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小说:重生制霸影视圈 作者:言朝暮
    徐思淼知道他说的是谁。

    能让韩训无法保持冷静, 情绪崩溃的人,只会是韩世宁。

    徐思淼查过当年的事情,十年前的消息不如现在通畅, 他唯一可以知道的, 就是韩世宁没有认罪,在警方开始漫长的移交司法的过程中。

    司法判决, 可能是韩世宁唯一犯案的机会, 可他却死了泼洒汽油,连带着整栋别墅一起焚烧, 消防队赶过来都没法进去救人, 只能从外扑灭燃烧的火。

    韩世宁畏罪自杀, 这种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结论, 就算他悄悄派人去把韩柏江揍了一顿, 都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这不是他能插手的案件, 相关的人士都因为嫌疑犯自杀, 远调、撤职, 所有给出的证据只有一个结果——韩世宁亲自主导了这次事件,是无法逃脱的罪犯。

    他不知道韩训在警局知道了什么, 但韩训说韩世宁是无辜的, 那韩世宁一定没有罪。

    徐思淼抱着韩训, 任韩训宣泄内心的痛楚。

    他琥珀色的眼睛沉寂下来, 藏满了算计, 要证明韩世宁清白, 用点儿非常手段, 对他来说习以为常。

    原本打算趁着韩训睡觉,偷偷摸摸做英雄的徐思淼,守在韩训身边,一刻都不能离开。

    脆弱起来的韩训,沉默得令他心疼。

    除了一开始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几乎回归了平时的冷漠安静。

    然而,眼眶通红,令徐思淼止不住亲吻上去,想要抚平他的痛苦。

    就在徐思淼以为他平静下来的时候,他站起来说道:“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不用担心我。”

    徐思淼怎么可能放心韩训一个人出去!

    他立刻追在身后,抓住韩训的手不肯放开,“韩训你要去哪儿?”

    冷清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恨意,他说:“去见韩柏江。”

    徐思淼笑了笑,不是出门飙车泡吧寻短见就好。

    “我陪你去。”

    逮个韩柏江,实在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丢掉陆众基本盘的韩柏江,基本在靠老婆娘家生活,曾经赫赫有名的陆众集团董事长,为了生活,不得不去一些看不上眼的小公司担任部门经理,虽然把陆众集团带垮,怎么说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身上有人脉关系的前老总。

    他们不像徐家,没了奥法影视还能凭借姜勤慧的政界人脉再创业,日子过得辛苦。

    还好,乖女儿套牢了徐天垚,至少下半辈子不愁。

    他们卖掉了别墅,搬进了三室两厅的小房子,出门全靠打车、地铁,低调朴素的生活和过去的奢靡铺张的做派截然不同。

    韩柏江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只见一间陌生的房子里,面前坐着两个熟悉的人。

    韩训和徐思淼在惨白的灯光下,如同两位煞神,浑身透着肃杀的血腥气味。

    他眼神诧异的盯着韩训,这个在网络上万众瞩目的男人,已经和军方搭上了关系,现在用这种办法把他绑过来,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叔叔,晚上好。”韩训的声音带着沙哑,低沉的冷漠招呼。

    久违的称呼惊得韩柏江下意识往后靠,他的双手反绑在椅背上,腿也没有自由,整个人如同砧板鱼肉,只等待宰。

    “韩训,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韩训站在他的面前,慢慢踱步过来,垂着视线说道:“这几年太忙,没跟叔叔好好叙过旧,所以特地请你过来,聊聊天。”

    这绝对不是聊天的气氛和聊天的姿势,韩柏江强作镇定,扯出一个紧张的笑,说道:“聊天就聊天嘛,我们是叔侄,有必要搞成这样吗?”

