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在登机口见到Giulio,除却面色仍有些苍白,少年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无可挑剔的名门子弟姿仪都和先前见到的别无二致,语气还是淡淡的、彬彬有礼的,就是不像个真人。
Gian移开眼睛。
东海岸直飞至西西里的航程约十小时。Bondone家的私人专机十分豪华,是两人一排、可坐可躺、空间宽敞的布置。
彭格列自己有四个人,占两排座位刚刚好。
但他们没这么安排。狱寺隼人把蓝波扔到最后一排,强行给吵吵闹闹的小奶牛系上安全带,自己坐到他旁边。
沢田纲吉坐在他们前面,而山本武竟然没去和自家Boss坐到一起,而是在第一排坐下,拍拍旁边的空座,笑着对Giulio说想和合作伙伴家的少爷多聊聊互相增进了解。
Giulio没有拒绝的理由。Gian看见他孩子气地咬了咬下唇。
只剩下Gian还站着,沢田纲吉疑惑地看向他:“Gian桑,不坐下来吗?”
“……来了。”
……总觉得,诶……?是不是有点、有点那什么……?
Gian甩开无意义的猜测,一屁股坐到沢田纲吉旁边,情不自禁发出感叹:“好软!”
而且还很宽敞,椅背放下后打滚也没问题。
“切,土包子!”狱寺隼人在后座不屑道,彭格列的鬼才雷守立刻自编了一首“土包子之歌”开始嗨唱,被嫌他丢脸的狱寺隼人扁了一通。
明明不是第一次坐飞机,还是很快兴奋起来,这就是小孩子。
不过不是小孩子的Gian,也挺兴奋。
他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却是第一次搭乘经济舱以外的高等舱位。
所以土包子什么,无法反驳哦。Gian心情愉快,懒得和岚~守~大~人~计较。
“狱寺君……”沢田纲吉无奈地制止狱寺欺负蓝波的行径,又微微笑着对Gian说:“我第一次坐彭格列的专机的时候,也这么想。”
真亚撒西。
Gian对他灿然一笑,躺好系上安全带,飞机起飞了。
一天一夜的逃亡非常消耗体力。后座很快传来一大一小交相辉映的鼾声。
只有沢田纲吉还看着窗外。
“纲酱,不睡吗?”Gian问,“回意大利后马上会迎来各种麻烦事吧,还是抓紧时间休息比较好。”
沢田纲吉忧虑地笑了笑:“总觉得,有些不安。”
Gian理解是理解啦,回去以后又要镇压叛乱又要处理内鬼,换他也睡不着。想想沢田纲吉还不是自愿当这个Boss的,真惨。
Gian默默躺回去,闭目做假寐状,一只手握住胸前金环,无声地呼唤意识空间。
……无事发生。
难道只有挂点之后才能进去?……会不会太鸡肋了,拜托了,程序员,改进一下。
Gian在脑内抱怨着一二三四号老哥们的不靠谱,思索着今后在西西里岛的未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糟糕的噩梦,梦里飞机爆炸失事,灼热的火舌将他吞噬,有什么人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Gian睁开眼,四个金发男人表情沉痛地望着他。
Gian沉默了一会,开口:“我艹。”
“我是不是又他妈死了?”
四位成年Giancarlo齐齐叹气。
一号老哥:“奇了怪了,凭我lucky dog的实力,不应该啊……”
二号老哥:“小朋友,你可不可以不要死这么密集。这才第一个主线任务你就连死两次,我们现在好没信心。又不是打游戏,没有无限生命的。”
主线任务这种说法,就是很像在打游戏啊。
Gian大惊失色:“原来没有无限生命吗?!”
“废话,我们又不是神,做不到那种事吧。”三号老哥抹了把脸,“具体有多少次机会还不清楚,但肯定是用一次少一次。”
四号老哥翘着腿补充:“所以没大事别找我们,我们出现消耗能量,给你再开一局也需要能量,浪费。”
“知道了知道了……话说我这次怎么死的……”Gian想了一会,拍案而起:“必是Bondone那个老匹夫害我!”
