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当迎接新人的宴会举办完毕之后,刀剑男士们纷纷回了自己的房间,熄灯就寝。而劳心劳力的审神者麻里,则是需要苦逼地熬夜完成今日未完成政务——今天不完成,明天又会有新的政务,那么她就永远都没有休息的时候了。

    近侍大和守安定跪坐在门外,微微阖上眼,为审神者守夜。他随时等候着来自审神者的命令。

    ——笑面青江和奴良鲤伴的房间。

    茨球张开小嘴巴,露出锋利的犬齿,小心翼翼地咬断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他滚到酒吞童子变成的小葫芦身边,使劲地顶了顶,一双黑豆豆小眼睛眨巴眨巴,希望小伙伴能够醒过来。小葫芦被茨球顶地翻了个身,酒吞葫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眼前一片黑暗。他费劲地翻了个身,才看见自己的小伙伴殷切的瞧着他。

    多年来的交情使得酒吞葫芦明白了茨球想要干什么,他默默地露出一口獠牙,以同样的方式咬断了绳子。

    茨球和酒吞葫芦站在叠好的衣物上面,屏气凝神,谨慎地朝着铺了床铺的地方一蹦。

    他们轻巧地落在床铺上,只发出了几乎听不见的小小声响。

    茨球认定奴良鲤伴的头部位置,一口气滚了过去,姿态一点儿也不霸气威武,反而看起来有点蠢萌。

    他要报仇!报奴良鲤伴把他一扔使得他再一次被踩成茨饼饼的仇!茨球恶狠狠地想着,然而过于圆润的毛绒绒躯体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毫无威慑力。

    奴良鲤伴好笑地看着茨球向他滚过来,在茨球离自己越来越近时,才伸出一根手指顶住了茨球。

    “你想做什么?”奴良鲤伴轻声到,金色的眼眸满含笑意。他两指一并,将茨球拎到眼前。

    房间另一侧的笑面青江翻了个身,抱着他圆滚滚的金色刀装沉睡着,并未注意到奴良鲤伴这边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因为他的房间里终于有新同伴入住,笑面青江在夜晚的宴会上喝多了酒,一时半会儿并不容易清醒过来。

    酒吞葫芦立刻停止了自己的一切行动,呆在原地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安分守己的葫芦装饰。等到觉得奴良鲤伴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时,才悄悄地慢慢地往另一个方向挪了过去,试图避开奴良鲤伴的视线,绕到他的背后,拯救小伙伴茨球。

    “吱吱!”报仇!

    被人踩扁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对于茨球来说更是一种侮辱。

    ——什么时候他茨木童子也可以被人当做工具扔出去,任由一个弱小的人类蝼蚁踩扁?

    他要让眼前这个家伙尝一尝尊严被践踏的滋味。

    “抱歉。”奴良鲤伴认真地说到,他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球形的小家伙原来的姿态也是一名大妖怪,他之前的行为并不妥当,是近乎于无礼的举动。

    奴良鲤伴坐起身来,从系统当中买了一个完整的巧克力慕斯,然后将茨球放在了巧克力慕斯的中央。

    “这是赔礼。”

    诱人的甜香从巧克力慕斯上散发出来,引诱着茨球。

    茨球……茨球在这么一个完整的巧克力慕斯上,完全把持不住自己,“啊呜”一口咬了上去,第一次觉得自己变成茨球也是有好处的。

    “唔……原谅你了。”

    在好吃的甜品面前,大妖怪的尊严算什么,吃甜品才是正义!

    奴良鲤伴一伸手,将终于绕到了自己身后的酒吞葫芦给提了起来,将他也放在了巧克力慕斯上。

    “你呢,想要做什么?”奴良鲤伴问到。

    酒吞葫芦晃了晃,发出细微的沉闷声响。

    [给茨木童子报仇]

    奴良鲤伴瞅了一眼正一脸幸福啃着慕斯的茨球,掏出一颗酒心巧克力来,摆在酒吞葫芦面前。

    “这个给你。”

    酒吞葫芦现在的这个姿态并不太适合进食,于是他便变化了姿态,变成了一个只有三厘米高的缩小版酒吞童子。

    有别于茨球,酒吞童子从奴良鲤伴进入到这个本丸里就发现身上的限制松了许多,但是限制并没有完全解开,他一时之间并不能够立刻恢复成原本大小的姿态,就目前而言,现在的大小已经是极限。

    按照常理,这里既然存在着这么多的付丧神,应该也是允许妖怪存在的空间,他们身上的限制也应当不复存在才对。

    可现实却不是如此。

    这一点只有奴良鲤伴才明白。

    ——这里是时之开辟出来不存在与任何一个世界当中的本丸,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进入到麻里的本丸,并未经过麻里的同意。

    他们俩是“入侵者”。

    但是或许是因为上一个世界的限制,使得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在“侵入”本丸时自动被判定为毫无战斗力,但仍旧没有取消来自于现世的限制。