    韩训惨淡一笑,说:“为什么没必要?你可是杀了我父亲又想杀我的人,这么危险的大人物,不绑起来,我不是找死么。”

    “胡说!”韩柏江心里巨颤,心脏跳如擂鼓,却沉着脸做戏,“当年世宁那么做,我没能早点阻止他,我确实有过错,但你不能污蔑我杀他!那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韩训,我连律师都帮他联系好了,全国最好的经济案律师!谁知道、谁知道他会自杀!”

    说完,韩柏江呜呜的哭起来,演技差得连徐思淼都无法打动。

    可韩训任由他哭,呜呜呜连眼泪都没有的假哭,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没人领情,韩柏江哭着哭着,声音就轻了,抬眼一看韩训,只见到一双冷漠无情的眼睛。

    “哭完了?”韩训声音冷若冰霜,“你这么热心的帮助亲哥哥,怎么又在背后,想尽办法打压亲哥哥的儿子,还告诉圈里所有人,他偷了陆众集团重要的东西,不能让这种品行有问题的人走到台面上来。”

    一句话把韩柏江噎住,当初做这事的时候,他从没想过会有韩训亲自质问的一天。

    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孩子,车祸之后知道受到了舆论的谴责和学校同学的鄙夷,只能转学走得远远的。

    就算重新回到洪城,他也不过是无权无势的小喽啰,陆众集团的董事长根本不用弄死他,伸伸手指,他永远都不能翻身。

    本该是这样!

    明明该是这样!

    韩柏江的伪善谎言没法继续。

    韩训心里一片通透,问道:“是不是你犯下的事情,伪造了证据让我爸顶罪。”

    “不是!”韩柏江不可能承认,他怒火中烧的反驳,“是韩世宁干的!他做的事情就该受到报应。韩训!你有了军方撑腰,就能随随便便推翻十年前的判决吗!”

    韩训忍住怒火,咬牙切齿道:“当年根本没有判!我爸没有等到上法院,就被你杀死了!”

    “我没杀他!就是他干的!”韩柏江死不悔改,谁承认谁是傻子。

    韩训见他嘴硬,心下一片凄凉。

    韩训语气冷静,一字一顿的说道:“韩世宁没有做这件事,他是冤死的。韩柏江,如果你想活命,就去警局自首。”

    自首?

    他做了这么多事,怎么可能轻易自首!

    韩柏江后座牙咬得死死的,怒斥道:“韩训,就算你爸冤死的,你现在叫我去、去警局顶罪,和冤死我有什么区别!”

    “顶罪?你想说自己清白无辜,没有陷害我爸,也对洗钱一无所知,所以打压我、暗杀我,只是出于一个亲戚的好心?”

    韩训冷笑一声,“叫真正的犯人去警局说出自己犯下的罪,什么时候变成顶罪了?韩柏江,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谈条件,而是威胁。现在我要杀你,和杀一只蚂蚁有区别?”

    韩柏江面无血色,却没有放弃狡辩,他认定韩训对曾经的事情一无所知,立刻柔声细语说道:“韩训,我知道你为世宁的事情生气,但是十年过去了,世宁去世这么久,这件事也都定性了,再把它翻起来,对我们谁都不好,那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和世宁都是受害者!”

    “只有我父亲是受害者。”韩训的脸色在室内显得阴沉可怖,看韩柏江的眼神,跟看死人没有两样。

    他眼神平静的说道:“韩柏江,你坚持自己是清白,那就告诉我,谁是这次事件的主谋。或者你继续说自己是清白的试试,我就不能保证,韩明珠和叔母还能好好活着了。”

    韩柏江心头大骇。

    他差点以为韩训拿到了当年威胁韩世宁的录音,要不然,韩训威胁他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和当年他对韩世宁说的一模一样!

    韩训看他的脸色,就知道韩柏江不无辜,这样心思深沉连亲兄弟都下得去手的男人,浑浊眼神里都写满了自私自利。

    “不想跟我说背后的人是谁没关系,你还有一个选择。去警局,说出事实,听听警方告诉你要判几年,然后再考虑要不要供出幕后主使。我记得戴罪立功是能减刑的。”

    说完,韩训嗤笑一声,“对了,不知道杀人犯还有没有减刑的机会。”

    “你、你什么意思!”

