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皱眉, “你对贫富差距有这么深的感触吗?”
他无法回答。
从来没有因为“money”发愁过的萨莫是没法体会他的心情的, 那是一种你赚了再多钱也填补不了的不安全感。
还因为,萨莫不爱他, 至少现在,还不爱他,他就更加忐忑了。
他恍惚想起学生时代暗恋的邻家女孩, 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想接近她又怕被她嘲笑, 他不再是那个羞怯得不敢将自己的爱说出口的男孩了,但好像……那种感觉不但没有消磨, 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人们都说, 初恋是最令人难忘的, 要是你伤了她的心,或是被她伤了心, 就更加难以忘却,从此以后你的每一个爱人身上都有她的影子。他的初恋?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到底哪个女孩算是他的“初恋”,就是让他失去童贞成长为“男人”的那个女人,也谈不上有什么“爱”,那不过是肉体的欲望。
他突然很难过。
萨莫诧异的问:“你怎么了?”拉了拉他外套的下摆。
他有点魂不守舍的蹲了下来,手扶在她膝上。
她从自己的头发上取下一根滴釉黑猫发夹,撩起他额发, 给他别上发夹, 露出额头和美人尖。他的脸型略圆, 下巴稍嫌短, 但五官生的好,看着无一处不完美。她心想,真是个太漂亮的男孩呢。
他拉住她的双手,吻在她手背上,“萨莫,baby,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她不解。
“怕你不爱我。”觉得自己有一点点脸红了:爱又不是万圣节的糖果,是你要就能要来的。
“啊——”果然,她说:“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保证。”
她向后靠在沙发靠背上,收回手,轻轻拂弄了一下头发,“你以前爱过什么人吗?”
“好像……没有。”他突然发现,还真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你爱我呢?”
“我当然知道,因为——”因为你跟其他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就是知道!”有点赌气的,孩子气的愤愤。
她看着他微笑,“伊尔梅林和乔治早就离婚了,你对他们曾经的爱情没有感触。你看看苏珊娜和丹尼斯,他们之间的爱情现在大概更多的是亲情,这是我会觉得舒服的相处方式,我也习惯了。我是个没有什么追求的女孩,我不喜欢轰轰烈烈的爱情,是因为你过早过快的燃烧了爱情,还能剩下什么呢?我还有几十年的生命,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爱情应该让我快乐,而不是让我烦恼。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他想了一会儿,很缓慢的点头。
“好了,别想太多了。money真的不是重要的问题,我想你以后会赚到很多钱的,”她莞尔一笑,“你要想,你还年轻,克拉克已经是40多岁的老头了。”
莱昂纳多不由得笑了。
“他的财富得自家族、得自遗产,跟你没有可比性,你靠自己的聪明和努力赚到很多钱,你才是我心目中的hero。”
他眼眸中闪出晶亮的光芒,“你真的这么想吗?”少年胸中突然激起了无限的勇气。
“那当然。”她迟疑了一下,凑过去,在他脸颊上飞快的轻轻吻了一下,“去吧,My hero。”
*
周一,继续拍摄内景。
这是仅剩的两个内景场景:杰克为萝丝作画,他们在货舱的古董汽车里做-爱。其他内景全部拍完,就等萨莫年满16岁了。
萨莫的经纪人艾琳·开普勒专程从洛杉矶过来,主要现场监察这两场戏。曾经发生过女演员出演裸露激情镜头的时候,被迫遭受配戏男演员和导演的猥亵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公开过,但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合的经纪人就应该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在这一行待的久了,艾琳很清楚的知道千万别指望男人们的善良,指望律师的贪婪可能更靠谱一点。
早上6点半,萨莫就起床了。
化妆师先为她的敏感点贴上白色花瓣形的贴纸,再贴上特制的硅胶隐形胸贴。另一个敏感点也煞费苦心的贴上了假毛发。然后穿上半透明的睡衣戏装,再披一件厚的毛巾绒睡袍保暖,11月的罗萨里托已经蛮挺冷了。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有可能看到萨莫的这个造型,他们把她的拖车直接开到了内景摄影棚门口。拍摄现场也已经清场了,非必要工作人员一概不准出现在周围。
