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一片的战场上, 刽子手无情地挥起了手中的屠刀。
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 同样有着自己的家庭和朋友, 为何却要被迫遭受这样悲凉的命运。
假如这不是命运, 那么为什么孩子的哭声却回荡在旷野上,声声入耳。
前奏渐起,激烈的鼓点伴随着吉他声营造出冲锋的氛围, 金发少女站在舞台上, 脸上没有半分的笑意。
“Another head hangs lowly,child is slowly taken…”
暴力从何处而来?
孩子们在为什么而哭泣?
人们生来平等, 究竟是谁将我们至于这样的位置?
“Who are we mistaken?”
伊莉莎直视着镜头,冷冷地唱出了这一句, 彻底地摒弃了一切的技巧,就只是这样平淡地问出了这一句。
究竟什么错了?
“But you see it`s not me, it`s not my family…”
2006年, 美国发生了网络暴力第一案,一位13岁的少女梅根在有心人的设计下, 遭受了无端的网络暴力, 最终导致这位女孩自杀。这件事被称为“梅根事件”。
但仅仅在不久之后,人们便发现, 随着网络的发展, “梅根案件”的出现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在这个时代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网络暴力的受害者, 网络暴民付出的仅仅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时间和经历, 却可能让网线对面的另一个人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但是当这件事没有切实地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 没有一个人会感到刀割的疼痛。
伊莉莎的嘴角勾起,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她就这样冷冷地盯着镜头,这样直勾勾的眼神透过屏幕,却让不少人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With their tanks,and their bombs/And their bombs,and their guns…”
他们用着坦克大炮、钢枪铜弹,朝着无辜的人毫不留情地进行言语攻击,却从来不去思考,这样的行为会给另一人带来怎样的伤害。
紫色的灯光在舞台上闪烁,一明一灭间闪现出金发少女的身影,在她身后的大屏幕上跳动着一连串的代码,飞快地划过,就好像子弹一样倾泻而出的恶言恶语。
鼓点慢慢地向前推进,吉他声越来越激烈,而伊莉莎终于俯下身去。
“Zombie,Zombie,Zombie!”
她激烈地唱着,一边不断地垂着头甩着自己的头发,状似癫狂的模样,却能够将她心中的动摇与挣扎传递给每一位观众。
“ What`s in your headIn your head…”
她慢慢地直起身子,对着镜头,缓缓地露出了笑容,问出了这一句。
你们的脑海中究竟藏了怎样的邪恶念头?
“Zombie!”
伊莉莎刻意加大了喘息声,就好像濒死之人在垂死挣扎一样,一边晃动着身体抬起了头。
“Zombie!Zombie!”
她高唱着将手中的话筒高举过头顶,仿佛在哭泣,又仿佛在控诉。
“Ohhh~”
“Ahhh~”
“Di Du Di Li…”
她嘴里无意义地吟唱着,却仿佛将那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传到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他们的手中都有着无比坚韧的刀剑,而我所能祈求的难道只是他们的“宽恕”和“原谅”吗?
台下,弗劳尔的眼里含着泪珠,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摇晃着手中的灯牌,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伊莉莎的名字,即便泪水早就在她唱出前几句的时候就已经糊满了他的视线,他也没有半分却擦拭的欲望。看着伊莉莎遭受了那些网络暴力的弗劳尔几乎在她唱出第一句的时候,就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金发少女还在舞台上自信地歌唱,弗劳尔却难以想象她究竟凭借着怎样的毅力,才承担着全网网络暴力的包袱踽踽前行。
而纽约市车水马龙中不起眼的一辆黑色轿车中,男人注视着屏幕上正忘情歌唱的金发少女,嘴角弯起,眼里却闪过落寞的神色。就在这时候,黑色轿车在夜色的笼罩下缓缓地靠近了那一幢小楼。男人蔚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当见到那一片黑漆漆的窗户时,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却最终还是向着前排的两人表示自己要下车。
彼得看着电视屏幕上歌唱的少女,双手放在自己大腿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攥起了拳头。
曾经他觉得,在自己拥有了超能力之后,就能够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可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无情的打击。
伊莉莎的坚强就像是一面镜子,映出了彼得自己内心的胆怯和迷茫。
同样遇上了这样的事,伊莉莎能够勇敢地站出来为自己发声,而他做的却只有去向斯塔克先生寻求帮助。
彼得不知道自己心里如今是何滋味,他看着舞台上眼里含着讥诮之色的金发少女,却感到自己的脸烧得慌。
他有些慌张地绕过前厅,打算回去自己的房间里,却在上了楼梯后,即将拉上窗帘的那一刻,猛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
今天早上他离开家的时候,正巧碰见克里斯多坐着出租车离开,她拿着的旅行箱彼得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那么现在出现在伊莉莎家门口的黑色轿车和那几位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彼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蹦到自己的床上,小心翼翼得套上了自己的制服,在确定头罩带好了之后,他深呼吸了一口,从窗口悄无声息地窜了出去,轻巧地落在了那几位不速之客面前,“晚上好,先生们。”
而在帕克家楼下客厅里,梅婶婶的视线落在电视上,全然没有注意到彼得的离开。
“Another mother`s breaking heart is taken over…”
伊莉莎唱着,她的目光缓缓地扫过观众席,看着那些不自在低下头的人,她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在这样铺天盖地的暴力下,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罪责。
每一个人都是刽子手。
“It`s the same old theme since 1916…”
这来源已久的暴行啊,又究竟是谁将它引到了这个公平竞争的赛场上?
