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相互坦白的谈话就在岳姑娘直白的宣告下结束了,他们几人的生活也日趋平静,一切就好像过去的半年一样。
只是和原先不一样的是,如今岳绮罗不是在自己的院子用饭了,而是每天带着丫头直接去饭厅。这可苦了一直和自己师傅一同吃饭的陈皮,如今要一天三顿地面对这位姑奶奶,他可没有忘记当初差点害得自己‘天女散花’的‘大风车’。。。
陈皮:师傅啊。。。感觉日子过不下去了。。。
倒是二月红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平心而论,只要不惹到那位岳姑娘,对方实在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不像其他女子围着自己叽叽喳喳不说,虽然有些高傲,但从来不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最重要的是,这位意外的简单好懂,可能是因为已经说开的关系,这位从来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这让其实和姑娘没什么接触的‘风流‘二爷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当然,八爷还是经常来红府蹭饭,有岳绮罗这位’前辈‘在,他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有共同话语的人了。
八爷:道门那些暗搓搓鄙视爷的家伙,爷才懒得搭理呢。。。
既然已经回到长沙,二爷自然还是要每隔几天去一趟梨园,那毕竟是他们红家门面上的生意,自然需要他这位当家人去打理。
好在梨园的俗务都有管事在,二爷其实不过是过去指导一下弟子,有时候自己也会上台唱上两段,倒是让长沙城内一直盼着听二爷唱戏的人可以一饱眼福。
“姑娘,听前院的姐姐说,二爷今天要去梨园,姑娘你不去看看吗?”可能是因为八爷的洗脑多了,就连丫头也觉得自家姑娘和二爷配一脸,时不时就要撺掇着岳绮罗和二月红凑到一处。
“他在家里也经常唱,没必要非得去梨园看戏。”很明显,岳姑娘并不配合,即便她也承认二月红的戏曲确实惊艳,但梨园那种人多的地方还是会让其不喜。
我的姑娘啊,这过去是为了听戏的吗?明明就是去看人的。。。那位霍家的新任当家可是在二爷回来后,天天往梨园跑,姑娘你再这样,二爷就要被别人叼走了。。。
即便看着自家淡定的姑娘很是着急,但丫头还是尽力想要把岳绮罗拉出去,“这在家里怎么能跟上台一样呢?到时候,二爷可是会扮上的。”
“扮上后你还能认得出来?上面的人全长一个样。”
“姑娘你。。。真是!!”似乎是被噎到了,丫头憋红了脸,直接跺了跺脚便跑了出去。
岳绮罗无语地看着镜子中自己还未盘好的头发,这头发还没梳好丫头就跑了,难道要让她自己梳吗?
于是,“绿桃,进来帮我梳头。”
岳绮罗满意地看了看镜中已经戴上珍珠发钗的头发,果然这种事还得让别人来。
“丫头呢?”
“刚才看着似乎是跑到陈皮少爷的院子了。”绿桃一边小心地从首饰盒中拿起一对珍珠耳环给岳绮罗戴上,一边据实答道。
又是陈皮那小子。。。岳姑娘顿时有些不乐意了,“陈皮的伤还没有好吗?”
自从他们一行人回长沙之后,丫头便说陈皮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因此要去照顾受伤的陈皮,这让作为她名义上主人的岳绮罗受到的关注就降低了不少。要不是她身边不缺侍候的丫鬟,估计早去把丫头抓回来了。
“奴婢也不清楚。”绿桃知道丫头在几位主人心中并非是下人,因此并不敢乱说,免得像是在主子面前上眼药似的。
“让管家备一辆车,我要出门。”岳绮罗吩咐完,突然又说了一句,“你去跟丫头说一声,要是想去梨园的话,就在府门口等我。”
“是。”绿桃应了一声,便告退出去了。
当岳绮罗到达红府门口的时候,丫头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姑娘!姑娘!您怎么没戴上一件披风就出来了!不行!我得去取一下!”
