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梓从耳尖到脸颊都红透了,下意识想逃,却被顾晏敏捷地伸手揽住了腰。
顾晏掌心稍稍用力,将叶梓按在自己胸膛上,含笑低声问:“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叶梓怂道:“……帮您治病。”
顾晏眼中笑意更深,手掌在叶梓后腰轻轻摩挲一下,慢悠悠道:“哦,原来这是在治病?”
“真、真的是治病!”叶梓身子酥了大半,强词夺理道,“不信您看,您现在不是好多了?是不是一点不难受了?那是我的秘方,对身体特别好。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
叶梓羞得语无伦次,顾晏轻轻捏了下他的脸,温声道:“我知道,你方才是不是喂我吃了什么?”
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他身体上的不适的确已渐渐消退了。
叶梓松了口气,解释道:“那是我的仙露。”
“仙露?”
“对呀。”叶梓撑起身体,煞有其事地看他,“几个月才有一滴,可珍贵了。我前不久刚喂过您一次,方才那滴还是我催生出的,很耗费心神。”
叶梓心虚地抿了下唇,可怜兮兮道:“我刚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您好,您不能误会我。”
“我误会?”顾晏垂眸看他,故意问道,“可喂仙露需要伸舌头么?需要舔我么?”
叶梓说不出话来,他低下头,连脖子都红了。
“还说不是故意占我便宜?你这……”顾晏正欲再调笑两句,只觉身上一轻,一道白光闪过,叶梓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一件白色里衣落在床榻上。
顾晏掀开衣物,恰好看见一抹嫩绿一闪而过,钻进了一旁叠好的被子里。
叶梓动作敏捷,蹭蹭把自己往被子里塞,很快将自己遮得个严严实实,半点痕迹都看不出。
顾晏失笑:“阿梓,快出来,你准备将自己闷死在里面?”
叶梓在被子里蜷成了一株含羞草,闷声道:“……闷不死。”
“可你这样会难受。”
“不会。”
顾晏无奈地摇摇头,不再与他纠缠,起床更衣。外面的天色已然暗下来,顾晏问:“你不饿吗?快变回来,我让人做点吃的过来。”
叶梓许久没有回应,顾晏眉头微皱,一把掀开被子,小绿草从里面滚落下来,蔫哒哒地蜷缩起来。
顾晏眉头微皱:“你怎么了?”
叶梓的茎须下意识攀上顾晏的手指,迷迷糊糊开口:“我忽然觉得好累啊……”
顾晏眼神暗下来:“是因为你将仙露喂给了我?”
“也许吧。”叶梓的声音困倦,听上去有气无力,“以前丢了仙露也会有点累,可都没有这次这么严重。看来果然还是得等仙露自然成形啊……”
他说着,还傻乎乎地笑了下。
“你——”顾晏被他气得没脾气,责备道,“你是傻子吗?我都告诉过你,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你为何还要如此?”
叶梓梦呓般低低开口:“可您会难受呀……”
顾晏心头一软,低声问:“阿梓,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
小绿草不再回答,像是已经睡着了。
顾晏叹了口气,将没精打采的小绿草放回床榻上,再吩咐人送来个花盆和些许土壤,亲手将小绿草种回了花盆里。
做完这些,顾晏俯身在他的叶尖上亲吻一下:“还你的,晚安。”
翌日,瑞王府的人得到消息,赶来了行宫,一同到来的还有瑞太妃。
顾晏刚把变不回人形的叶梓连带着花盆藏进角落,侍从便敲响了寝殿的大门。顾晏连忙躺回床上,故作虚弱地喊了声“进来”。
瑞太妃在几名婢女和侍卫的簇拥下推门走进来。
叶梓躲在绸帘之后,探头朝外面张望。
瑞太妃走到床榻边:“晏儿,你感觉如何?这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顾晏轻咳两声,虚弱道:“没什么大碍,让母亲担心了。”
瑞太妃端详他的神色片刻,转头对身旁的侍卫道:“我带来了瑞王府的家丁,此处留下他们便好,你先回去复命吧。”
那侍卫迟疑片刻,不敢忤逆瑞瑞太妃的命令,只能领命称是,带着人离开了寝殿。
寝殿的大门被合上,殿内只剩下瑞太妃与几名婢女。
她回过头,声音冷下来:“行了,别装了,还不快滚起来。”
顾晏从容起身:“果真瞒不过您。”
瑞太妃瞪了他一眼:“你好端端的,装什么病?也不怕被圣上和太后查出来?”
