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小说:说好的龙凤胎呢 作者:夜子莘
    画到一半的时候, 苏瑜突然扭头想问他什么,不料樱唇撞上了他的侧脸, 她下意识要躲开,他却顺势收紧她的腰,一手捏住她的下颚狠狠亲上了她的唇。

    好一会儿, 他松开她, 垂眸瞧见她一张唇饱满红润的像刚刚水洗过的樱桃, 很是诱人。

    见她喘着不平稳的气息, 他用食指点了点那因为不满而略微嘟起的小嘴儿:“你方才想说什么?”

    苏瑜想起来自己是有话要说来着,便不再计较这事,问道:“你既然知道是姜夜要替我找阿爹阿娘,你怎么不吃醋?还主动帮我画起我阿爹阿娘的画像来了。”

    魏丞道:“这些日子我派出去的隐卫已经把大衍搜寻了便, 却始终没有你阿爹阿娘的下落, 我也在想,或许他们不在大衍。从当初寻找时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来看, 应该是往着北面去了, 兴许便是齐国或者蔡国、郑国的方向。最近我已经让隐卫去他国找寻了,但身份有别难免受限, 姜夜是齐国郡主,如今又正与蔡国交战, 兴许会比咱们容易些。其实姜夜如果不开口, 我也会趁此机会跟他提的, 毕竟找你阿爹阿娘是大事。”

    没想到他竟什么都想到了, 苏瑜心上感动, 主动抱住他的腰,甜甜地道:“丞郎真好。”

    魏丞捏着她的脸蛋儿,含笑问她:“那你打算如何回报呢?”

    他边说边把手探进了她的衣襟里……

    苏瑜慌忙抓住他的手腕阻止他进去,面上带着几分娇嗔:“今日在庆云殿,所有人都夸我,说我操办的寿宴极好,人家姜夜都夸我了,你一个字都没说。”

    这笔账,她一直在心里给他记着呢!

    魏丞笑:“所有人都在夸我的未婚妻能干,我听着也是与有荣焉,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那你还不夸夸我?”她不依不饶。

    魏丞勾唇:“你想让我怎么夸?”

    “我不管,你不夸得我心里舒坦了我就跟你生气。”

    魏丞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妥协:“好,我夸夸你。我家弄弄貌若天仙,惊鸿绝艳,又冰雪聪明,心思灵巧,丞郎甚是喜欢。”

    “敷衍!”她嘟着嘴,眉眼间却漾开了笑意,烛光下透着几分妩媚与风情。

    他喉头一紧,下腹热流翻涌,却突然将她推到在地,自己俯身欺压过来,作势要剥她的衣裙。

    苏瑜慌乱着躲开不肯给他碰,惹得魏丞颇有些无奈,却又不好勉强她,最后只点着她的鼻端轻叹一句,呼吸略有些不稳:“小妖精,勾我半晌又不许我碰。”

    她都入宫一个多月了,如今太皇太后的寿宴已经结束,再过些时日便要出宫,至今竟是一次都不肯再给他了。

    殊不知那夜之后,他对她思之如狂,夜里一闭上眼睛便是她躺在自己身下的光洁玉体,还有耳畔那令人心跳加快的浅浅娇吟。

    明明那晚,她也是舒适至极的。

    虽然被她拒绝,但魏丞仍有些不甘心,亲着她的唇轻声问道:“弄弄,咱们再来一次好不好,我很想你……”

    苏瑜耳根顿时红头了,却咬着唇到底没应:“还没成亲呢,老那样不好。何况,蝉衣她们都在外面候着呢,万一发现了怎么办?”