说完,便急急匆匆地又往里跑,岳绮罗看着对方那慌乱的身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已经入春,长沙的寒气还没有消去,但也没有到必须穿披风的情况,真不知道丫头为什么这么着急。
今天岳绮罗穿着一身白底绣红花的旗袍,那多多绽放的红色,硬是将这款剪裁简洁的衣裙衬出了一分妖艳,好在岳绮罗的气场本就强,不但没有被这件衣服抢了风头,反而有相得益彰的感觉。
“姑娘,披风拿来了。”丫头捧着一件暗红的披风跑了出来,这是前日刚制好的,与二爷新作的那一款红袍绣着一般的暗纹,即便岳绮罗从来不关心这些事,但丫头还是听送来的大娘提起过。
之前她见二爷穿着新作的长袍去梨园,所以,她刚才根本就没有考虑就直接选了这间披风。
丫头:要是让梨园的其他人看到姑娘和二爷穿着同样的花纹,那画面一定很‘感人’。。。
不得不说,八爷的洗脑真的是很成功,为了自家姑娘的幸福,丫头如今也算是卯足了劲儿,就连这点小细节都不肯放过。
一向心里没这种念头的岳绮罗可猜不出丫头的心思,只当那是新做的披风丫头才拿了过来,只是转身踏上早已等候的车,丫头自然是抱着披风跟着上去了。
他们到达梨园的时候,二爷的戏还没有开唱,即便如此,前来听戏的人都已到了七七八八,二爷的戏本来就是一票难求,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一见陪着岳绮罗和丫头来的是二爷府里的管家,看门的小厮自然不会阻拦,这位可是红府的大管家,在长沙城中即便是一些贵人也得给一两分面子,他自然不敢得罪。
他一脸恭敬地将他们三人请了进去,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想着自己刚才看到的红色身影,心中不禁疑惑,这位姑娘到底是谁,居然是由管家先生亲自带来梨园的。
梨园的桌椅位置都是固定的,若不是之前就提前订好票,就算你再有权有势,来了这里也是没有位置的,不过这长沙城内有一个人例外。
这堂内前排最中间的桌子平时都是空着的,即便是人满为患,也没有人敢去坐那一桌,因为那是二爷特意命人留下的,而目前为止在那一桌坐过的人,只有名满长沙城的佛爷,张启山。
不过今天,却又坐了一位红袍姑娘。
将岳绮罗二人带到空着的圆桌旁,管家这才恭敬地说道,“岳姑娘,麻烦您现在这里等候片刻,小的这就去后台告知二爷姑娘您来听戏。”
说完,他还特意嘱咐梨园的小厮一定要照看好这位姑娘,千万不能让人冲撞了她,见岳绮罗和丫头已经坐好,他这才往后台走去。
周围的人也都是人精,即便心中疑惑岳绮罗的身份,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上前搭话,别看二爷看起来温文儒雅脾气好,真要是惹怒了二爷,可不比招惹佛爷能幸运多少。
所以众人只是隐晦地往那边看两眼,和身边的人小声谈论两句罢了,只是他们不清楚,岳姑娘可不是普通人,那些自以为小声的窃窃私语都飘到了她耳中。
当她听到这是二月红特意为张启山留下的位置时,她还是很满意的。她岳绮罗怎么可能跟那些凡夫俗子坐在一处,管家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妥当。
“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进梨园,没想到里面居然布置的这么好。”倒是丫头略微有些兴奋,就连脸上也带着一丝紧张,因为原先随父亲在梨园对面卖面的缘故,对于梨园里面模样的憧憬,已经在她心里盘桓了许久。现在终于如愿,她也顾不上自家姑娘不喜说话了。
可能是因为出门,岳绮罗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互视她的存在,“你没有进来过?”
“能进梨园听戏的都是长沙城里的贵人,我怎么可能进的来。”似乎是想到原先的日子,丫头的语气有些酸涩,就像她如今的生活简直不能更美好了,但过去的一切却是没有办法抹去的。父亲因为赌博将自己卖了的事情,一直都藏在她心里面。
好不容易把姑娘劝出来,可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姑娘的兴致,只是失落了一小下,丫头便从新振作起来,继续跟岳绮罗介绍说,“听说二爷今天要唱的是《霸王别姬》,这可是二爷最出名的一出戏,就连许多外地的商人也会赶到这里听这出戏,我们今天真的是来对了。”
“嗯。”如果真的是二月红最拿手的戏目,那确实不枉费她特意跑一趟了,就算岳绮罗一向都对戏曲没什么兴趣,但能听到最好的戏目总是好的。
就在众人等着戏曲看场时,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自门口处传来,“怎么还有人不懂二爷的规矩啊?那可是二爷留下的位置,你们不清楚吗?居然放任别人坐在那个位置。看来我可得好好跟二爷说说,真是不教训你们,就不记得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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