顾晏语塞。
原本他将这病好好装下去,顺道骗过瑞太妃也不是难事,可谁让叶梓前夜刚替他把病治好,这下真是百口莫辩。
顾晏思忖片刻,笑道:“那围猎有何意思,倒不如留在这儿,清净。”
“你这孩子……”瑞太妃一言难尽地看他一眼,问,“王妃呢?”
绸帘后的叶梓浑身一僵,便听顾晏神色如常道:“他头一次来这儿,好奇得很。可我这不是装着病,没法陪他么,只能让他自己出去玩。”
瑞太妃的神情稍缓:“看见你们相处得不错,我便放心。”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迟疑问道:“你……上次贾大夫诊治过后,可好些了?”
顾晏:“……”
叶梓:“……”
顾晏按了按眉心:“母亲,您怎么总在意这事。”
“当娘的不在意这些还能在意什么?”瑞太妃不乐意了,“我这不也希望你与王妃相处更融洽些么?听说圣上还没打消要将常宁许配给你的心思,哼,常宁倒是个好孩子,可那护国公府我看不怎么样。”
“……有小梓做王妃,可比其他人来好了千倍万倍,你不能委屈了人家。”
顾晏听得头疼,应付道:“是,这些我都明白。对了,您打算什么时候走?”
瑞太妃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好啊,果真是翅膀硬了,连为娘都敢往外赶。放心,我歇会儿就去围猎场,不会打扰你小两口。”
瑞太妃顿了下,又道:“不过我提醒你,两日后就是太后的寿宴,听闻北蛮皇子也会前来为太后贺寿。这等场合,你不可不去。”
顾晏应了声:“都听母亲的。”
瑞太妃又絮絮叨叨交代了几句,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让顾晏别亏待了叶梓,若是好了就早些圆房云云。一席话将顾晏说得头晕脑胀,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可瑞太妃的愿望终究没有达成。
且不说二人还没捅破这层窗户纸,更重要的是,叶梓这次变回原形时间长得过了头,直到太后寿宴当天早晨,他仍无法变回人形。
顾晏有心无力。
无奈,顾晏只好对外宣称瑞王妃为了照顾他,寸步不离,被传染了风寒,只能留在行宫内卧床修养。
顾晏离开行宫去赴太后寿宴,叶梓则被留在了寝殿内休息。他这几日嗜睡得很,若没有人打扰,能睡个大半日。
叶梓这一觉,从早晨睡到了黄昏。
天色渐渐暗下来,寂静的寝殿内悄然无声。
忽然,寝殿内闪过一道白芒,叶梓在白芒中现出人形。
身体异样的感觉将叶梓惊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怎么忽然变回来了?
这几天叶梓不止一次尝试变回人形,可始终感觉体内的力量有所欠缺,无法得偿所愿。
可现在……
他思忖一下,看向窗外。
夜幕即将降下,窗外光线昏暗,天边像是裹着层深蓝的绸布。
距离他为顾晏渡仙露,恰好过去了整整三天。
叶梓若有所思,忽然听见寝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顾晏走时吩咐了不让人进来打搅,叶梓又直接从早晨睡到现在,因此寝殿内还没有掌灯,光线晦暗不明,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叶梓快速披上件衣服,小心隐去自己的气息,赤着脚下了床。来人却并未往殿内来,而是快步走到桌边,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
叶梓摸出顾晏给他留下的匕首,悄无声息地贴了上去。
“你是谁?”
