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哄着她, “这傻狍子被追着不放的时候还会把脑袋埋土里呢,咱们上马追它看看。”
蓁蓁一听忙拉住了他, “哎别别。”
“怎么?”
蓁蓁瞧着那没角鹿受惊害怕的眼神, 心有不忍:“瞧着怪可怜的, 别作弄它了,算啦。”
皇帝见她心软也没坚持, 两人又走走看看了一会儿, 皇帝瞧了眼西洋怀表,恋恋不舍地说“朕让人送你回去。”
蓁蓁知道皇帝即便在南苑也是日日要理政的, 自然称是。皇帝让人抬了轿子来,瞧着蓁蓁的轿子摇摇晃晃走远了,自己才骑马回行宫。
蓁蓁回了春萱堂,一进门秋华就闻着了她身上那一股子味,脸色大变, 嫌弃地退后了一步,“贵人这是……啊呀, 怎么出去弄的一身味道?”
蓁蓁嗅了嗅,是有一股子味,不过今儿这半天她仍是意犹未尽。“我去瞧了鹿, 还瞧见了傻狍子。”
秋华见她不以为耻还咯咯直笑, 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赶紧让人烧水催她去洗漱, 蓁蓁花了一个时辰才从头到尾洗了一遍。碧霜和霁云给她擦头时秋华抱了件衣裳来, “上次皇上赏的云縀可是裁好了, 今儿就穿这件可好?”
蓁蓁瞧了一眼点了点头。梳好头把发簪插上,瞧着镜子蓁蓁总觉得缺了什么,霁云瞧了一会儿道:“主子换对蓝宝石坠子吧。”蓁蓁皮肤白,那匹云縀又是浅粉色,蓁蓁穿着尤为灵秀,只是略显得素了些,要带一对深色的耳坠子就好上许多。
“这孩子有眼光。”秋华夸道,蓁蓁才封的贵人,头面也就那么几件,霁云说的那对蓝宝石坠子是蓁蓁手里数得上的好东西了。秋华开了首饰盒取了那对指甲盖大小的蓝宝石坠子给蓁蓁带上,蓁蓁瞧着霁云笑道:“我看往后我的衣裳首饰就你来管吧,你秋嬷嬷肩上的担子也轻些。”
霁云有些激动,涨红了脸福了一福。“谢主子提拔,奴才一定尽心服侍,一定,一定好好干!”
蓁蓁拿了书刚静下心看了几页,皇帝的人就来了,说是宣蓁蓁过去伴驾,还派了轿子来接。秋华让霁云跟去,送蓁蓁上轿时捏了捏蓁蓁的衣袖,蓁蓁转过脸看她,秋华定定地看着她悄声说:“先头一切都好好的,一会儿也要好好的。”
蓁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手掌心有些发汗,但仍是冲秋华点了点头。
两个太监抬着蓁蓁从春宣堂出发去皇帝的寝宫。来了南苑这么多天,这还是蓁蓁头一次踏足这地方。蓁蓁进屋时皇帝正站在书桌后写着什么,蓁蓁福了一福,“请皇上安。”
皇帝眼睛没离开桌面,冲她招了招手,“你来。”
蓁蓁走到他身旁,书桌上摊了张纸,上面写了许多字,有些皇帝用朱笔圈了,有些则画了叉。“这是……”
皇帝含笑瞧了她一眼,拉她过来细瞧,“咱们的阿哥倒现在都没个正经名,礼部拟了几个名朕正在瞧呢。”
“禔、祥、禛、禧、禶、祐、禩、祈”蓁蓁一一看去只觉得哪个字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字,尤其是皇帝圈出来的那几个,皇帝看她瞧得目不转睛,皱着眉认真的模样让他心中一动,忽地有了想法,他指着其中一个问,“蓁蓁,这个如何?”
“胤禛。” 蓁蓁随口一念出就想着了什么,抬起头看着皇帝,皇帝捏了捏她的手,“蓁蓁,叫胤禛,以真受福,诚至而得福佑,好不好?”
什么诚,什么福啊,都是借口!蓁蓁明白他是故意调戏她,刷的一红脸,说了一句:“皇上定了便是了,臣妾不懂这些。”挣开他的手走开了。
皇帝瞧着她发红的耳朵轻轻笑了,他提笔在“胤禛”二字上打了勾,如此他的十一阿哥便算是有了大名了。
皇帝满意地瞧了眼这名字,这孩子,可不就是神佛保佑送来的吗?
此时也是到了晚膳十分,太监抬了膳桌来,有一道烧鸭子,一道烤肉,一道白玉豆腐,小青菜丸子汤,主食是大米饭,这些都是拿南苑里种的养的做的,蓁蓁吃着觉着比宫里的味道要好。皇帝夹了一快烤肉给她,“尝尝,朕特意叫人做的,这就是那傻狍子肉。”
蓁蓁筷子一停,抬起眼看着皇帝,脸上透着责怪,皇帝笑道:“吃吧,这是厨房里存着的肉,不是宰了你瞧见的那头来的。”
蓁蓁这才吃了一口,狍子肉比鸭子肉质要紧些,又有些像牛肉,又烤得味道颇佳,她甚是喜欢,没两口就吃完了。
“看不出你倒能吃肉。”狍子肉其实较油腻,不少女儿家都避之不及,可皇帝自己却喜欢,又给她夹了一块,也给自己夹了一块。
“阿爷擅作肉,尤其是烤肉,小时候弟弟妹妹没出生前家里就臣妾一个孩子,阿爷常背着阿奶烤肉给我吃。”
“哦?干吗要背着?”
