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穿着精致的西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唇线抿得极紧，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却让有一种胆寒的感觉。
万可倩被对方捏着手腕, 面对女人的时候他其实稍微手下留情了一些, 但摄人的气魄确实威吓住她。
她被吓得脸色都变白，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完全摸不着头脑，正好男同学们全部从后面赶至，也看到这样一幕，而韩娇娇也抬起脸, 与对方的目光相对。
邹易吓得脸色都快白了，嘴巴打着哆嗦“卓、卓总”
“卓总”旁边的人听闻邹易的说法，马上看向邹易。
邹易小声解释道“他是我们公司的董事兼执行总裁。”不过在外在内大家都喊他一声卓总而不是卓董。
卓楚轻轻地“嗯”了一声, 其实头也没有抬，只寒着一双眸子看向万可倩。
几个男同学“喂喂”了两声, 想要上前劝阻。
万可倩仓皇着一张面孔看向他，但口气有些偏硬“你谁啊你, 突然冒出来干什么”
卓楚微微加大点力道“来看看我公司的员工是不是在外面受到了欺负。”
万可倩还想嘴硬“谁欺负她了，明明是她欺负我了好不好你看我这身上的外套，还有这条裙子，总共花了四万多买的，她把我推倒了, 我找她赔钱有错吗”
“是啊, ”后面有女同学站出来说, “我们可都是亲眼看见的，全部可以作证，是韩娇娇她先推了万可倩。今天难得同学聚会，也要把现场变成这样，不知道谁和当年一样那么扫兴”
“四万多”卓楚看着万可倩狼狈不堪的脸，冷笑一声。
韩娇娇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主动站出来说“我没推你，是你先要逼我喝酒，我只是把酒瓶挡开了而已。”
“还有你身上这衣服，你确定价值四万多吗”娇娇上下打量她，其实有些大牌子的衣服还有包包这些，质量反而没有那么好，不过看万可倩身上的这套衣服的材质，压根不像出自大家之手。
但万可倩扬起头，冷笑说“需要我回家拿发票给你看吗”
其他的女同学也跟着附和“你没见过大牌子吧，真穷酸，这也要怀疑可倩她每天直播的收益都有上万了。人家可是百万级签约主播。”
卓楚望向她，轻轻挑眉“你还是百万级签约主播”
万可倩被他始终拎着手腕，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身后的那些男同学们本来说想帮她，但看到卓楚的气场实在太强，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类型，且他经过长期锻炼，身体素质看起来比他们强，到时候谁打谁还不知道。
邹易鼓起勇气，走过来说“卓、卓总，您您是看了我的朋友圈来这边的吗”
“路过而已，”卓楚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直看得微胖的邹易慌张深吸一口气。
终于，卓楚舍得将万可倩松开，她一下趔趄往后退，险些又没站稳。
面对高大挺拔的卓楚，万可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恶毒的眼神似乎能洞穿娇娇。
下一秒，卓楚直接从上衣兜里摸出一支精致的签字笔，还有空白支票，嘴里说着“四万多是吧，这里有四十万。”
他大笔一挥，当真在空白支票上写下一个惊人的数目。
包括万可倩在内的所有人都有点诧异地望向他。
韩娇娇更是说“卓总”
卓楚抬起手，示意她不要有动作，只要站在他的身后就好。
他笔挺的身姿如松如柏，站定在万可倩的面前，眼光极冷，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点感情“跪下来和她说对不起，说是你错了，这笔钱立马就能进入你的口袋。”
所有人一时震惊，纷纷将目光集中在万可倩的身上。
如今她的选择是很关键的一件事，四十万可是很诱人的一笔数目，虽然万可倩做主播期间也能拿不少钱，但主播不能做一辈子，且她为了保持外貌不断地做微整，还有打美容水光针等，每个月的花销也要不少。
就算有一些富二代会愿意给她打赏礼物，那些男人的要求也很多，有时候线下还想和她约会。
总之这世道艰难，钱并没有那么好挣。四十万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立即进入腰包，没有比这个更轻而易举的事。
万可倩低垂着眸，在极速思考。