    “如今都快十一月了,明年三月咱们就能成亲了,很快的。”她又道。

    上次答应他是一时心软,但自幼的教养在那里,苏瑜还是做不来婚前一直跟他有太亲密的接触。

    魏丞只得深深叹了口气,将体内的火暂时压下,拉着她道:“那咱们继续画画。”

    苏瑜顿时笑逐颜开,乖乖坐好同他作画。

    等阿爹阿娘的画像作好,魏丞吹干墨迹卷了起来:“这个我拿去给姜夜。”

    苏瑜点头:“也好……对了,如今太皇太后的寿宴已过,我一直留在这儿是不是不大好,这几日还是要收拾一下先回侯府的好。”

    魏丞眸中闪过不舍,大掌把玩着她的手,沉默良久,他道:“再迟两日吧,两日后再走。”

    知道他舍不得,苏瑜也便乖顺点了头:“好,我再陪你两日。”

    ……

    苏瑜操办的寿宴在当日得了太皇太后的夸奖,就连齐皇也赞她兰心慧智,一时间宫廷内外对她的赞誉之声遍地都是。听着青黛给她复述外人的赞美之词,苏瑜每每都忍不住翘起唇角,颇为得意。

    想她当初在外的名声是何等的刁蛮嚣张,不堪与人为妻,如今一场宴会,风向说变就变,她也能被人夸能干了,这心里自然是高兴的。

    对此,有人欢喜有人忧。

    长乐宫里,陵水长公主来给太皇太后请安之后,同女儿莱阳县主在廊下说话。

    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女儿,陵水长公主颇为头疼:“你要么就长些本事笼络住陛下的心,让他接纳你。要么,你便死了这条心,从我为你安排的亲事里挑个满意的。如今这么不上不下的算是怎么回事?你是我陵水长公主魏平妤的女儿,做事岂能这般优柔寡断?”

    “你当初要死不活的,口口声声非他不嫁,我如今送你入了宫,近水楼台,可你自己半点本事没有,到如今也跟陛下没说上几句话。你再看看人家苏瑜,自打住进宫里,陛下一天往椒房殿跑三回,如今一场寿宴又博了个贤惠的名声。你再这么耗下去,可就半点儿机会都没了!”

    莱阳被训斥的眼眶红红,有眼泪欲落未落的,分外惹人怜惜。

    看着女儿这般陵水长公主的心就软了,语气温和下来:“不是娘想说你,是你自己太不争气。自己有喜欢的抓不住,娘给你安排的你又不要,这么耗下去,你的大好年华都耗光了。到时候,娘上哪儿给你找好人家去?”

    莱阳听得泪眼婆娑,梨花带雨,抽噎着抓住陵水长公主的手:“阿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从来都不肯多看我一眼,我能有什么办法?”

    陵水长公主叹了口气:“既然他对你无意,你又何况这么等着?你是县主,身份何等尊贵,不要自己的骄傲了?阿娘带你回家,自幼数不尽的好男儿想娶你为妻。”

    莱阳流着泪摇头:“阿娘,我好没用,我不打算嫁人了,你就让我留在宫里吧,我陪着外祖母,每天哪怕远远看他一言我就满足了。”

    陵水长公主气急,挥手给了女儿一个耳光。

    她这个女儿,她自幼娇宠到大,没想到长大后竟是这般拎不清的,实在气死她了!

    莱阳县主捂着火辣的侧脸,低声抽咽着,却依旧不愿改口。

    陵水长公主气坏了,也不想再跟这个糊涂女儿讲什么道理,气急败坏道:“你若想留在这儿,那你就自己留宫里一辈子,别回家了!”

    沈敬随从长乐宫中出来时瞧见这边,眉头蹙了蹙,走上前来:“母亲这是怎么了,跟莱阳动这么大火气?”

    对于沈敬随这个儿子,陵水长公主是很满意的,当初跟着还是大都督的魏丞,如今魏丞登基,儿子先是左神策大将军,如今又做了神策军的统领大将军,颇让她自豪。

    看见儿子,陵水长公主略微消了气,睇了眼女儿:“你自己问问你妹妹,不知道整日心里想得是什么,气死我了。”

    沈敬随侧目瞧见妹妹左脸上的指痕,有些心疼:“母亲有气说她两句便是了,何苦动手。她长这么大,母亲几时动手打过?”

