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小说:说好的龙凤胎呢 作者:夜子莘
    苏瑜回到自己的韶华居后, 便将自己反锁于内室, 任凭下人们怎么喊也不答应,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抽咽不止。

    方才三哥看她的神情历历在目, 她每想到一次便要忍不住打上几个寒颤, 脊背阵阵发凉。

    这么多年了,她与三哥一同长大,从来未曾怀疑过他对自己的好。可方才的那一记眼光,却第一次让她感受到了所谓的触目惊心。

    三哥看她的眼神那样复杂,那样深沉, 明明包含了很多的情感, 却只让她体会到凉意彻骨。

    她不过是说要在三哥宴请宾客时献舞, 他纵然不喜欢, 也不该是那样的反应,那样的神情。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呢, 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还有他以前在三哥眸中从未见过的慌乱。

    她想献舞博个好名声,不让外人提起她只想到娇纵跋扈,有错吗?他为什么会慌乱, 又在怕什么?怕她嫁人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她打了个激灵,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愈发觉得冷了。

    内室门外蝉衣和青黛等的着急, 壮着胆子敲门, 蝉衣焦灼地道:“姑娘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何苦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屋里?”

    青黛也道:“是啊姑娘,您开开门吧,这样奴婢和蝉衣好生担心。”

    任凭两人怎么喊,里面始终没有动静。蝉衣越发慌了,思索着道:“姑娘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不如去请三公子吧,这时候兴许只有三公子能哄得住姑娘。”

    青黛也觉得有道理,点头道:“那我这就去请。”

    屋里的苏瑜听到动静吓得直接站了起来,对着门口道:“不准去,你们谁去找三哥就永远别回来!”

    忍冬和青黛面面相觑,姑娘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跟三公子闹了矛盾?可是不应该啊,三公子那样宠这个妹妹,怎么会惹了姑娘生气呢?

    正想着,内室的们总算是开了。

    蝉衣长舒一口气,又见苏瑜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青黛惊呼:“哎呀,姑娘的手腕怎么了,那么大片淤青,都肿了……”

    蝉衣看到后也是一惊,忙亲自去取了备用的活血化瘀膏来,青黛则是抚着苏瑜进了内室,在桌边坐下。

    苏瑜抿唇看着蝉衣为自己伤药,青黛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她却什么也没说,只垂下眼帘,心里莫名发堵。

    她越这样俩丫头越慌,明明先前姑娘高高兴兴去找三公子,还说要跳舞给他看,如今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实在让人想不通。

    青黛跑出去问一直跟在苏瑜身边的碧棠和紫坠,俩人倒是看见了园子里的事,可她们哪敢说啊,只一个个面容清冷,根本不搭理青黛。

    她们武艺高强,青黛不能拿她们怎么样,气得跺脚,又无可奈何。

    屋里蝉衣已经为苏瑜上完了药,看她情绪不佳,便侍奉她脱了那身娇艳的舞裙,换上中衣中裤,扶她去榻上歇着。

    “姑娘不想说话就睡上一觉,或许等一觉醒来心情就好了。”蝉衣轻声说着,帮她掖了掖衾被。正欲起身出去,却被苏瑜拉住了衣袖。

    蝉衣微怔,随后缓缓在榻沿蹲下:“姑娘到底怎么了?”

    苏瑜心里很乱,就想找个人说说说话,故而下意识拉了蝉衣,可见她问自己,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了想,她问:“你觉得三哥对我好吗?”

    蝉衣笑:“三公子对姑娘最是宠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难道姑娘感受不到,怀疑公子对您的爱护?”

    苏瑜自然是知道三哥对她好的,可现在她想知道的是三哥对她的好,到底是哪种好。是二哥对她那样,还是,还是像大哥对大嫂那样……

    这个念头连她自己都吓着了,欲言又止的,到底没敢问蝉衣。

    她与三哥是兄妹,她怎么突然间有这样的猜想呢。不觉间又忆起了前几日提及三哥心里的那个人,他们兄妹的对话:

    “那我见没见过她?”

    “嗯。”

    “她长得好看吗?”

    “国色天香。”

    “那她还有什么别的特征吗?”

    “在我面前像条小哈巴狗。”

    她想了想又问:“除了我以外,你可曾见过三哥对其她姑娘家亲近?”

    蝉衣摇头,她还真没见过,不过在她看来这也是理所应当,外面那些女子如何能跟自己的亲妹妹相提并论呢?

    苏瑜仍想着别的:“那我对三哥呢,是怎样的?”

    蝉衣被问得莫名其妙,却也笑着回道:“姑娘那么依赖三公子,在公子面前总是乖乖巧巧的,自己还能不知道?”

