银子把两个都买下来的策略应付过去。
但年号这东西可只能有一个, 要是像往架子上搁摆件那样隔几天换一个, 礼部的老头子们非得排队撞柱子不可。
“从这么多的备选里面挑出来这几个, 真是难为殿下了。”
看了一眼司徒琛相中的那几个年号, 贾赦就更明白司徒琛为什么会纠结了。这几个年号都是勤字开头的, 十有八九是想用以前的封号作为第一个字。
和、泰、熙、光、隆。
贾赦将司徒琛桌子上那张纸裁成五张纸条,随后团成五个小纸团捧在手里让司徒琛随便抓一个。
这也是贾赦惯用的招式之一。用贾赦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决定不了的事情那就交给“玄学”来帮着做决定, 换个更能忽悠人的旗号就是“天意”。
选年号这事儿的确很适合套上个“天意”的帽子, 司徒琛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祈求各路神佛的话,搞得倒是有模有样,随后才郑重地抓取了一个小纸团。
司徒琛见贾赦将其余的小纸团往桌子上一丢,赶忙后退两步将小纸团攥在手心里将手背过去,让贾赦猜他抓到的是什么。
贾赦瞄了眼被他丢掉的小纸团,其实把那四个小纸团展开瞧上一眼就能知道司徒琛抓到的是哪一个,只是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无利不起早,司徒琛也知道不给贾赦点甜头,贾赦才不会配合他玩这么“弱智”的游戏呢。
“恩侯快猜,猜对了我就送你五万两”
五分之一,这个概率可不小了,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得到五万两银子,实在是太划算了。就算没猜对也无妨,反正也没损失什么。
“让我猜猜啊勤什么呢唔就勤和好了。”
这个抓阄是贾赦临时起意,没人在纸团上做什么手脚,此时此刻连司徒琛也不知道他抓的是什么,凑过去和贾赦一同展开着纸条。
果不其然就是贾赦所猜的勤和。
“恩侯运气还是这么好。不过这五万两得等我登基以后才方便给恩侯。”司徒琛握着贾赦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其实就算司徒琛想反悔不给那五万两都无所谓,贾赦听司徒琛说日后再给立马点头同意。
如今司徒琛坐上太子之位,一举一动都被无数人盯着。像今日和贾赦在书房里挑选年号还好说,毕竟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屋外还有刘裕在守着。但司徒琛想支出五万两银子那就显眼了,搞不好就会被捅到皇帝陛下那里。
虽然现如今大部分朝臣都在忙活司徒琛登基之事,但保不齐就有那样的小人。
关键时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了,皇帝陛下不是说年号要由礼部来拟定么殿下现在自己拟好了,礼部和钦天监那边儿怎么说”
给臣子差事,臣子们挠秃了头想出几个备选的年号,结果到时候被告知不用了,这不是溜人玩么
一旦给臣子留下这么个印象,日后还能再为朝廷卖力办差了么
换作别人说这话,司徒琛可能会觉得是在和他抬杠。但这话是贾赦说的,司徒琛就冷静地琢磨了一下,觉得确实是像贾赦说的那样。
不过既然都已经费力气挑出来一个年号,司徒琛觉得那就用这个算了。至于礼部和钦天监那边儿,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先把这勤和二字拿到钦天监测算一下”
太子殿下派人来测算年号,这不就相当于在告诉那些人,这个年号是太子殿下自己相中的,只要测算的结果不是大凶,那就没其他人什么事儿了。
礼部和钦天监这段时间忙得要死,司徒琛主动提出来一个心仪的年号,那些人八成还得感谢司徒琛这位太子殿下真善解人意呢。
跑腿的这项活儿自然落到了贾赦的身上,不过这是贾赦主动提出来的,谁让他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就从司徒琛那儿得了五万两银子呢不做点什么的话,良心该痛了
