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书女主炮灰的青梅竹马4

    听着玄渊平淡却不容置喙的话, 秦大人一时觉得好气又好笑, 有点难接受自己一向性格温吞而雅的儿子这般冷冽漠然,他掸了掸沾上了墨迹的袖子, 语气沉沉“你当真以为你长大了, 翅膀硬了, 能左右为父的决断”

    “呵,”秦大人冷笑一声, 气质儒雅斯文的他在此时依旧保持着风度,神情并不狰狞、怒意勃发, 只语气冷凝、微带寒意, 上位者的威严显露无疑,“这婚事是我与你祝叔父亲口说定,绝不可能反悔。”秦大人官居二品, 权威深重,自然不会轻易对年方十五的儿子妥协。

    垂下眼眸,玄渊勾了勾唇角, 似是露出一丝微带嘲讽的笑意来,他轻嗤道“这门亲事是你和祝大人一厢情愿订下。虽然说婚姻大事是应该由父母做主,但前提条件是至少父母安排的亲事应当是妥当的,而不是像你这般,喝醉酒后一时忘形,随意许下诺言。”

    “咳咳”因着当初与祝大人喝醉酒后,一时胡言乱语定下了指腹为婚的亲事,秦大人没少被秦夫人埋怨, 此时被玄渊这么毫不留情的一怼,秦大人不免有些心虚,不由轻轻抵唇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秦夫人当然不满,秦修茂可是她的长子,是日后要接过整个秦家担子的人,怎么可以就这么随意定了亲事谁能知晓这祝家小姐以后能不能成为合格的世家大妇

    秦夫人可不像秦大人是男子,心思粗,对这种儿女亲事想当然,以为事事都能尽如人意发展,尤其是祝大人的原配妻子早逝,祝幼璇无人教养,在闺阁女子圈中风评并不好,日后真嫁给她儿子,只怕不仅帮不了他的忙做好贤内助,还会拖累于他,这就更让秦夫人觉得不满意。

    只是秦大人是文人,讲究风骨,既然是亲口承诺过的事情,就不打算违背诺言,更何况秦祝两家确实关系亲密。多年交好,若是解除亲事,于两家情谊确实颇有妨碍,再加上祝大人怜爱祝幼璇生而丧母,对她这个女儿很是疼爱,多次与秦大人提及此情,让他不太好意思说什么退亲的话。

    在秦大人心虚不已的轻咳时,玄渊又语气淡漠的下了定语,却是坚定不移,绝不更改“总而言之,我绝不会娶祝幼璇为妻,你若非要践行这门亲事,那就让祝幼璇嫁个空房、担个虚名头。”

    秦大人悚然一惊,俊美面容上掠过一抹忧虑和惊惶,继而脸色一片黑沉,透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厉声喝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打算以死相逼你堂堂七尺男儿,竟用这种妇人手段茂儿,你真是让为父失望”

    抽了抽唇角,玄渊挑眉瞥了眼想象力太丰富、实在是想太多的秦大人,觉得文官就是麻烦,一件简单的事情非要来回想七八遍,在哼笑一声后,语气微微不屑的说道“父亲实在想得太多,我的意思是,无论你用什么逼迫,我都不会同意,大不了一走了之,就当秦家没我这个人,或者夭折了便是。”

    “你都十五了,这算什么夭折。”秦大人脸色一片黑沉,对于玄渊言语间透露出的“你威胁我、我就离家出走”的意思气得肝火旺盛,在愤怒当中秦大人还跟面对打太极辩论的同僚时一般,习惯性的揪出了玄渊语中的错漏。

    玄渊

    秦大人

    在玄渊微微无语的目光中,两人无语凝噎沉默了片刻,最后秦大人一拍书桌,声音高了起来,喝道“你宁可背离家中,也不肯听从父母之言,你这是要做不孝子你可知道秦祝两家百年世交,两家情谊不能随意断却,这桩亲事退不了”

    面对怒发冲冠的秦大人,玄渊依旧冷静理智,淡淡道“第一,与祝家的婚事是您当年饮酒醉了一时忘形定下,前不曾禀明祖父、祖母,得到他们的同意,后不曾与母亲商议,获得母亲支持,这可不算父母之言。”

    “第二,既然父亲非要执着于秦祝两家情谊,要践行秦祝两家联姻,不如就让祝幼璇嫁给您好了,左右父亲还年轻的很,虽然说母亲尚在,祝小姐做不了正室,但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让她做平夫人。总之,我是绝不会娶祝家女的。”

