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黎江拿了小提琴过来,给黎曼拉了一首曲子。
是一首很简单的入门曲子,曲调欢快,黎江不过跟着老师学了一个多月而已,就已经很有几分样子了,他天生对数字和艺术敏感,不但继承了外公黎老经商的天分,对音乐和绘画也很有天赋。
黎曼坐在窗边的宽大摇椅上微笑听着,偶尔还会指点一下他偷懒跳过去的地方,她幼年的时候也学过几样乐器,后来兴趣都放在了绘画上,已经很少碰这些了。
黎舟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也在听,视线顺着那架小提琴,很快又转到了人身上。
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养母会更偏向弟弟一些——也不能说是偏向,她和小少爷能说的话题更多,而那些他们口中随意说出的东西,他要努力很久,才能取得一点进步,他们做着轻松的事,于他来说,其实算是负担。
以前的他,在别人口中是人人称赞的黎家大少,是看起来十样全能的天才,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天才”跟弟弟黎江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在背后付出了常人不能的努力,才堪堪站到台前,不至于在黎江面前被对比的太过狼狈。
“小舟?”
黎舟回神,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母子两人都在好奇地瞧着他,黎曼女士还眨眨眼,笑了道:“怎么了呀,今天中午的时候就想问了,你看起来好些有点……不高兴?”
黎舟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就听见小少爷趴在摇椅那,也笑着说:“妈妈你不知道,哥哥这段时间都好凶啊,尤其是刚从临海回来的时候,见了我都不笑一下。”他吐了吐舌头,虽然在跟妈妈打小报告,但看向大哥的眼睛里依旧带着喜欢。
黎舟听着他说这才恍然明白过来,他以为并没有区别,但是他刚重生的那段时间还是戾气太重,弟弟在他旁边明明感受的到,但却没说什么,只小心翼翼地自己先蹭过来,对着他笑。
“不过我哥不笑也很帅啊,对我也最好了,要不是为了我,他这次都不会受伤。”
黎曼叮嘱他道:“以后也要保护哥哥呀。”
小少爷趴在那笑:“嗯,我会的!”
黎舟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跟着他们也笑了。
他忽然也有点喜欢上这样夏日的夜晚了,带着淡淡暖意的风,刮过树梢微微抖动的声响,外面的庭院里有虫鸣声,他们在这里说笑,有风吹过衣摆,缠绕来的都是夏天的味道。
黎曼身体不好,她喜欢天气热的时候,尤其喜欢夏天,因为一年四季,这个季节是她精神最好的时候,也只有这个时间里,她能多抽一些时间来陪着孩子们。
她冲大儿子招招手,黎舟就走了过来,在她脚边的地毯那蹲下身来,拿脸颊贴在她膝盖上,黎曼就笑了,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脸颊。趴在摇椅背上的小儿子瞧见了,立刻装出一副吃醋的模样道:“啊,大哥耍赖,怎么可以跟妈妈撒娇!”
黎曼笑的不行,回头又捏了一下小儿子的鼻尖,“你哥哥撒娇的时候哪里有你多,不许说他,再淘气你今天就去和小皮一起睡,让它给你背一晚上诗。”
小少爷抗议了几声,趴过来抱着她自己先乐了,“那让大哥和我一起去,他养的鸟,他管!”
“不可以,你大哥又没犯错。”
小少爷瞪大了眼睛:“啊?我就吃个醋,我有什么错?哥,我吃醋有错吗……”
黎舟没理他,唇角扬起来一点。
他对少年时期的记忆并没有存留太多,太多的工作等着他去做,累了太久,对以前的事也只剩下模糊的一点印象。好像人都会这样,会把过去最美好的事情放大了存放在记忆深处,小时候吃了一块糖,也会把那种甜味记一辈子。
但,糖总是甜的。
养母和弟弟对他好,这点总是没错的。
在别院待了两天,江心远就打了电话过来。
他被黎老那边提点了一下,这几日也收敛了许多,终于想起要尽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亲自打了两通电话来要接他们回去,态度诚恳,显然已经是受过教训。
刁明山乐见其成,问两位少爷的时候,却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
黎舟摇头拒绝了,“我胳膊还没好,回去也没什么意思,留在那边,不如在这里多住几天陪着妈妈。”
一旁的黎江听到,也想开口说话,但是看到刁明山的眼神之后,拧着眉头勉强道:“行吧,我回去,等过两天周末我再来。”
刁明山笑道:“对对,到时候我陪着小少爷一起过来,咱们买多多的礼物,你不是想要四季桂吗?我已经让人去找去了,挑品相最好的买来种上,买那种带花苞的,一开花香着呢!”
他这也不容易,连哄带骗地把小少爷给带到车上去,亲自跟着去了江心远那边。
黎舟站在别院门口送他们,瞧着离开的车子,他知道这次刁明山估计不会那么容易回去了,只要这人在黎江身边,小少爷就不会再出意外。刁明山心思缜密,十足的一只老狐狸,更难得的是他对黎老祖孙两个忠心不二,以前也不是没人重金挖过,但任凭谁来都挖不走,是最能让人放心的一位。
黎江身边有人守着,他也可以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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