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an和沢田纲吉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闲聊着。
月华越过铁窗照到第二块地板砖时,Gian灵活地翻身下床,从床根松动的地板砖中撬出开/锁/工/具,轻而易举打开了监舍的门锁。
沢田纲吉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轻巧地越过长廊,避开数个巡逻的警卫,一路用偷来的门卡破开电子门锁,来到关押狱寺隼人、山本武和蓝波波维诺的分区。
Gian撬开门,狱寺隼人迫不及待地溜了出来。小奶牛兴奋地想大叫,被山本武一把捂住嘴巴。
正当四人决定分头行动,隔壁囚室的窗户从内部敲响,只见黑人艾力克扒在窗户的铁栏杆上,嚼着口香糖,语速极快地rap威胁如果Gian等如果不带他一起跑,他就要大叫引来巡逻狱警了。
四人交换一个眼色,Gian迅速撬开艾力克的门,山本武如游鱼般闪了进去,咚咚两声轻响,室内重归寂静,山本武保持着丝毫没变的轻松愉快的笑容又闪了出来。
Gian和沢田纲吉一起打了个寒颤。
四人分头朝不同的地方奔去。
Gian带着沢田纲吉冲进安全通道,顺着楼梯一口气爬上监狱顶层。
顶层有所长办公室,办公室中有保险箱,珍藏着所长从少年犯们身上搜刮的贵重物品。
Gian撬开门,得意地对着不远处挂在墙壁上的摄像头飞吻。
今夜,不会有人坐在监控室中。
深夜轮值的保罗此刻应当在清洁房与女工苏珊共赴爱河,完成一周一小时热火朝天的约会。赞美爱情。不过得赶时间,苏珊抱怨过那胖子速度太快。
Gian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到保险柜的位置——移动酒柜背后,实在太没新意。
他不停地转动旋钮,倾听从保险柜内部传来的微小的机关声。
他的金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脑中一片清明,又有着微醺的快意。
他太擅长这个了,取悦保险柜不会比取悦贵妇人更难,而幸运女神从来爱他若亲子。
“咔嗒——”中了。
他拉开柜门,不太意外地看见闪着红光的电子密码锁。
还好他们所长智商比较低,一周忘记八次通行口令的事迹已经成了管教所代代相传的保留笑话。他不敢用他记不住的密码。
电话号码、出生年月、驾照编号、区号邮编……这都是在沢田纲吉被扔进来之前就开始收集的情报,Gian开始怀疑就算没有任务发下,他某一天也会忍不住技痒,自个儿落跑。
试到第二个仍是错,再错一次就是锁死。Gian输入4个数字,在最后一个数字上犹疑了一会儿。
一根手指从耳后伸出,代替他按在了“1”上,保险柜开了。
传说中彭格列的超直感,狱寺隼人得意洋洋地炫耀过。看来效果不比他的幸运光环差。
Gian掏出沢田纲吉要的几枚戒指和几个方块小匣子,又捞了几叠美金夹在后腰,飞速动作的同时问脱离望风岗位的沢田纲吉怎么了。
“有人来了。”沢田纲吉小声说,有些着急。
脚步声已在门外。所长推开门,酒气熏天地搂着一位娇笑的女士,奔着办公桌而去,很有生活情趣地没开灯。
Gian和沢田纲吉蹲在黑暗中,待水声和喘息渐起,桌上一对男女神志不清地开始激烈的活塞运动,便蹑手蹑脚地溜走了。
他们奔至二楼窗边,这里有一个Gian故意破坏、锁不上的窗栓。
沢田纲吉先上,往下跳进一片灌木中。Gian随之而下,被站稳的沢田纲吉扶了一把,形成扑进他怀里的效果。
沢田纲吉整个人都冒着热气,还在轻喘,按理说他这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不会比Gian的体能还差。
Gian好奇地在黑暗中摸摸他的脸,烫的吓人,于是闷闷地坏笑两声:“我忘了刚刚的场景对处男来说太刺激了。”
“……Gian桑!”沢田纲吉的低唤声中含了点羞恼。
Gian见好就收,万一把冷酷版的纲酱逼出来揍他就不好了。
管教所的探照灯尽职尽责地交叉扫射着,就在快到他们所在的灌木丛时,戛然而止,回归一片黑暗。
整个监狱在同一时间断电,包括最外墙的高压电网,狱寺隼人他们干得真不错。伴随而来的是警卫的骚动。
Gian和沢田默契地加快脚步,在围墙根与狱寺、山本以及牛角上还有电流一闪而过的蓝波会和。
“哼哼,伟大的蓝波大人又拯救了所有人,阿纲和金色章鱼还不快来崇拜本大人!”