身后一些男女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不会吧，可倩她应该不会真的下跪吧。”
“这要是下跪了，就是侮辱自尊的一种行为。”
“但是四十万啊，你一辈子要挣多少年才四十万”
“四十万够付一个房子首付了。”
“盘一个店都可以。”
“诶，这机会要是落到我的头上，就算让我跪下叫爸爸，我都愿意。爸爸，再多来点钱”
“你有没有自尊啊”
“在钱的面前，要自尊有什么用这世界上，穷比鬼更可怕。”
见万可倩一直在纠结当中，卓楚提醒道“立马跪，四十万就是你的，不跪，这钱就逾期作废。并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也并不是没有想要补偿你的心思。抉择在于你。”
其实有点强人所难，万可倩好歹在网上也有一定名气，她的呼吸越来越沉，腿脚也越来越重。
韩娇娇并不同情万可倩，不过她也不喜欢卓楚的做法，这四十万如果他帮她还了，一来她觉得无理取闹，本就不差万可倩什么，二来要是万可倩真的接收这笔钱，不管卓楚怎么说，最后的结局都转移到娇娇的身上，等于她欠了卓楚一个大人情。
娇娇说“卓总，请您把支票收起来。”
卓楚的眸光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只是说“我不会叫你还这笔钱，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娇娇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我并不想你插手这件事。卓总，您为什么总要自说自话”
旋即，他们两人听到“咚”的一声，偏转头看去，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下，万可倩当真跪下，对着娇娇硬是咬着牙说“对不起，我不应该为难你，不应该逼你喝酒。”
韩娇娇的心里一颤，这个画面让她难以接受。
大家都没想到，最后万可倩还是没忍住金钱的诱惑，反正只是一跪，她不是输不起。
如果只是四万元钱，她可能绝对不作任何考虑
卓楚的面容似乎更冷了下来，伸手把这张支票直接递到万可倩的手心里，仿佛在一瞬间看清楚人性的泯灭。
但娇娇已经拎着包从他们的身边擦过，仿佛不想在这次闹剧中继续度过。
卓楚诧异了几分，回头时看到娇娇的背影几乎走远，他抬起脚步回身便也追了过去。
邹易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今天的同学会会闹成现在这个模样。
而万可倩已经被人扶起，垂首看着手里的那张支票，她心里也五味陈杂。
面对一张张熟悉的老同学的面孔，瞬间觉得他们的眼神似乎变得难以揣摩起来，好像变得有些讥讽，有些嘲笑，也有些陌生。
万可倩夹着手拿包，匆匆从他们的身边经过，没有任何停留，也没有任何的留恋。
很有可能，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同学会。
不久后，邹易还有其他的同学们便发现，他的两个同学群里，万可倩和韩娇娇两个人同时退出。
邹易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一路走出ktv，韩娇娇来到门口在路边招手，很快有一辆的车停至她的面前。
降下车窗侧目一看，司机发现是一个大美女，忍不住眼睛都看直了，赶忙说“美女准备去哪啊”
韩娇娇刚想报出公寓的名字，从后面递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立马往的车司机的副驾座甩进一沓钱。
司机看着那沓红艳艳的钞票，眼睛更是直了，还有点懵“这这位先生，你是扔错地方了吧”
“没扔错，”卓楚说，“给你的钱，马上从我们的面前消失。”
司机差点咳嗽出声，我靠，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活生生的霸道总裁
这人说话还真是够霸道的。
而且一言不合就拿钱砸他。
他喜欢，恨不得卓楚能够多砸点钱过来，看这副驾上零零散散的纸张数，起码有上千元钱，这得接多少天的生意才能有这么多的钱
司机实在是太心动了，他不会真的和钱过不去，高兴地说着“好”，然后对娇娇说“不好意思啊美女，没法做你的生意了。”
韩娇娇“”
说完这句话以后，司机收好钱揣进兜，赶紧开着车扬长而去。
娇娇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内心的想法，她都有一种把卓楚捏死的冲动。