    “就是不舍得打不舍得骂,才让她成了如今这幅样子。”陵水长公主轻斥一声,自己扬长而去。

    沈敬随无奈摇头,又看向妹妹:“还是陛下的事吧?”

    莱阳抿唇不语。

    沈敬随叹道:“你这丫头也是的,怎么一根筋呢,还真吊死在一棵树上了?当今圣上自是惊才风逸,令人倾慕,这京城里想嫁的人多了。可如今他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你又何苦执着?其她女子也没有似你这般的。你可是县主,何苦让自己这般卑微?”

    莱阳一双眼红成了兔子,委屈地看着沈敬随:“大哥,我不想的,可是我放不下怎么办?大哥,我不过是喜欢他罢了,我有做错什么吗?我没有妨碍谁,只是陪在外祖母身侧罢了,难道这样也是错?”

    “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上了。”沈敬随心疼地帮妹妹擦去眼泪,“你没错,也没人说你错了。大哥是怕你这般耽误了你的终身,你明白吗?”

    “莱阳,人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你对陛下的这份喜欢,真能维持一辈子吗?”沈敬随看着她,神情认真了几分。

    莱阳依旧低头不语。

    沈敬随无奈叹息一声:“罢了,你想留在宫里便继续留着,大哥也是劝不动你了。只是有一样,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县主,言行举止都该是落落大方的,大哥不希望有朝一日你成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你听明白了吗?”

    莱阳急忙摇头:“不会的大哥,我不会的。”

    沈敬随松了口气:“那你自己好好待在宫里,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大哥来接你。”

    目送沈敬随离开,莱阳缓缓坐在了廊下的长凳上,整个人止不住的黯然神伤。

    其实如今的她是彷徨而无措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以后的路她不愿多想,不愿多看,就想这么一天天稀里糊涂的过着,住在这宫里,每天能看见他就好。

    便在这时,突然有人从她身后出现,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莱阳吓得一张小脸儿惨白,下意识张嘴尖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巴不能发声,只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他。

    那不是旁人,正是打小就爱欺负他,甚至还拿蛇吓唬过她的云南王之子,施景同。

    许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看见他莱阳总忍不住的害怕,以至于浑身都忍不住哆嗦。

    施景同看她楚楚可怜的像只小白兔,轻声道:“你答应不要叫,我就松开你。”

    莱阳乖乖点头。

    施景同这才松开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然整个身子却朝她逼近了几分。莱阳吓得连连往后退,最后脊背撞在了髹红漆的长柱上,一时间再无路可逃,只紧紧贴着柱子,目光惊恐地看着他。

    施景同双手撑着主子,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一张俊逸的面容离她极尽,说话间冲她脸上吐纳着热气:“我这次回京,你为何总躲着我?”

    “没,没有啊。”莱阳勉强笑着,然说话的声音却带着颤抖。

    施景同又凑近几分:“你很怕我?”

    莱阳瞪着一双杏眼,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脸儿惨白。这个小王爷狂放不羁,最是会折磨人了,她之前没少被他欺负,如今若说不怕那是假的。可若说怕,她哪有胆子说啊?

    她那双杏眼因为方才哭过的原因,如今里面还布着血丝,周遭凝聚着层层水雾,泪眼汪汪的。

    施景同看得莫名烦躁:“不就是喜欢陛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喜欢他是你的事,自己放在心里默默喜欢不就是了。你喜欢他,莫非就非得天天看着他,那样才叫喜欢?”

    莱阳一阵错愕:“你,你偷听我们讲话!”

