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加封摄政王

    欢迎来吉祥四宝家做客  如今想来, 他最应怨恨自己。----

    但是他……他是将军, 于众将士前,不可诉父子情。军人, 谁不是舍小家, 保国家?

    贾代善眼底的温情转瞬即逝, 终是开了口,满是肃杀之色, “贾赦,你既知晓军规,那该知何为军人!斥候畏的不是你的身份,是你的祖辈,冲在万万人之前杀出的和平路,护着百姓安逸得来的尊敬。你贾赦倘若不是我儿,若不是荣公教养长大的孩子,谁会对你含有希冀?你对军中将士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给你个面子,稍微好看的陌生人。”

    此言一出, 众将士面面相觑, 唯恐父子关系闹得愈发僵硬, 忙开口相劝, 却不料纨绔队中有人反应更快一步。

    安乐侯捂着头, 躺地打滚:“我……我头疼, 好痛……”

    “遭了, 小安头好烫啊!”侯孝康弯腰探了探, 忙扭头瞪贾赦:“贾赦,你犯啥轴呢?心情不爽,咱老规矩,套麻袋去!现在让将军训个话,反正咱都听不懂,可是在人地盘上,咱得忍啊,小安身子本来就不好,还有你之前被冻的风寒还没好全呢。”

    “恩侯,咱回京吧!”牛继宗一句话瞬间集了全军将士的怒火。

    “不回!咱都赢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贾赦因被“案例”戳怒的火焰熄了一分,只是心中酸楚又多了一分:肯定是他先前被冰块冻坏了脑子,怎么就能因将军几句温言软语,就忘记人爱兵如命的性子呢!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没有爹跟兄弟们一起浪荡江湖的日子了。

    于是,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将眼泪咽回,咬牙:“安小胖给我起来!放心,哥别得没有就最识相。”

    顿了顿,贾赦看着面色沉沉的贾代善,努力摆正自己位置,“贾将军,您是个足智多谋,善一举多得的将军,小子我脑子一根筋,误以为只是爹而已,一时间角色没转化过来,还请谅解。请您继续。”

    众人齐齐松口气。就算阴阳怪气也没事,总算一方服软了。

    侯孝康和牛继宗纷纷摸摸穆安的头,而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穆安点点头,赖着不起,一脸“我有病还特严重的”的模样,眼睛定定的盯着贾赦,又瞪瞪贾代善,在父子两间来回打转,不敢放松一丝神色变化,大有两人一言不合就直接豁出全部演技装死的豪气。

    不过,穆安满意,接下来就贾叔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贾叔并不像那些扯知乎者也的老头子,围绕着轻敌一词展开,话语直白的他也听得懂,还表扬他拉!

    说他是个牢记长辈教诲的好孩子,把饮食习惯运用到生活中来,发挥出了关键性的作用,没让纨绔帮全部死翘翘。

    也稍稍赞扬了一番他与危难之际勇于跳水的壮举。若正式两军交战,敌胜我弱,的确会有舍有得。

    好开心!

    看着穆安乐呵呵的玩水,水花溅了自己一身,站在溪涧岸边的贾赦不能忍了,怒:“大冬天,你不冷啊!”

    结束夺旗总结后众人纷纷换衣喝汤。

    作为有高人指点的纨绔,他们带够了一旬需换的衣物。所以,洗衣服什么的,那完全就是个笑话。

    但是,他一点不想呆营地里,一刻都不想。改造营老大是田日天,他特讨厌此人一脸“败家崽子”的嘴脸;还有几个与贾家有关系的叔伯,打着各种旗号来见他,他不想也不耐应对。

    爹无私奉献的精神已经深深感动了他这个叛逆不孝儿!

    叛逆儿子就与士兵同甘共苦,体验洗衣服!

    “赦哥,我只有味觉。”穆安一脸无辜的看看贾赦,随后继续脚踩衣服,道:“我还是第一次洗衣服,好玩!”

    “风萧萧兮易水寒。”贾赦悲怆后退一步,看正削木的牛继宗,胡搅蛮缠着:“大牛,你雕好了没?先说好,我今儿心情不好影响棋力,等会让我五个子。”

    与此同时,贾代善正一页一页的抒写,综合今日夺旗众人表现拟定好各人的训练计划后,在主训人选上,脑海不其然的浮现练武台上的一幕,让他久久无法落笔。

    就算不依皇命,小田也是最好的训练人选。小田的军功压得住俊杰,能让他们引为奋斗目标;在师徒如同父子的时代里,贾代善的唯一徒弟这身份也足够压住纨绔们。

    可是,纨绔里还有个贾代善的亲儿子。

    他的儿子不喜欢小田。

    贾代善面上挂着层寒霜,眼睛望着帅案上堆积的一叠拟好的计划,看看最上面的主训任命下浓黑的滴墨,嘴角一扯:“纨绔改造营,纨绔!”

    又过了两柱香的时间,贾代善将草拟定的计划传令各营,命刀笔吏撰写送入宫中,又命亲卫带家书入宁府。

    随后处理一番公务,将作为京城节度使的职责履行完毕后,贾代善换下铠甲,刚唤亲卫来询贾赦在何处,便听得账外脚步匆匆,而后田昊而来,朱德全紧跟着进来。

    朱德全扫见一身武服的贾代善,眉眼顿时一乐:“老大,您老赶快去!猴崽子他们霸占着溪涧玩五子棋呢,将士们衣服都不敢去洗了。”

    “嫌生姜汤不够喝?”贾代善被引去了注意力,怒火燃烧:“拿自己身体开什么玩笑!”

