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颔首, “是的。”
“你认识我?”立夏好奇地问。
“见过几次。”
“是吗?”立夏道, “我都没什么印象, 只觉得你有点眼熟。”
“我记得你是因为师兄身材比例不错, 长得也挺好看的。”
立夏乐了, “有眼光。我是称呼你师弟,还是别的什么?”
“师弟吧。对了, 忘记说,我姓钟,师兄喊我小钟就行了。”脱掉皮手套,伸出手。
立夏同他握握手, “都喊师兄了,都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 名字只是个代号。”小钟道。
立夏嗤一声, 一万个不信, “见不得人?”
小寒朝他腰上拧一下,立夏痛得倒抽一口气。
小钟忍俊不禁,“钟抗生。”
“钟……噢, 你的名字叫钟抗生?”立夏明白了, “难怪不想说,这名字起得, 真,真——”
小寒瞪着眼睛问, “真什么?”
“真有意义。”立夏慌忙说。
钟抗生不好笑的太过分, 忍着笑轻咳一声, 转移话题,“今天是师兄来买衣服,还是给嫂子买衣服?”
立夏:“我买,参加你另一个师兄的婚礼。对了,我叫夏立夏。”
“我知道。”钟抗生道。
立夏惊讶,“你知道?”
“听你同学喊过你的名字。”钟抗生道,“是参加周师兄的婚礼?”
立夏睁大眼,“周琰你也认识?”
“猜的。”钟抗生道,“我刚才说见过师兄几次,都是在食堂里碰见的,师兄每次去吃饭,身边都跟着三个人,一个现在得有四十多岁了。一个喊你哥,有时候是大舅哥,只有一个叫周琰的,跟师兄差不多大,也没听你们提过他爱人,我猜是他。”
小寒不禁睁大眼,“你好厉害!就没有可能是别人?”
“别人?”钟抗生打量一番立夏,“能让师兄特意买套衣服,去参加婚礼的人,肯定是师兄的好兄弟。这种感情,出了校园很难再有。”
立夏不禁伸出大拇指,“你真厉害。”顿了顿,“不是中文系的吧?你这衣着打扮,是中文系的我肯定有印象。”
“法律系。”钟抗生道。
“法律系?!”
“法律系!?”
立夏和小寒齐声惊呼。
钟抗生笑笑,微微颔首,“是的。”
“我的天!”立夏不禁摇摇头,“法律系做衣服,还做这么好?你是天才,真的。”
法律系?服装设计师?小寒心中忽然一动,看了看店里的衣服款式,这人跟她和立夏一样?随即又想,即便一样,这人上辈子也是天才。因为让她再活一次,她也考不上帝都大学。
立夏能考上,想顺利毕业,也得费老鼻子劲。哪能像他一样,刚毕业就能把服装生意做起来,“对了,你衣服上怎么都没有商标?”
“暂时不能量产,经常断货,有时候还得关门歇业,加了商标会让客人记住这家不靠谱的工厂直营店。”钟抗生道,“过些天会加上商标。”
立夏:“为什么不能量产?”
“公司刚办起来,机器和工人还没到位。”钟抗生道。
小寒不禁说,“这些衣服全是你亲手做的?”
“不会吧?”立夏抬头打量一番,“这里得有几十套,你一个人?”
钟抗生笑笑:“去年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卖完了——”
“就不买了?”立夏忍不住说。
小寒:“别胡说。这里卖完就能批量生产了,对吗?”
“嫂子厉害。”钟抗生道,“我等一下得回去,师兄选两套,一套算我送你的,咱们改天再叙。”
立夏连忙摆手,“不行,这些都是你一针一线缝的,哪能送我。真当我是你师兄,就帮我挑一套。”
“我?”钟抗生失笑,看向小寒,师兄认真的?
小寒:“你眼光好。”
“既然嫂子这么说,那就我身上这套。”钟抗生脱掉卡其色大衣,露出蓝色西装,“去年年底快放寒假的时候做的,店里只有一套。”
小寒只觉得眼前一亮,“这套不错。”
“等等,快放寒假?”立夏注意到这句,“你,你还没毕业?”
钟抗生:“最后一学期。”
“大四?!”饶是小寒上辈子见过不少大人物,也知道他们的奋斗史,听到钟抗生的话,依然忍不住惊呼,“你这也太厉害了。”
钟抗生笑笑,“还好,还好。”
“媳妇儿,买一套这样的,再买一套黑色的。”立夏道,“周琰结婚那天穿黑色的,不然郑小兵那厮肯定说我故意抢新人风头。”。
小寒:“我听你的”
钟抗生不禁轻笑一声。
立夏扭头看去,“不对?”
“师兄的身高长相气质,即便不穿西装,也是酒宴上最亮眼的人。”钟抗生道。
小寒笑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媳妇!”立夏瞪她一眼,你怎么也打趣我?