    “我才没偷听呢,我在假山后面的草丛捉蛐蛐儿,谁知道你们讲话也每个避讳,我自然就听到了。”

    “都要冬天了,哪儿来的草丛和蛐蛐儿?”莱阳难得顶他一回,话语刚落便吓得瞥过脸去,怕被他揍。

    “怎么就没蛐蛐儿了,我刚刚还看见了呢,都是你们,一说话把我的蛐蛐儿吓跑了。”他大声说着,然底气却明显不足了。

    莱阳不跟他争,企图推开他:“我要回去了……”

    然而他站在她跟前,像一座大山似的,她怎么推都推不动。

    他这么横,莱阳顿时有些恼了,正欲发作,抬眸却对上他复杂的目光,顿时有些错愕。

    他定定看着她,面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双唇抖动好一会儿才道:“莱阳,你别喜欢陛下了,你喜欢我吧,我,我喜欢你。”

    莱阳心跳骤然加快,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汹涌和难以置信。

    他,他刚刚说什么?他说喜欢自己?

    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最喜欢你欺负她!

    她知道了,这一定是她又想出来的捉弄她的新把戏,她才不会上当!

    “可是我不喜欢你!”她狠狠的拒绝了他,然后推了他一把。

    施景同有些猝不及防,身子被她推得趔趄了一下,回神时她已经疾跑着往前走了。

    盯着她的背影,施景同胸口一阵憋闷,他突然拳头打在柱子上,手上的疼痛让他整个人愈发烦躁。一个念头闪过,他大步追了上去,在她拐弯之际伸手一扯,将她拉近了自己怀里。

    他抱着她一个旋转,将她抵在拐角的柱子上,整个人欺压过来。

    莱阳吓坏了,张嘴要叫喊,谁知他却不由分说吻上了她的唇,将她还来不及出口的叫喊吞没进腹里。

    他的吻很是笨拙,在她娇软的唇上啃来啃去,像狼吞虎咽地吃什么美味的食物一般,毫不怜香惜玉,莱阳被他亲的嘴唇都疼了,他也不松开,依旧沉醉地啃着。

    后来他居然贪得无厌,伸着舌头想闯进她的口中。

    莱阳恼了,狠心在他舌头上咬了一口。

    他被咬得吃痛,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她。两人互相望着对方,大口喘着气,气氛颇有些尴尬。

    莱阳最先回神,下意识抚了抚被他亲的有些麻木的唇。

    随着她的动作,施景同也看向了她的红唇,似乎被他吻得有些红肿,又很是湿润,泛着细微的光泽。

    他咽了咽口水,正想问问她疼不疼,谁知她却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下施景同有些慌了:“莱阳,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又没有经验,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要不然你打我吧,你怎么打都行,我不还手,肯定不还手!”说着,还自己拉着莱阳的手往他身上打。

    过了好一会儿,莱阳终于平静下来,停止了哭泣。

    她擦擦眼泪,也不理他,转身要走。

    施景同拉着她不肯让她走:“莱阳,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我真的不喜欢你!”她再一次斩钉截铁地跟他说,似乎因为方才被强吻的怒气,这次她的态度比先前更加强硬。

    施景同整个人怔愣在那里。

    见她要走,他却突然紧紧攥住她的手腕,逼问道:“为什么?你就那么喜欢陛下吗,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他甚至都不愿意看你一眼!”

    莱阳挣扎:“那又怎样,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施景同用力钳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抬眸看她时神情里带着受伤:“你当真,就那么喜欢他?”

    莱阳不说话。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你不想嫁给他吗?”

    想,自然是想的,可是他不喜欢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莱阳神色有些黯然,缄默不语。

    施景同心思负责地沉默许久,突然重重抓住了她的双肩:“你想让他接受你吗?”

    莱阳愕然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施景同又道:“你亲我一下,我有办法帮你。”

    莱阳面色微变,贝齿下意识咬住了唇瓣。

    “怎么,这都不愿意?你不想让陛下接受你了?难道你就愿意这么一辈子躲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而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多看你一眼?莱阳,你不想做陛下的女人吗?”