狱寺隼人暴力地锤他一通,三步并做两步飞跃而起越过围墙,山本武笑嘻嘻地看了剩下两人一眼,把蓝波直接扔过墙,自己也跟着翻了过去。
Gian看着眼前这堵高墙陷入沉思,噫,竟然不是大家叠罗汉叠过去吗。原来可以飞上去的吗。有点怀疑作为迪班高中校霸的自己的实力了。
“Gian桑……”沢田纲吉有点害羞地抠抠脸颊,“抓紧我。”
少年的眼睛在夜风中渐染金辉,他的额头有金红的火焰一闪而过,Gian还没瞧仔细,眼前景物飞速变幻,已被半扛着跳出高墙。
Gian深深地沉默了。
他领着三人一娃上了停靠在公交站台里的管教所班车,打破玻璃翻进驾驶座,又和狱寺隼人合作在没车钥匙的情况下暴力打燃发动机,开入茫茫夜色之中。
沢田纲吉帮不上忙,只好在驾驶座附近转来转去,一副很想对沉默开车的Gian说些什么的样子,成功地把自己给转晕车了。
狱寺隼人大惊小怪地用安全锤敲碎窗户,高速公路上的强风灌进来,瞬间把沢田纲吉的发型吹得很逗比。
Gian无语地从仪表盘上翻出一罐未开封的矿泉水和一包纸巾,回头给他们扔去。
……正撞上一簇幽蓝的火焰忽然从山本武戴在手指的戒指上冒出,他将火焰怼进Gian摸来的方块小匣子中,变魔术一般从匣子里抽出一把细长的日本刀,嘴角含笑地爱惜地擦起刀来。
“好久没用备用的匣子和戒指了,真不习惯。”狱寺隼人抱怨。
“噗,狱寺想瓜了吧。”
“没有!滚!”
听不懂,看不见。
Gian面无表情地回过头,专心开他的车。
“那个,Gian桑……”呕吐完的沢田纲吉弱弱地扒上驾驶座靠背:“有什么、要问我们的吗……”
“有。”Gian打着远光灯,拍着喇叭哔哔地扫射过往车辆,长呼一口气,“彭格列的招人标准是霍格沃茨毕业生吗?”
沢田纲吉温和而不好意思地笑了。
“嗤~”狱寺隼人拽着蓝波,不让他把头伸出车窗放声高歌,转头嘲笑道:“十代目,别理这个孤陋寡闻的家伙,死气之炎在西西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麻烦体谅一下合众国底层小混混的世界观好吗,彭格列的岚守大人。而且我之前见过纲酱用了,但我哪知道这玩意还带多功能变色的!”
Gian没好气地回道,回应着蓝波“gogo超过跑车混蛋”的野性呼唤,踩尽油门,把大巴开出兰博基尼的气势。
……把狱寺晃了一个屁股墩。
沢田纲吉顽强地扒紧靠背,“关于死气之炎,上回我们说到……”
“感谢彭格列先生及时的科普。”Gian赞美道,“不过你是不是忘了Reborn先生说我想知道更多就得加入你们?”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地闪现,他微微眯起眼,嘴角邪气地勾起,拖长声音道:“纲~酱~莫非是在招揽我这个无名小卒?”
沢田纲吉红了脸,期期艾艾问:“Gian桑觉得怎么样?”
同盟家族的人才被吸收到彭格列本部这种事并不少见。黑手党越发职业化的现代,跳槽也变得不那么不可原谅。
沢田纲吉和Gian做了快一周的狱友,知道他父母双亡、无牵无挂,刚刚加入CR:5,成日里也就给组织打打杂。
Gian桑说过,因为想做大人物才当黑手党。那么,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伙伴,会更容易实现他的愿望吧。
沢田纲吉暗暗因自己居然真的开始以“彭格列十代目”自居了难为情几天后,还是没忍住在太过顺利的逃亡中段说了出来。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交换一个眼神,看到各自眼中的惊愕——这还是他们家反感黑手党的Boss第一次开口邀请守护者以外的人入伙。
不同的是,山本武为Boss的成长愉快地笑了,狱寺隼人则立马端起婆婆看儿媳妇的迷之眼光,在心中把Gian横七竖八地挑剔一番,最后也不得不撇撇嘴承认:lucky dog作为伙伴来说,是还不错。
“嗯——”Gian打着方向盘拐下高速公路,着实沉吟了一番,才感叹道:“亲自邀请我这个无名小卒,真的、谢谢了哦,尊敬的彭格列先生。够我炫耀好几年了。”
沢田纲吉的脸色黯了黯:“没有这种事。”
“……但是,抱歉哪纲酱。CR:5里有拯救我人生的恩人,而且迪班是我重要的故乡,我不会离开CR:5的。”
这是,超直感已经预料到的回答。
“喂,你这家伙,不要给我不知好歹……”
愤愤不平的狱寺隼人被沢田纲吉止住。Gian在一个好似废弃已久的加油站边猛然刹车,欢快地跳下大巴,扯开加油站里一辆小轿车外罩的雨布。
日出的晨光照耀着毫无激情的黑色福特。
但Gian知道经过Bernardo的改造,这台车的跑速和防御力都非大巴可比,更不用说还有提前藏在后备箱的枪支弹药及食水。
照计划他们在这里换乘福特后,再沿着海边公路开上一个白天,就能到达CR:5控制的一个秘密机场,从那里坐飞机去西西里。
Gian兴奋地从后备箱里翻出一堆阔别已久的零食,朝慢吞吞从大巴上挪下来的焉巴巴的沢田纲吉招手。
沢田纲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这笑容在这一瞬间突然变成沉冷的惊愕,火焰从他额前倏忽冒出,暖棕的眼眸霎时凛冽,燃成一片金红。
他厉声呼唤:“——Gian桑,小心!”
来不及了,子弹穿过Gian的胸前,四溅的血花映着他茫然的神情,黑色轿车应声爆炸,恍若白昼的火光在沢田纲吉的视网膜上印下过于悲惨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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