    秦大人完全被玄渊的话给震住了,玄渊反驳他第一条所说的话暂且不提,他第二条所说的“建议”简直是气得秦大人怒发冲冠,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好生生给他定下的亲事,他不愿意娶人家,就让他父亲来娶这什么操作

    他儿子是不是魔障了在发疯秦大人一时十分怀疑这点,瞧瞧儿子这说得什么糟心话,你不愿意娶人家,就让做不了你妻子的祝幼璇去做你庶母你以为这是干什么,过家家吗,不合意了,定亲的人选还能随意换简直是笑话,这思想真是不成熟,果然是冲动的年轻人。

    而且秦大人怒气冲冲的瞪了玄渊好一会儿后,突然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书房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书房伺候的小厮、长随也被打发在书房外,应该没有旁人听到刚才玄渊说的大逆不道的话,尤其是夫人是绝不会知道这番谈话后,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万一夫人知道这小子提议让他纳妾,甚至还娶平夫人,不管他本人同不同意、什么态度,秦夫人都要炸,所以今天的对话绝对不能漏出去秦大人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玄渊,真是觉得一阵心累,他跟儿子你来我往说了半天,没把事情谈成,他却是要被儿子气死了。

    有点怕玄渊大咧咧的跑到秦夫人面前说什么让他娶祝幼璇的鬼话,秦大人不由捏着鼻子暂且先妥协一会儿,他不再正面刚和怒斥,语气稍稍缓和下来,好声好气的询问道“你为什么想退亲,总要有个原因”

    自家儿子整日去国子监苦读,家中、国子监两点一线,过得比苦行僧还要自律和辛苦,不至于结识什么红颜知己而且儿子为人端方知礼,就算真的在巧合下认识了哪家小姐,也绝不会不遵礼数有所来往,更不会为此说什么退亲的话。

    哼,他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若真是因为在外有了红颜知己而要退亲,他非得打断儿子的腿,看他还说不说离家出走、让父亲代娶“儿媳”的昏话。秦大人人至中年,却不曾蓄须,只抬手轻轻摸了摸下巴,眼神幽暗的想着。

    两人针锋相对的说了半天,秦大人终于想起问一问退亲的理由了,玄渊不由撇了撇嘴,方才淡淡道“祝幼璇生母早亡,父亲溺爱,继母不曾用心教养,故而性情偏执傲慢,行事手段颇为恶毒,若为世家妇,当招来祸端,致使家宅不宁、闹腾不休,实在并非良配。”

    顿了顿,玄渊抬眸看了秦大人一眼,目光颇为冷淡,又接着道“抛开秦祝两家百年的交情,也先把亲事搁到一边,父亲不如扪心自问一番,祝家女是否能担得起世家大妇的位置还是说父亲百年之后,秦家不打算交到我手中,故而不用挑一位知礼贤达的世妇”

    秦大人眉头跳动,这扪心自问当然是不敢问的,这些年秦夫人与他也提过好几次,他多少也是知道祝幼璇的性情、手段和心术都当不起世家大妇,若是次子、幼子娶妻倒也无妨,可长子媳妇日后是要当家的,真要娶了祝幼璇只怕还真是祸事。

    但心里是这么想,秦大人却实在不能直接这么说,只能虎着脸故意怒斥道“你父亲我还不到不惑之年,你就想到我百年之后的事情了说你不孝,你还真是不孝。哼,今日你这番表现,真让我怀疑你是不是我儿子”

    玄渊轻嗤一声,垂下眼帘,慢吞吞的说道“我六岁那年,父亲将母亲嫁妆中一套前朝酒樽拿出来赏玩,却不慎将其中一个打碎。这套酒樽是母亲祖母的添妆,母亲最是心爱,为了不被母亲责怪,你以中元节带我出去看灯作为代价,换我替你顶罪。”

    顿了顿,玄渊还补充了一句“但其实母亲早就与你提过,那一年中元节会带我出门看灯。”换句话说,秦大人是拿早就说好要给秦修茂的好处换秦修茂去顶缸,作为父亲,坑骗六岁稚子的儿子,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类似这般的事情还有不少,还需要我接着说吗”

    秦修茂之所以性子优柔寡断、温吞良善,还不都是被秦大人这个“严父”折腾出来的。

    秦大人“不用了。”知道这些陈年旧事,确定了,是自家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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