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舞会

    虽然对班纳特家的评论褒贬不一,但不得不说班纳特家那五位聪明漂亮的女儿倒是很受欢迎,只要举办舞会必定不会忘记邀请她们。

    “莉迪亚,还没睡醒吗?这个时候要打起精神来。”简挽着夏柠的胳膊走进舞厅,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这个小妹妹居然在舞会开始前几个小时还躺在被窝里美滋滋的睡觉,就连班纳特太太的唠叨都没能吵醒她,还是她直接动手将人拖起来的。

    “简,你放心,我分得清楚场合。”夏柠抬起头朝着四周微笑道,哪里还有刚刚半分颓废的模样。

    这几天一直有传言说宾利先生会带来十二位女士,后来变为六位,现在一看总共只有五个人:宾利先生与他的两个姐妹、姐夫,以及身边那位不苟言笑的青年。

    夏洛特与伊丽莎白交好,她的消息也最为灵通。简拉着夏柠与她们站在一起,听夏洛特着重介绍了那位青年——达西先生。

    眉清目秀、举止高雅的达西先生一进场就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力,人们都说他在德比郡的财产有许多,每年有一万英镑的收入。

    夏柠有些恍惚的听着夏洛特滔滔不绝的对姐妹们讲述达西先生,她不经意的抬头望向中央那位冷漠的先生,两人的目光毫无意外的互相交错,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简拉着她走向班纳特夫妇,鉴于之前与宾利先生就有过互相拜访,这次舞会自然要向先生们介绍自己的女儿,班纳特太太眼底都是掩不住的欣喜,想来又在琢磨谁能娶自己的女儿。

    达西先生看着几个月前见过的小姑娘,冷漠倨傲的他似乎柔和了些。达西与夏柠在宾利先生的介绍下皆是微微颔首,没有任何异常,但两人的心中难免有很多想法。

    夏柠见达西先生与班纳特先生居然能够聊天,看样子还谈得不错,不免让她有些惊讶。她任由简拉她走进舞会,似乎开场与现在她都是在简的监督之下。

    达西先生目光所及之处,见她有些惊讶的被姐姐拉走了,好像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长高了许多。

    宾利先生仪表堂堂,对人和颜悦色、落落大方,他无拘无束,对任何人都很不错。这样好的性子自然使姑娘们更加喜欢,宾利先生与夏洛特跳完一曲后便与简跳起舞来,还一连跳了两场。

    达西先生与郝斯特夫人跳了一次,与宾利小姐跳了一次,有人想给他介绍舞伴,他全部拒绝了。整个晚上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偶尔倒是与班纳特先生交谈几句。

    这样的性子自然不讨人喜欢,大家觉得他骄傲,讨人嫌,一点儿也比不上温和的宾利先生。

    夏柠对这种舞会没什么感觉,在听完简的叮嘱后,她坐在舞池外欣赏着这位大姐姐与宾利先生优美的舞姿,以及她脸上极为明显的红晕。

    朗伯恩不远处住着卢卡斯夫妇,与班纳特家的关系很密切,卢卡斯家的小姐们与班纳特家的小姐们关系也很不错。

    “可爱的莉迪亚,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我看有许多小伙子都往你这边看。”卢卡斯小姐走过来坐到她身边说道。

    “得了吧,我看你跳了好几场舞,有没有觉得不错的男士?”夏柠凑近她笑道,望着四周粗略的扫了一眼。

    “觉得有一位还不错,你看宾利先生很喜欢简吧,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简。”卢卡斯小姐看着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简。

    “这一点儿也不奇怪,简是最漂亮的姑娘!”夏柠颇有些骄傲的说道,简在所有在场的姑娘中无疑是最出色的,作为妹妹一定要做好后援。

    “莉迪亚你也很好看”卢卡斯小姐正想继续和她说话,一位男士走到她面前邀请她去舞池,没办法只能目带歉意的注视着夏柠。

    夏柠笑着伸出手朝她挥了挥,示意她认真跳舞,不用管她独自一人坐在此处。

    “莉迪亚小姐,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夏柠抬起头,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人,他依然不苟言笑,笔直的站在她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可以。”