回过头，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娇娇说“卓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卓楚的声音好像不容商量。
娇娇却是没管，现在突然有点感谢贺临江，把她的脾气也锻炼出来。
她踩着小高跟，往路边又招招手，再度来了一辆的车停在她的身边。
这次韩娇娇学聪明了一些，直接打开车门就要进入，一边说准备去的地点，一边掏手机打电话给韩雪珍说一下今天的情况。
岂料卓楚又从后面追来，这一次直接扯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车旁扯来。
同时一个大力，将车门猛地闭合上，并往副驾座又扔了一笔钱。
韩娇娇的这具身体超软，敏感度又强，被他轻轻一提的时候几乎疼得她眼睛里又蓄满了泪。
她轻轻咬牙，一下子撞进卓楚的怀里。
娇软的滋味在他的胸膛流连几分，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娇娇一双雾蒙蒙的水眸已经定格在他的身上。
她略弯了眉，拱成小山状，应该是在质问他想干什么，但这副表情看起来就像在和自己撒娇一样，特别的楚楚可怜。
司机见到这一幕有些发懵，卓楚提着她的手腕，扼得有些紧，并和司机说“限你三秒钟的时间开走，不许接她的生意。”
什么意思司机被他的气场震得半句话问不出来，在猜测这个小姑娘会不会遇到什么流氓了，想要“捡尸”回去睡
ktv还有酒吧这些容易出夜场的地方经常会发生这种情况，但看小姑娘的模样不像是喝高了。司机又不确信究竟发生什么事，在纠结着要不要报警。
卓楚又说了一个字“滚。”
这回司机是真的不敢再逗留，开着车很快扬长而去。
卓楚已经极力地克制着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尽量心平气和地和她相处。
但是，他的忍耐几乎到了绝境的地步。
所有构成的世界几乎崩塌，所有建立的冷静几乎溃不成军。
太像了，她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如若不是他调查她，查出她的父亲就是韩先云，他还有一些不敢置信。
张岚茹的女儿竟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活灵活现地在他的面前。
曾经作为他的女邻居，也是他的一个知心好姐姐的张岚茹已经死了，他的生命，以及他所有暗恋的时光仿佛也随着她的离去全部随风而逝，他把自己封尘在一个世界里怎么也走不出来，感觉世界上每一个地方，每一处风景，每一个人物的颜色都是黯淡无光的，因为张岚茹的离世，带走了岁月的色彩还有光亮。
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老天爷似乎重新让他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韩娇娇就像是一抹光，穿透重重的云层终于步向他的生活，她来应聘的那一天，匆匆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他已经在开始着手这个计划。
韩娇娇被他猛地抱进怀里，抱得那么紧，那么突如其来，害得娇娇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胳膊孔武有力，虽然年纪已经不小，足够做她的叔叔，但是这强霸的力量感，从他的身体源源不断传来。
他抱着她的头，狠狠抱着，五指几乎陷入她的发丝深处，她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香味，也好像有太阳的味道。
温暖，能安定人心，也能令人如饥似渴的想要得到。
猝不及防的，下一秒，卓楚被娇娇用高跟鞋狠狠踩了一脚。
他眉头微微一皱，趁他方寸有些小乱的时候，娇娇赶紧从他的怀抱里挣脱，一下踏着脚步喘着粗气往前跑去。
她就是跑，跑得很慌张，也跑得很急促。
他似乎待在原地并没有立即追过来，但是娇娇好像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很沉很重，被抱着的那一刻，他就好像发了狂一样，对得到她的感觉爱不释手，也充满着悔恨。
估计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回头，看见身材修长的卓楚静静地站在灯光下，眼底看着她的方向好像有很深的渴望。