    苏瑜的脸色更阴沉了。

    剩最后一个问题:“我……你觉得我好看吗?”

    蝉衣一头雾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姑娘问及自己的长相。不过她依旧很认真地答了:“二夫人当年便是天姿国色,姑娘随了夫人相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娘这是怎么了?”蝉衣总算注意到苏瑜深沉的脸色了,不免有些担心。哪有别人夸自己好看会是这种反应的?

    苏瑜没说话,拢了拢被子翻过身去。

    蝉衣不好多问,只好放下窗幔,悄声出了内室。

    青黛见她出来,迎上前小声问:“方才姑娘跟你说什么呢?”姑娘难得开口说话,她没敢进去打断,不过心里着实好奇。

    蝉衣也莫名其妙着,只摇摇头,琢磨着姑娘今日的反常必然跟公子有关。

    .

    苏丞在韶华居外站了许久,最后选择默默离开。

    那丫头离开时的眼神让他心惊,也莫名觉得慌乱,他刻意隐瞒了这么久,没想到却因为那一支舞乱了方寸。看她那样子,必然是察觉了什么。

    方才他还想不顾一起地冲进去告诉她真相,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却又清醒了。

    这个时候他若告诉她两人根本不是兄妹,且不论她能不能接受这个事,他自己都不知日后该如何对她。把她当妹妹,他必然是再做不到。可如果对她做出逾矩之事,难保不会被贾太师和太子的耳目察觉,到那时身份一旦暴露,对她也是一种危险。

    面对阴谋诡谲的朝堂,他身边随时都会被人安拆眼线,他们唯有保持兄妹身份才是最好的护身符。

    .

    晚上的时候,苏丞去了清风阁。

    一间隐秘的房间里,觅薇将一份册子递给了他:“殿下,这是搜集到的尚书省左仆射苏泽生的所有底细。”

    苏丞彼时在花梨木圆桌前坐着,大拇指摩挲着茶盏的边缘,深沉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很明显,他没听到觅薇在说什么。

    觅薇又唤了两声,他回神,把册子接过来,随意翻开。

    “主子有心事?”他运筹帷幄,喜欢把控一切,表露在外的永远都是成竹在胸和深不可测,觅薇很少见他有这样失神的时候,似乎还有些落寞。

    “无碍。”他淡淡说着,已经在看册子了。

    觅薇拣重要的说:“苏泽生为官十载,行事作风上并无丝毫不妥之处,此人极其清廉,家中关系也较为简单,除了一位年过七旬的老母,还有已经出嫁的妹妹,便没有旁人了。此人已过而立之年,却至今未娶,似乎也并不好色。不过,属下查出,此人擅长吹笛,可谓视笛如命,苦于一直未曾寻到知音。”

    “至今未娶,想来此人对情感十分专一,不易动情,也最难忘情。”苏丞沉思片刻这般说道。

    觅薇想了想,主动道:“主子,清风苑当中奴婢最识音律,笛子吹得尚可,或许可以一试。”

    “你?”

    觅薇颔首:“属下有一办法,或许可使苏泽生与贾道离心。”

    苏丞随意翻着那册子,突然笑了,只是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美色/诱人,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她在清风苑待了这么久,从不做那种事。

    觅薇抿唇:“但是苏泽生难对付,或许唯有属下可以做到,而且苏泽生不是随便拈花惹草之人,也用不上那些俗套。”

    觅薇是他一手教出来的,知道她这么说便是已经有了主意,他略微顿了顿:“其实苏泽生此人靠得住。”

    “属下只忠于殿下。”

    苏丞看她一眼,把册子合上:“前段日子弄弄跟我提起你,苏泽生的事解决后,如果你想恢复忍冬的身份回她身边,我可以成全你。”

    “多谢主子。”觅薇是烟尘女子,哪怕她再干净传出去旁人也会低看,忍冬固然是个丫头,却是良籍,她自然是想做回忍冬的。

    .

    苏丞走后觅薇怅然地独自在静谧的院中漫步,脑海中不觉想到了以前的往事。

    还记得九年前那场隆冬的大雪,她衣衫褴褛地被乞丐们从破庙里赶出来,一个人躲在巷子里瑟瑟发抖,她又冷又饿,却又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他便那么毫无征兆地站在她面前,明明和自己一样大,不过总角之龄,却如少年般束着发冠,面色肃然,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与稳重,却又俊逸倜傥,矜贵的让人触不可及。

    “跟着我,你以后不会挨饿,不会受冻,但是你必须听我的话。”他的声音很稚嫩,却似有魔力一般让人生出几分敬畏,说完把油纸包着的热包子递给了她,“接受的话,你就吃了它。”

