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禁空这规矩意义就在于此,河中水冰冷刺骨很难长期停留,且水质特殊,传闻生人一入水就会往下沉,是以要想过河只能坐船。
空中的修士们俯视着水面,有人渡河一眼就能看到,若是个大魔头之流也好早做准备,不至于等到魔头到了家门口才觉得害怕。
船夫带着小船在水面上不快不慢的向前飘,片刻之后却突然感觉船底被什么托了起来,颠簸的厉害,不禁吓了一跳。
他立刻低头去看,便见到船正被汹涌而来的浪花推着向前。
船夫回头瞄了一眼,那端坐在船中正在闭目养神的年轻男子便云淡风轻的开口道:“这样快些。”
敢在临河之上,在这么多巡视的修士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也不知是实力不凡还是不知死活。
船夫被吓出了一头的白毛汗,怕被殃及池鱼,但所幸并未有修士再出面干预。
三日之后他们便到了河对岸,方云探指入袖,将钱袋子从袖中勾了出来,掏出了些散碎银两便交给了船夫。
船夫接过来一看,只见方云给他的银子不光是他一个人的,而是足足给了他若是坐满一船该得的。
船夫本来就没打算收惹不起之人的钱,却不成想方云给了这么多,立刻千恩万谢的快速撑着船离开了。
方云下了船,沿着河岸走了两步,却突然一回头,抬头看向身后某一点:“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总这么贼眉鼠眼的躲躲藏藏不大好吧。”
他话音一落,便不知从何处传出来了一声略带迟疑的轻咳,有个清朗的声音尴尬道:“我见阁下似乎不像是天魔城城主。”
方云歪歪头:“哦?何以见得。”
那人大约是担心自己太过无礼,被方云揪出来打,便自己显出了身形。
那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相貌颇为清秀,周身带着几分飘逸的随性,他对着方云一作辑,道:“在下云尘派子千城,见过公子。我与那城主有幸见过几面,城主惯穿黑衣,而且音容笑貌似乎也与阁下不尽相同。”
方云心道:是啊,毕竟我不是骚包。
不过巧得很,居然是那天下第一派,看来那天魔城城主不光是与浩渊宗有些渊源,与那云尘派竟也有瓜葛。
子千城又恭敬有加的问道:“敢问阁下何人。”
方云心中思量着,看了他一眼,不做答,只道:“你还想跟着看看我去做什么么。”
子千城没做声,但想来是了。方云便轻笑一声,对着他眨了下眼:“那你不如先试试看自己跟得上跟不上我吧。”
方云轻笑的时候,薄薄的淡红色唇角上翘,带着整张略显瘦削的脸都多了几丝媚意,仿佛在寡淡中画上了一笔春色。
子千城不自觉的愣了一瞬,再回神之际却见方云已经顷刻间消失在了原地,以子千城的修为,已经探查不到方云的气息了。
一离了临河水面,他果然是追不上方云的。
子千城也无奈的笑了笑,身形缓缓溢散在了空气中。
对于方云这副本体而言,日行千里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一两日之后便来到了浩渊宗山门之下。
若是让那群正道修士发现了他扛着一口棺材过来了,恐怕方云刚一走,棺材就能让他们揭了盖的轮流观摩。
方云不敢叫人知道他来了,便谨慎的收敛起气息,绕着浩渊宗快速转了起来。
浩渊宗虽然地处荒芜,周边没有什么村落城镇,但除了他们门中的群山,门派外却多是平原荒地,没什么藏棺材的好去处。
方云转了三圈才在距浩渊宗十五里地之外找到了一处天坑。
这坑看着颇险峻,直上直下,其下也是一片荒芜,方云凑到坑里一看,居然还有不少经年白骨。
却原来是还被当地人当做了乱葬岗,真是个藏棺材的好地方。
一不做二不休,方云立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石棺放下了,随即在其上禁封了一个小术法,叫凡人打不开。
他不敢立刻离开,便又不动声色的潜在了周围观察了一天一夜,见这地方确实是人迹罕至,这才放心的走了。
待到他又一路跋涉回到合欢魔宗的时候,前脚一踏进魔宫,后脚便有人道:“恭迎宗主!”
方云板着一张冷脸没做理会,拖着厚重的衣袍一路向里。
先前与祁岩风餐露宿了一整个月,这会突然分开还怪想念的,也不知那小东西最近初入门派日子过得如何。
他这次将化身放过去,纵使祁岩出不来山门,方云也可以常在边上转转,假装能看见他。
方云缓缓环抱起双臂,用狐裘毛绒绒的领子将自己裹紧了,思及祁岩不停用黑豆眼扫他的样子,下意识的勾了勾唇角。
左护法黎无霜一听说方云归来,就立刻过来了,对着方云一抱拳:“恭迎宗主。”
他一抬头便看见方云在笑,那张清冷寡淡的面孔之上仿佛冰雪初融,看得人心里痒痒。
黎无霜扫了一眼便快速别开了视线,只是心中狐疑:宗主因为什么事如此开心?
