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被自己捏碎了的“宝玉”,贾赦第一反应就是这果然是块假的通灵宝玉。不然上辈子贾宝玉摔玉的时候都没被摔坏, 怎么到他手里就被自己这么捏碎了?
这绝对是假的, 假的……
贾赦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用拿起手边的空茶碗砸了两下。原本只是碎成几小块, 这下彻底碎成了渣。
老太太担惊受怕成这样, 应该不会拿一块假的石头骗自己的。还是说这通灵宝玉这辈子因为没人把它当成祥瑞供着, 所以变得这么脆弱不堪?
应该是这样的。
贾赦将桌子上的碎渣收好, 随手倒进了身后架子上摆着的小盆栽里, 开始寻思起他砸碎了贾宝玉的宝玉, 怎么也该“赔”给他一块才是。
想到前些日子二皇子送来了不少和田玉的料子,贾赦便去库房挑了块大小颜色都合适的,琢磨着做一块差不多的送给他侄子。
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能声张, 这大伯给的就可以随便戴出去了。
半年多的雕刻可不是白学的, 萝卜都能雕出来, 玉佩这种形状规则的东西贾赦在贾赦眼力根本就没有多少难度。
顶多刻字的时候, 因为字儿太小不好雕刻会麻烦一些。
打磨料子的活儿贾赦就交给了匠人。打磨出一个圆形饼状的料子,这对于从小就吃雕刻这碗饭饿匠人来说更是小菜一碟。贾赦晚上交代的, 第二天一早匠人就将打磨好的料子送了过来。
贾赦前几日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把手里的工作都提前做好了不少, 倒是腾出来不少功夫可以拿来雕刻这块玉佩。
“正面是通灵宝玉, 莫失莫忘, 仙寿恒昌……背面是什么来着……”雕刻之前贾赦先将上辈子贾宝玉那块通灵宝玉上的字用篆书写在纸上,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都写的是什么。“一除邪祟, 二疗冤疾, 三知祸福……对头,就是这些。”
衙役见贾赦这位巡抚大人终于没再“想把自己累死”那样干活,刚想松口气就见贾赦从抽屉里取出来雕刻用的各种刻刀。
刻刀那般锋利,就雕鸡蛋大小的玉佩,衙役都不敢去看贾赦的动作,生怕下一秒就听到巡抚大人划到手的惨叫……
贾赦可小心着呢。不紧不慢地刻着每一个笔划,若是手上出汗了就停下来擦一擦,然后才接着雕刻。
因为司徒琛去了京城,安南郡王镇守在安南那边,贾赦由忙着手头上的事情,贾琏就带着安喜在贾赦隔壁的院子练着功夫。
整个衙门都知道贾琏这位琏二爷别看岁数小,那力道可是一丁点都不小。经过琏二爷在的院子门口都小心些,确认琏二爷没冲出来再过去。要不然就得像之前总督大人身边的刘公公那样,被琏二爷撞倒在地歇了一晚上还疼呢。
“二爷歇一歇吧,现在日头上来了……”安喜在堪堪躲过贾琏一招以后,赶忙跑到一边儿说道。
安喜比贾琏大了八岁,在陪贾琏高强度锻炼之下也是练就了一身的腱子肉。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安喜是个太监,只有去方便的时候才能发现。
贾琏听安喜这么说,也就收势停了下来,喘了口气说道:“安喜你先进去休息吧,我再耍一会儿鞭子!”
以前贾琏不知道安喜的难处,直到有一次安喜陪他练习的时候尿了裤子,贾琏才知道安喜变成太监以后会憋不住尿。宫里的太监在伺候人的时候,为了不露丑只能少喝水。但习武的时候不喝水也是坚持不下来的,然而喝了水问题就来了。
南安郡王那时候敲了敲安喜的头,说安喜是个实心眼的。贾琏劲头足得不像是个小孩子,安喜哪能坚持得过贾琏,所以该休息得时候也得休息。南安郡王把贾琏批评了一顿,又让他和安喜道了歉。规定以后的练习不能一直练到吃饭,顶多练习一个半时辰就去休息。
毕竟除了习武还要读书呢,想当大将军不读书也是不行的。
贾琏在院子里耍了一刻钟的鞭子,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便将鞭子收好别在腰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进了屋子。
安喜方便完洗净手,为贾琏沏了一壶凉茶。贾琏接过茶碗一饮而尽,觉得没解渴又喝了一碗,在呼吸恢复平稳后说道:“爹爹今天又是一大早没等我起来一同吃早饭就去了衙门,这么下去可不成。”
倒不是埋怨贾赦不陪他吃饭了,贾琏是担心他爹再这么拼下去,等王爷伯伯从京城回来,怕是要认不出来他那瘦脱相的爹了。
站在门口瞧了眼日头,贾琏吩咐院子门口的衙役去厨房和厨子说一声,今个早些做饭,做好后端到他的院子来。衙役见小公子都开始心疼巡抚大人了,立马过去按照贾琏的吩咐去做。
读了两段书,仆人便陆陆续续将做好的饭菜端了进来。贾琏见仆人都眼光躲闪便知道这些人都怂了,不敢去打扰他父亲。
贾琏不怕,出了屋翻身趴在院子的墙头上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句:
“贾恩侯!你儿子喊你过去吃饭!”
