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结婚时, 蜜月旅行, 回来后处理工作,忙得转不过来, 新年她陪越沂回沈家, 余心喜欢到不行, 拉着她说话, 说越沂性太孤僻, 要她多关照关照。
“吟吟, 你们俩, 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最后, 她语气委婉的问了一句,怕竹吟以为自己是那种逼生孩子的婆母,忙又补充, “不想要, 先玩几年也没事。”
她不说还好, 一说,竹吟就想起了这桩事情。
她挺喜欢孩子, 觉得和越沂生一个挺不错, 现在她工作稳定了, 没之前那么忙,也有在家育儿的时间。
越沂对此一直不热衷, 她之前提过好多次, 他一直回答太早, 或者什么别的话, 一直没有正面回复。
晚上,竹吟在床上看书,等越沂工作完回卧室,他轻车熟路抱起她,竹吟坐在他腿上,主动亲了亲他下巴,越沂回吻住她。
她今晚非比寻常的主动,
“越沂,我想要个孩子。”竹吟面颊潮红着,手指抚过他脸颊,再度提起了这个话题,
他没说话,动作慢了下来,
“不要,不行吗?”男人喉结动了动,微扬的桃花眼,直直看着她,他也出了点汗,黑发被微微濡湿,贴在白皙的肌肤上,清俊的眉目间染着情/欲,看着外诱人,他附在她耳边,低沉问。
……又想色/诱她?
竹吟坚决不上当,“不行。”
“再这样,就别想要了。”不记得多少次了,好像一直是这样,他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过,竹吟紧抿着唇,忽然有些生气,“行,你不和我生,我去找别人。”
她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我去找池砚,反正他和你长那么像,生个孩子,出去人家都看不出来是不是你的。”竹吟一生起气来,什么都想不管了,开始直接胡说八道。
脚踝被人捉住,他把她拉了回来,薄唇紧抿着,眼神很暗沉,看起来像是生了气。
竹吟强撑着,色厉内荏,“我到底生不生,不生我去找……”
话没说完,男人已经把她压住,狠狠吻了下来,
他没有放开她,含着她唇瓣,细细研磨,手指用了几分力气,搂住了她的腰,动作比平时粗暴。
竹吟被亲得迷糊,细碎的呜咽了两声,仰起脸,去亲他眉眼,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了出去。
“我不一定能当好父亲。”情到浓时,他止住了动作,素来清明的黑眸,眼神里第一次有些迷惘。
他现在对父亲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八岁那年,雨水中,冰凉的尸体上,越业抛弃了他们母子,独自一人自杀身亡,从此之后,开始了他童年无穷的噩梦。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的话,越沂可以确保她一辈子幸福无忧,孩子变数太大。
竹吟回抱住他,把脸颊贴在他胸口,含糊不清道,“没事,我也是第一次当。”
她从小没妈妈,赵默成又是这种德行,也没有为人父母妲己经验,但是她想要个属于她和越沂的孩子。
“不听话怎么办。”他低声问,“你确定会喜欢?”
她搂住他腰,动作温柔抚慰,喃喃道,“……只要是你的,我都喜欢。”
……
那天晚上,她被翻来覆去的折腾,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
好在苦没白受,翌月,例假一直没来,她第一次去买回了一根验孕棒,看到结果,唇角一下扬了起来。
次年九月,小包子正式降生了。
*
糯糯小朋友时候长得玉雪可爱,粉团子一样,脸蛋圆圆的,学说话时,小奶音人见人爱。
越沂没当父亲的经验,越业给他留下的基本是噩梦般的回忆,对怎么处理父子之间的关系很是不熟练。
竹吟却喜欢到不行,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亲亲抱抱。
“糯糯眉毛眼睛都像你……”她端详越沂,又看一眼怀里儿子,“不过下巴鼻子,和哥有点像,应该是像我。”
糯糯在她怀里打了个呵欠,竹吟伸出一根手指逗他,他追着那根手指,笑得眼睛弯弯。
他乖,让人省心,晚上基本不闹,只在饿时会哭,学说话走路都很快,身体也健康,基本没让竹吟多操过心。
太可爱了,越看越爱,“今天想听哪个故事?”她抱着儿子在沙发上坐下,觉得略有些沉,简直是一天一个模样,简直比之前又重了。
“这本。”糯糯喜欢书,家里堆了一大堆儿童读物。
越沂在旁出言提醒,“你之前想看的画展,已经买了门票,在今天下午。”
竹吟回忆了半天,才记起,好像是一个月前,她和他出门,看到的一个画展宣传,竹吟当时随口说了句,看起来还可以,有空他们两个可以去看看,说完后自己都忘了,不料他居然记在了心里。
“要不你一个人去看?”竹吟看看儿子,又看看他,试探着问。
下午她想给儿子洗澡,然后给他念故事,陪他看卡通,这么看,看画展根本没时间了。
越沂把糯糯从她手里接过,
糯糯有些害怕爸爸,妈妈香香软软,还经常对他笑,可是越沂表情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清清淡淡的模样,越诺是两家人第一个下一代,又机灵可爱,平时被宠到天上去,就连赵微树也很宠他。
他扁着嘴,可是也不说话,只是委屈的回头看着竹吟,大眼睛葡萄一样,水润水润,看着人心都要化了。
竹吟一下就心软了,“越沂,你不要凶他。”
越沂,“?”