    看着那诱人的包子,再望一眼如谪仙般高贵的男孩,她没有犹豫,接下了那几个包子。

    他的神情始终淡淡的,对于她的选择没有欢喜,也没有轻视,只淡声道:“自今日起,你叫忍冬。”

    他教她武艺,教她琴棋书画,却从来不对她笑,不过她依然很高兴,因为他对她那样特别,教她那么多或许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接触的东西。她也很聪慧,很努力,从来不让他失望。

    她曾经以为自己在他心上是特别的,直到后来她跟其她死士待在一起,她才知道自己只是他培养的其中一个。

    是啊,他从来止乎礼,对谁都疏远的近乎冷漠,又哪有什么特别可言。

    她为自己先前的异想天开而觉得可笑。

    直到后来她随他进了平南侯府,做了他的大丫鬟,她才猛然发现那个永远清冷疏离,高高在上的少年,也有那样随和温柔的一面。而他的这份温柔,只对一个人,那就是三姑娘。

    她曾偷偷的羡慕过,最后只化作舒心一笑。其实有那么一个人能让主子不再孤独,真的挺好,而那个人,未必就非得是她。

    三姑娘很好,她洒脱,率性,娇憨,恣意快活,永远都是被阳光普照的,让人看着都觉得心里少了许多阴暗。主子承受太多,经历太多,他正需要有三姑娘这样的女孩子来填补内心的缺憾。

    许是她想事情太过出神,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醉酒的男子。男子飘忽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摇摇晃晃着伸手去摸她的脸:“好漂亮的美,美人……”

    这醉汉觅薇不认得,便知道必然不是朝中要员,顶多是个小官宦,或者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她神色微凛,下意识便要抬手教训那人,瞥眼间看到了正往这边走来的苏泽生,锦衣华袍,神情闲适。觅薇灵机一动,躲避着那个醉汉大声呼救。

    苏泽生闻声抬头,看见这里的情景眉头微蹙,举步上前呵斥那人:“哪里来的登徒子,清风苑的规矩便是你情我愿,岂有以势压人的道理?”

    苏泽生平日里很少来这种地方,今日恰巧被几个同僚叫来谈事情,他逼不得已只好来了。可又受不了里面的氛围,故而出来透透气,不想竟遇上此事。

    他最见不得那种酒肉好色之徒,面色也就十分凌厉。

    醉汉看见他,色胆收了大半儿。左仆射苏泽生是尚书省的二把手,太师最信任之人,且为官清廉,铁面无私,混这个圈儿的人哪个不认得?

    他忙陪着笑脸对着苏泽生行礼,言说自己醉酒犯了糊涂。苏泽生不屑于跟他这种小人物交道,只摆了摆手让他退下,随后他负手便往前走。

    觅薇对他行礼:“多谢苏大人出手相救。”

    苏泽生驻足回首,看了看她,淡声道:“不必。”

    觅薇瞥了眼他手里握着的玉笛,略显诧异地道:“大人也爱吹笛?”

    苏泽生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支玉笛,没有回应。

    觅薇笑道:“刚巧觅薇也喜欢此乐器,不知是否有福气得大人指点。”

    苏泽生第一次抬眸打量她,干干净净的一张脸,肌肤白皙,眸色幽远,黛眉仿若扶柳,媚而不妖,举止大方,跟里面那些女子似乎不大一样。

    鬼使神差的,他将笛子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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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丞和苏瑜兄妹二人一连三日都没再见面,苏丞依旧在忙,早出晚归,无非是朝堂上的事。

    至于苏瑜,那日之后她的性子难得安静了,整日闷在屋里写字看书,或者拿了棋谱一钻研便是一日。蝉衣和青黛看着她突然的改变,心里也不知该喜该忧。姑娘不是安静的性子,如今静成这样实在反常,让她们二人隐隐觉得不安。

    何况这都三天了,三公子一次也没来看过姑娘,姑娘也未曾提过三公子的只言片语,甚至一天里话都极少。

    便如现在,榻几上的那盘棋已经下了两个时辰了,姑娘却仍没要结束的打算。

    这时,外面的人说三公子来了,蝉衣和青黛面上皆是一喜,纷纷出去迎接。

    苏瑜听见了,只摆棋子时动作微微滞了滞,随后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棋谱,对外面的一切仿若未闻。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打听到下人说三哥来了,她好容易静下来的心便有些慌了。

    这几日她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有时候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无稽之谈,三哥一直都拿她当妹妹看,可有时候再想,似乎又觉得三哥对她的好的确超越了兄妹之情。何况,三哥言辞冷厉地不准她在宴会上跳舞时,那动作神情如果不是有旁的心思,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那些才子佳人的书看多了,满脑子情情爱爱,故而会这么想三哥,所以三日前让人把那些书全烧了,一门心思写字,看诗书,研究棋谱,她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而实际上,直到今日她才算勉勉强强把心思放在正经东西上面,也找到了些下棋的趣味。不想这么巧,三哥就来了。

    他一来,苏瑜莫名觉得心虚,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听到沉稳的脚步声进了屋,她低垂着头,一颗心砰砰跳着,竟外紧张。

    她是三哥的亲妹妹呀,三哥怎么能把心放在她身上,有悖伦常,传出去惹人非议不说,她自己也心里好生别扭。

    原本好好的兄妹,如今可让自己如何面对他?