    边说,贾代善往外走,一时间没留意将捏着刚传阅各营作战计划而来的田昊。

    “师父!”田昊开口唤住疾行而出的贾代善,道:“皇上调我回来便是主训纨绔营一事!”

    “小田,老大定了自有他道理在。再说你好歹堂堂骠骑将军,主一营那不是大材小用嘛。”朱德全劝道。

    “小田,你压不住赦儿。”贾代善脚步硬生生的一顿,回眸看着三分怒气七分被他命令所伤的弟子,长长叹口气,解释道:“我之前未拦皇帝的调令,是私心作祟,想着儿子和徒弟和睦友好相处。可他一根筋,既讨厌你,便难以更改。说句诛心的话,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赦儿是我儿子,贾家未来的继承人,他天然就带着贾家的资源。他只是孩子气的给你来个诨号日天,可是小田,你这两年争的军功太多,早已有人暗中不虞,在看到贾家继承人与你有矛盾,会很乐意做他鹰犬。作为京城节度使,作为你的师父,我也不能看着一个大好青年的仕途因此被毁。”

    听着贾代善语重心长完完全全为他考虑的话语,田昊再想想接替他的人选,只觉手中的纸张恍若那些被他砍死的敌军鬼魂,一个个萦绕在他耳边,桀桀桀桀桀的讥笑着:“你那么拼命干什么?”

    “说到底就因为他是你儿子,所以一切都不一样?”田昊冷笑:“将军,你徇私。”

    朱德全闻言,顿时喷了田昊一脸唾沫星子,怒发冲冠:“小田,你浑说什么?怎么就徇私了,你除了武还有什么?老大哪里对不起你了?大大贾可是文武双全!他炫彩烟花研究出来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踢步子呢!而且这纨绔改造营就是为他们父子相聚用的!”

    “老朱,小田也是一时口不择言。“贾代善忙安抚自家副手,道:“让敬儿来,也的确是我私心。所以,他没说错。我为儿子,为贾家日后规划公器私用。”

    田昊整个人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坦然承认,毫无怒意的贾代善。

    朱德全回过神来,眼看傻掉的田昊,又看看接连被儿子徒弟所伤的贾代善,仗着自己比人年岁大,还与贾源有几分师徒情谊的份上,直接催促着:“徇不徇私等会再说,老大,你还是先把侯崽子给揪回来。他有事没事另说,安乐侯可是勤劳的在水中踩衣服玩呢。万一出点事,他舅舅一出口就是诛!比什么都严重!”

    贾代善应声而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身形。

    待人一走,贾代善的亲卫咕哝一句:“白眼狼。”

    “小李,说啥呢!”李德全训了一句,而后头一转,示意田昊与他一同离开帅营。

    田昊冷哼一声,径直外走,还没走几步便听账内故意提高的音量:“李将军,我小李就算挨着军棍了也说一句。他当年能被老大收徒,还是因为赦少离家出走被拐,荣国公灭了拐子后发现田昊有武学天赋,让他跟着敬少学习,才有机会入了老大的眼!我爹当年老国公亲卫,还教过人马步呢!说让我向他学习,呵呵!现在他不满敬少就算了,还刺老大,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竟隐隐作痛,田昊呼吸一瞬间紧骤起来,脑中思绪回转万千,只觉自己太沉不住气,静思了片刻后拦住巡逻士兵问清溪涧所在,疾步而去。

    不管如何,先给师父道歉。

    待田昊赶到之际,便见向来面色带厉的贾代善正一脸温和的凝水成冰。

    “这怎么回事?”田昊随手拉住一个捧着木盆的士兵问道。

    “安……安乐侯说话本里的武林高手都会用内力烤鸡翅的,他肚子饿了。将军让他回去好好吃饭,安乐侯不依,将军就说给他雕个小猪冰块玩。”

    “师父不是为贾赦来的吗?”

    “赦少说不信老大,老大就……就拐弯抹角,额,好像是这样,让赦少朋友先相信。”

    田昊疾步上前。

    牛继宗和侯孝康相拦。

    收到贾将军私下讲和风声前来围观的纨绔们见状立马冲在田昊前。

    无关利益无关出身背景,只因对美的追求!

    看到动静的贾赦看眼非常专心炼冰的爹,深呼吸一口气,忍住眼泪落下,嘴一撇:“你还是去练兵吧,炼啥冰块呢,大冬天你不冷我冷啊!”

    “没往被窝塞冰块时候冷。”贾代善不由想起先前贾赦的控诉。这辈子他起码让贾赦说出所怨,而上辈子的他训诫乃至自认为如从前的责打,恐怕是彻底把人推远,毁了贾赦的精气神,让其成了块烂泥。

    贾赦想着他爹第一次的睡前故事,想着父子间相处难得的温馨时光,看着第一次服软,甚至“以武取乐”的爹,不由的身形一僵。也许爹的温情短暂,可他还是没出息的甘之如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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