小寒眨了眨眼,有吗?不待他开口,就说,“这个天儿穿西装冷,再配一件大衣吧。”
“大衣?”立夏皱了皱眉,“你带钱了没?”
这个傻子,她没带钱会当着人家的面说?说出来不是摆明想让人家送他们一件大衣。小寒叹了一口气,“带了。”打开手提包拿出一叠大团结,没问钟抗生多少钱,让他说,肯定是按成本价。小寒给夏民主买过西装和大衣,按照那个价来算,考虑到钟抗生不会收那么多,打个八折,把钱递给他,“你不要的话,我们就不买了。”
钟抗生最近资金紧张,今天过来就是来拿钱,也没和她客气,接过钱就说,“师兄家有没有电话?”
立夏看向小寒,给吗?
他们和夏民主住一块,按理说是不能给,小寒看一眼钟抗生,故意问立夏,“号码忘了?小钟,有纸和笔吗?我说,你记下来。”
“好的。”钟抗生道,“一切顺利的话,过些天会在这边办时装展,师兄和嫂子没事可以过来看看,我让人给你们留几个位子。”
小寒眉心一跳,她还以为钟抗生知道她公公是夏民主,合着是为这事,“你师兄不一定有空,我一定会去。”
“谢谢嫂子捧场。”钟抗生把衣服装袋子里,“师兄,嫂子,慢走。”
小寒笑道:“回见。”拉着立夏出来。
立夏不禁问,“这么急干什么?”
“买好了还不走,在人家店里干什么?”小寒反问。
立夏:“跟他聊会儿啊。法律系,办服装厂,关键还没毕业,你不觉得他日后前途无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市侩了?”小寒纳闷。
立夏:“你才市侩。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对象。”
“做媒做上瘾了?”小寒说出来,猛然睁大眼,“小艾?!”
立夏点头,“对啊。怎么了?”
“怎么了?她才二十。”小寒惊叫道。
立夏眉头微蹙,“我知道。等等,韩小寒,什么意思?你能给小艾介绍对象,我不能?”
“我,我什么时候给她介绍对象了?”小寒不解。
立夏:“你以为我不在家就不知道?二婶都告诉我了,你要给她介绍个个体户,小艾不愿意。别说她,换我也不愿意。”
“钟抗生不是个体户?”小寒反问。
立夏:“不是。人家是民营企业家。不说他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凭他年纪轻轻就敢办厂,还会做衣服,就比你说的个体户好一千倍。”
小寒当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樊春梅惦记上了,又见他一副很怕错过的模样,莫名想笑,“小艾点头,人家也不愿意。”
“你怎么知道?”立夏下意识问。
小寒:“像钟抗生那种干大事的人,不会这么早结婚。我见他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起码得到二十七八岁,事业有成,才会考虑个人问题。你让小艾等他这么久,你猜我奶奶是先打断你的腿,还是先断我的?”
“……我的。”立夏道。
小寒笑笑,“好了,别看个好的就想往自家扒拉。待会儿到家,家里人问你买的什么,你就说,不告诉你们。”
“告诉他们。”立夏道,“让大哥和二哥羡慕的吐血。”
小寒瞥他一眼,“你认真的?”
“怎么了?”立夏反问,“不行?”
小寒沉吟片刻,“还记得小虎说,卖雪糕一个月能赚一百块,二嫂的表情吗?”
“二嫂?不记得。”立夏道,“我只记得大嫂一副让她卖雪糕,她会被人卖掉的样子。”
小寒:“二嫂本来就有点羡慕咱们,看到你买这么多衣服,脑袋一热,辞职摆地摊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立夏道,“咱们不可能一直这么遮遮掩掩。”
小寒点头,“我知道,但你也别太光明正大。否则就像是故意炫耀。”
“知道,知道。”立夏说着,忽然想到,“我差点忘了。”
小寒:“什么?”
“车的事。”立夏到家就把衣服给小寒,他去找他爸借车。
农历二月初四,早饭后,立夏就回房套上大衣,双手插着裤袋出来,囡囡惊呼道,“我的妈呀!”
“怎么了?”蔡红英从厨房里跑出来,看到脚蹬大皮鞋,身穿黑色长款大衣,头发梳的油光锃亮的立夏,不禁揉揉眼,“你这是,干什么去?”
立夏:“帮周琰接亲。”
“接亲?”夏明义双手环胸,啧一声,“抢亲还差不多。”
立夏:“那也没办法,谁让咱天生丽质。”
“我呸!”夏明义装作被他恶心到,吐口唾沫,见小寒从屋里出来,“你就由着他穿成这样?”
小寒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立夏,“挺好的。”
“跟花孔雀似的。”夏明义道,“小心他给你招来一窝母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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