这一声儿喊出来衙役和仆人们都惊掉了下巴,这琏二爷不愧是自幼习武,这胆子是真大,都敢这么直呼巡抚大人的名讳了。
贾赦一再小心,结果被贾琏这一嗓子吓得手哆嗦了一下,一时没注意就划到了手。
“嘶……”
刻刀锋利,贾赦的手指立即流出了血。屋里的衙役一瞧巡抚大人的手被刻刀割破了,赶忙将提前就准备着的止血的白药和纱布拿来为贾赦包扎。
幸好包扎及时,虽然没出多少血,但是疼啊。
“这个臭小子,三天不打就敢翻墙直接喊他爹了。”贾赦在手指被包扎好以后,说着就去隔壁院子准备收拾自己那“皮断腿”的儿子。
贾琏听到贾赦的脚步声,正洋洋得意呢,结果看到贾赦手上缠着纱布就知道自己闯祸了。在贾赦进屋坐好以后,贾琏耷拉着脑袋到贾赦身边乖乖认错。
“爹,我错了,你打我吧。”
看到贾琏眼眶都有些红了,贾赦原本的三分气也就剩了一分。儿子这是关心自己的爹,当爹的怎么能再打儿子。剩下的那一分贾赦是气贾琏口不择言,若是不把这个毛病改正,日后早晚会祸从口出。
“打你?你看你爹的手都这样了,还怎么打你?”
贾琏想了想,背过身去将屁股撅起来说道:“那、那爹你踹我吧……”
贾赦都被贾琏给气笑了,这孩子就这么想挨他的打?不过是手指头被划破个口子而已,又没多大的伤。不过知错就改还是好的,贾赦拿靴尖轻轻点了一下就让贾琏做好吃饭。他包扎伤口本就浪费了一些时间,再磨蹭下去饭菜都凉了。
“爹,我喂你吃饭。”贾琏坐在贾赦身边,拿起碗筷要喂贾赦吃饭。
贾赦只是伤了左手,右手还是能正常活动的,抬起右手摸了摸贾琏的脑袋说道:“只是伤到了左手而已,琏儿自己吃吧,等你爹我到了瘫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再喂。”
贾琏还对自己的鲁莽行为有些自责,见贾赦饿右手确实没有问题,便听话地做到自己的位置上用饭。
贾琏和安喜用完饭消食一会儿后去睡了午觉,贾赦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随后回到屋子里去看雕刻好的玉佩。幸好是雕刻完才受的伤,要不然就得等手养好了才能接着刻了……
上好的羊脂玉上沾了血,贾赦清洗了几下也只是把表面的血迹洗下去,上边雕刻的缝里还是有一些颜色没洗下去。
“得,我这点血也没浪费,成颜料了。”贾赦算是自我安慰着,欣赏了一会儿便给贾母写了封信,说明了这块料子的珍贵,等贾宝玉大一些就让贾宝玉时常带着,说不定对身子好。
贾宝玉的出生在江南没掀起来一点水花,要不是甄家的人看在贾母以及贾赦的面子上,根本不打算来参加贾宝玉的满月宴。
因为贾政还远在琼州坐着县令,前院的那部分就由贾宝玉的姑父林如海代为主持,后院王夫人刚出月子经理有些不足,就由嘉敏帮衬着一二。
王夫人虽然依旧对自己这位小姑子有些嫉妒,但今日人家是过来帮她忙的,王夫人还是给了贾敏两个笑脸,还说了几句客套话。
听二嫂说起孩子,贾敏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如今她已经有瑜儿了,对子嗣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疯狂。日后有孩子更好,就算没能锦上添花那也是他们夫妻俩孩子缘分不足。
“嗯,大哥去年也和如海提过一嘴,说我明年说不定会有个女儿。”
王夫人听贾敏提到贾赦暗自撇了撇嘴,这话贾敏也能信。夫妻俩不多想想办法,孩子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说贾敏明年就能有孩子,那贾赦好像还说过林如海能发大财呢,林如海发大财了么?