    施景同一番话说得莱阳心跳飞快,双手攥着衣袖,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

    他看着她,再次逼近,火热的气息流泻而过,让她止不住身子轻颤,却听他用低沉的声音道:“莱阳,我给你两条路。要么听凭心意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要么,你嫁给我,我带你去云南,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莱阳愣愣地站在那儿,心中有些迷惘。

    她真的还有机会吗,真的能够放手一搏,让陛下接纳自己吗?

    是啊,一辈子那么长,她总这么下去,何时是个劲头呢?倒不如努力一把,不管结果怎样,至少将来她不会后悔当初因为自己的胆怯懦弱而错失了心里最美的梦。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抖动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方才抬眼,里面夹杂着不确定:“你,你真的能帮我?”

    看她选了第一条路,施景同眸中有失落一闪而过,他努力压下,看她时面上挂了意思痞笑:“绝对能帮你。”

    莱阳眼前亮了亮,胸中骤紧,整个人充满了期待。

    施景同指了指自己的脸:“我刚说的条件是什么?”

    莱阳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有些想拒绝,可想着他能帮自己,一咬牙还是闭着眼睛亲了上去。

    她本是蜻蜓点水的一吻,触碰后下意识便要缩回去,不料他却顺势抓住她的后脑,热切地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惩罚性的又啃又吮,莱阳顿时有些吃痛,鼻端溢出几声闷哼。

    好一会儿,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伸手抚了抚她那已经有些红肿的唇,喘着粗气对她说:“莱阳,如果成了,你这辈子都欠我的。我要你,一辈子记得我。”

    莱阳被他吻得红了脸,心跳又快又急,低垂着脑袋,像极了无辜的小鹿。

    “你,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方法。”她声音很小,有些不敢抬眼看他。

    施景同附在她耳畔低喃:“在我们云南,有一种药,服下之后不仅会让人产生情动,还会让他产生幻觉,把眼前的女子看成他心里最在乎的那一个。只要你把它端给陛下服用,他必然会与你欢好。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你便是他的女人了,他自然要给你名分。”

    莱阳听完脸色大变,匆忙摇头:“不,不行,这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我不做!”

    施景同勾唇:“这时候了还装什么清高,你还想不想他对你好了?还想不想日日与他在一起了?又或者,你其实心里根本没那么喜欢他……”

    “那我也不会做那样的事!”莱阳果断回绝他。方才大哥还嘱咐她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情,如今他这是什么馊主意,万一败露,那可是欺君罔上的罪名。

    施景同也不逼她,只把不知从何处摸出来的小瓷瓶塞进她手里:“主意我告诉你了,做不做是你的事。如果你不想做最好,趁早死了这份心,也绝了对陛下的念想,跟我去云南。”

    他说完这话,也不顾她一脸的错愕,兀自转身向着远处去了。

    ……

    苏瑜答应多留在宫里两日陪伴魏丞,故而这两日魏丞一日三餐都是在椒房殿里陪苏瑜用的。

    这日用过午膳,苏瑜道:“我东西已经收拾好,明日便要回侯府了。”

    魏丞沉默少卿,轻声道:“好,我让青枫送你回去。”

    “嗯。”

    魏丞抓住她的手,亲亲她白如葱根的纤纤玉指:“你我的婚期也降至了,如今该预备的都预备下,到时候总不能委屈了你。”

    苏瑜面上染上一抹桃红,面容显得越发娇俏。她垂下眸子,低声道:“这个自然是你做主的,我又不懂这些。”

    “我也不懂。”魏丞轻笑着,“不过皇祖母很是上心的,尤其这回你操办的寿宴博得她老人家欢心,昨儿个还跟我说巴不得我早些娶你入宫呢。”

    说到这儿,魏丞又道:“对了,你明日离宫之前记得去长乐宫给皇祖母辞行。”