“啊!”来人被他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清脆的女子惊叫。
叶梓一下认出了这声音:“秋棠?”
另一边,太后寿宴。靖和帝在围场上大摆筵席,王公贵族、世族宗亲有序端坐两侧,中央燃起篝火,一派其乐融融、歌舞升平之象。
众人轮流敬酒贺寿,顾晏支着下巴坐在席位上,却有些心不在焉。
——惦记着自己家里那株小仙草。
忽然,一名随侍太监走到顾晏身边。寿宴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处发生的事情。那小太监在顾晏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者霍然起身。
周遭的目光顿时都朝顾晏看来,顾晏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他端起酒杯,朝太后道:“孙儿祝皇祖母福寿安康。”
他仰头饮下一杯酒,才道:“孙儿今日身体不适,想先行告退。”
太后问:“怎么,是不是风寒还未痊愈?要不要让太医再把把脉?”
“不必。”顾晏道,“已无大碍,只是方才饮多了酒,现下有些头疼。”
靖和帝眉头微皱,正要说些什么,太后率先道:“也罢,你回去歇着吧。”
顾晏应了一声,朝高台上的太后与靖和帝行了一礼,转头往营帐外。
还未走出营帐,帐外忽然传来通禀声:“伽邪单皇子到。”
营帐被掀开,一名高鼻深目,着北蛮服饰的男子走进来。
伽邪单是北蛮王的小儿子,母亲乃中原人,容貌融合了中原与北蛮血脉。他肤色偏白,模样还算清秀,唯独那双浅棕色的眸子,透着股深不见底的意味。
顾晏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伽邪单转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的背影。
伽邪单身边的侍从提醒道:“皇子,该进去了。”
“好,抱歉。”
伽邪单开口,声音温润,是十分标准的汉话。
顾晏出了营帐,瑞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秋棠正焦急地站在马车旁。见顾晏出来,秋棠连忙跪拜:“王爷赎罪。”
顾晏扫了她一眼,快速道:“上车。”
马车朝行宫一路疾行而去,车上,秋棠将在寝殿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顾晏。
“先前那位贾大夫来瞧病时,曾留下了个方子,名为一夜.欢。”
“贾大夫说,若您的病情还迟迟未得好转,可将此药让您与王妃服下。此药有益阳补气之功效,能助您与王妃……一夜.欢.好。”
“太王妃派人将此药加进了点心里,命奴婢送到您的寝殿。奴婢先前找人去看过,没见着王妃,便以为他不在寝殿,这才放下心来,正欲将那点心放进去,却没想到被王妃撞个正着。”
“奴婢不敢告诉他那是什么,只说是太王妃备下的点心。可……可王妃说正巧饿了,便将那些点心……都吃了下去。”
“王妃吃完后,便说有些累了,想要休息。”秋棠声音带上了哭腔,“眼下都快过去两个时辰,奴婢实在担心,只好来找您。”
马车到达行宫,顾晏浑浑噩噩下了车,挥退侍从,快步朝寝殿方向走去。
一夜.欢,这药听名字就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顾晏对这些情.欲之药了解得不多,但大抵也知道,中了这种药物的人,浑身燥热难安,若不得纾解,便会一直难受下去。
都过去了两个时辰,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他!
顾晏急得眼眶发红,一把推开寝殿的大门。
偌大的寝殿内,只在内室点了盏昏黄的小油灯。床榻边的纱帐不知何时已被放了下来,透过纱帐,隐约可见叶梓蜷缩在床上的背影。
顾晏掀开纱帐。
叶梓眉头皱了皱,却没有醒过来。他睡得不怎么安稳,清秀的容颜被灯火映得添了几分艳色。
顾晏深吸一口气,握住叶梓的手:“阿梓?”
对方掌心滚烫,泛着不寻常的热度。
像是听见了有人在叫他,叶梓没有睁眼,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嗯?”
顾晏闭了闭眼,俯身在叶梓的侧脸轻轻吻了下,伸手解开了他衣服上的第一颗盘扣。
“抱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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