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琛曾经不止一次控诉过在马车里和贾赦睡觉的时候不是被贾赦踹醒就是被捶醒, 所以贾赦睡觉不老实这一点到后来几乎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不过昨晚的情况可怪不得贾赦,始作俑者司徒琛此时外关心贾赦。
“可还疼得慌?等会儿我给你揉一揉吧。”
贾赦心想昨晚被司徒琛吃干抹净,今个不讨回来点简直忒亏得慌,光揉一揉可不够, 还得亲自给他涂药,喂他吃点东西……
“嗯, 没什么大事儿,回去揉一揉就好了。”
床榻才多高,摔下去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儿,被脚踏硌了一下也不是伤筋动骨,就像司徒琛说的那样,揉一揉就能好。
除了贾瑚以外,其他人也都没放在心上,落座后就准备开始用餐。
贾瑚瞧他父亲那几步走得极为小心, 怎么看都不像没什么大事儿。而且贾瑚觉得他父亲与其说是腰疼, 但他怎么更像是屁股疼呢?
大概是因为说屁股疼太丢脸, 所以才说腰疼的?
自认为猜到了真相, 贾瑚也就不再担心贾赦的身子, 开始用起了丰盛的饭菜。
昨晚司徒琛与侬志强回来得太晚, 一些具体的事情还都没来得及交代清楚。用完饭以后,贾瑚带着贾琏先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带着贾琏读书, 剩下的司徒琛与侬志强和安南郡王、贾赦说起了过些时日要出兵平叛安南逆贼的事情。
“二月二是侬氏祭祀祖先的日子, 到时候皇帝一定要亲自主持的。”侬志强说了一个二月二, 意思很明显, 他那位母后在二月二之前肯定要另立新君。
如今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就算南安郡王手下的将士有一半都去修路了,剩下的那一半也够扫平安南国的叛逆了。
司徒琛取出皇帝的密旨放在桌子上,皇帝任命安南郡王为平叛大将军,司徒琛作为副将,共同协助侬志强扫平安南国的叛逆。在叛逆被平定以后由南安郡王带领将士暂守安南,随后司徒琛带着侬志强再次回京,京中举办正式的归附大典以及册封大典。
随后还有赐婚的相应事宜。
“怎么不先在京城把事情都办完了再过来,又不是时间不够,这下可太折腾了……”贾赦觉得皇帝是不是亲爹啊,这么折腾自己儿子,云南京城两头跑这么多趟。
司徒琛无奈地耸了耸肩,只能说他父皇是重视此事,想要先将一切都稳定下来,在扫清障碍以后再由钦天监测算黄道吉日举办大典。
其实就是他父皇嫌正月二月都太冷了,不想大冷天的折腾。
侬志强可没司徒琛那么了解皇帝,真的以为大齐的皇帝陛下是重视他,才这般认真对待,要让大齐的文武百官都认可他这个新封的安王。而贾赦见司徒琛说得那般严肃就知道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那样,等一会儿他再单独问问。
南安郡王已经了解清楚情况,将对安南国情况最为了解的侬志强请到了他的屋子开始制定详细的计划。万一安南国的皇宫有什么只有皇帝知道的密道呢,这不比来硬的要快得多么?
在侬志强与南安郡王走后,贾赦也不撑着了,身子一歪就靠在司徒琛的肩膀上。司徒琛捏了捏贾赦的鼻尖,将贾赦横着抱起亲自抱到了卧房,解下贾赦的衣裳开始为贾赦按摩身子。
“其实侬志强的归附文书早就全都弄好了,父皇就是想要大办一场,让这件事情永记史册……”然后就为了面子可劲儿的折腾,害得他过些日子还得离开贾赦一段时间。
昨晚二人虽然玩得进行,但好在开始的前期准备都很充足,贾赦的身子并未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在司徒琛的按摩下,贾赦躺一会儿就好多了。
看着贾赦还能趿拉着鞋子在屋里小步快走,司徒琛也就放心了一些。“这么急着去拿什么,还没给你上药呢……”
“送给你的礼物。其实早就做好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你。”贾赦说着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的是贾赦亲手为司徒琛雕刻的玉石。
司徒琛一听贾赦说是他亲手做的,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应该是贾赦用当时十两银子买回来的赌石开采出来的玉料制作而成。当时贾赦不让他打听做的是什么,时间长了他竟然差点忘了这事儿。
将匣子接了过去,司徒琛缓缓打开盖子,期待着贾赦会雕刻什么送给他。
“这是……萝卜?”