随即她看到他抬起脚步，往她的方向奋起直追而来，她也慌张地加快步伐，但是这具身体跑起步来实在是慢，娇娇干脆往路边又招招手，很快一辆的车看到这边的情况，马上停到她的身边。
娇娇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坐进去，卓楚还在后面狂追，但没有及时追上，她催促着司机再快一点离开这里。
卓楚这才想到什么，立即调头也去开车。
他的车就在路边，从后视镜里娇娇看到他好像钻入驾驶位，也快速地发动车辆，她催着司机再快一点。
尽管司机不清楚什么情况，还是按照她的命令尽量加快速度。
一个红绿灯的时机，他们的车辆好像把卓楚的车辆远远甩在后面。
几乎看不到卓楚的车身，娇娇轻呼出一口气。
刚刚在追逐的过程中，她的鞋跟因为跑动得太快而扭断一只，脚踝处因此受伤，有一点点疼。
目前的样子看起来多少有些狼狈，她对着后视镜赶紧把头发理一理。
四十几分钟后终于来到南区的公寓楼下，娇娇付完车费以后下来，因为鞋子已经断了一个跟的缘故，走路看上去一瘸一拐。
她尽量维持平衡，并加快脚步给姑妈打电话。
天色已然不早，南区本来就属于开发区，入住率不高，看起来有一点荒凉。
她往前走的时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韩雪珍不知道去忙什么，一直没有接电话。
娇娇忽然想起苏枕，想起他坐在车里时，在她的身旁，闭着眼睛养神的模样，日光倾斜洒在他的身上，即使只是这么默默地坐着，也能给她带来无限的安心感。
但是他现在不在她的身边，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都得靠自己，她想打电话给他，比任何时候都想听到苏枕的声音，但是如果告诉苏枕眼下发生的事情，他一定会立即放下手上的事，不管不顾地驱车赶来这个地方。
冷风吹在头上，娇娇稍微冷静一点，可能是刚才卓楚制造的恐慌让她的心绪有一点点纷乱。
她不能这么麻烦苏枕，她知道苏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将后果都想清楚以后，她慢慢地抬起脚步往回走，一直在给自己打气。
可没想到，卓楚的车在随后不久已经赶至，他停在路边，立即下来。
看到她的背影正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路灯下的影子拉得很长，有些孤冷清寂的感觉。
他刚才是有一点冲动了，本想循序渐进，将她徐徐图之到手。可没想到，刚才在路边将她揉进怀里的时候，他的欲念差点没有把控住。
卓楚很想追上她，和她说一声对不起，他怕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又和自己失之交臂。
尽管，娇娇和张岚茹是两个人，尽管的尽管，娇娇只是张岚茹的女儿，可在她的身上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让他的生活不再黯淡无光，也不再枯燥乏味。
卓楚抬起脚步往她的方向走去。
娇娇走了没一会儿，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越行越近，她一下猜到会是谁来了，回头看到果然是卓楚，她往前又喘着气跑几步，同时准备报警寻求帮助。
一边回头看卓楚还有多久能跑到她的身边，一边在手机上找110键，根本没发现前方一个人影正抱着臂站在墙边。
他注意到娇娇在跑动的过程中，有些狼狈的样子，鞋跟断了一只，跑步歪歪扭扭，上气不接下气的，后面如影随形着一个男人，男人的身材很高大，长得什么模样还看不清楚。
他身形一动，慢慢地靠近。
娇娇的号码正要拨出去时，被一个人一把抓住手腕，抬眸与对方冷硬的面容对视上，她愣了一下，脱口念出对方的名字“贺临江”
贺临江皱着眉，冷呵一声，从来就不知道要给她好脸色，但看她如今这种被“变态”追着的模样，他的面容更是僵冷，口气不善道“叫你不要在外面逗留，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的河岸浮尸案还没解决，凶手正在逍遥法外，万一遇到真凶怎么办”
一连串的话把韩娇娇问得有些懵，从不耐烦的语句中她好像听出贺临江关心她的意思
他确实关心她，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晚上娇娇吃饭的时候他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让她早点回来，她却突然把他的电话挂断。