“阿爷都是在灶台里烤肉,阿奶嫌弃阿爷把灶台弄得油腻腻的,所以不让阿爷烤,阿爷每次都偷偷着来。”
皇帝想起蓁蓁的脾气,追问:“你小时候家里就一个?”
“同辈的孩子要么生的早,要么生的晚,反正妾小时候有那么些年,族里就我一个小孩子。阿爷带着我四处串门。”蓁蓁说着嘴角翘起来,她小时候的确是家里捧着长大的。
“你阿爷倒有趣。”皇帝不由想起自己的童年,心底有些艳羡。
“我阿奶老说阿爷天天胡闹,管得多呢。”蓁蓁等皇帝吃完肉就夹了汤里的小青菜到皇帝碗里,皇帝爱肉瞅着那青菜一时没动筷子,蓁蓁道:“阿奶说吃一口肉就得吃一口菜,这样才能健健康康活得长长久久的。”
皇帝大笑,“你阿奶懂得到多。”笑完还是把菜给吃了,他还有那么多事想做,可不是得活得长长久久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臣妾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臣妾进宫的时候他们一个三岁一个四岁,如今应该也长大了。”
“那大哥哥是谁?你不是说教你读书的是大哥哥么?”
蓁蓁筷子一顿,旗人都是有档可循的,就算她不说皇上一查也就知道了。“是……一位族兄,是他教的臣妾读书识字。”
“哦?”八旗的事皇帝自个心里清楚,别说识汉字了就是满文不会写的也多了去了,“难得你家里也有读书识字的,是内务府的笔帖式么?”
蓁蓁难过地搁下了筷子,皇帝瞧着她问:“怎么了?”
蓁蓁看着皇帝,半天才喃喃道:“三年前大哥哥去了奉天,后来就听说过世了。”
皇帝一怔,“是傅达礼?”
蓁蓁难过地点了点头。
皇帝瞧了蓁蓁很久,长长地叹了口气。他也有年轻冲动的时候,傅达礼这事他心里也是有些后悔的。他拍了拍蓁蓁的手道:“如此说来,朕同你竟还是同一个师傅启蒙的。”
皇帝说完这句便不再继续这话题了,转而问她这几日都做了些什么,这南苑里还有哪没去过的。蓁蓁也识趣地不再提,顺着皇帝的话说下去。
两人饭毕上茶,顾问行端了一只金釉碗来,一股血腥味飘了过来。皇帝端起碗一口饮尽,又喝了一口茶漱过口便让撤膳。
皇帝去耳房里洗漱,霁云此时便进来替蓁蓁更衣,等皇帝进屋时,蓁蓁已经穿着寝衣坐在床上了。皇帝吻住她的唇搂着她躺下。蓁蓁闭着眼睛靠在皇帝怀里,感觉着皇帝在解她的衣裳,她想起秋华说的她得好好的,如果要好好的,她就不能再这样闭着眼睛,皇帝那时是怜她害怕才允她闭眼,她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她平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握了握拳,缓缓把眼睛睁开了,没想不期然却直直地对上了皇帝黑漆漆的眼睛,她这才知道皇帝竟一直在瞧她,蓁蓁心里一慌,眼皮子刚动了动就听皇帝说:“别动,别闭上。”
蓁蓁不敢动,便只能睁着眼睛。皇帝撑在她身上,一双黑眸深得好似黑夜,几乎要把她吞没了。他摸了摸她的脸颊,问:“怎么睁开了?还怕朕?”
蓁蓁觉得嗓子眼有些打颤,她咽了口口水才道:“还是怕。”
“哦?怕什么?”
“您是皇上。”
“傻瓜,皇上有什么好怕的?怕朕你睁眼做什么?”
蓁蓁脸泛起一阵绯红,把脸埋在了皇帝胸口呢喃道:“皇上,妾……不知道……”
“别怕,不知道的以后都会知道的。”皇帝露了笑容,低下头又吻住了蓁蓁的唇。蓁蓁不知道皇帝对她做了什么,只觉得仿佛人坠入到了火山热海之中,整个人浑身发烫,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的她听见皇帝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似是抱怨地说了一句:“还疼么?明明孩子都给朕生了……”
蓁蓁心里头憋屈,她也不想疼啊。一想到这她委屈地说:“臣妾也不想的……”
皇帝看她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了,险些笑出来。低头在她脸上咬了一口,“是,都是朕的不是,朕让咱们蓁蓁疼了。嗯,咱们想个法子怎么才能不疼吧……”
皇帝说罢,一双大手悄悄地开始忙碌了起来。他这一动蓁蓁真是万分后悔她为什么要抱怨。巨大的感官冲击像惊涛骇浪一般扑向了她,那不是痛楚,却比痛楚更让她难以忍耐。她似是说了什么,又似是在哭,迷迷糊糊地又听见皇帝在她耳边哑着嗓子问:“好些了么,还疼不疼?”
她说不出话,紧紧搂着皇帝的脖子连连点头。皇帝掰过她的脸低头重重地吻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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