贾赦趴在床上嗯了一声,萝卜白菜多配。
“倒是挺别致……”
虽说萝卜的叶子雕刻得有些呆板,但总体来说算不上丑,而且这又是贾赦大量练习以后用心雕刻的,司徒琛珍惜得很。
“喜欢就好。昨晚王爷也睡多长时间,一起躺一会儿吧。”在后面关键部位被司徒琛细细涂抹好药膏以后,贾赦拉了拉司徒琛的衣衫说道。
安南国皇太后终究是等不及了,在正月二十二那一天对安南国的百姓宣布皇帝失踪,另立先帝次子善王为新帝。
侬志强“失踪”一事在安南国贵族中已经传开了,大臣们见皇太后都亲自去大齐寻找也没有个结果,虽说心中还有所怀疑,但终究没有证据证实是皇太后出手暗害了皇帝。
至于安南国的百姓对于谁做皇帝都已经无所谓了,他们只要能有口饭吃就行了。能让他们有衣裳穿,有饭吃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大臣们没有证据,但侬志强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过了正月十五,早在正月十七的时候,南安郡王和司徒琛便带着侬志强来到了大齐的边境,等待安南国的探子一向他们汇报,便立即发兵帮侬志强“清君侧”。
司徒琛听到南安郡王小声说跟上以后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符,随后加快了在这暗道中前进的脚步。
这是贾赦得知他要随着安南郡王去前线时为他求的,虽然供奉的时间短了些,但诚心一点都不少,菩萨一定会保佑他平安回来的。
南安郡王带领了二百精兵从暗道进入安南国的皇宫内部将皇太后等人擒住,而南安郡王的副手带领两万士兵按照名单将参与作乱的大臣抓起来扭送进宫。
由于行动的时间是深夜,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拦,在天亮之前已经将叛全部擒获。
侬志强曾经想过这一场会很顺利,只是没想到会这般顺利。站在龙椅前摸着龙椅的扶手,侬志强终究是没有坐下去。他现在是大齐的安王而不是安南国的国王了,自此之后他不想再踏进这座没有半点温度的宫殿半步。
“侬志强,你疯了!”皇太后被按在椅子上反绑着双手喝道。
因为曾经是一国皇太后,所以才有一把椅子坐着的待遇。像侬志强名义上的舅舅,安南国的丞相已经被捆住手脚并堵了嘴丢在地上,只能拿眼睛瞪着他们。
“母后因为我还活着所以才这般生气?您看看您挑的新皇,您还想给二弟指阮家的女儿?怕是侬氏一族就得绝后了吧。”
善王的母亲和皇太后一样,都是先帝的表妹。皇太后一生无子,而善王虽然活了下来,智力却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童。若是再与阮家女成婚,怕是侬氏真就要绝后了。
皇太后看了眼坐在一旁流着口水的善王,嫌弃地将头转到另一侧。南安郡王将皇太后一把拎起来,扔到丞相身旁说道:“安王还和她废话作甚,交待清楚就可以送他们上路,陛下还在京城等着您呢……”
陛下?京城?
皇太后瞪大了眼睛,联想到传国玉玺不见了的事儿,质问侬志强可是拱手将安南国送给了大齐。皇太后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场的还能动弹的人都忍不住掏了掏耳朵。
侬志强没有否认,坐到安南郡王为他拿来的椅子上。
“安南国归附于大齐,起码能换来百姓的和平。而安南国改姓阮以后,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茜香国吞并吧。”
司徒琛觉得这皇太后这真是够“双标”的,为了扶娘家上位真是把恶事都做绝了。南安郡王听侬志强提到茜香国点了点头,那个小国野心可不小……
“你想怎样!”