萨莫有过朱丽叶的裸背拍摄经验,所以并没有很紧张;仍然是不能裸露臀部,只能到腰,睡衣的两襟搭在臂弯,衣领垂下来,遮挡住臀。裸背的镜头拍的很快,没拍几条就拍好了。
接着拍正面的镜头。
半透明的黑纱睡衣极具诱惑性,发育良好的少女酮体若隐若现,丰胸纤腰翘臀,两条笔直的大长腿。这个镜头不需要真的脱光,若隐若现反而更加性感诱人。
卡梅隆喊了“cut”,莉莉赶紧过来,给她披上睡袍。
按照卡梅隆本来的想法,接下来萝丝得裸露胸部,躺在沙发上,摆出造型,杰克为她作画,但现在必须修改,于是接下来萨莫要去换衣服,可以穿上抹胸和内裤了。
这跟罗密欧时期不一样,那次她仅仅只是露个背,还穿着睡裤,不用担心走光。这次……莱昂纳多悄悄吞咽了一下口水。
是的,她的身体令他有很大反应,也让他差点忘了台词,“躺到沙发上”被他紧张得念成了“躺到床上”,他脱口而出,接着意识到说错了台词,马上修正,“The couch。”他有点窘迫,在等萨莫换衣服的时候,也仍然坐在道具椅子上,不想挪动。
萨莫对于拍这种镜头并没有很大的抵触,不过当然,朱丽叶的裸背场景和床戏拍的是很纯美的,即使是裸露,也是属于少年男女的美好的亲密动作,一点都想不到肉-欲,只有甜蜜可爱。卡梅隆的要求就更成年人一点,萝丝的美必须要得到成千上万观众的认可,她要清纯且性感,这样杰克对她的一见钟情与接下来的疯狂爱恋才更有说服力,而表现性感最直接的就是裸露的酮体。
卡梅隆之前也没见过萨莫的近似全-裸的身体,16岁少女的身体就是蓬勃而优美,不需要更多修饰。他非常满足。
萝丝躺在沙发上,用借位的手法,让杰克的肩膀和画板挡住她的身体。杰克看到心爱的女人的裸体,禁不住脸红了,萝丝打趣他,真想象不出来莫奈绘画的时候会脸红,杰克指出莫奈不画人体,只画风景。
这一段拍完后,莉莉给她拿来睡袍,她站起来穿上睡袍。
卡梅隆说:“等一下,你还按照刚才的样子躺下。”又对莱昂纳多说:“你别动,还坐在那儿。”叫了一名剧务助理给他端来另一把椅子,坐在莱昂纳多稍后的地方,拿过道具画板和炭笔,开始给萝丝画素描。
摄影师在卡梅隆身后拍下他作画的手和画板。
素描画的很快,10分钟画完了,也不需要再拍几条,一次成功。画完了,卡梅隆对了一下素描和萨莫,得意洋洋。
“好了,萨莫,你上午的工作完成了,去换衣服吧。”需要清场的场景总是会拍的比较快一点。
萨莫离开了。
接下来要继续拍杰克作画的一组镜头,不需要萨莫在场,这个也拍的很快,不到12点就拍完了杰克作画的所有镜头。
*
因为工作场地距离酒店很近,开车10分钟就到了,大部分人都是回酒店吃饭的。莱昂纳多跟萨莫在一起吃了午餐。他现在会留意她都点了什么菜,其实以前也有留意啦,只是不太往心里去。
他俩都没有提到上午他念错台词的事儿,事实上,虽然念错了台词,卡梅隆居然还觉得很不错,是杰克——也是他——的真实反应,很自然。
苏珊娜跟艾琳、莉莉坐在另一张餐桌边。艾琳看了看他俩,“Leo?”
苏珊娜秒懂,“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艾琳一笑,“你知道有多少人给她写信,问她是不是和Leo是情侣,他们特别特别希望他俩能是一对。”
苏珊娜惊讶:“什么?”现在的FANS这么热情的吗?简直比父母管的还要多了。
“萨莫对Leo有什么感觉吗?”
“就是……朋友吧。她现在长大了,有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们还年轻嘛,就是互相喜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艾琳倒不觉得有什么,演员这一行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在一起工作几个月,又是扮演恋人,确实很容易产生感情,有人拍一部电影就换一个女友或是男友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苏珊娜勉强一笑:艾琳不是萨莫的妈妈,所以也不会想到父母都想尽量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伤害。
艾琳倒也不是一点都想不到,“你别太担心了,萨莫比你想的更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男孩,不,不如说是男人,在感情方面都有点傻,想当然的天真。我跟你相反,我不担心Leo会伤害萨莫,倒是萨莫很可能会伤了Leo的心。”
苏珊娜目瞪口呆:那怎么会!
这次回去,跟丹尼斯又说到莱昂纳多,丹尼斯表示可以先收拾一下他,他要是吓得跑了,那也就算了;要是没吓跑,而萨莫又确实喜欢他,他们也就不拦着了,毕竟爱情这种事情,严防死守是看不住的,孩子嘛大概都是这样,你总说他不好,她可能偏偏跟你对着干,越来越觉得他不错,你索性放开了,她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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