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顿时笑喷了。
张林不明所以, “我, 我说错了?”
“你说呢?”立夏没好气道, “小寒像能生出这么大闺女的人吗?”
张林脸色微变,讷讷道:“我,我——”
“你想说我和小寒二婚?”立夏没好气道,“不好意思, 让你失望了, 我俩头婚,还是彼此的初恋。”
这辈子是。小寒点点头, 忍着笑说,“咱们进去吧。”
“我抱着囡囡。”立夏伸出手。
小寒接过他的手套,转身说,“张林也来看书?”
“是的。老师让咱们看的那几本,你看多少了?”张林问。
立夏抢先道:“小寒,进去再说,囡囡嫌冷。”
话音落下,囡囡道:“小婶婶,好冷。”
“你侄女?”张林忙问。
小寒笑道,“是的。”不等他开口, 就跟上立夏, 随即小声问,“囡囡, 那个叔叔跟上来了吗?”
“没有。”囡囡趴在立夏肩上摇摇头。
小寒:“夏立夏, 刚才说话有点直。”
“我刚才已经很客气了。”立夏道, “别以为我没发现,他跟你说话的时候两眼冒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俩是一对。”
小寒笑道:“你看得这么清楚?”
“当然。”立夏道,“有人惦记我,我相信你比我还敏感。”说着,看向小寒,“难道不是?”
小寒连连点头,“是的。你想看什么,我帮你找。”
“我陪你找。”立夏小声问,“囡囡呢?”
囡囡摇摇头,转过身看到一排又一排的书,不禁惊呼,“好多啊。”
“这些都是钱。”立夏想说财富,怕她不知道财富是什么。
囡囡瞥一眼立夏,冲小寒伸出手,“骗人。”
“你叔没骗你。”小寒一边办登记一边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囡囡:“没有。”
“你看得太少。”小寒道,“看多了就能看见了。”
囡囡不懂:“为什么啊?”
“你去买大白兔,还得走一段路才能到买到,看书也一样。”立夏道,“你看很多书相当于你走很长一段路,现在懂了吗?”
囡囡似懂非懂,“要看多少?”
“很多很多。”小寒道,“我现在就能看到书里的黄金屋。”
囡囡:“要看到小婶婶这么大?”
“对的。”立夏说出来,囡囡苦着脸。立夏道,“大白兔和黄金哪个贵?”
囡囡早就过了四周岁生日,如今算是五岁的人了,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知道黄金是什么,想也没想,“黄金。”
“一步换成一本书,是不是得看到你小婶婶这么大?”立夏又问她。
小孩儿觉得应该,不禁点点头。
图书管理员乐了,“你俩真会教孩子。”
“也就这么大教她,再长一岁都不好使。”小寒把笔还给管理员,拿着借书卡跟立夏进去。
立夏往后看一眼,不见张林,“你那个同学不会被我打击走了吧?”
“打击?”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小寒没懂。
立夏:“我上次送你去学校,他肯定不在,就算听别人说我身材高颜又好,他也不会信,今天亲眼看到,发现我比他有才,还比他好看,自信心严重受损,没心思看书就回去了。”
“有这么夸自己的吗?”小寒乐了。
立夏睨了她一眼,“你不同意?媳妇儿。”
“不敢,不敢。”小寒道,“夫君最美,比城北徐公还美。”
立夏:“那是——”谁?咽了下去,伸手就要捏她,手一动意识到抱着小孩,另一只手拿着书,“晚上再收拾你。”
“叔叔要打小婶婶吗?”囡囡问。
小寒笑呛着了,连忙捂住嘴,“不是的,我俩闹着玩呢。”
图书馆里人多,而冬天感冒的人也多,小寒挑两本书,又帮立夏拿两本,给囡囡找一本,三人就回去了。
小孩儿到门口才意识到回家,“为什么不在里面看书啊?”
“因为里面没座位了。”小寒道,“回到家我们可以坐在被窝里看书,在这里不行。”
小孩到家,脱掉鞋就往小寒和立夏床上爬。立夏看到她的动作,连忙把她抱下来,“我和你小婶婶看书,你不认识字,让你爸给你念。”
“我喊爸爸。”囡囡道。
立夏手一抖,很想把她扔出去,“我家床小,坐不下四个人。”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就喊,“二哥,快把你闺女抱走。”
小寒和立夏课业重,夏明义刚才给他俩开门的时候,瞥到小寒拿的像专业书,也打算把囡囡抱过来,听到立夏叫他,难得没调侃立夏嫌他闺女是电灯泡,接过囡囡就哄她回屋给她剥榛子。而他俩一出门,立夏就把门从里面关上。
小寒笑道:“你至于么?”