    苏瑜点头:“嗯,这个我自是知道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魏丞尚有折子要批,苏瑜便赶了他去御书房。

    她明日要走,也许又是数月不能见面,魏丞自是诸多不舍,但也知两人不必急于一时,便只能轻叹一声,还是起身回了御书房。

    回到御书房,他刚看了半刻中的奏折,青枫进来禀报说莱阳县主求见。

    闻此魏丞略微拧了拧眉:“她来做什么,说朕政务繁忙,让她回去吧。”

    青枫应声出去,很快又折回大殿,面露为难之色:“陛下,莱阳县主说她是奉太皇太后之命,给陛下送参汤的。而且,她有话要对陛下讲。”

    魏丞顿了顿,神情里似有些不耐,但还是改了口:“让她进来吧。”

    青枫退下后,莱阳很快端着汤盅走了进来。

    她今日穿了件宝蓝色绣杜鹃飞鸟图案的束领高腰襦裙,臂弯处挽着白色银线勾边儿的轻纱披帛,墨发绾作芙蓉髻,左右两侧各插一支蝴蝶银簪,随着她莲步轻移,那银簪垂挂的流苏叮当作响。屋里淡淡的光线衬着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容,一眼望过去颇有几分灵动之气。

    然而魏丞却始终未曾抬头,只认真瞧着手里的折子,便好似没看见她一般。

    莱阳看着眼前穿着玄衣龙袍,气度尊雅,丰神俊朗的男人,耳畔响过施景同跟她说的话,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端着汤盅的手下意识加重了些力道。

    她款款走至大殿中央,对着魏丞屈膝行礼:“陛下万福。”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空谷幽兰。

    魏丞缓缓将视线移向她,却没说话。

    莱阳颔首,双手举了举那汤盅:“太皇太后担心陛下龙体,让莱阳熬了这参汤,特地拿来给陛下服用。”

    魏丞收回目光继续看折子:“县主有心了,不过朕午膳用的多了些,如今用不下,你带回去给皇祖母用吧。”

    莱阳神色暗淡几分,抿着唇默了一会儿,神情颇有些受伤:“陛下不肯接受这参汤,是因为这是莱阳所煮,对吗?陛下不是喝不下,如果是端宁郡君送来,陛下又岂会这般拒绝?”

    魏丞把折子放下,再看她时眸光冷了几分:“你是陵水长公主之女,又得皇祖母宠爱,朕也认你这个表妹。然端宁郡君是什么身份,你岂敢与她相提并论?”

    莱阳身子轻颤,忙后退一步,颔首道:“莱阳自不敢与郡君相较,只是,只是有些羡慕她罢了。”

    魏丞不想听她说这些,淡声道:“你退下吧。”

    莱阳沉声立在那儿,犹豫了许久,鼓足勇气抬眸看他:“陛下智勇无双,想来早已明白莱阳之心。莱阳心系陛下,从六年前便是了,默默的,卑微的喜欢着,也从不敢奢求什么。这段日子住在宫里,莱阳也从未想过与端宁郡君争抢什么,更不想伤害任何人。莱阳所愿,不过是日日都能见着陛下。住在长乐宫里纵然与陛下说不上什么话,但于我而言,哪怕远远看您一眼都是好的。”

    她苦笑一声:“陛下可能不知道,莱阳心里觉得,即便做您身边一个端茶递水的宫女都是幸福的。”

    魏丞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她,沉默许久之后,开口的语气依然清冷:“既然是与人无关的喜欢,如今跑来跟朕说这些做什么?”

