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夜, 陆时生意外的没有回来。
许蘩给他打了几次电话, 那边始终关机。
她站在窗前, 望着远处的高塔闪动的光亮,心里提心吊胆的,一刻也安静不下来。
发的信息也没有回复, 他这时候究竟在做什么。
许蘩从床边攥紧他留给他的钱,开门出去了。
走到917房,她犹豫了会儿,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任何声音。
她又不放弃的敲了敲, 这一夜太过安逸,却让心那般慌乱。
这时送茶果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她回头叫住那人,轻声问:“请问,你知道这间房的客人还在吗?”
“他们两个小时前的出去了, 让我们不用做夜床服务。”
许蘩点了点头, 道了声谢谢。
楼道里传来各个房间的声音,她掏出手机看了眼, 屏幕上的电话依旧停留在他们放假那天。
许蘩走出酒店, 霓虹灯下的路亮如白昼, 穿梭的人群中, 很难找到熟悉的背影。
她连他去哪里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多问一句, 多问一句, 也不用牵挂在心。
许蘩没有打车, 这里离夫子庙跟近, 她独步在路上,穿着身棉服,两手塞进口袋里,边走边看着这四方天地。
繁华的夜,喧嚣不已。
酒吧K吧皆是一片光景。
十五分钟来到夫子庙,许是快过年了,进来那刻,路边张灯结彩,灯笼高挂。
真是人挤人的景色。
竟然赶上了灯会。
不一会儿,天应景的下起了雪,白天的阳光阴冷,夜晚细毛小雪。
她看着路边的店都在大声叫卖,许蘩走到一处卖糖葫芦的地方,拿了个最上面的,付了钱后继续往里面走。
糖葫芦拿在手上她没有吃,有意无意的转动着。
来到观月台,人头攢动,饰品店济济一堂。
她转而下了台阶,沿着秦淮河道走,河面上的船只荡开波波涟漪,许蘩看着恢复平静的湖面,心里念得确是一个清晰的轮廓。
走走停停,她跟陆时生已经走过了17岁。
时光荏苒,青春在慢慢的流逝。
来到一家闲品店,里面有几个客人在选东西,这边的饰品偏贵,许蘩略略看了一眼。
走到一个菩提根做的红豆时,稍稍留意了一下。
她拿起那个手串,价很便宜,几块钱的一条,红色的绳子穿过白色如玉的菩提红豆子,两边是朱砂点缀,样子倒是别致。
红豆,相思子。
真是应景。
手机正在这时震动起来。
许蘩忙着掏出来看,接通:“陆时生,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怎么不乖乖呆在酒店。”那一边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我在夫子庙,很快就回去,你等我。”
许蘩微微弯起唇,摩挲着手中的白菩提,低喃了句:“别睡太早,我很快就回来。”
陆时生解开领口的手顿了顿,瞳色浓厚,望着窗外,“我去找你,你告诉我在哪里。”
“观月台。”
许蘩本以为,她要等一会儿才会等到那人,谁知他来的很快。
在她晃着手中地糖葫芦时,陆时生一眼便看见了她。
远远的,在人群穿梭中,静静打量这个他深爱的女孩。
她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更加清晰精致。
许蘩的样貌算不上太惊艳,然而有一种让人无法遗忘的吸引力。
她旁若无人的站在一个红柱子边,眼睛看着手中的糖葫芦,渐渐地看笑了,温软潋滟。
“在做什么呢,傻笑着。”陆时生低咳一声,走过去。
许蘩赶紧站好,像小兵见了长官,有些怯懦,又有些不可说的担忧,“你去哪儿了?”
“处理了些事情,你怎么跑出来了,这里玩的怎样?”
“我不喜欢热闹,不过……”她低头,软软的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给他,“总归,是要送你一份礼物,思来想去,随便挑了一件。”
陆时生凝住手中的红豆,将它带在手腕上,加上天生劲瘦,竟出奇的衬肤色。
他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腕,那豆子也颤抖着,“送我的?”
许蘩回过神,点头:“送你的。”
“那我收了,红豆,相思子。”他神秘一笑,探到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让人心痒,“我可不可以当做,你在想我。”
许蘩脸颊微热,一路蔓延至耳根,撇开头说:“你别乱想,一个豆子而已,哪有那么多含义。”
“是嘛?”他的眼里笑意逐渐散开,低着头摩挲着那一颗红豆,仿佛在一瞬间抓住了她的心。
不再任其漂泊。
“好了,你要不要逛一逛。”
“不了,我们回去吧,今天实在是太累。”陆时生捏了捏颈,脸上浮出一抹怠色。
许蘩说:“你这几天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
陆时生顿了下,牵住她的手,唇角噙着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下,漫步在雪夜里。
“不算太棘手,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下个星期就可以走了。”
许蘩被亲的脑子里晕乎乎的,最后叹了口气,任由他去了。
之后几天。
陆时生又在玩失踪,他每次离开都会给她留现金,然后叮嘱她哪里也不准走。
貌似这几天事情不太顺利,具体发生什么了,他也不告诉她。
许蘩只能等,每天等他回来,实在熬不住了会睡着。
第二天醒来,床上没人躺过的痕迹,她心里愈来愈不安。
就感觉整个空间变得异常冷清,狭窄,让人分分钟喘不过气来。
后面的事情,验证了她这些天的忐忑不安。
陆时生出事那天,许蘩正在餐厅吃午饭,她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对方自然也忙到忘记看手机。
这天的太阳埋在云层中,地面有些潮湿,她坐在桌边吃甜点,手机这时候响了。
“许小姐,我是少爷的秘书秦斯成。”
“秘书?你有什么事情吗?”
秦斯成的声音夹着些微紧张,嗓音很沉,颤着说:“少爷,少爷他,他出了点事情。他现在在一院急诊,交代让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许蘩登时睁大眼睛,背脊滑过一阵凉意,“你说什么?他,他出什么事了?”
“事情比较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我只是想跟你说,少爷让我带你回T市,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不要跟我说这些,他在一院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找他,你们这些天到底做了什么,干了什么事?为什么都要瞒着我!”许蘩说这话时,音调拔高,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的心跳的厉害,快要跳出喉咙口似的。
想到陆时生这几天莫名其妙的消失,又突然出事情,她越发失落而沉重。
来这里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他从来就不告诉她。
什么人呀……
秦斯成好像猜到她的脑回路,赶紧打断道:“许小姐,少爷他没有做违法的事情,他在协助调查,因为他父亲的事情……”
许蘩连包都忘记拿,匆促的跑出酒店,在外面拦了辆出租车,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电话一端说:“有什么事情,等我过去再说,现在什么都别说。”
“可……”
“不要再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见到他,听见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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