仔细回想老头儿对沢田纲吉说的那句话:
【被lucky dog跟在身边,是带来好运,还是被其掠夺好运……我拭目以待。】就仿佛断定一行人接下来会遭逢不幸似的!
他拿下彭格列十代目的人头,可以作为向彭格列非十世派的投诚礼,说不定还能借唯一的后代及继承人Giulio也在飞机上这件事洗脱嫌疑。考虑到Gian也在现场,把罪名栽赃给他后甚至可以借题发挥,排挤干部Bernardo和Boss亚历山大。
简直完美!
但是,这也只是Gian在被Bondone家主鄙视小看和目睹Giulio被虐待后,在产生的巨大偏见和恶感下做出的毫无证据的推测。
从意识空间里出去后,如果能从空难中侥幸活下去,也只会被人当做疯言疯语罢辽。
“其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一号摸了摸下巴,“因为那老头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不知道你那边世界的具体情况,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组织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Gian表情严肃:“……内斗和背叛组织可是两个性质啊。无法放松警惕……说是这么说啦,现在的我还动摇不了那种大佬的地位。
“——说到Bondone,我是有大事要找你们的!金环发热了,我遇到你们说的人了,Giulio……对吧?
“那个孩子有点奇怪,似乎很尊敬我的样子。所以我想,会不会他和我们一样,也有别的世界的Giulio跑去告诉他我会是他未来的Capo,或者他有可能干脆就有你们那个世界的记忆?”
“……你想多了。”一号Gian耸耸肩,“相信我,他就那样。至于原因,靠你自己探索出来比较有意义。”
Gian露出“你们还能不能更不靠谱一点”的无语眼神:“他是那个Bondone家主的孙子,好像正被亲祖父虐待着……现阶段感觉有策反的价值,大哥们,Giulio的男朋友在吗?教教我怎么做呗。”
金发男人们表情越听越微妙,面面相觑:“……Giulio,还用策反?”
成功把直男身份□□到死的一号轻咳一声:“Giulio的男朋友,不在。你看,四个下属、四个男朋友,这里加上没有男朋友的我一共有五把椅子,但其中一把是空的吧。那个空椅子就属于对Giulio出手的那个Giancarlo。他跑到哪里去了,很遗憾,我们也不知道。”
一号摊手:“而且并不特别需要他在,这个问题每一个Giancarlo都能回答。答案就是——”
“——你什么也不必做。”
在飞机提升高度的震动中,Gian睁开眼睛。
沢田纲吉仍望着窗外,机舱中只留了小灯,照在少年无悲无喜的侧脸上,削弱了平日里的温和与稚气。
他感觉到视线回头,是Gian睁着那双弱光中仍熠熠生辉的璀璨金眼,正用看神仙的眼神看他。
沢田纲吉:“……Gian桑……怎么了吗?”
“纲酱你刚刚说过有点不安是吧?”
沢田纲吉迟疑地点点头,又看向飞机外的黑夜与云层:“现在也是,有种会发生什么事的预感。”
“这也太神了。”Gian喃喃道,并在心中狂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这是什么?这就是flag啊!这么大的flag就被Gian当作伤春悲秋无视了,他怎么就控制不住不把沢田纲吉当普通少年看呢。
“……什么?”沢田纲吉没听清,压低声音问。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纲酱之前不是在属下面前为我作保吗?证实我没说谎之类的,那就是传说中彭格列的超直感么,真厉害啊。”
“其实……不是超直感。”沢田纲吉极小声地嘟囔道。
Gian:“诶?”
沢田纲吉更不好意思了,悄悄看了一眼Gian:“我的超直感掌握得不好,没那么神,在战斗以外时灵时不灵。只是我……”
“——我信任着Gian桑。”他腼腆地低下头。
“……”
彭格列十代目,男,十六岁,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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