    莱阳长舒一口气,突然莞尔一笑:“因为这两日莱阳突然想通了,人生太长,莱阳不想一辈子都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下去。既然陛下钟情端宁郡君,我也该及时放手,另嫁良人。”

    “今日前来跟陛下说这些,只是因为心事憋了太久,故而想说与陛下知道罢了,并无他意。莱阳已经想好了,明日便出宫去,回到长公主府听凭母亲的安排,嫁人生子,从此绝了对陛下的念头,过自己的生活。莱阳也恭祝陛下和端宁郡君,夫妻同心,白首偕老。”

    听到她后面的话,魏丞面色缓和许多:“太皇太后为你的事忧心,朕自然也觉得烦恼,如今你既打开心结,朕自然为你高兴。你是皇祖母的外孙女,朕的表妹,你兄长沈敬随又是得朕器重之人,你大婚之日,朕为你备一份嫁妆让你风光出嫁,也无不可。”

    莱阳面露感激之色:“莱阳多谢陛下。”

    语罢,她上前将那汤盅奉上:“为陛下作羹是莱阳一直以来的心愿,这些年也学了不少厨艺。莱阳厚颜,不知陛下可否实现莱阳多年来这唯一的心愿?”

    魏丞瞥了那碗汤,却没应:“既然放下了,又何苦执着?朕喝与不喝,并无什么不同。”

    莱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却犹豫了。

    她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却连喝她送的羹汤都不愿,她还有必要照着施景同所说,将这汤端给他喝下吗?

    他即便喝下了,把他错认成端宁郡君而宠幸了她,一觉醒来之后,真的会如施景同所言给她名分吗?

    亦或者,他会恼羞成怒,从此更加厌弃了她?甚至连累她的母亲,兄长……

    想到了这些恶果,莱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骂自己糊涂,险些做了错事。

    ——“你是县主,言行举止都该是落落大方的,大哥不希望有朝一日你成为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大哥先前叮嘱她的话犹在耳畔,莱阳一颗心越发虚的厉害。她当真险些做了不该做之事,不知道大哥知道了,该有多失望。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羹汤,点头笑道:“陛下说得对,既然放下了,也不必执着这一口汤的事。既然如此,莱阳便告退了。”

    魏丞没看她,继续低头看折子。

    莱阳强压下内心的苦涩,端着那羹汤默默退下去。

    谁知到了门口,却恰巧撞见走过来的端宁郡君苏瑜。

    苏瑜下午因为没有魏丞陪着,原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椒房殿里练字的,可她总觉得椒房殿的笔不大好使,就想过来御书房挑一根顺心的。不料竟瞧见莱阳端着汤盅从御书房出来,神情似有落寞。

    两人四目相撞,双双见礼。

    “莱阳县主怎么在这儿?”

    莱阳笑容有些不自然:“我奉太皇太后之命给陛下送参汤,不过陛下用不下了,我正打算带回去。”

    苏瑜对这位莱阳县主没什么太好的感觉,闻此也没说什么,只对她颔了颔首,径自便打算往御书房走。

    莱阳突然唤住她,她闻声驻足,回头看她。

    便见莱阳抿了抿唇,面露亏欠地道了一句:“我先前住在宫里并无他想,如今已然想通,明日便出宫去。之前如若给瑜姐姐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阿娘已经在给我张罗亲事了,到时候我若有了好姻缘,还想请瑜姐姐去喝喜酒。”

    她是在方才一瞬间想通的,陛下的态度,也算让她彻底看清了。

    既然不能嫁给心之所爱,便顺从家人的心意,未尝不可。

    苏瑜却是一愣,没想到她突然间竟改了主意。

    她来送汤,魏丞却一口没喝让她端出来,莫非是方才在里面魏丞对她说了什么?

