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司徒琛觉得贾赦说得很有道理, 但也没让贾赦继续朝着那枚丸药伸爪子。毕竟这也算是孙正卿和孙正礼的罪证之一,必须保管妥当。
贾赦只是看着那枚“丸药”像极了红糖块, 有些好奇而已,并不是非吃不可。
想到今日有人到司徒琛府上还欠银, 贾赦不禁替司徒琛担心了一些。人多眼杂, 可别让人泄露了出去。
要说三皇子六皇子府上过年期间有大臣拜访还凑合, 能有几个心大如斗的会来拜访四皇子?
司徒琛原本十分受用贾赦的关心,但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因为太子殿下吩咐过东宫辅臣们还银的时候切莫声张,所以来还银子的都是各家长相最普通的仆人,走的也都是角门,基本不存在从他这儿走漏风声的可能性。
“什么叫没人敢来本王这儿拜访?就算没人拜访, 那也是送来拜年的书信!你就不好奇你母亲又向我求了什么事儿?”
哟嚯?老太太现在都越过他这个儿子直接向四皇子写信了?
过了个年, 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肯定又是关于贾存周的,准没什么好事儿。难道是想让您给贾存周升升官?”贾赦琢磨着怪不得老太太去年没找他说考核的事情, 肯定是留着银子准备大搞一场呢。
司徒琛摇摇头, 让贾赦接着猜。看贾赦抓耳挠腮的样子, 司徒琛觉得他找回来场子了。
自从觉得银子在司徒琛这里管用以后, 贾母有什么事儿都想拿银子在司徒琛这里试一试。
去年下半年贾政一直交着罚银在家闲着,今年贾老太太干脆想多交点钱保留贾政的官位,然后继续让贾政在家待着。
贾赦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要是仅仅保留一个官位, 老太太按照去年的标准接着交罚银就是了。
如今却想多交些银子, 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想让司徒琛帮忙兜着。
“这个本王就不清楚了……”
贾赦见司徒琛不像是逗他玩的样子, 琢磨着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贾存周再怎么折腾也就那个德行。
工部肯定是回不去了, 户部还不想待着,能走的路子只剩下王夫人她哥王子腾那里还算轻松。甄家那边怕是早就将老太太拉进黑名单了,更何况老太太也心疼银子,干嘛放着更有性价比的司徒琛不用?
这样一想就能解释通为什么老太太让司徒琛多帮忙了,这是想让贾政“脚踩两只船”啊。
不过王子腾是武官,让不会杀鸡只会吃鸡的贾政弃文从武跟随王子腾做事?
就贾存周那样的,是能在太阳底下晒半个时辰不晃动还是能背着行囊跑上二里地还有余力?
老太太这真是怕她小儿子死得还不够快吧……
贾赦估计王子腾那边也不会同意让贾政到他那里混吃等死的。毕竟王子腾好不容易才算坐稳位子,滥用私权把贾政留在身边不得被人用弹劾的折子埋了?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承恩公的三个儿子到时候也是要过去接受改造的,再加个贾政好像也不算多。
好像能忙得过来。
“王爷就等着收银子吧,贾存周早晚会哭着喊着要回户部的。”
“这都等过完年再说。明日别急着去赌坊领银子,本王带上侍卫陪你去,免得那兄弟二人狗急跳墙。”
二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在与性命相关的问题上,贾赦还是不敢拼运气的。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全没了。
更何况那些银子本来也不是来自正路,全给司徒琛都可以。
一半算是“感谢”司徒琛的侍卫保护他,另一半就当是还国库的欠银好了。
大年初七是“人日”,张氏一大早亲手做了两小碗面条。嬷嬷原本是不同意张氏亲自下厨做面条的,但一瞧张氏总共就和了那么点面也就同意了。
一碗是给贾瑚,一碗是给肚子里的孩子。贾赦委屈巴巴地问他怎么没有捞到一碗。
“初七是栓孩子的,你想吃等正月十七再说。”
正月十七栓成人,正月二十七栓老人,这都是有讲究的。
看着自己老爹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碗里的面条,贾瑚只好夹了两筷子分给贾赦。贾赦摸了摸贾瑚的头顶,将两口面条吞下肚以后起身说道:“真乖,爹给你赚银子去!”
贾瑚已经明白银子的重要性了,点点头表示他会在家照顾好娘亲和还没出生的弟弟。
张氏又气又笑地瞧着爷俩,问贾赦什么时候能回来。
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贾赦还真说不好。他今天除了要去赌坊收银子,还打算去王子腾府上坐坐。
既然老太太给司徒琛送了信儿,王子腾那边应该也收到了。
“早去早回,大过年的用不着这么辛苦……”
张氏还不知道贾赦在赌坊赢了一大笔银子,以为像往常那样为四皇子做事呢。
贾赦点点头,抱着新添了炭的汤婆子出了屋子。
到勤王府的时候司徒琛正用着早饭,估摸着贾赦还没吃,司徒琛让刘裕给贾赦准备了一副碗筷。
司徒琛问贾赦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难不成专门为了上他这儿蹭顿饭?