“至于。”立夏道,“明敏和明佳都不在,肯定是跟那俩二百五出去了。待会儿回来一准来找我。”
小寒:“中午不一定回来。”
“最好这样。”立夏脱掉鞋,发现小寒已躺床上,拽到罩着棉裤的裤子,上去就问,“媳妇儿,你什么时候才能演戏?”
小寒:“没戏可拍。”
“什么意思?”立夏问。
小寒:“没人拍电影和电视剧。不过,我听老师说,有单位在准备话剧,等开学了我就问问。”
“不用问。”立夏道,“那个田老师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推荐你。”
小寒笑道:“那也得问问,让老师知道我想演。”
“那我能去看吗?”立夏问。
小寒:“我现在是学生,就算能演,估计也是一闪而过的小配角。”
“你还想一上来就演主角?”立夏睁大眼,“人家赵忠祥一开始都是在后面念稿子,念了好些天才到台前。那还只是个不要演技,口条好的新闻主播。你不但要演,还得说台词啊。媳妇儿,目标定小点。”
先赚一个亿?小寒张嘴就想接,话到喉咙眼,笑道,“没有,我想的是大配角。”
“那也轮不到你。”立夏道,“除非你参演的话剧是讲年轻人的故事。”
小寒:“对,我都没想到。谢谢夏同志提醒。”没等立夏开口,在他脸上亲一下。
立夏美了,“这边。”
小寒抬手把他的脸拨开,“看书。”
看到大概十一点半,小寒起来做饭。蔡红英上班,田蓉照看孩子,夏明义也得盯着囡囡。小寒知道这一点,谁都没喊,就让立夏帮她洗菜。
饭后,俩人出去转一圈消消食,又躺床上看书,期间郑小兵来敲门,立夏甩给他一句在睡觉,就没理他,和小寒继续看书。
四点多,屋里暗下来,俩人出去就看到郑小兵和杨忠军在做煤球。
夏家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谁都不想动,便一直买现成的煤球。立夏见他俩一个和煤,一个做煤球,配合的特别好,眼珠一转,就问,“你们明儿有事吗?”
“没事。”郑小兵道。
立夏:“我去买两袋煤,你俩来给我做煤球。”
郑小兵指着压水井边的桶,“那里面有水。”
“什么意思?”立夏问。
小寒笑道:“让你当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是不是特别美。”
“不照也知道比他俩美。”立夏道,“就这么决定了。”
杨忠军:“你决定的,跟我们没关系。”
“我跟你们没关系?”立夏乐了,“再说一遍。”
郑小兵瞪一眼杨忠军,会不会说话?扭头转向立夏,“哥听错了,忠军说,咱们是什么关系,别说做煤球,明儿我们早点来和你一块去拉煤。”
“这话明敏和明佳可听见了。”立夏道。
郑小兵点头,“听见了,听见了。”
立夏满意了。翌日上午,吃过早饭就在院里等他俩。十点钟左右俩人来了,立夏又笑了,“昨儿做煤球累着了?”
“没有。”郑小兵道。
立夏:“那今儿怎么比昨儿晚一个多小时?”
郑小兵脸色微变,慌忙道,“今天风大,骑不动。”
“我还以为你们会说堵车呢。”立夏冷哼一声。
郑小兵脸色又变了,来的路上他是这么跟杨忠军说的,“哥,咱们现在就去吧。”
立夏瞥他一眼,又看一眼杨忠军,撇撇嘴,去屋里找小寒拿钱。
小寒:“回来买点菜,中午让他俩在这边吃。”
“知道了。”立夏道。
郑小兵和杨忠军帮立夏做的煤球干了,可以收屋里了,郑小兵的父母也来提亲了。郑家父母得知明佳是中专生,父母是普通工人,有点不大满意,后来得知明佳只有一个姐姐,没兄弟,无需郑家帮衬,明佳的三个堂兄是夏市长的儿子,很是满意。
二十八日这天,不但郑家父母来了,郑小兵的大哥和他叔叔也来了。见到夏民主,也看到夏民生跟他住一起,两家像一家,对明佳更满意了。
夏民生本来就觉得郑小兵的条件有些高,见郑家父母很喜欢明佳,放心下来,也很高兴。两家都满意,当天就把日子定下来,阳历八月八,农历六月十六。
同一时间,离夏家十多里路的前门大街的一个小四合院里,杨忠军的父母见他又出去,老两口一人拽住他一条胳膊,把他押回屋里,“你这些天见天往外跑,干什么去了?”
杨忠军:“没干什么。”
“那我问你,鞋上的煤渣是在哪儿弄得?”杨母问。
杨忠军脸色大变,佯装生气,“你管我在哪儿弄得。”
“你大姐说,早几天见到你帮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小伙子驮煤。”杨父道,“你是不是求他给你介绍对象,他让你帮他干活?”
杨忠军心中一突,“不是,我大姐不上班,改盯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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