竹吟想把儿子从他手里接过,越沂没给,“想看书,自己去看。”他把越诺在另一旁放下,淡淡道,塞给他一本书。
糯糯不敢不听爸爸的话,见求妈妈也没用了,只能小声嗯了一声,拿着那本图画书,规规矩矩回了自己儿童房。
半路忽然站住,怯生生问,“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陪糯糯?”
竹吟半蹲,柔声道,“糯糯乖,在家看书玩玩具,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回来陪糯糯吃晚饭。”
糯糯抽了抽鼻子,可怜巴巴道,“嗯,妈妈陪爸爸去看画展吧,糯糯会乖乖在家的。”
实在太乖太好了,她简直生出了个小天使。
竹吟在他一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糯糯眯着眼睛,乖乖由她亲,自己也在妈妈脸上香了回去,母子俩亲亲密密,腻歪了好大一阵子,才任由糯糯回了儿童房。
越沂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等着。
“画展不是你一直想看的?”他转身看竹吟,垂着长睫,“而且,这样陪孩子,不是科学的育儿方法。”
这也是他不想要孩子的原因之一,越沂喜静,生了孩子之后,家里难免会多出一大堆人,平时还有个嘈杂不堪的小孩子,碍事又晃眼。
也结婚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这男人说话还是这么弯弯拐拐的,想要什么,从不会直接说出来,这次也一如既往。
想让她陪,直说不就好了?
“好啦好啦,是我想看。”竹吟也不再去戳穿他。
“这段时间陪你太少。”她主动拉了他手,“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回握住她,没说话,薄唇抿着的弧度松了,清俊的眉眼却依旧敛着,竹吟在心里笑。
*
俩人走后,糯糯拎着书,从儿童房里走出来,脸上乖乖巧巧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把书放下,在客厅垫子上坐着,拿起了一个魔方耍弄。
糯糯小朋友的日常生活过得很幸福,有个温柔漂亮的妈妈,妈妈一直和他说他有两个舅舅,可是糯糯只见过其中一个,舅舅很帅,也很宠他,他甚至觉得舅舅比爸爸还要更加温柔可亲一点。
司凛在外地驻扎,几年没有回过宁市,终于调了回来,回宁市,他打电话给竹吟,问了地址,想给她补上迟到了这么久的新婚礼物。
具体没说时间,今天下午他正好有空,便开车过来了。
保姆给他开的门,“先生太太出门看画展了,您先进客厅坐坐。”她知道太太的哥哥下午要来,不是赵微树,是另一个,忙给他端茶倒水,叫他在客厅休息等竹吟和越沂。
司凛在外地出任务,好几年没有回过宁市,一切都好像很陌生,“没事,你去做你的。”他随意道,支使走了保姆。
房子很大,周边环境清幽,和他之前,在宁市和竹吟兄妹一起住过的房子结构很相似,他从窗户看下去,看到下面花园,树丛里还挂着个小秋千。
是真有孩子了……茶几上落着的儿童画,散乱的玩具,无一不显示出来。
刚进客厅,他看到阳台旁的拼接垫子,上面坐着个小小的身影,司凛眯了眯眼,往阳台方向走去。
糯糯正坐在垫子上转魔方,他玩得很专注,一丝不苟,长睫毛垂着,没有注意到身旁过来一个人。
旁边的彩色垫子上还散落着七巧板和积木。
司凛慢慢靠近,在他身旁蹲下,端详了很久,幽幽道,“小崽子,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糯糯拿着魔方,听到有人对他说话,扭头看他。
他模样大部分随了越沂,五官精致,白白嫩嫩很招人疼,这种小包子年龄,脸颊还圆润着,加上竹吟没刻意经常给他修剪头发,黑发过了颈,细细软软,看起来,真漂亮到有几分男女莫辨。
“叔叔,你是哪儿来的?”糯糯歪头打量着他,“怎么可以进我家?”
说话奶声奶气的,声音清清脆脆,就是还是分不清男女。
司凛啧了声,越沂的崽,就长这样?看着一点不像竹吟,他努力想在他脸上找出点合心意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里都不像竹子。
张妈忙走过来,抱起他,“来,糯糯,叫舅舅,这个是妈妈的哥哥。”
“舅舅不长这样。”糯糯瞥了司凛一眼,认真道,“舅舅比他好看。”
司凛:……
“崽子,你叫什么?”
“越诺。”倒是吐字清晰,有板有眼。
司凛琢磨着这名字还是听不出男女,“哦……糯糯?”他闲得无聊,叫了声,盯着他脸,想从上面找点竹吟的痕迹出来。
不料越诺小朋友一脸严肃,“那个名字叔叔你不能叫,只有爸爸妈妈,舅舅和阿姨可以叫。”
司凛唇角扯了扯,“凭什么?”
“因为我和你不熟。”越诺真诚道。
“崽子,你爸爸没教过你,要怎么对大人说话。”他把越诺从地上拎了起来,似笑非笑的问。
越诺很冷静,“叔叔,你再不放下我,我要尿尿了。”
司凛脸色一黑,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笔挺的大衣上,目之所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叔叔,不能在别人身上尿尿的。”糯糯睁着那双黑葡萄一样眼睛,仰脸看着他,似同情,又似怜悯,“叔叔好可怜,这么大了,你妈妈还没教过你吗?”
他漂亮的小嘴微抿着。
这种皱着眉,看人时带着嫌弃又疏离的神情,简直和越沂一模一样。
司凛:……
这小崽子是魔鬼吗?
怎么办,他好想现在,立刻,马上,就在这儿,把这皮痒的崽子揍一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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