差不多就是蹭饭吧。媳妇亲手做了两碗面条说是栓孩子,就是没他的份儿,于是他就到这儿来找点吃的。
司徒琛还是头一次听说竟有这样的说道,吩咐厨房在世子醒了以后做碗面送过去。
“吃饱了就去收银子吧。”司徒琛在贾赦打了个饱嗝后说道。贾赦点头抹嘴,麻溜地跟了出去。
上了马车以后司徒琛问起了贾赦如何打算花这笔银子,是打算全给他还是给一半?
本来这就是国库的银子,贾赦当然是选择都给司徒琛,让他还到国库里了。
至于承恩公府又多了一万多两的欠银,这就怪自己的不肖子孙吧。
司徒琛觉得承恩公还是个明事理的。就算拿着自己名下的银子帮贾赦还了国库欠银也不会迁怒到贾赦的身上。
孙正卿和孙正礼先贾赦和司徒琛一步到了赌坊,一言不发地将一万两千两银票推到了贾赦面前让贾赦清点。贾赦确认真伪无误后便收进了袖子里,司徒琛也就要跟着贾赦回去。
“勤王殿下请留步!”
原本一言不发的孙正礼突然叫住了司徒琛。贾赦回头瞧了一眼司徒琛,收到司徒琛的眼神示意后点了点头,先在马车里等着。
孙正卿想疼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输到这般田地,想到最后不得不承认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贾赦绝对是个世间高手。
如今银子是必须赔的了,但怎么才能尽可能减少损失,孙正礼想了很多方案。
首当其冲的便是先在四皇子这儿旁敲侧击知道这位“高人”的身份。
最好能将这位“高人”拉拢入伙……
司徒琛听懂了孙正礼话外未尽之意,摇摇头表示孙正礼别想打贾赦的主意。再多的话司徒琛就没说了,免得到时候说多了原不回来被孙正卿兄弟俩发现不对劲。
越是含糊其辞越是神秘,能让四皇子都供着的人物绝对不是他们能惹的。孙正礼也不敢继续打贾赦的主意了,免得一波刚平又生一波事端。
贾赦可是帮司徒琛赚家底的,司徒琛能不供着么?
不过司徒琛也就让贾赦得瑟了一会儿,上了马车就朝着贾赦一伸手。一万二千两银票贾赦还没捂热乎呢,就全给了司徒琛。
司徒琛点清以后从中间抽出来二千两递给贾赦,也总不能让贾赦辛苦一场毛都没捞着不是?
反正国库欠银也不是火上房一般的急事,慢慢来就是了。
“真是谢谢您。”贾赦说着感谢的话,心中又掏出记仇的小本本记了司徒琛一笔。既然国库欠银不着急,那就把大头留给他啊。
“不客气,应该的。”司徒琛故意撩着贾赦,见贾赦似乎不开心了立马转移话题,问起了贾赦要去哪里。
要去王子腾家也没什么好瞒着司徒琛的,但司徒琛却有些担心贾赦和王子腾交往过密会引起他父皇的忌惮。毕竟贾赦的父亲生前是京营节度使,如今王子腾接任了这个位置,二人还沾亲带故,换谁都会多想一些的嘛。
贾赦觉得司徒琛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但也能解释得通。谁让他们如今搞出来的不管是毛衣还是罐头都需要往京营里送一些,正好拿这个当理由。
“小心驶得万年船,本王相信你能把握好这个分寸。”
实在不行到时候他在他父皇那里替贾赦求求情,争取让贾赦平安无事。
贾家的小厮一大早就将贾赦的名帖送到了王子腾府里,等贾赦到了王子腾府邸门前时报上名帖便被门房迎了进去。
弯弯绕绕贾赦也没和王子腾扯,客气一下后直接问起了贾政的事儿。
贾政之前在户部办差来着,如今想调到京营势必要经过户部那一关,所以贾赦能知道并不稀奇。
“老夫人说能帮仁儿找个国子监的师傅为仁儿启蒙,我一琢磨也就同意了,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
贾赦听了也是一拍大腿。贾政的儿子还是托委托他走的张家的门路才有的国子监祭酒的师傅。
如今他老丈人致仕后在家闲着,干脆给老爷子找点事儿做好了。
让太子殿下的师父给自己的儿子启蒙,王子腾实在是不敢接受贾赦这番好意。
“先让岳父瞧瞧你儿子,也好给他挑个对脾气的师父。”贾赦换了个说法才让王子腾接受。
王子腾也不傻,知道贾赦这是有求于他。
得知要他帮着“照顾”贾政的时候,王子腾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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