今日司徒琛叫贾赦过来,可不单单是让贾赦帮他挑年号。在年号挑选完,司徒琛就和贾赦说起了之前司徒彻询问贾瑚,还没得到答复的“正事”。
贾赦一听司徒琛还是说起了两个孩子的事情,神情便严肃得多了。虽然贾赦在心中对这件事情已经持有着赞同得想法,但如今司徒琛这边是被动得一面,贾赦这个亲祖父就想要为自己的大孙子多争取来一点东西。
相处了将近二十年了,司徒琛哪还能猜不到贾赦的那点心思这事儿换作是司徒策要去给别人挡伴读,他也会像贾赦这样做。
“现在东宫里也没有和策儿同龄的玩伴,策儿好久之前就说想和表弟一起玩了。只是次数多了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其实不管英儿做不做策儿的伴读都无所谓,我还能亏到外孙儿”
确实只是挂个名头而已,不过贾赦也没立马就答应下来,而是先要回去和贾瑚说说。
“英儿去了东宫,那芙儿怎么办总不能让婉晴抱着孩子三天两头跑进宫吧。”出嫁的女儿三天两头就带着孩子回娘家,这荣国府得把郡主怠慢成什么样子,郡主才能气成那样
贾赦觉得就算儿媳妇有那个体力两头折腾,孙女身子骨也能扛得住,但那注定会出来的谣言实在是恶心。
“这个放心,到时候谁敢造孩子们的谣,我就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嘴巴可不是铁打的”
司徒策说着还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掌嘴的动作,成功让板着脸的贾赦破了功。
“有殿下的话我就放心了,不过我瞧着殿下最近身子圆润了些许,可要记得锅儿是铁做的哟。”
贾赦说司徒琛身子发福,司徒琛下意识摸了一下小腹,随后立马起身把贾赦压在软和的羊毡地毯上摩擦了一顿,让贾赦隔着衣物感受一下也是“铁打”的某处。
“这段时间事务繁忙疏于锻炼,等过了这段时候,我定要和恩侯大战三百回合”
现在只能解解干瘾,贾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瞧了眼天色就要先回去了。再过一会儿宫门就要落锁了,他一个外臣住在东宫可不好。
司徒琛也不想再因为他和贾赦太过亲近的事儿被他父皇叫过去问话,反正他年底就要成为大齐的帝王了,到时候他就算单独给贾赦圈一个宫殿出来都无所谓
他再忍一忍
贾赦脚底抹油溜出了东宫,不知情的人看到贾赦官服上既有灰尘又有褶皱,准保以为东宫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战”呢。
好在贾赦出宫极为顺利,一路上总共也没遇到几个侍卫,等到了宫门口,守门的侍卫见贾赦按着乌纱帽跑过来们还以为贾赦是在奔跑的过程中跌了一跤呢。
“贾大人为陛下分忧实属辛苦,下回再有这样的时候不必奔跑,我们自然会帮您一把的。”
位高权重的大人自然是尽可能地帮忙,等用不着他们巴结的人基本上也没机会得到皇帝陛下的召见。把守宫门的几个侍卫算盘打得精着呢,就算日后贾赦用不着他们了,这次也少不了一个够他们喝酒的红包。
话都这样说了,那就少不了破财免灾了,好在贾赦平时也准备小面额的银票,一张一百两银票足够喂饱这些人了。
若是贪得无厌的话,那就等着吃板子吧
自古便是拿人钱财,侍卫们得了银子立马对贾赦的态度更加恭敬,这一百两银子可顶得上他们两年的俸禄了。
出宫上了马车,贾赦便催促车夫赶紧回荣国府。车夫听命于贾赦,立马按照贾赦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府里。
“今天进宫主要是有这么一件事儿”
贾赦抱着沉甸甸的大孙子和大儿子大儿媳说明了大孙子贾英过些日子进宫陪司徒策玩耍读书的事情,至于大孙女贾芙,到时候也时不时由婉晴郡主抱进宫。
这件事贾瑚早就预料到他爹爹会同意,所以并未太过惊讶。
“爹爹进宫还有其他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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