贺临江不想再管她的事，接下来也这么做了，开车回到家以后一直和自己生着闷气。
试着给自己看一些资料，也在学术论坛上面和同行交流，都没法彻底转移注意力。
不管是墙壁上的挂钟也好，还是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也好，贺临江一直盯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隔壁的房门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所以说，他觉得女人很烦，他根本不想去管，但是抑制不住。
等冲出门的时候，贺临江才发现做了怎么一种荒唐的举动。
天大地大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就算是一个丹龙市，他去哪里去找她
也曾想过给她打电话，但是最后，他还是放弃这个举动。
一直一直，待在公寓楼下的岗亭外等着她。
就想等着她什么时候回来，想确认她的安全，想知道她今晚没有出现任何一个事故。
也许她在和同学们一起欢闹，说不定在哪个地方一起唱歌，一起喝酒，完全不会想到他在这里等着她。
贺临江始终看着腕表，他觉得时间是一种很宝贵的东西，他讨厌等待。
但是为了等娇娇，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都等下来了。
当然这些话，他绝对不可能和她说。
娇娇被他凶神恶煞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但贺临江也不再管太多，扯住她的手腕，将她一下子护到身后。
高大的身形一下挡在她的身前，仍然穿着制服的他，看起来比以往都要伟岸。
正好卓楚已经赶至，贺临江总算在这一刻看清卓楚的长相，一表人才的精英分子。
而卓楚也看清贺临江的长相，面色清冷的技术型警察。
贺临江忽然和娇娇说了一句“我不会打架。”
也许她没听懂，也不需要听懂。
但是为了她，他愿意去打架
贺临江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拎起卓楚的衣领，转瞬间便用一拳头挥在他的脸上。
他虽然没有打过架，但力量爆发起来也不容小觑。
卓楚被他打得头一歪，嘴角立即见血，贺临江的气势也丝毫不减，他想起娇娇被追逐的画面，她眼神中的柔弱就好像是一种绝望的信号。
不管这个男人什么目的，他居然追着娇娇把娇娇逼成这样。
贺临江又狠狠地挥下一次拳头
卓楚被打得也皱起眉，完全不甘示弱，也重重一挥拳，打在贺临江的嘴角。
他是练过的类型，很容易让要害处尽量躲避掉他的拳头，但贺临江就像是有滔天的怒火，这拳头挥了好几下之后也不见停止。
时间一久，反倒是两个人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卓楚知道，遇到这样的对手，就怕对方是一个不要命的。
他也不敢懈怠，看起来这个人肯定是喜欢娇娇无疑。
所以他下手也绝对不会留情了。
娇娇试图把他们分开，但尝试几次后无果，干脆给派出所打电话。
接到报案通知后，附近派出所值班的警察们马上赶来现场，一共有两位警员。
其中一个看到打架的一方是贺临江，立马有些懵逼。
他可是市公安刑警大队的专业法医，在他手下帮忙破获的案子数不胜数，其他市想请他去都请不动，走到哪里大家都会尊敬地称呼贺临江一声贺老师。
年纪轻轻倒有这么多的丰功伟绩，家里的奖状和感谢信可能都已经堆成小山高了。
见到这么一位大人物居然学着别人去打架，平时他可不屑于这种没素质的举动，警员们将两个人分开后，发现两个人身上脸上到处是伤。
在查双方身份证的时候，卓楚自报家门，让两位小警员也有点大为震惊，这个人居然是丹龙市排名前几的大富豪。
再看一看长得娇娇软软的娇娇，两名警员好像马上明白怎么一回事。
没想到那个对感情毫无兴趣的贺临江居然会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其中一个小警员咳嗽一声，走到贺临江的身边，说“贺老师，公事公办，你们这大晚上的打架闹成这个地步，就算你为局里带来不少成绩，大家都敬重你，你也得跟着咱们去所里走一趟。”
贺临江眼皮也没抬，就说“知道了。”
娇娇倒是站在他的身边，这让他心里踏实许多，他不会怪娇娇报警，如果她刚刚没有那么做的话，他和卓楚两个人很可能有一个会被打到重伤入院。
小警员又是一阵感慨，唉声叹气地说道“贺老师，你这是何苦呢，打输了进医院，打赢了说不定就坐牢啊。还好你们俩这都没出什么大事，要是真出什么大事了可怎么办”
