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玥被送回延禧宫,又是一身的青紫於痕。宝燕用热毛巾一点一点给她敷着,看着在床上躺着了无生气的人儿,眼底的冷色越来越重。
手下一重,绣玥疼着转过脸“嘶”了一声。
宝燕忙收了手劲,却意外看到了她那半边脸。她惊异了一声:“皇上、皇上打小姐了?”
那一边的脸颊红红的,清晰可见几个指印。怪不得从回来到现在,绣玥一直躲躲闪闪的转过那侧脸。
宝燕恶狠狠地将热毛巾掷到地上,“小姐简直白救了皇上一条命,他怎能这样糟践你!”
“别胡说!”绣玥忙截过话,瞧了瞧门外,才有气无力道:“皇上,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侍寝的事情宝燕又不懂,绣玥更是难以启齿的,如何能跟她细说。
皇上打她,不过是动情时候而为之罢了,并非有心的,她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不过瞧宝燕气鼓鼓的样子,绣玥忍不住叮嘱她几句:“若不是上次皇上在延禧宫里惹了不痛快,又怎会下令将我抬去养心殿侍寝,变着法的羞辱我。他是皇帝,咱们是蝼蚁,以卵击石,只是自讨苦吃罢了。还是少惹些皇上吧,否则倒霉的总是咱们自己。”
“对了,你快去熬些药来……”绣玥想起来,“这回侍寝,我还没喝避孕的汤药。”
“好。”宝燕应了一声,从床边陡地站起来,“确实不应该怀上子嗣,我这就去。”
“小心点,千万别让人瞧见了。”
喝下汤药,绣玥这才安心将歇了半日。
一直晌午的时候,延禧宫里照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人登门,也没有下来任何赏赐。
这些绣玥也都料得到。但她没料到的是,第二天傍晚,那凤鸾春恩车又停在了延禧宫门前。
绣玥见到宣旨的公公时有些错愕,她都已经乖乖认命,服侍了皇上,由着皇上百般作弄,饶是如此,皇上还要再召她侍寝吗?
究竟要到何地步,才能放过她安生?
是夜,紫禁城下了一场大暴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各宫各殿里被雪覆盖一片白茫茫的萧瑟寂静之下,只有养心殿的后寝殿四敞大开,地龙烧得极暖,伺候的宫人在门口和窗下各自安守着本分,戍守的侍卫们直立在殿外围,如翠柏苍松般笔直挺拔。
皇帝依旧丝毫不留情,绣玥不停辗转着呜咽求饶,声音交织着回响在空荡荡的寝殿内外,发出的声音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她哭了几声,在这许多人面前,皇上最终还是将她的尊严稳稳踩在了脚下。
皇上强迫她说了很多的话,她当时只觉天旋地转,一阵阵耳鸣,麻木的应承着,事后连自己说了什么一句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这一晚上皇上将她箍得很紧,帝王的躯体笼罩着她,触手可及的肌肤无比真实的提醒她正在经历什么。
到了第三天晚上,颙琰侧过身,瞧着平躺在一旁呼吸还有些急促的如同木偶一样的女人,伸手将她混乱的发丝轻轻拨弄开,再将人揽到自己的被子里,“朕赏赐你荣宠,你不高兴?”
绣玥半睁着眼睛,蒙着雾气白茫茫一片,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嫔妾……嫔妾谢皇上隆恩……”
帝王要的,也不过就是征服和践踏而已。她想要在宫里活得好一点,苦头少吃一点,只能尽力装出被征服和被践踏的模样。
颙琰扳过她的脸,居高临下俯视着她,“那你笑一个,给朕瞧瞧。”
绣玥侍寝的时候脱了簪,否则她真想抓住簪子狠狠戳皇帝的脸。她的嘴唇和脸颊都是微微颤抖的,因为剧烈的动作和还没有消散的疼痛,身子像是被点了穴一样,躺在原处动弹不得。好半天,声音才哽咽着发出来:“回皇上……嫔妾笑、嫔妾笑不出来。”
窗外的鄂啰哩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皇上,时辰到了,皇上?”
寝殿内传来简短的一声吩咐:“叫他们回去。”
不是头一回了,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前来接侍寝嫔妃的,比鄂啰哩还愁眉苦脸的敬事房的太监。
“可是,”鄂啰哩颇为为难,这老祖宗的规矩,若是传出去了可要出大事,他不死心地贴近了劝道:“侍寝的嫔妃们不能在您这留宿,皇上三思啊……”
他在外面聒噪,颙琰将绣玥裹进了被褥里,随后让鄂啰哩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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