    其实这样也好,大家摊开来说清楚,莱阳放下执念,对大家都好。

    不得不承认,这段日子因为莱阳县主住在长乐宫里,苏瑜心上的确是有些不舒服的。如今听她主动这么跟她说,她这郁闷了许久的心情才觉得似乎好了些。

    苏瑜笑着点头:“这是自然,县主若觅得好郎君,我自要去恭贺的。”

    “那便这么说定了。”莱阳冲她灿烂一笑,随后拂了拂身子,端着汤盅欲走。

    苏瑜看了眼她的汤盅,突然便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她这参汤端来又端走的难免心里会失落。说来这莱阳县主出了心里偷偷喜欢魏丞以外,还真没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如今人家既然都想通了,她总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便主动道:“这参汤既然都端来了,哪有让县主再端回去的道理,刚巧我也饿了,便让我拿去吃了吧。”

    莱阳面上一闪而逝的错愕之后,她轻笑道:“这么久了,汤只怕都凉了,还是我带回去吧。”

    苏瑜以为她在推辞,便主动伸手接过了:“没事,这汤盅很是保温,想来也不会多凉。”

    她刚接过来便瞧见莱阳情绪似乎不对,诧异地问:“怎么了,莫非这汤有什么问题?”

    莱阳顿时心虚,忙笑道:“不是,我就是怕万一凉了,瑜姐姐吃坏肚子。”

    苏瑜摆摆手:“若真吃坏肚子了,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的。”说完,她已经抱着汤盅进了御书房。

    莱阳呆呆地看着,面色登时便白了,汤被苏瑜端走了,万一她喝下去可怎么好?她想冲进去告诉他们实情,向他们认错,却又不敢。如果陛下知道了,会不会震怒,会不会责备她?

    莱阳越想越着急,站在御书房门口,几乎都要哭了。

    青枫看她情绪不对,走上前来询问:“县主怎么了,可是遇上饿了什么事?”

    莱阳自然不敢跟他多说,只能讪笑两下,转身离开御书房。

    回长乐宫的一路上,她心里很不安稳,思来想去的,便打算去找施景同寻找解决的办法。施景同给的药,说不定会有解药,如果她拿去解药给苏瑜吃下,想必就没事了吧……

    这么想着,她重燃起一份希望,她焦灼地往着长乐宫的方向奔去,谁知半路上撞到一睹肉墙,抬头去看,却正是施景同。

    看见她施景同,她一双眸子都跟着亮了,正要跟他说御书房的事,谁知他却挑眉逼近她几分:“你不是给陛下送参汤去了,如今怎么跑出来了?那汤呢……陛下可喝了?”说着四下看看,“如果喝了,你如今出来的时辰我算着不对啊。”

    莱阳见他靠近,红着脸摇头:“我,我不想做那样的事了。”

    施景同拧眉:“为何?”

    莱阳抬头看他:“你说那药服下之后看到的是自己心仪之人,所以陛下如果喝了,必然把我当成苏瑜。难道我便要在苏瑜的影子之下承欢吗?我是莱阳县主,不是别人的替代品!何况,陛下醒来之后知道真相,肯定会震怒的,外祖母必然也会对我失望,再不疼我了。到时候我如果连累家人怎么办?你那分明便是馊主意,我不要做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施景同面上挂了几分笑。

    莱阳没注意他的表情变化,只是目光复杂了些许,轻叹一声:“我跟陛下和苏瑜说要听母亲的安排,寻一门亲事嫁了。”

    施景同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果然没看错你,莱阳还是小时候那个单纯善良的莱阳,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做那种不择手段之人的。莱阳,你忘了陛下吧,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莱阳愕然抬头:“你这话何意,莫非……”她面上有些愠恼,“你故意试探我的?”

    施景同没否认,只是看着她道:“如果你真的用那东西与陛下欢好,我会看不起你,也会当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莱阳整个人都是懵的,他在试探她?

    施景同拍拍她的肩膀,勾唇轻笑:“既然想通了,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对了,参汤呢?”

    说到参汤,莱阳才突然想起来一件大事,面露焦灼:“我方才从御书房出来碰到了端宁郡君,她可能为了怕我尴尬,好心替我解围,所以又把参汤端去御书房了,说她要喝……怎么办,她如果喝了,会不会有问题,陛下知道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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