    没了上一个世界规则不间断的加强巩固,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身上的限制在他们妖力的冲击下产生了些许松动。想要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则还需要他们再努力一段时间。

    茨球从巧克力慕斯当中抬起头,发现自己的小伙伴变了个模样。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也能换一个三厘米的姿态。

    他不满地“吱”了声,然后迅速地改换姿态,盘坐在吃出来的小坑里,双手各挖了一块巧克力慕斯往嘴里塞。

    巧克力蛋糕和不间断的酒心巧克力很快就填满了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的肚子。

    他们瘫坐在奴良鲤伴的床铺上,在妖力的帮助下慢慢地消化着进入到胃里的食物。

    奴良鲤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铺,将食物的残渣销毁。

    “吃饱了就睡觉吧。”奴良鲤伴率先躺下来,闭上眼。

    但是茨木童子怎么可能怎么轻易就听从奴良鲤伴的话语,虽然他是有求于奴良鲤伴,想从奴良鲤伴身上打听出自家大哥的消息,可这并不代表他会按奴良鲤伴所说的去做。

    上一个世界,和现在的这个所在的地方,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茨木童子从心底感到好奇,并盘算着日后在找回自家大哥后将这两个地方征服,划入大江山的范围里。

    蝼蚁的自相残杀很有意思,他也想要好好地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类幼崽;而现在这里很适合休息。

    茨木搞事童子准备溜出房门。

    酒吞童子懒洋洋的靠在自己的大葫芦上,表示并不想和茨木童子一起搞事,他只想好好回味刚才吃的酒心巧克力当中的酒味。

    但是茨木童子不给酒吞童子这个机会,拎起酒吞童子的大葫芦,拖着酒吞童子悄悄溜出了房门。

    静悄悄黑漆漆的夜晚里,奴良鲤伴再度睁开了眼睛。他发动了[畏],与周边的黑夜相融,步履轻巧地跟在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的身后。

    虽然没有阻止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的本丸大冒险,但奴良鲤伴也不希望他们俩搞出什么事情来破坏自己的目的。

    而粟田口一家的大房间里,一期一振刚准备睡下,就被药研藤四郎拉到了角落里。

    “怎么了,药研?”一期一振温和的询问到,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一期尼。”穿着一期一振购买的兔子睡衣的药研藤四郎推了推还未取下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道,“我觉得弥弥切丸可能有问题。”

    “弥弥切丸?”一期一振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药研藤四郎指的是今日刚被审神者带回来的那位新同伴。

    宴会上一期一振只与弥弥切丸打了个照面,大部分的时候都在照顾自己的弟弟们,因而对于新来的刀剑男士的印象很浅薄。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一期一振问到。

    药研藤四郎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刀剑男士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

    “一开始我感应到了两位刀剑男士,但弥弥切丸一出现,能够感应到的刀剑男士就只有他了。”

    “他的出现方式也出乎我的意料,是以人类的姿态而非刀剑本身出现。”

    “而且,他的腰间除了本体之外,还有一把用于装饰的刀剑。”药研藤四郎越说,心中的疑云越深。

    “大将很喜欢他。”药研藤四郎又提了一句,紫色的眼眸里流露出苦恼的神色。

    他并不知道弥弥切丸的目的,但他也看不出弥弥切丸有伤害审神者的意思。药研藤四郎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担心是自己的感应其实是出了错,误会了新同伴弥弥切丸;又担忧弥弥切丸借着审神者的喜爱,伤害到审神者。

    药研藤四郎陷入了矛盾之中。

    一期一振看着药研藤四郎,抬起手摸了摸药研藤四郎的脑袋。

    他需要开导难得陷入纠结的药研藤四郎。

    而另一边,麻里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政务,她伸了个懒腰,摸摸自己的肚子,趴在桌子上直叹气:“肚子饿了~”

    忽然眼睛一亮。

    “烛台切一定给我做了夜宵。”麻里信誓旦旦地说到,“去厨房吧。”

    她迅速地站起来,拉开了移门。

    大和守安定早就听到了从门内传出来的声音,此时已经站起来,面对着麻里,露出乖巧而秀气的笑容。

    “辛苦了,主公,需要我去厨房将烛台切先生做的夜宵拿过来吗?”

    “好呀。”麻里应声下来,“麻烦你了,安定。”

    她很累了,完全就不想走路,有安定小天使的帮忙就再好不过了。

    大和守安定告了声别,往厨房走去。

    麻里慢慢走下楼,坐在了点了灯笼的走廊边上,欣赏着夜晚的本丸。

    萤火虫在盛夏的夜晚飞舞,看上去很是浪漫。

    麻里看了一会儿,换了一个方向,然后她的目光突然凝住了。

    “……手办在走路?”她呢喃出声,“但是,有那么小的手办吗?”

    “是我的错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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