伊莉莎眼含讥嘲,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此时却仿佛含着刀片,朝着那个看不见的人刺去。
仿佛在说——
我抓住你了。
等候室里,有一人面上带着淡然的笑容,看着舞台上歌唱的少女,眼睛里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
“In your head,in your head…”
“Zombie!Zombie!Zombie!”
伊莉莎固执地对着歌唱着,嘴角带着笑容,周身却带出了杀气腾腾的气势。
“Zombie!”
伊莉莎唱完这最后一句,缓缓地将话筒高举过头顶,台下旋即便响起了掌声,只是这一回却出现了明显的分别。
如果说在之前,伊莉莎唱完一首歌的时候,台下的掌声无论如何分布都是相对均匀的。但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明显的分界,有些地方的掌声特别激烈,那些人面带潮红仿佛快要将手掌拍肿,而还有一部分人则是有些敷衍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像领导人握手一样将自己的两只手轻轻地合在一起。
对于这样的情况,伊莉莎却没有露出半分意外的表情。
她闭上眼睛,将话筒的前端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随即便移开,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望着顶棚上闪亮的灯光,朝着无人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
卡森快步地走上台,面带笑容的来到了伊莉莎的身侧。
只要有耳朵的人都能够听出伊莉莎方才的那一首歌究竟在讽刺些什么,而卡森作为这个节目长期的主持人,自然会知道这背后的一些玄机。
比如网上忽然流传出的谣言,又比如在那个关头紧急发声的时候《美国之声》节目组的考量,在知道这种种的事情后,对于亚当在节目组那条推特发出后的不合作态度以及今天录制时的臭脸,卡森抱着最大的理解。毕竟这事儿背后的猫腻,选手和网民或许还看不清楚,但在娱乐圈浸泡了许久的老人眼中,即便揪不出那个人,也能够断言这里边有古怪。
但偏偏节目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最后就用那一则推特将这个事情从表面上“了结”了,之后都未必会有将这件事翻出来重新定论的机会。等于说让亚当和伊莉莎吃了个暗亏,也难怪亚当这般的不情愿。
虽然知道这些,看着台下现场导演不太和善的表情,卡森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伊莉莎几句,便快速地将话题引向了即将出场的最后一位挑战者——
戴蒙·詹姆斯。
伊莉莎的视线落在从侧面的通道口快速走来的男子身上,那人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抬起头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伊莉莎眼里的神色复杂到令人看不真切,脸上却是给面子地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当戴蒙走上舞台的时候,卡森看着他,灿烂地笑着挑起了话题,“我们都知道,上一次比赛的时候,你和伊莉莎组成了一队奉献出了一场音乐盛宴,携手获得了比赛的胜利,而这一次你们却成为了对手,世事难料不是吗?”
“是的,”戴蒙微笑着开口,“伊莉莎是一位很有挑战精神的选手,而在和她一组进行练习的过程中,我也获得了一些锻炼。”
他这话说的官方又客套,却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伊莉莎听见他的话,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当卡森转向她的时候,就听见少女平静地说道,“我期待着你的表现。”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触即分,那礼貌而疏离的笑容让人简直不能相信他们曾经做出过那样好的配合。
“好的,那让我们将舞台交还给戴蒙!”
伊莉莎在台下,灯光暗下的那一刻,她盯着舞台上的那一处,面上的神情被黑暗掩盖,看不真切。
《美国之声》舞台上音乐响起的那一刻,远在纽约皇后区的伊莉莎家门口,男子坐在轮椅上,蔚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身着红色紧身衣的少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晚上好,蜘蛛侠,彼得·帕克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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