皇太后的那层窗户纸被侬志强毫不客气地捅破后更加疯狂。然而侬志强已经不想再听他母后讲话,转头和司徒琛与南安郡王商量起该怎么处理这些人。
参与叛乱的小鱼小虾直接斩首没有任何可说的,而丞相和皇太后,侬志强不想让他们死得轻松,他要让这两个人也尝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受过的苦。
“听母后说舅舅怕疼,那就让刽子手换个钝一点的刀慢慢送舅舅去见父皇吧。至于母后……”侬志强一想到自己苦苦哀求才有一罐糖玫瑰,而他母后寝宫的柜子里竟然有满满一柜子的糖玫瑰,突然觉得一刀毙命实在是太便宜她了。“刽子手砍那么多人头也得歇一歇……”
大齐有一样刑罚叫凌迟,可以拿来借鉴一下。
“那就割破皮肤涂上母后最爱的糖玫瑰,丢进山里喂虫蚁吧。”
南安郡王的手下极有眼力,从丞相的袍子上接着撕下一块碎布堵住了皇太后的嘴。虽然大殿里呜呜的声音不断,但起码比皇太后的叫喊声听起来舒服多了。
天亮以后,侬志强就穿着身上的那一身去上了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的早朝,对着朝堂上空了不少的文武大臣说道:“在数日前我带着传国玉玺已经让安南国归附于大齐,这应该是安南国最后一次早朝了。若是诸位大人想留下来成为大齐的官员,等会儿就到我这里进行登记等待考核。若是想隐居田园,我也会送一些金银作为补偿。”
侬志强的语气里没有任何悲伤,但已经有不少大臣开始用袖子偷偷抹去眼眶中的眼泪。觉得是他们太过无用,才让皇帝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原本很多人打算归隐田园,但听到侬志强说他被大齐皇帝封为安王,又即将迎娶大齐太子殿下的女儿,最终还会回到这里以后,又决定留下来继续建设这片土地。
安南国的朝廷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考核起官员来并非易事。司徒琛没有让安南国的官员做文章,毕竟文章写得再漂亮也不能当饭吃。侬志强也同意司徒琛的观点,经过考核留下来的官员要么会算账,要么能熟练运用律法。
总之要有一技之长。
至于那些想留下来却又没能留下来的官员,侬志强则是鼓励他们多家学习,明年肯定会有恩科的……
处理完叛.,南安郡王便留下来驻守以免有人趁虚而入。司徒琛带着侬志强以及一些将士先回到了昆明,稍作休息后便直奔京城。
毕竟时间也不是很充裕,容不得他们闲逛。
贾赦虽然心知司徒琛这趟不会有危险,但就是忍不住担心,几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圈。贾琏因为没被允许跟着去看安南国平叛,也是蔫巴巴的没精神。
见司徒琛平安无事地回来了,父子俩都跑过去。个子高的贾赦拉着司徒琛的手,个子矮的贾琏搂着司徒琛的腰。侬志强已经习惯了司徒琛是“香饽饽”级别的待遇,点点头表示他回去先休息了。
“都很好,咱们回屋再说……”
司徒琛两只手牵着一大一小,回到屋子里以后讲起了他在南安国这些日子的事情。
贾琏觉得这场平叛和他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一点厮杀都没有,就像切瓜一样把叛抓起来砍了头就结束了?贾赦拎着贾琏的耳朵觉得自己的儿子把战争想得实在是简单。若不是大齐与安南国实力悬殊,安南国的叛乱可没那么容易就被剿灭。
战争极其残酷,贾赦想起上辈子他父亲对他说过的,宁可不要军功也不想再打仗了……
“师父说过,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想保护的人。等我以后长大了,肯定能保护得了!”贾琏说完便带着安喜出去继续练功,终究有一日他能像他师父那样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保护家人保护百姓保护国家!
在贾琏出去以后,司徒琛刚想问贾瑚去哪儿了,才想起来如今已经出了正月,贾瑚应该在几天前就动身回到了书院继续读书了。
司徒琛摸摸贾赦的脸颊,又掐了一把贾赦的腰间,感叹着贾赦瘦了。
“后天我和安王就要启程赶往京城了,这回一点危险都没有的。到时候该吃吃该喝喝,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才好看。我大概得三月末或是四月初才能回来,很快的。”
“吃了,也喝了,可就是想你。吃的时候想你,喝的时候也想你。”
司徒琛听贾赦这样直截了当的“情话”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吻上了贾赦的双唇。刚才贾琏说得很对,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得了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他现在实力还不够,必须得不断地努力。
贾赦也明白他们如今的状况,摊在司徒琛的身子里哼了一声儿。
司徒琛走后,贾赦开始启动司徒琛上辈子登基后的拼命模式,想用大量的事情让自己忙得没空去想念司徒琛。
“巡抚大人,江南的来信。”衙役想了一会还是将信送了进去,就当是让巡抚大人休息一会儿吧。
贾赦听到是江南的信,拿到手后便立马拆开,看到信上的内容后愣了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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