    达西先生握紧她的手缓缓步入舞池,她身着简约大方的克里诺林裙,裙撑上绣着的几只蝴蝶,随着她的旋转像要从裙子上飞走一般,灵动鲜活。

    “莉迪亚小姐,请认真一点。”

    夏柠一愣,有些羞愧的看着地面,“不好意思,我有些分神。”

    达西先生并不在意,看着她清澈的双眼,他不禁回想起两人在伦敦短短几日的相处。

    几个月前的清晨,他只是随意的走到伦敦某一处公园里,本以为这个时间没什么人,可他却意外的看见不远处一位姑娘端坐在架好画板前。

    这位姑娘看着年龄不大,可能与乔治安娜差不多,她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有完全褪去。姑娘似乎有些惊讶他的到来,喃喃说了一句什么,手中的炭笔没有停下继续动手画画。

    他站在原处没有走动,看着姑娘拿出调色盘起色后才缓缓走近她。画架上的这幅不过就是公园的风景油画,但轻巧明丽,有装饰性,细节画得很巧。

    这幅画中有他,笔墨并没有干,显然是突然才将他添上去的,但整幅画并未有任何突兀,相反使得画中的他有些孤寂且自然。

    “不好意思先生,我将您画进去,不知您是否介意?”姑娘起身向他行了一礼。

    “有些介意。”他回了一礼后面色冷峻的说道,毫无疑问的看见面前这位姑娘惊诧的眼神,他垂下眼帘,男性看见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士一定会回答不介意。

    “还有肖像权?”小姑娘喃喃了两句,她耸了耸肩将画取下来递给了他,“那我将这幅画送给先生您吧!”

    他抿了抿唇,似乎小姑娘并不介意他刚刚那有些无礼的语气,她诚挚的将手中的画递给了他,见他迟迟不接过画,倒是恍然大悟的说道:“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先生可能不大喜欢,那算我冒犯了。”

    见小姑娘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就在她要把画收起来时,他淡淡的开口道:“没等别人回答就暗自决定,似乎不是一位淑女做的事。”

    姑娘回过头皱了皱眉,她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与之前相比稍有些不耐,但依然遵循礼貌说道:“那先生是什么意思?”

    “画得很好”

    “谢谢。”姑娘将画放在座椅上,看了一眼怀表后,有些慌张的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他看着姑娘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她似乎平稳沉静得很,就算他有些无礼,她也并没有生气,最多就是不耐烦,这副模样倒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这幅画真的很好!

    第一次的相遇是偶然,第二次便稍显刻意。

    第二天他还是依照昨日的时间来到这里,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可惜小姑娘并未在原地作画。

    他在原地转了几圈便离开了,等到几日后他坐在房中看见那副油画,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姑娘,便随意的去公园走走,这一次倒是有收获。

    姑娘还是坐在上次那张长椅上,不过并不是在画画,而是在看书。

    他走近后听见她指着书本轻声念道:“What's in a name That which we call a rose  ,By any other name would smell as sweet”

    名字代表什么?我们所称的玫瑰换个名字还是一样芳香。

    他不知道这姑娘是否在思考罗密欧与茱丽叶两个家族的恩怨牵扯了两个年轻人的爱情。

    “不论环境境遇如何,你从来不会因为有一个更好的出身而将人生过的更有起色,但拥有一个良好的出生或许会更好。”他淡淡的说道。

    姑娘抬起头深思了一会儿,目光如炬的对他说道:“或许您说的是正确的,但是所谓的名字、名声,就算不是玫瑰的本质,也并不会改变玫瑰的芬芳。”

    罗密欧与茱丽叶,他们的爱情依然如玫瑰芳香。

    “并不能完全否认,不是吗?先生。”

    两人借由《罗密欧与茱丽叶》为引子,延伸出许多论辩,甚至隐约说出目前的所谓门第之见等各种问题,言辞犀利且毫不客气的讨论这部名著。

    或许一位绅士与一位淑女并不应该在此处争论这个问题,但两人对此都毫不在意。

    “ 小姐,费茨威廉.达西,很高兴认识您。”

    “莉迪亚·班纳特,很高兴认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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