    韩柏江背后全是冷汗,深藏十年的事情,怎么韩训说出来像是亲眼见过当时的场景。

    不,他一个人去的别墅,一个人点燃的火,十年前的监控设备落后老旧,一删了事,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火灾的起因。

    他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会有人知道,韩训肯定是诈他。

    然而,大腿却止不住颤抖,他指甲掐住掌心都没法掩饰他的害怕。

    杀人的时候下手容易又冷静,等到面对债主了,韩柏江没法找回着十来年的从容。

    韩训冷漠的眼神,几乎想杀了他,“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面对问询和审问坚持自己无罪的男人,会在法院审判前自杀吗?”

    按韩世宁固执的性,就算被判有罪,也会一直上诉,因为他是清白的,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生命。

    韩柏江紧张得头脑发麻,思维清晰的狡辩道:“死之前,你爸已经精神崩溃了,他疯了,所以才会——”

    “你闭嘴。”韩训眼神里尽是愤怒,抓起韩柏江的衣领,将他提在面前,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承认是吗?那我把韩明珠带到这里来,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帮她划开肚子,把你刚刚成形的外孙拿出来,这样你就能提前几个月,把你包里装着的小礼物,送给你鲜血淋淋的外孙。”

    韩训说出来的话,让韩柏江感到无尽的恐惧。

    这像是一个地狱里出来的魔鬼,文字如同锋利刀刃划破他的理智,韩训说的是外孙,眼神盯着他,仿佛说着他的下场。

    “徐思淼!徐思淼!”韩柏江浑身都在颤抖,脚都软了,“你救救我!明珠是你的弟妹,他怀着你亲弟弟的孩子,你不能、不能让这个疯子干这种事!”

    “疯子?”徐思淼的声音轻笑,残忍的打碎韩柏江的妄想,“你知不知道这个疯子要杀人,我都会帮他动手,免得把他的手弄脏。在这个地方,多得是有人帮我们做这种脏事,几百万能够买来一个凶手,就和你拿钱买了那个废物来杀韩训一样。亲弟弟的孩子又怎么样?你连亲哥哥都下得了手,我们为什么不能?”

    “疯子疯子!”韩柏江怒视两个男人,徐思淼的笑容比韩训阴沉的脸还要可怕,“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上,韩柏江恍然不知这是自己自作自受,还在对韩训和徐思淼怒斥谴责。

    韩训松了手,说道:“如果你死一次又活过来,会和我一样疯狂。”

    韩柏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沉浸在癫狂的表演之中,妄图麻痹韩训,令这两个人怀疑他是被冤枉的。

    然而,他演得面色涨红,都没得到韩训一个皱眉。

    “韩柏江,不用装了,我知道你神志很清醒。”韩训冷眼旁观韩柏江的脸色,“去警局自首,我放韩明珠和叔母一条活路,你可以向警方报案说我威胁你,但是做好警方不会理会你的心理准备。”

    韩训站在灯光惨白的室内,语气铿锵的对韩柏江说道:“给你两个选择。自首,还我父亲一个清白,我可以不追究你是不是杀了我父亲。拒绝,那么我会亲手帮我父亲报仇,从你开始,然后是韩明珠、叔母,谁也别想活下来。”

    他不是开玩笑,而是下定了决心。

    十年来的误会和埋怨,值得他为父亲弄脏双手。

    一切再无回转,但韩训说不追究杀人的罪,立刻使韩柏江心思活络起来。

    “世宁……”韩柏江喉管哽咽,装得很像,“世宁不是我杀的,但是,我确实陷害了他。韩训你信我,我真的只是把责任全都推给他,让他签文件出面谈合同,然后留下一堆证据。我、我威胁他不认罪的话,你和你妈都活不下去,但是……我没有杀他!他一定是自杀的!因为害怕连累你们!”