    这个时候,她突然好希望自己这三天来都是胡思乱想,误会三哥的意思了。可是,真的是她自己想多了吗……

    苏丞自进门苏瑜便没抬头,就跟没看见他似的。苏丞在心里叹息一声,握了握拳走过去,在她对面的榻几前坐下,目光落在棋局上。

    这丫头的棋艺不是一般的糟糕,上面棋子摆的乱七八糟,实在不忍直视。

    又见她自顾自地落了一子,他将那颗棋子捡起来,换了个地方,缓声道:“那里太冒进,应该放这儿,进可攻,退可守。”

    苏瑜心里烦躁,耳根发烫,挥手把棋局搅乱:“我困了,去睡觉。”说着就起身欲往内室走,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她三哥面上是何表情。

    苏丞轻描淡写:“还在为那日之事跟三哥怄气?”语罢见她步子顿住,他自己斟了杯茶。

    苏瑜纠结地站在原地,鼓足了勇气转身看过来,却见苏丞神情淡定,气质儒雅,分明还是她以前哪个华贵不凡的三哥。

    莫非,真是她会错了意?

    苏瑜这般想着,自己又走回去坐下,却抿唇不发一语,只单等着听三哥怎么说。

    苏丞看她一眼,给她斟了茶递过去,见她不接,他便随手放在边上,轻叹一声:“母亲因一舞与父亲结识,嫁入咱们苏家,备受呵护。她和父亲的感情固然让人羡慕,可你便只看到了这一个例子吗?当初母亲一支《凤蹋金莲》让父亲倾心,秦皇后难道不是因为那支舞嫁给了今上?可秦皇后,又是什么下场?”

    苏瑜微怔,抬眸看向他,早把之前脑子里那些关于三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抛诸九霄云外了。那日三哥那样生气,那样慌乱,莫非是怕她步了秦皇后的后尘?秦皇后没有与今上过过多少恩爱日子,便被如今的贾贵妃夺了皇宠,的确可怜。

    三哥在为她着想,而她居然怀疑三哥对她……她真的是胡思乱想啊!

    知道三哥依旧拿她当妹妹,苏瑜堵了好多天的心绪终于打开了,但随之而来的,则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尴尬。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她声音细若蚊丝,心虚地垂首绞着手里的帕子,耳根子比方才还要烫。不知道让三哥知道她这些天那样想他,会怎么样。

    三哥这种仙风道骨、气质出尘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有什么旁的心思?那些杂书真是害人不浅,让她满脑子都是儿女私情,居然怀疑到她三哥头上来,实在羞惭,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看那种东西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手腕上的印子,苏瑜的气又上来了:“那你也不能对我那么凶啊,还说什么我那么盼着嫁,我哪里盼着了?不过就是说献舞嘛,你觉得不好为什么不直说,你还把我手腕抓的疼死了……”

    说到这个苏瑜是真的委屈了,金豆子一颗一颗落下来,可怜巴巴的:“现在还疼呢。”

    看见她手腕上的伤,苏丞眸中闪过一抹愧色,主动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来,拉了她的手来看,声音柔了许多:“很疼?”

    苏瑜赌气地把手缩回来,扭过头去不理他。

    “是三哥错了,一时情急没控制好力道,伤了你。三哥……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伤害你了。”看她哭得这样伤心,就好似有刀在他心上划,钻心的疼。

    烛光下,他就那么单膝跪在她面前仰面看她,眸色那样柔和,神情中带着缱绻,带着疼惜。可惜苏瑜沉浸在自己的伤心里,泪眼模糊了视线,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异样,只当自己产生了误会,抬手擦了擦眼泪,冲三哥破涕为笑:“三哥不用自责,我知道你是怕我自作主张出了事,真的如秦皇后那般不幸福。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很乖的,什么都听你的。”

    她脸上泪痕未干便冲他笑,苏丞用大拇指帮她擦干眼泪,又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傻姑娘。”

    重新坐会自己的位子上,他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捡着榻几上乱七八糟的棋子,等全部收进棋坛里,抬头看她,语气一如往常:“来,三哥教你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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