方云松开了抓着狐裘的手,背到了后面,清冷的扫了黎无霜一眼:“恩。”
黎无霜虽然心下疑惑,但是也不敢问,只是简洁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宗主走时交代的事我已经办妥,整理成卷宗正放在宗主的书房。并且属下已经探查到了那小畜生的大致动向,他去了正道领地后加入了一仙门。属下怀疑是正道名门浩渊宗。”
方云微微颔首,又“恩”了一声:“再探。”
黎无霜沉吟片刻,又道:“宗主走时还说,要属下探查一下为何魔宫中的消息会外露,宗主英明,属下近几日果然揪出了不少钉子,有的已经拉出去乱棍打死了,有的还在等着宗主定夺。”
方云不再看黎无霜,抬腿向寝宫中走去,闻言又淡淡的应了一声:“恩。”
魔宫之中日子清冷,苍九云又是个拒人千里的,更加没人敢靠近,纵使有人与他交谈也都是跪着不敢抬头的。
方云与其他人无形之中便有着一层不可逾越的隔膜,若不是因为他是一宗之主,方云简直都觉得自己在被排斥。
尤其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便会格外清晰。
方云还无法适应苍九云这种连一个交心可信任之人都没有的生活,心知身边人一个个如狼似虎都要提防,心里累的很。
每次和衣上榻的时候,他便会觉得怀里空空的,格外怀念那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子,想着他纯洁且小心翼翼的黑豆眼。
一个月相处下来,其实不光祁岩已经将方云当做了依靠,方云也在潜移默化的依靠着祁岩。
祁岩对于他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符号了,而是在这个冰冷魔宫中撑着他的一个立足根本。
人都是群居动物,但这苍九云活的怎么看怎么就不像个人。
此时黎无霜给他呈上来的卷宗正在方云的案首,方云已经看完又放了回去。
天魔城历来有些与魔宗格格不入,靠着吃喝玩乐成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中立地带,嫌少参加魔头们的打架斗殴,它的城主又格外深入简出的低调,便格外的不引人注意。
但这次顺着方云的意思打探,居然发现这天魔城城主早年还是正道修士,正是云尘宗弟子,是那柳长风的师弟,不知道有什么渊源。
但天下第一门那种天才云集的地方就容易正正得负,修仙修着修着修疯了的也不是没有,那天魔城主大约就是其中之一。
似乎是年少的时候认为感应天地道法自然太愚蠢,好好地仙途不走,直接自甘堕落入了魔。
柳长风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离开了云尘派,去了其下附属小宗门做了个长老。
方云揉了揉鼻梁,问202:下一段剧情是什么?
202答道:“随师长外出,误与魔族少女有染,险些被逐出师门。
道具:合欢铃。”
方云闻言想起了那段剧情,老脸一红,先在心里雾草了一声,才问:有没有正经点的剧情?
202没回话。
合欢铃,一听便知和合欢魔宗有关系,方云身为宗主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合欢魔宗魔修之间秘传的qing趣道具,魔修见面摇两下干啥都带劲。
同时也是女魔修的武器,见到闻着香的驱动魔功来两下,男色通通化为己用,吸了阳气有助于自己功法的提高。
话说那年男主十八岁,正是到了要随师长外出历练的日子。
浩渊宗每年固定时候会接受一次凡人的请愿,一般都是些小妖小怪,由派中长老挑选几个还未出师的弟子一起去降妖除魔,给小崽子们长长见识。
这时间长达三个月,男主祁岩自然也在其中。
可当时大魔头苍九云还未放弃用男主炼药,一直有零散的安排几名魔修在四处打听消息。
先前男主一直受到宗门保护,魔修们打探不到,如今他一出来便立刻泄露了行踪。
其中最先发现男主的女魔修一见男主已经初初长出了一副英姿飒爽的英俊模样,便动了春心,决定背叛苍九云,自己偷着将男主吸干了。
男主年轻气盛且没什么修为,那女魔修一摇铃铛果然中了招,糊里糊涂的就顺着铃声进了魔修的房间,被带着不可描述了。
可谁知男主是个狠的,非但没有被那女魔修吸干,反而反过来一口气把那女魔修吸成了人干。
一时间修为大增。
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藏的住,而且男主兴头一过怀里一个死人干,整个人也慌了,根本想不到正确的处理办法,慌乱之下直接将此事告知了领队的师长。
结果可想而知,正气凌然的师长才不管是怎么回事,直接关了祁岩禁闭。
祁岩作为新一代弟子中最有潜力的,本该在第二年获得被送往云尘派的机会,但此时却险些被逐出师门,自然是失去了这个机会。
魔女是合欢魔宗的魔修,是苍九云授意外出来找祁岩的。
祁岩自然对合欢魔宗,对苍九云又恨上加恨了。
虽然方云之前从只言片语中,尤其是男主最后那日天日地的样子中,推断出《无上纯阳》是一本种马小说,但到这段还是忍不住震惊了:要不要这个样子?
可真是什么都没做都能被黑锅砸。
方云默默的将手头书案上的书卷整理了一下,心道:既然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还让你吸到男主,我跟你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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