    听到亲口承认的话,韩训没有觉得解脱,而是更深的痛恨。

    韩柏江没有承认自己杀死韩世宁,仍然是杀死韩世宁的凶手之一。

    只是不杀便认为自己无辜,韩柏江的嘴脸多看一眼,韩训都觉得恶心。

    “去自首,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韩训的声音低沉沙哑,“……还他一个清白,我就当做……你没有杀他。”

    韩训情绪低落,回到临海别墅也经常一言不发。

    他将韩柏江决定自首的事情,告诉了邱主任,希望得到军方的帮助。

    然而邱主任听完,语气严肃的说道:“这是经济案件,军方不好插手。但是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人插手的,只要韩柏江自首,一定一查到底。”

    得到了承诺,韩训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关注案件进展。

    一周后,处理了后事的韩柏江,终于时隔十年投案自首,激得舆论一片哗然。

    十年冤案牵涉了犯罪嫌疑人的畏罪自杀,结果突然真正的罪犯良心发现自首,其中漫长的时间和牵涉的著名集团,就值得媒体大书特书。

    媒体报刊铺天盖地宣传韩世宁沉冤得雪,歌颂迟到的司法公正。

    全然忘记了这是因为真凶自首,才得来的结果。

    韩世宁成为犯罪案例中警方监管不当导致畏罪自杀的反面教材,写进内部教案数年之后,重新以冤案主角的身份浮出水面。

    见到这个新闻报道的人,都对十年的冤屈觉得诧异无比。

    韩世宁,案发时正担任陆众集团董事长。

    一位在无数普通民众眼里的成功人士,有钱有权有人脉,都抗不过亲兄弟的诬陷,最终自杀。

    顿时,舆论议论纷纷,全都集中在了“豪门恩怨”上。

    毕竟真凶是著名的韩柏江,随便搜搜都能看到这位前陆众集团董事长名声赫赫的新闻通稿,不难想到亲弟为了权力害死哥哥的戏码。

    几百年过去,豪门传统居然仍是手足相残。

    瓜民边讨论边发散,终于摸摸索索的把整个事件的边边角角都吃透了,在知道整件事都是韩柏江主谋之后,对这个中年男人充满了鄙夷,连他家的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

    一看,不得了,这个韩明珠怎么有点儿眼熟。

    “我记得韩明珠差点跟徐思淼订婚吧?”

    “不是差点,徐思淼刚回国那段时间,韩明珠挂着徐思淼未婚妻的名义到处出席宣传会,我还以为她要出道。”

    “这事我记得,当初订婚宴风声都先放出来了,大家都准备感叹有钱人家的女儿才能嫁给高富帅,结果,徐思淼跑去宣传我韩老师的情景剧!”

    “哇塞,你这样一说,我突然对徐思淼好感暴增,这种为你一人抵抗全世界的既视感!”

    “又翻出当年徐总的照片了,看看这头版头条,黑衬衫与粉衬衫,我韩老师和徐总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

    “嗯?韩老师也姓韩,难道……”

    “虽然韩是一个大姓,但是徐思淼跟韩家走那么近,我有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不得了的想法纷纷发散,习惯了瓜民思维的群众们,一边暗地里讨论着韩训和韩家兄弟手足相残案件的关联,一边又觉得不太可能。

    韩老师是谁?

    是高举革命旗帜,继承光荣传统,和军方密切合作,穿特种兵作战服,深入军营锻炼的优秀青年!

    人家正正经经的红后代,怎么会跟这种乌七八糟的浅薄豪门有关系!

    他可是要当[吃惊]长,以后就是肃清影视圈烂片的伟人!

    [吃惊]长这个代称用得十分灵性,瓜民们心里的韩训拥有光辉伟大的前程,和这种破烂豪门绝对没有关系。

    他们把姓韩当成巧合,认真的为十年冤案长吁短叹。

    不管韩柏江是良心爆发还是深有苦衷,最惨的还是韩世宁了,好好的一个大总裁,居然被亲弟弟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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