刚在心里骂了个痛快,王夫人想起来如今贾赦在云南搞得风生水起,林如海很久之前就上了贾赦的贼船,怕是真发了大财……
再一想起自己倒腾那点汽锅一两银子都没赚着,反倒还亏了不少,王夫人的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好。
贾敏哪知道王夫人心里的戏那么多,还以为王夫人这么大岁数还生了个孩子身子没修养好,赶忙嘱咐王夫人好好休息,起身出去逗着如今会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薛宝钗。
贾赦亲手雕刻的那块通灵宝玉终究是没能赶上贾宝玉的满月宴,在贾宝玉满月宴呃第二天晚上才随着贾赦的信件到的金陵。
即使还没看信里的内容,贾母光靠摩挲就知道贾赦派人送过来的这块玉是个好东西,可比自己孙子里从嘴巴里吐出来的那东西强多了。
再从信里得知这块玉石是二皇子殿下的赏赐,贾母立马将那块玉交给鸳鸯,让鸳鸯去打个好看的络子戴在贾宝玉的身上。
“夫人,老夫人让我将这块玉佩拿来给二公子戴上……”鸳鸯在进屋以后,冲着王夫人行了一礼说道。
王夫人虽然远远地瞧了一眼,但也知道鸳鸯手里拿着的是个好东西。只是如今宝玉还太小,便说道:“宝玉如今才满月,哪能戴这种东西,周瑞家的,先收起来吧。”
“夫人,这块玉是二皇子的赏赐,大老爷转赠给了二公子,老夫人让二公子务必带着,说是能积攒福报呢。”
一听是贾赦送来的,王夫人的脸色便开始有些变化,心中不停地琢磨贾赦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这东西真的能给宝玉戴?
鸳鸯见王夫人没再说什么,便上前要给贾宝玉带上。王夫人回过神一把抓住鸳鸯的手腕,不过很快又松开,拿过鸳鸯手中的玉佩仔细打量着。
一除邪祟,二疗冤疾,三知祸福……
寓意倒是极好。
王夫人琢磨着贾赦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在皇子的东西上做手脚,又摩挲了两下手中的玉佩,轻轻地挂在了贾宝玉的脖子上。
“那就多谢老夫人的美意了。”
周瑞家的收到王夫人眼神示意,在鸳鸯走出了屋子以后追上去给了鸳鸯一个荷包。鸳鸯捏了捏荷包,发现里面就一个黄豆粒大的东西,心里骂了句真抠!
活该把稳赚的生意做得倒赔银子……
当下江南最热门的话题当属安南国皇帝带着传国玉玺归附大齐相关的事儿。即使事情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多月,话题的热度也没降下去多少。
如今酒楼茶肆都在讨论新晋的安王是如何英雄救美,最终得到皇帝陛下赐婚的。
“听说皇帝陛下还赐婚了,是太子庶出的柔嘉郡主,似乎还有段英雄救美的故事?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么?”林如海也忍不住八卦起来,把薛谦拉到一旁问着。
薛谦已经收到了皇帝陛下的圣旨,要他负责采购修建安王府的相关东西。作为大婚用的王府都要开始修建,那赐婚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安王是不是英雄救美,薛谦可就不知道了。
“这事儿别问我啊,我最近又没去京城。这事儿你得问贾赦,他和勤王殿下走得多近啊,比我靠谱多了……”
薛谦是这么想的,以贾赦爱看热闹的性子,肯定会写信向勤王殿下打听。直接问贾赦肯定会比江南的各种传言靠谱多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觉得薛谦说的非常有道理。
“薛兄最近可要去那边进货?若是方便的话就将我的信捎上。”
薛家的商铺每半个月就会去一次云南,再过几日就是进货的时间,倒是可以让林如海的信搭上顺风船。
“那就多谢薛兄了。”
林如海要问的这些事情贾赦确实知道。早在司徒琛与侬志强离开云南再次前往京城之前,司徒琛便告诉了贾赦关于他父皇要给侬志强赐婚的细节。
贾赦收到林如海的信以后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为难。他总不能和他妹夫说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写好的剧本吧。
纠结了几天,贾赦把他能告诉给林如海的都写在了信里,随后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过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林如海又给贾赦来了一封信。贾赦还在心里琢磨他这妹夫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八卦。漫不经心地将信拆开以后,见里面除了一封信还夹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银票贾赦见得多了,信上的内容才是重点。
“诶呀,敏妹妹终于又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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