韩娇娇低垂着眸，她也没想到贺临江平时对她冷言冷语的，会突然做到这个地步。
娇娇说“这事怪我，不说了吧。”
小警员“嗯嗯”两声，三个人一起跟着他们上车回派出所做笔录。
整个过程不复杂，值班的警员对他们分别进行思想教育，也大致了解到是什么情况。
全程中，卓楚和贺临江的态度都很一致，基本不怎么开口说话。
大部分记录靠娇娇的回忆。
主要问题出自卓楚在ktv外面的举动，有点吓着她了。
对于这一点，卓楚只简要明了地说“是我太急了，我本来是想追求她，一时没克制得住。”
他望向娇娇，瞳色有点深。
贺临江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一时没克制得住知道吗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思想的人太多，才容易发生什么恶性强奸案。”
小警员也忍不住跟着说他“看你一表人才的模样，也应该知道追求有度，应该有正常追求的方法，你那么做，明显就不叫追求了，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大晚上跟踪人家一直快追到她家门口。”
哦不对，是已经追到人家家门口去。
小警员又不是没逮到过这种变态，就图别人美色一路尾随的事难道少吗
卓楚默默地没说话，隔一会儿才开口“我知道我的方法不对，按照你们的步骤来吧。”
多的话他也不想解释，包括娇娇是张岚茹女儿，而他曾经是张岚茹的邻家弟弟，一直爱慕着她这件事，卓楚低垂着眼光，身体线条看起来有点冷硬，一直在望着自己的手心。
又过半个小时以后，卓楚暂时被收押在派出所内，娇娇跟着贺临江先回到家。
他亲自把她送到门口，亲眼看着她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屋门。
贺临江眉头深锁，今天这事儿他确实有些冲动，但望见娇娇被那种恶人追，下一次，他一定还会义不容辞地出手。
没想到娇娇在转身进门之前先说了一声“谢谢”，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声音小小的，但足够在寂静的夜里被他听进。
然后他看到娇娇抬起水润的眼眸这么直直地望着他，几乎能望进他的心里。
娇娇第一次和他这么柔顺的说话“我应该听你的话，不应该去同学会，今天的同学会确实是我经历过最糟糕的事情。”
“谢谢你的关心。”
他看着她柔嫩的唇，一个字一个字说着这些话。
这些乍一听很平淡无奇的发言，却字字敲击在他心灵深处的话。
贺临江的眸光微微一闪，她的身体看起来那么娇小，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搂进怀里。
有一刻的冲动，他很想轻抚她的眉眼，很想抱住她，牵住她的手，从后面托住她的脖颈。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苏枕快来了，还有两天的时间，他们彼此期待着这一次的相见。
贺临江低垂着眼，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行，都是因为你姑妈平时让我帮忙照看着你一点，不然我也懒得和你说那么多。”
转身，他在她之前率先掏钥匙开门进入。
见他毫不犹豫就要关门的背影，娇娇赶紧说“你不去医院吗”
贺临江冷声说“不去。”
娇娇又说“那要不要我帮你涂点药”
涂药这件事娇娇细嫩的指心肯定会在他的脸上来回抚弄，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也会拉得很近。
贺临江害怕这样的亲密，因为娇娇是无心的，有想法的人只会是他一个。
贺临江绷紧着面容，又说“不需要，又没被打到什么要害。”
娇娇还想说什么“可是”明明脸上就被打出淤血了，还不算什么要害的地方吗
贺临江已经关门进入。重重的一声，把韩娇娇吓一跳。
她开始又觉得这个男人时好时坏，脾气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却不知道在门内的贺临江，忽然背靠在门板上，已经颓然坐倒在地。
他的一颗心在狂震，震到耳膜都在鼓动。
第二天一早，没听娇娇话乖乖上药的贺临江，脸肿成了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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